正文
偷/情這種事情偶然為之調劑一下心情就好,大多數時間和心思還是要用在正事上面。∈↗,
趙國公的信用還是不錯的,長孫詮事件從頭到尾都沒露面,即沒有露出任何要保長孫詮的風聲,長孫詮幾次上門求見也是一概閉門不見,正是應了他當初的那句話‘這事上我可幫不了蕭蘭陵,不過也不會礙著他的路’。
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有本事,你自己弄死他,我不攔你。不過別指望我出手,這可是我家堂弟。不管最后能不能弄死,工部的差事你都得給我辦好了。
雖然明知道如果工部的差事真的順利完成,河南郡公必入主尚書省無疑,但做人還是得講些最基本得信義的,趙國公言而有信,蕭庭也不能過河拆墻,食言而肥翻臉不認人的事做多了,即便暫時得了便宜,最后只會斷掉自己所有的路,況且播種機畢竟是朝廷的大計,這時候再借故拖延,那是逼著朝廷和趙國公把怒火就從長孫詮的頭上轉移到蕭家頭上。
干,可了勁的干,豁出命去干,大干而特干!蕭家上下全力開動,每個人都跟吃了十八斤五石散似得,斗志高昂刺破蒼穹,不要命的撲在蕭家工坊里日以繼夜的趕工,一時間涌現出大量的勞模。
作為整件事的關鍵人物和導火索,宋大頭現在可沒空想成親的事情,一天呆在蕭家工坊,一天跑到工部大坊指揮流水線建設工作,不是在工作中,就是在趕往工作地點的路上,有時候時間太趕。干脆就在工部來接他的車上瞇一覺或者在工部大坊的臨時簽押房里小睡兩個時辰,真正的做到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無休7*24小時不間斷服務。
他和楊氏的親事已經鐵板釘釘。大理寺判了,楊氏和楊家兩不相干。意外的是,楊老太太在大理寺堂上暈過去之后,熬了兩天,居然油盡燈枯死了。婆家滿門死絕。楊氏徹底變成了自由人。
就為這事,愛哭鼻子的小寡/婦楊氏又來哭了一通,說什么雖說和楊家早已無情,卻還有個義,求爵爺賞個恩典,讓奴家去替楊家人收尸發喪,也算了結一段恩怨。
楊家財迷心竅,要不是蕭庭事前到處留心眼,說不定這把真就被他們給坑了。楊家死絕,一半是咎由自取,和蕭家也算是有仇。可話說回來,人死都死了,再計較這些也沒什么意思,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還落下個不計前嫌,以德報怨的好名聲。
以德報怨這種事不是不能做。關鍵得看是怎么報,做成了養虎為患自然是傻瓜行為。可賣個人情給死人,惠而不費。
蕭家賬房拿了幾十貫錢,這在民間已經是很大一筆數字了,由家里的女管事吳嬤嬤出面,幫著楊氏一起,操辦了楊家幾個人的喪事。
一場風光大葬。又引來不少議論,無非都是早先預料到的,蕭家寬宏大量,菩薩心腸之類的。雖說這些贊美之辭,蕭庭早在救災之后就已經聽得有點膩歪了。可錢多不扎手,好話也不嫌多,一個家族的名聲,就是這么通過大事小情一點點積累起來的。之前長孫詮散布出去的那點子蕭家‘藏污納垢’的風言風語,也很快給這場葬禮帶來的影響沖淡。
除了工坊,最近另外幾個作坊也是忙得不可開交,除了給慕一寬的正常供應之外,西征大軍送來了大批的‘軍定’。
驟然一下子要這么多貨,完全突破了蕭家作坊目前的規模能承受的極限,就是四個字:忙不過來。
忙不過來也得忙,得罪誰都別得罪軍方,何況西征大軍的軍定就是從天上朝下嘩嘩的掉錢,砸的整個蕭家心曠神情,被砸死了都面露安詳笑容,這種錢不賺是要天打雷劈的。
再說了,程老魔的話不能不聽,免得他班師回朝之后,再跑到蕭家大門口來一場斬活人的戲碼,那可是真正的‘血洗蕭家大廣場’,想想就嚇得要彪尿。
于是蕭庭只能想了兩個歪招,一個是趁著長安縣令現在人選懸而未定,整個長安縣衙里提起蕭家就有點犯怵的時機,偷偷的犯點規,讓一部分青壯勞力加入了工坊幫著打下手;第二是暫時減少了給慕一寬的供應。
沒想到慕一寬那邊賺的錢反而多了。世面上的貨少了,自然有人去打聽怎么回事,一聽說是還承擔著西征大軍的供應,這就等于用朝廷的名義給蕭家的幾樣產品打了個廣告,再加上物以稀為貴,慕一寬果斷漲價,兩丹一酒的價格居然邁上了一個新臺階,總量減少價格提升,兩廂折算下來,收益反而增加。
整個蘭陵莊子都彌漫著一股讓人愉快的銅臭味,大把大把的賞錢工錢發到家家戶戶,變成了孩子們的零嘴果脯,婆娘們的新衣裳,漢子們酒桌上的豬肉頭。有了錢,喜事自然就一樁接著一樁來,隔三差五的就能聽說哪家又起了新房子,哪家小子又定了親事,拌嘴打架半輩子的夫妻也不吵了,琴瑟和諧半夜里常聽到家里傳出銅錢的碰撞聲和雞賊的笑聲。
人嘛,先滿足了物質要求,在談精神食糧。倉廩足而知禮節,這是一個基本發展過程。禮不下庶人,和庶人你得先談錢,用圣人的標準去要求連衣食住行都滿足不了的普通人,那就叫反人類。
人人都忙碌而愉悅著,唯獨牛老漢整天唉聲嘆氣的,蕭家庫房又不夠了,錢實在太多,簡直快要沒地方放。蕭庭也早就沒了當初那種躺上錢上睡覺的暴發戶般的快樂,看到銅錢都有點犯惡心。
蕭家莊子人人忙碌,可蕭家大宅里這段時間卻顯得冷冷清清,諾大的宅子里,經常是一連過幾個院子都見不著人,除了兩位家主身邊還留著日常伺候的,剩下的下人們在吳嬤嬤的帶領下,到各地學習科學文化知識去了。
太常寺、慕家下屬各個店面、孫思邈的迷你小莊子上,等等凡是跟蕭家關系不錯,能學到知識的地方,時常能見到蕭家下人的身影。由于之前那場官司,算是和大理寺卿認識了,蕭庭還專門請了兩個大理寺的官兒,隔三差五來莊子上,給莊戶們普及法律常識。
人有了錢膽子就大,這時候再不知法不懂法,說不定就得鬧出什么亂子來,甚至為了賺更多的錢去違法,一切都給錢讓步。這種風氣一開,那才是真正的世風日下,道德淪亡,既違背了蕭庭搞這個試點莊子的初衷,也不符合最初和李郎中的約定。
本來以為普法是一件簡單的事,可大理寺的兩個官來了之后卻犯了難。莊子上的大多數莊戶都是文盲,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讓他們兩個明經出身,滿口之乎者也的讀書人跟就知道一貫錢有一千個的文盲,講解半文言寫成的唐律疏議實在是對牛彈琴。
“誰讓你們去念唐律疏議了?不怕兩位笑話,那東西一條條的念出來,有的連我都聽不懂。”蕭庭呵呵一笑。
他又不是培養法律專業的訟師,沒必要讓莊子上所有人都會背唐律,只求人人都知道他們頭上除了家主、道德,還有一部萬萬碰不得的高壓線:唐律。
認不得字讀不懂文言雅書,你聽說書總會吧?每隔七天,大理寺的官就會找一個最常見的案例,交給說書人編成故事,在某個傍晚在蕭家大宅前的廣場上開鑼說書。
普法課程變成了‘每周拍案驚奇’,講的都是百姓身邊發生的事,內容接地氣,老百姓聽得懂,說書的說的吐沫星子滿天飛天花亂墜,最后在由大理寺的官出面,結合唐律對故事里的事情一一分析。
“懂法的目的,除了要守法,更要用法,告訴你們這些法,就是要你們在受到欺負的時候,勇敢的站出來運用唐律去保護自己。”蕭庭在第一次說書之前,開篇名義對莊戶門說。
“爵爺,要是遇上有背景的,咱們這些百姓可打不贏官司。”有人笑問,百姓也不傻,知道法律這玩意有它的局限性。
“咱家的莊戶不欺負人,可也沒誰能欺負咱家的人。要是真到了拼背景身份這一步。”蕭庭指指自己的鼻子:“你家爵爺就是你的背景。”
正如大理寺卿在‘背景’這方面的研究成果所顯示的,能讓趙國公不出面打招呼的蘭陵莊子,此時已經擁有了用法律保護自己的權力。這是有點無奈但很現實的局面。
短短幾周的時間,蕭家拍案驚奇就成了最受百姓歡迎的節目,即能聽到精彩的故事,又和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每過七天還沒到點,蕭家大宅門口就會聚滿了帶著小板凳,揣著零嘴拎著小酒從田間地頭作坊里趕來的莊戶們。讓蕭庭想到了后世生產隊里放電影的場景。
至于為什么是七天,這誰也說不好,大理寺的官問蕭庭,他就神秘一笑,說是師門規矩。
日復一日,日子過得飛快,錢也越來越多,得想法子花出去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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