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確實,讓一個一腦門舊思想,就想著嫁夫從夫的女人做出決斷,這也太難為她了。
云朵開口建議:“大姐,陳家是再也呆不下去了,他們都已經向你投毒了,我雖然能威懾住他們,可我還知道種種冷暴力手段,能讓你一輩子活在不開心的狀態中,所以,你必須離開陳家。”
云大姐含淚點點頭。
云二姐這時突然插嘴:“大弟,你這次來,是打算把我們幾個也嫁人吧——當初分手的時候,你說過,你再露面,就是主持我們的婚禮。
可我不想在上谷城出嫁,我覺得,這城里沒有一個好人,我也不想嫁入修仙家族,我只想嫁個普通的人,一輩子平平安安、平平淡淡的過去,別無所求。”
云朵點頭:“依你。”
云二姐馬上追問:“那下面怎么辦,上谷城似乎不適合我們住下去了,我們還搬家嗎?哦,爸爸已經幫小弟找好了入贅的人家,我們……怎么走。”
云朵馬上說:“其實,我這次來上谷城就是來接你的,在這座城市,你們已經暴露了自己的才能,卻又沒有合適的力量保護自己。而我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我需要一段時間,讓自己進入金丹期,一旦進入金丹期,我保證天底下沒有任何人敢侵犯你們。
我打算把你們悄悄接走,以后讓你們隱名瞞姓的找個地方,生活十年二十年的……等十年二十年之后,相信我會給你們撐起一片天空。”
云大姐還沒有說話,云二姐又插嘴:“大弟,其實我們幾個積累的俗世財富已經足夠了。如果沒有爹隨時在那里扯后腿,我們安安靜靜的嫁一個俗世的人家,相夫教子的度過余生。傍身的已經綽綽有余,可是……”
云朵終于聽出云二姐話中的未盡之意。馬上問:“難道,云小根也顯露了靈根?”
云家的幾個姐妹咬著下嘴唇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云妙怯怯的解釋:“小哥哥在幾年前被發現擁有雙靈根,但爹娘的意思是:進入仙門后修行太苦,爹娘如今只剩下小弟一個男丁,舍不得他遠離,所以就想把他送入某個修真家族,先做一個入贅女婿。這樣既可以照顧家里,讓爹娘隨時見得到,修煉起來也沒有那么大的壓力……”
最重要的是,如今妖獸森林里戰火紛飛,各大仙門都受到參戰壓力,而修仙家族目前還波及不到。在這種情況下,有靈根的弟子進入仙門修行,反而不是一條保命之路。
云朵仰臉向天,心中默默思考著云霞話里透露的信息。看來,這場戰爭。不僅改變了仙人的生活狀態,也影響到俗世百姓的生活方式。
云朵目光閃了閃,忽然伸出手來:“我以前給你們做的儲物手鐲呢。還給我吧。我現在煉器水平高了,能制備更加隱秘的儲物裝置,你們把手鐲交給我,以后有人問你們手鐲到哪里去了,你們就說,我擔心有人垂涎你們的藏寶,出手搶奪害了你們的性命,所以把這些東西收走了。”
說著,云朵一翻手。手上出現幾套女性首飾,有簪子。有珠花,有手鐲。有戒指,有項鏈,還有耳環等等。這些首飾當然都是云朵的那些智能化工具私下里練手用的。但因為它們這些毫無邏輯毫無規律的動作,幾個姐妹擁有的儲物裝置便各不相同了,有的是耳環內藏儲物空間,有的是項鏈內藏,有的是簪子。
智能工具制作的這些首飾,外表看來很普通,絲毫沒有靈氣波動外泄。然而,里面各個內有乾坤。
這些新儲物裝置上面的斂息符陣是云朵親手刻畫的,以他現在的造詣,元嬰修士不見得能感應到這些儲物裝置,此外,這些儲物裝置具備更強大的認主功能——這種首飾一旦認主之后,誰也別想把它從主人身邊取走,它一旦離開主人超過一定距離,會自動啟動隱身符,而后,在隱身狀態下自動飛回主人身邊。
“……戴上這些新首飾吧,誰也別告訴這里面有儲存裝置。以后你們從里面取東西,也注意回避一點閑人。記住,這關系你猛地性命,即使是你們以后的丈夫與孩子,也別讓他們知道這東西的存在。”
其實云朵最想說的是:別讓他們的父親,云老三知道儲物裝置的存在。
明面上,云朵還給了四姐妹每人一個儲物袋,他叮嚀四姐妹:儲物袋的這個東西是掩人耳目的,里面可以放一些無關緊要的隨身東西,再加上一點食物,放上百十塊下品靈石。如果有人想搶劫,就將儲物袋直接送出去,別為了它丟命……
百十塊下品靈石。對于云家姐妹來說不算什么,但對于一個修士來說……練氣修士能擁有儲物袋,已經算得上中產了;每月能結余個位數的下品靈石,已經算得上是小富了。
這筆錢,剛好符合一個凡人的身份,又不至于引起人得隴望蜀的貪欲,且丟了也不可惜。
云朵給四姐妹的儲物裝置里,存放了足夠數量的俗世金銀,靈石丹藥什么的,倒沒有存放多少。不過,錘子與車床幫云朵制作了很多由中品靈石礦的邊角料雕刻成的玉佩,玉鐲、玉飾品之類的首飾,這些東西佩戴在身上,外面刻畫上斂息符掩飾靈石本來面貌,而后以靈氣為能量源驅動上面刻畫的符箓,倒是能取得很好地防身效果——金丹以下的修士,一甲子內別想傷害云家姐妹。
接下來,云朵似乎在進行紅包大派送,他將自己攜帶的很多俗世財寶轉移到云家姐妹的儲存空間里。干這份活的時候,云朵順便與云家姐妹談論一下各自的別后情景……
等到碧汀帶著一位金丹修士、五位筑基期修士,以及三十余名練氣士抵達云家大院的時候,云朵已經將準備分配給幾個姐妹的財寶各自打包,云家大院內的家具日用品都各自裝袋。至于該分給云小根那一份財寶嘛……云朵跟云小根不熟。
他只準備了一點點俗世金銀。并且把這些東西交給云二姐保存,準備等云小根長大之后,再將這些東西轉交給他。至于小弟能不能看的上此類東西。云朵并不在意。
不過,即使云二姐不向云小根移交這一份財富。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畢竟,養兒子是云老三的責任;畢竟,男子漢就該自己謀生路。
碧汀這次在上谷城花了整整一百萬下品靈石,采購到海量的物資。上谷城的物價都為之上漲了三成多,但這些采購來的海量物資,云朵沒有分配給云家姐妹,他都自己收了起來。而后,他詢問碧汀:那些招攬的那些修士是否可靠。如果可靠的話……
得到肯定答案后,云朵立刻招來那位金丹修士,付出兩萬中品靈石的代價,委托這位金丹修士將自家姐妹轉移到一個隱秘地方,安排一個合理身份,并置辦一份不難么惹眼,但足夠安享余生的財富……
“我手頭恰好有一份齊國的戶籍安排”,這位名叫廣緣的金丹修士馬上響應:“你知道的,凡俗人畢生期望能進入齊國安居,這份戶籍我不需要你額外付錢。因為我知道你,我聽說過你的大名,所以我有一個請求……”
“哦。我原來這么有名了?齊國的戶籍安排啊,我都搞不來……”云朵嘖嘖驚嘆。
其實云朵說得夸張了點。對方能搞到齊國戶籍,這不奇怪,金丹修士在門派中已經屬于頂尖存在,除了幾個元嬰,金丹修士在修真界可以橫著走。
廣緣如今三百多歲了,他在金丹初期已經晃了八十年。有八十年作為高階修士的經歷,廣緣誰不能認識?
金丹修士一般有五百年左右的壽命,但惟有進入金丹后期。壽命才能接近最高限。如果廣緣今后不能進入金丹中期,他最多活到四百歲而已。這就是說。廣緣可能還有幾十年壽命。所以他的請求可想而知——無非是照顧他的后人而已。
“你的請求我可以答應,但我追加一個條件——把我家姐妹安置在一個穩妥的地方后。你幫我照看幾年,直到她們各自成家立業……”
“啥?你說啥?師弟,你剛才……”碧汀聽到這個消息,感覺極不適應。無論誰看來,云朵一來上谷城就是一副把事情鬧大的模樣,萬萬沒想到,云朵現在……居然虎頭蛇尾的打算撤離家人暗自跑路。
但碧汀馬上自我開解追加一句:“也好,這樣也好。現在把云家姐妹送走,我們就沒了牽掛,可以放開手腳把事情鬧大。嗯,你還別說,這真是個好時機——黃金山門關閉了自家的山門,陳家人被困在陳家老宅里,我去上谷城恐嚇一番,拉了不少支持者。估計,上谷城現在風聲鶴唳,不會注意到我們的小動作。”
“你也走”,云朵接著補充一句:“你與那位金丹修士結伴,看著他把我家姐妹安置好,而后……”
碧汀急忙插話:“你讓我跟著走?嘿,其實我也不怕當面說:我最好的處理方式是,暗中盯著廣緣真人,咱倆一明一暗的護送你家人。不過,咱們這里本來就實力單薄,如果我再離開,你這里的力量就更單薄了。”
云朵揮揮手:“你們都走,這批臨時招募的人都帶走,我留下,一個人,反而能進退自如。”
碧汀有一點驚詫,單身一個人,怎么挑戰全體?這是開打的節奏嗎?不像啊。
但碧汀剛得到巨大地好處,不敢輕易反對云朵。在云朵的示意下,他拉著金丹修士廣緣到一旁商議沿途事宜,雙方剛談好價格,以及交付方式,突然間,剛才那對人馬當中,一位筑基修士沖出了隊伍,向著云朵拱拱手,喊道:“青枟真人,在下乃是黃山門流月上人同門師弟流花,在下此來……”。
云朵打斷了對方我自我介紹:“好,那么你留下,我送你一場大造化。其余的人可以走了。幫著護送我家姐妹離開,你們的酬勞,我家師兄會跟你們商議的。”
碧汀聽到云朵的話。愕然的揚起眉,他現在對云朵的行動完全摸不清頭腦。想了想。他悄悄的吧云朵拽到一邊,兩人用神識快速交流。
碧汀問:“小師弟打算怎么做,難道不懲罰陳家人了?”
云朵笑著很憨傻:“已經懲罰了——我困住陳家祖宅的法陣,是用巨型中品靈石礦維持運轉的,這樣的法陣,即使元嬰修士進去也要頭疼。如果他們不找人破解陣法的話,那個法陣可以維持運轉兩個甲子,一百二十年。
這。就是我的懲罰,我罰他們坐牢一百二十年。”
“啊?”
碧汀聽懂了云朵的話,他張大嘴,不知道該夸云朵,還是該勸云朵幾句。
兩個甲子的歲月,對于筑基以上的修士來說似乎不算什么,但對于凡人來說,哪怕對于練氣修士來說,一百二十年的時間,幾乎相當于他們的整個生命。
陳家祖宅內蘊含的靈氣并不多。或許他們祖宅內有一兩條小的靈脈存在,但如今,陳家祖宅被法陣禁錮。修士們從外界獲得靈石的渠道斷絕了,所有的修士都要靠那幾條小小的靈脈進行修煉,在未免有一點……分配不過來。
仔細想一想,陳家祖宅內又豈止是靈脈分配不過來,食物也是一個大問題呀。陳家祖宅內不可能存儲數百號閑人長達一百二十年的食物。
在食物斷絕的情況之下,云朵此舉,等于屠殺了祖宅內所有的凡人。而且是最凄慘的——餓死狀態。
云朵慢慢悠悠的補充:“這里,終究是一個比惡毒的世界,我如果出手殺了整個陳族。震懾住那些作惡者,這無形中增加了犯罪成本。于是。絕對會有人跳出來指責我冷血,甚至指責我家大姐薄情。甚至指責我大姐生的那位侄兒不顧親情血脈,等等。
哈哈,我早料到了,在這個比惡毒的世界里,總有些人想出種種理論,要降低作惡的成本。現在好了,我不對陳族動手,我不對陳家報復,既然他們犯了罪,監禁他們是理所當然的懲罰,我就用世俗的懲罰來對付他們,既不殺他們,也不毆打他們,我這樣的善良,該讓他們滿意了吧,想必我大姐今后也不會有內疚——因為他的丈夫、孩子的父親,僅僅是被監禁而已。一百二十年后,彼此還可以相見。”
碧汀蠕動了一下嘴唇,想為那些身在陳家大院的凡人求個情,但轉念一想,覺得云朵不會落人口實的。所以,他一扭身,又過去跟金丹修士去交涉了……這是真的好好交涉一番。
碧汀以前并不喜好游歷四方,他認識的俗世權勢人物并不多,而安排云家老小隱姓埋名,在某個地方潛伏下來,這種事必須交流廣闊的散修才能做到。碧汀自己毫無辦法,他必須依仗金丹修士廣緣。
但這么做又存在另一大隱患:鳶蘿谷向來富足,云家姐妹以前就以身懷巨寶而聞名。一旦云家姐妹的下落被人查出來,身上的財富引來搶奪者,或者借由綁架云家姐妹來勒索云朵,這該怎么辦?
所以,云家姐妹最后的藏身處必須極端隱秘才行,最好連金丹修士廣緣都不知情才好。因為人心是最叵測的,誰知道廣緣會不會借機勒索?
可是,想做到絕對隱秘又很難——仙人們的神識很強大,碧汀又不熟悉俗世狀況,全靠那位隨行的金丹修士來安排行程,因此,云家大姐最后的落腳點,恐怕瞞誰也瞞不了那位金丹期修士。
如此,這趟旅程必須經過巧妙的策劃才行。
按碧汀與對方最初的商議,碧汀臨時招募來的修士,將護送云大姐一家先離開韓國,沿途逐漸遣散隨行的煉氣修士;等到進入齊國,再把筑基修士完全遣散,只剩下那位金丹修士與碧汀隨行。
最后,金丹修士負責提供三個隱秘身份,供云家老小選擇,等云家老小選擇完畢,這位金丹修士將以云家家人的身份,陪伴云家五年,等云家在當地落地生根,這位修士再離開云家老小身邊,來云朵這里討要剩下的一半報酬,以及額外的獎賞。
二百萬下品靈石,這個價格很高昂了,更何況能夠搭上旋天門鳶蘿谷這條線,對于一位散修來說,即使為此耗費五年光影也不算什么,當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云朵能夠在妖獸森林的戰斗中,連續五年能夠存活下來。
這一天,可以說是上谷城最混亂的一天,黃金山門關閉后,韓國王室驚慌失措,整個上谷城市民也惶惶不安,所有人都以為仙人之間的大戰即將在上谷城展開,像金丹級別的戰斗,哪怕上谷城位于戰場側方,一個法術的余波掃過,整個上谷城也會夷為平地……
于是,經過初始的驚慌后,上谷城居民開始紛紛出逃,當地的權勢人物,則忙著向豐城、饒城轉移。而位于上谷城中的散修聯盟,則集結起力量,準備與云朵交涉,盡量讓云朵把戰場避開上谷城。
就在這樣的氣氛下,云朵接見了那位自稱黃山門的流花修士。在廣緣等人離開的時候,這位修士是被傀儡錦程監管的,等大家離去后已經是當日深夜,錦程引導流花進入云家大院正屋。而這時,碧汀已經帶著云家老小趁著夜色離開上谷城,陳升與其父母則被監禁在云家大院后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