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后期修士傷勢并不重,聽到這話吃了一驚,馬上追問:“什么?竟然……是旋天門鳶蘿谷的人?”
扶起他來的修士搖搖頭,語氣不善的回答:“你們天符門既然出手了,難道沒有猜到云家姐妹背后是什么人嗎?”
頓了頓,這位修士繼續補充:“其實這很好了解:云家姐妹是從揭陰城過來的,揭陰城最終被旋天門從凌霄門手里搶了過去,旋天門在那屆登仙會只招收了兩個當地人,一位是姓黃的女修,一位是姓云的男修,而那位姓云的男修,最終成為鳶蘿谷金蟬真君的親傳弟子。”
筑基后期修士聽了這話,情不自禁翻了個白眼:這等門派高層之間流傳的絕頂隱秘,我們就是想打聽,也得有地方打聽呀?
想到這里,筑基后期修士忽然心中一動,馬上追問:“這位兄臺可否留下名號,兄臺援手之恩,我喬四沒齒難忘。這個……兄臺何以得知這些隱秘?”
這時候,過去救治昏迷修士的人已經返回了,他湊近兩人身邊壓低了嗓門說:“云公子確實留了手,剛才那個人雖然道基動搖,經脈受到重創,卻沒有到道基損壞經脈全斷的地步……咳,我是說,只要加一點點力量,剛才那位修¤士就能道基損壞,從此成為廢人。顯然,云公子手下確實留情。”
喬四吃了一驚:“剛才出手的是云公子?那位云公子?”
這一打岔,終究沒能說出兩位好心人的名姓。
負責救治喬四的陌生修士輕輕點點頭:“就是我說的那位云公子,這位一進旋天門就深居簡出的,門中許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但他并不是全然不在門中露面——旋天門門派大比中,他獨坐觀賞臺監督門派大比。與旋天門交好的幾個門派,有不少人見過這位云公子?他的畫像在外面有流傳的。”
“云……云公子?”喬四疑惑的反問。
救治喬四的修士鄭重點頭:“沒錯,鳶蘿谷的修士是這樣稱呼此人的。不過,有傳聞說金蟬真君從來沒有收過徒弟,這位云公子也不是金蟬真君的徒弟,真君是把他當夫郎培養。因此谷中有人稱他為‘公子’,有人稱他為‘主子’,也有人稱其為‘谷主’或者‘小谷主’,倒是他的道號青枟,門中很少有人提及。”
稍稍停頓了一下,這位修士笑瞇瞇的說:“你們惹了大麻煩。”
這幾個字,雖然是用最輕柔的語調說出來的,但它仿佛是一個晴天霹靂。
這還不算,說話的修士繼續補刀:“你們陳族圍困住的那位金丹修士。你知道他是誰嗎……沒錯,他是用化名進入上谷城的,但只要確定了云公子的身份,就能確定那位金丹修士的身份——鳶蘿谷的金丹修士可不多啊。”
喬四夢囈般的反問:“那會是誰?”
對方嘲諷的反問:“你難道真猜不出來?哈哈,我真服了你們陳族,居然不打聽對方的來歷就敢圍殺。這個人雖然竭力掩飾自己,可你沒有發現,他使的最順暢的法術是雷系法術?”
又問這樣唯有門派高層才知道的絕對隱秘——喬四不禁又翻了個白眼。
這時。喬四對兩位救助者的身份越來越懷疑了,對方分明不是黃金山門的修士。而韓國這片地方,外派散修士很少來的,豐城、饒城這一帶又是開發完善的農業區,因此這一帶既沒有妖獸,也沒有靈草靈藥,靈氣也不濃郁。他來這里是有特殊原因的,對方怎會在這里和他巧遇呢?
而且對方是如此見多識廣的?
“嘿嘿,猜不出?不知情?就這樣你們也敢包圍人家?我該說你們膽大包天呢,還是說你們愚昧無知……當然,我覺得而二者是一個意思。是吧?
好吧。我告訴你們,你們包圍的人就是旋天門竭力想雪藏的門中唯一雷靈根,全大陸第三個雷靈根修士、鳶蘿谷二掌事碧汀。”
如果前面的消息是晴天霹靂的話,現在這個消息就是滅頂之災。
喬四聽到這里已經完全傻了,千頭萬緒涌上他心頭,但喬四沒有發覺,他只顧思考,模模糊糊中被人喂了一枚丹藥,而后有人攙著他回到他豐城的住宅,等喬四從迷糊狀態中醒來,整座院落里只剩下他受傷的同伴,救助他的兩位修士已經不見了。
“不,這消息要趕快送回門派,啊,不知道門中長老,是否布置完了天誅陣,千萬別要,萬一天誅陣發動了,一切都無可挽回了……”
想到這里,喬四站起身來,快速的掏出一個傳音紙鶴,將自己想要傳達的信息輸入紙鶴中……
紙鶴一脫離喬四的手,迅速化為一個活靈活現的穿云鶴,呼扇著翅膀騰空而起,飛離了豐城。
這只大鶴飛離豐城才剛剛五里遠,虛空中,曼珠突然跳了出來,她一鐮刀揮下,紙鶴被斬去腦袋,曼珠隨即揮動鐮刀,沒等大鶴恢復紙鶴的本質,鐮刀已經把鶴的身體絞成碎末了。
收起了鐮刀,曼珠沖著豐城方向、沖著云朵的靜室傳遞一個信息,也不等云朵回應,她縱身一跳,跳入了虛空中……
云朵收到了曼珠傳遞的信息,但他卻沒有作出任何應對,他高枕而落的,一覺酣睡到了天亮——幾個跳梁小丑而已,何必在意螻蟻的蹦跶?
第二天,云朵付清了房費,結房費時他不經意的問:“伙計,豐城有傳送陣嗎?”
店伙計殷勤的一指內城中央的城主府邸:“瞧上人說的,我豐城也是韓國九城之一,怎會沒個傳送陣……上人你往城主府走,傳送陣一般都設在哪里?”
出了修士客棧,錦程立刻鄙視的傳音給云朵:“你呀,露怯了吧。不會說話不要亂開口,剛才那店伙計嘲笑你了你懂嗎?嘿嘿,你看的那些小說,難道沒告訴你,傳送陣都設立在城主府嗎?人店伙計故意指點城主府方向,他知道你是才出仙門的二代目了。”
領著一具金丹期傀儡護衛。這樣的人不是二代目誰是?
這事云朵沒法辯駁。
云朵往城主府走去時,錦程繼續傳音,教訓云朵:“以后呀,有什么不懂得問我呀,不要隨便問路人,懂嗎?”
好吧,作為遺棄之地走出來的修士云朵,表示自己真不懂凡俗世界的世情百態——小說里都沒寫啊。
來到上谷城傳送陣前,云朵掏出身份牌。遞給負責維護傳送陣的修士驗看。那位修士接過了云朵的身份令牌,眼睛快速的在令牌上掃了一眼,臉上的表情迅速凝固了。
云朵不耐煩的催問:“怎么,有問題嗎?”
“旋天門?旋天門弟子?呀,旋天門的弟子很少來韓國了,你竟然還敢到黃山門境內?”
云朵表情嚴肅的冷冷反問:“怎么,你們門派曾下達禁令,禁止旋天門弟子入境嗎?”
云朵的話音剛落。錦程立刻釋放出她金丹期的威壓,看守傳送陣的筑基修士氣勢一落。馬上結結巴巴的說:“旋天門,不是,在妖獸森林,襲擊過黃山門的紫音真人嗎?”
云朵的表情,更冷了:“你這是指控?你指控旋天門襲擊紫音真人?”
看守傳送陣的弟子迅速垂下了眼簾:“啊,沒。沒有。我剛才說錯了……不,我剛才什么都沒說,上人,要乘坐傳送陣,請交納三塊下品靈石。”
云朵搖頭:“不要叫我‘上人’。我是青枟‘真人’(雖然不是金丹,但與金丹真人同是青字輩)。我有急事,無法等你們湊齊傳送的人數在傳送,我要獨自走,獨自傳送是什么價格?”
對方微微鞠躬:“真人休怪,通往上谷城的傳送陣是短途傳送陣,一次要湊夠一百人才能傳送,真人如果急著走,可以把一次傳送的費用全部付了……嗯,三百下品靈石。”
云朵面無表情的丟下三塊中品靈石,而后舉步邁向傳送臺。等他在傳送陣上站穩了,云朵催促發呆的傳送陣維護人員:“開啟傳送陣吧……哦,忘了說一聲,我也是陣法師,你們千萬不要搞錯了傳送地點。”
好吧,原本打算做點手腳的傳送陣維護人員被人看穿了心思,馬上垂下眼簾掩飾,而后,他在云朵的緊盯防守下,默默開啟了通往上谷城的傳送。
傳送陣上光華一閃,云朵和錦程的身影從原地消失,那位傳送陣維護人員馬上跳了起來,大聲喊道:“快來人呀,趕緊派人往上谷城送信,說有位旋天門筑基期弟子進入韓國境內,目的地是上谷城。”
話音剛落,喬四攙著自己的同伴走進傳送陣,他聽了個話尾,立刻追問:“是不是一個個子高挑,身材勻稱,長相有點中性化的男修,他身邊還帶著一位女侍傀儡?”
喬四沒有說那傀儡是金丹期還是筑基期,他昨天看到的是曼珠,但今天出現在云朵身邊的是錦程,前者是筑基期,后者是金丹期。
傳送陣維護人員呆呆的點了點頭:“是有一具傀儡跟隨,挺漂亮的女侍傀儡。我還說呢,整個大陸沒聽過有什么著名的傀儡師,旋天門居然能培養出一位,果然是名門大派啊!”
喬四輕輕吐了口氣:“確定是旋天門弟子?你確定?……也好也好,好歹我昨天傳信回去了,現在趕回去,時間也晚不了多少。”
此時,抵達上谷城的云朵掏出千里傳音玉簡,立刻溝通上碧汀,他著急地問:“我在半路上聽到你那里出事了,聽說有人把你圍起來了?”
碧汀不慌不忙的聲音自傳音玉簡中傳來:“是呀,他們出動了三個老貨,都是金丹期,在你家院落周圍布設了一個大型法陣,已經擺了十余天了,可是陣法還沒有完成。不過,事情還沒到最后關頭,我暫時還能應付,就是擔心自己沖出去后。他們對你家姐妹下手,所以固守在這里。
守我能守得住,師弟不用擔心,再守十天沒問題,師弟你什么時間能抵達?”
云朵回了一句:“我已經到了上谷城……保護好我家的姐妹,其他的交給我。”
這時候云朵還沒有走出上谷城城主府。他只是剛剛走出傳送大廳,他毫不回避的跟碧汀通話,聽到云朵交談的人心中不禁犯嘀咕,聰明的已隱約猜出了云朵的身份,不過他們只能猜出個大概——畢竟云朵的存在,在旋天門內部都是絕對秘密。
“來增援云家的?”有修士暗自嘀咕,轉念一想,暗自嘀咕的人又覺得坦然:“早就說了嗎,人云家絕不是勢單力孤。第一波出動的就是金丹,后繼增援的……”
這位修士抱著看好戲的心情放緩了腳步——原本他是打算坐傳送陣離開上谷城的,現在不著急走了。
有好戲看啊。
這時候云朵通話完畢,他毫不忌諱的收回傳音玉簡,而后散開自己強大的神識,尋找自家姐妹所在之處……上古城西郊,某處強大的靈力波動含而不露,神識稍加試探立刻遭遇反擊——就它了!
云朵顧不上掩飾身法。他就在城主府騰空而起,駕著劍光隆隆的飛向西郊。錦程步步尾隨其后。
難怪三位金丹修士花了三天時間,依然沒有把大陣擺設完畢——原來他們擺設的是一個六品天誅陣。這個法陣需要幾柄厲害的法器作為陣眼。一般來說,隨著陣眼擺放的法器品級越高,陣法的等級也隨之上升。如果對方能夠找到十八柄有器靈的靈寶來壓陣,這個天誅陣可以達到九品的程度。據說,連地仙級的人物進到九品法陣中。也要被十八般武器弄得脫層皮。
此刻,三位金丹修士已經將陣形布設完畢,缺少的只是壓陣眼的法寶,因為法寶不全,此刻天誅陣只有高階困陣的功能。可以困住里面的人,防止被陣勢包圍的人突圍而去,但卻不具備殺陣的凜凜殺氣。
云朵飛翔在空中的時候,遠遠地看到地面上一群修士圍著一位金丹,站在西郊一座院落外。這座院落在整個西郊有點孤單——附近只有一個菜園子還完好,除此之外,到處是殘存的房屋地基,以及農田。
這座院落大門前是塊空地此外,那群修士就站在門前空地上,此外,還有一位金丹修士領著三兩個從人,保劍站在院子后門處。這時候,門前那群修士當中,一位筑基期修士正跪坐著,沖金丹修士遞上一柄寶劍,這位跪坐修士神情疲憊、顯得風塵仆仆,他開口說:“老祖,這柄寶劍雖然是下品法寶,但也花了我兩瓶培元丹,五品益氣丹,外加兩千枚下品靈石。租借期只有十天,你看,這法寶能用上嗎?”
與這位筑基修士對話的是位白發蒼蒼的金丹修士,這位金丹修士眼都不撇那柄寶劍一眼,傲慢的回答:“不用看,我們布置的是六品陣法,擺陣用的武器至少需要中品,下品的法寶……哼,你還是送回去吧,這種垃圾完全用不上。”
飛在空中的云朵大袖一揮,手中出現了他的閃電槍,他的槍尖下垂,平穩地在身前畫了半個圈,四尊石像傀儡頓時出現在他身邊,呈四角站立布成四象舉鼎陣。布陣完畢后,云朵身上的靈氣翻涌,靈氣漩渦快速旋轉下,他擁有了不亞于金丹修士的威壓。
面對長空他大聲笑:“真人,不知道我手中的法寶合不合用?”
那位白發蒼蒼的金丹修士,抬眼望到空中威風凜凜的云朵,以及云朵身邊手持弓箭的四具石像傀儡,他是陣法師,而且是高明的陣法師,自然認出了云朵身邊四象舉鼎陣是增幅靈力的輔助陣形,明白云朵已經箭在弦上,但他一貫高高在上的,絕壁不相信一個筑基修士會對他動手。于是,金丹修士慢慢站起身,倨傲的準備斥責。
錦程一直尾隨在云朵身后,她比云朵還崇尚動口不如動手,見到云朵準備攻擊了,她一扭小蠻腰,以金丹速度撲向地面一處法陣的陣眼,頓時,整個法陣光華耀眼,閃動不斷……
與此同時,菜園子方向陡然升起一位金丹修士,這位修士在空中嘹亮地高喊:“巢月老鬼,天誅陣怎么無故啟動?”
這時候,即使是個傻子也知道云朵來者不善。
那位叫巢月的金丹修士一擺手,身子升上了半空,張嘴還想問個明白究竟……云朵既然打算動手,從來不喜歡啰嗦,見到巢月升空,他的槍尖一指,四具石像傀儡弓弦“嘭”的一聲,四箭離弦。
比弓箭更快的是閃電!
當巢月被弓弦的響聲吸引,他滿不在乎的隨手在身前畫了一個防御結界,正打算怒斥對面這位筑基修士的無禮冒犯,然后……云朵槍尖發出的閃電已經抵達巢月身前。
這閃電速度極其之快,等巢月感覺到閃電抵達,閃電不知什么時候已越過了巢月伸出的那只胳膊,抵達了胳膊與胸膛之間的空檔。
一眨眼,閃電就越過了巢月的胳膊。那么,從巢月胳膊到巢月胸膛這段距離,閃電的速度只會更快,時間只會更短。
巢月的眼睛剛看清抵達身前的閃電,這閃電就劈中了巢月胸膛。(未完待續。。)(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