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笙第五百零二章 野百合也有春天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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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野百合也有春天


更新時間:2016年02月27日  作者:心漁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穿越重生 | 心漁 | 重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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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二位大人,對方接收了俘虜,卻沒有依照約定退兵,正以連環梭船沖撞我方船只,試圖硬闖水寨,強行靠岸。”

李曹下令:“全力攔截。”

傳令兵應聲而去。

李曹雙眉緊鎖,對杜元樸道:“看到沒,狼子野心,我就知道區區幾個東夷俘虜滿足不了姓鐘的貪欲,這禍害,一日不死,大梁的老百姓就沒有安穩日子過。”

杜元樸目露憂色:“還要能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程國公若是再落到他手里,咱們這些年的努力可就化為烏有了。”

鐘天政得了好處仍不肯走,目標自然是李承運。

趁這千載難逢的良機,把李承運控制在手里,令各處紀家軍投鼠忌器,從而接手東部五個州,對姓鐘的而言這可比坐山觀虎斗誘惑大多了。

李曹也知道事情麻煩了,若在平時,離水港水軍雖然不及對方人多,關了水寨堅守,鐘天政想打進來可不容易,但這會兒將士們都在城頭同吉魯人拼命,水寨中只剩下寥寥兵力,很多防御形同虛設,被攻克是早晚的事。

“連俘虜都上陣了,你到說說怎么過這一關?”

杜元樸略一沉吟,低聲道:“去把程國公請來,一會兒見機行事,若不可為,你護著他先走。”

“國公爺若是肯走,早就走了。”

杜元樸手掌微抬做了個動作:“所以才叫你見機行事,非常時期,不能一切皆由著他。”這是叫李曹找機會將李承運打暈了直接帶走。

“元樸,那你呢?”

杜元樸淡淡一笑:“我留下來同對方再周旋一陣。我們這些人生死都無關緊要,只要程國公和紀將軍無恙。及時同童永年他們會合,就可以重整旗鼓了。”

李曹心中酸澀,道:“元樸,我留下斷后,你帶人保著國公爺撤吧,萬一姓鐘的追去,還可以用陣法抵擋一陣。”

杜元樸搖了搖頭。時間緊迫。他先叫過紀彪來,叫他速去請李承運,方同李曹解釋:“呆會兒我以陣法擾亂敵人視聽。你才好趁機脫身。我只擔心一點,鐘天政可不是白云塢那些刺客,他對奇門遁甲大陣的了解只怕不遜于我。用這陣法來對付他,我可是沒有半點把握。”

兩人都感事態嚴重。相繼陷入沉默。

就算能護著李承運安全離開,此時離水還有那么多文武官員。還有數萬老百姓,一旦城破,都得遭殃。

杜元樸知道李曹到時能帶走的人有限,叫過楊蘭逸來:“楊公子。你跟著李錄事。”

杜元樸和李曹商議時聲音雖小,架不住楊蘭逸一直跟在杜元樸車旁,跟著聽了個大概。聞聽杜元樸叫他,一擰脖子:“我不走。”

這時候遠處“轟隆”一聲響。水寨被強行打開個缺口,鐘天政率領的船只蜂擁而入。

兩下里相隔不過百丈,就聽對方船上有人高聲呼喝:“岸上的紀家軍聽著,我家公子好心幫忙來了,攔什么攔,切勿不識好歹!對方人馬太多,離水城既然守不住了,不如請程國公上船,由我等護送去安全的地方!”

離水這邊凡是聽到喊話的人忍不住齊齊一聲“呸”,說得冠冕堂皇,誰不知他們用心之歹毒。

李承運帶著一隊護衛匆匆趕至,未及下馬,勒住韁繩,回望海上,口里問道:“情況如何,可是抵擋不住了?”

杜元樸悄悄向李曹使了個眼色,笑著接過話去:“國公爺放心,離得近些才好布陣!”

得先把李承運穩住了。李曹會意,道:“國公爺,咱們換個地方觀戰。”

李承運不疑有它,跟著李曹而去。

杜元樸看向楊蘭逸,皺眉道:“你想清楚,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楊蘭逸眼里含著一泡淚,態度卻十分堅決:“我留下幫你們。”

“年紀輕輕,何必枉送性命?”

“誰說的,我可是很厲害的!再說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怎么能失信于顧姑娘?”

杜元樸開始調度眾人迎敵,聞言忍不住側目,這動不動就掉金豆,還大丈夫呢。

楊蘭逸看不出火候,神情低落,湊過來小聲道:“癡情生說,哎你知道癡情生么,他說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是不惜代價也想叫她快活,”他抽了抽鼻子,“顧姑娘也許回不來,但我能為她做的,就只有這么多了……”

杜元樸沒空聽楊蘭逸講什么癡情生,不走就不走,他道:“你跟著我!”

此時敵船之上,鐘天政已經解了大氅,露出里面一身勁裝,手上也換了把長劍,由林庭軒、錢平等人簇擁著站在船頭,只等船只靠岸。

前頭有士兵來報:“公子,港里情況有些不對,碼頭和敵人都不見了。”

鐘天政一愣神:“有這等事?我瞧瞧。”

不見即是遁,奇門遁甲陣法?

他以為若不算白云塢那些人,普天之下通曉那陣法的只有他和顧文笙,怎么會有人在離水港里成功布下大陣,是顧文笙把這陣法又傳給了旁人,還是……

鐘天政當機立斷:“傳令下去,調幾百好手來這船上,隨我前去破陣,余船先停下原地待命。”

很快人手調集完畢,他的這些手下可不像紀家軍那邊全都是士兵,多是些山匪海寇,武功高強,手段陰狠毒辣。

鐘天政自信有他指點這些人,在敵陣八門中進退如意,一個回合便可將對方那布陣之人拿下,破了這奇門遁甲大陣。

“公子,萬事交給我等,您可千萬別動手。”林庭軒不放心。

“公子,小心有詐!”

鐘天政皺了皺眉:“知道了。”他抬頭看看快到頭頂的太陽,推算了一下船只所處方位,吩咐道:“左前方斜行十丈試試。”

“向前行!”

“停一下,右轉舵當能看到北面的小青山!”

鐘天政坐船上的水手經驗老道。幾乎在他話音剛落,眾人就見右手邊一座青色山峰破云霧而出。

只此一下,便給了這大船上五六百人以極大的信心。

公子果然對眼前這座古怪的大陣了如指掌,照此看來,破陣必定不費吹灰之力。

鐘天政卻覺如此太過耽誤時間,喝道:“隨我來!”飛身躍起,離了船板。

眾人眼瞅著他往碧綠幽深的海水中墜去。都吃了一驚。不及反應,就見他人竟然停在了海面上。

上有澄澈清空,下有汪洋碧水。鐘天政烏發飛揚,一身勁裝持劍立于當中,打眼一看,真仿佛神仙中人。

錢平喃喃出聲:“公子。小心!”

鐘天政一聲嗤笑:“障眼法罷了。走!”

他被傷病所困擾,好久沒有這般肆意縱躍了。這會兒雖是臘月,難得陽光暖洋洋的,海上也沒有什么風,想到眼下正是生擒李承運的好機會。他心情飛揚,一時竟覺沉疴盡去,身上格外輕松。

林庭軒緊隨鐘天政身后。喝道:“跟上,別掉隊!”等雙腳落下。果然踩在實處,感覺腳下之物正微微搖晃,應該是船只舢板之類。

鐘天政帶了手下一支精銳近百人,剩下人劃船跟隨,突破重重封鎖,向著岸上殺來。

中途時不時遇上杜元樸的手下,短暫交鋒,便由緊隨他身后的錢平和林庭軒搶著接下,一時間紀家軍士兵接連墜入水中,杜元樸眼見對方一行勢如破竹,不禁臉色微變。

沒想到姓鐘的對奇門遁甲大陣如此熟悉,入陣之后,每一步選的方位都是吉門,這可不行,若不想法將他困住,李承運哪有機會脫身?

楊蘭逸跟在杜元樸身邊,與他站在同一位置,鐘天政率眾殺氣騰騰直奔這邊而來,杜元樸看得到,他也一樣看在眼里。

“哎呀,鐘天政沖這邊來了,快想辦法呀!”

想辦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要兵沒兵,要將沒將,辦法哪是那么好想?

杜元樸一咬牙,準備橫心一賭。

他賭鐘天政對奇門遁甲大陣的領悟沒有自己深。

杜元樸記得文笙曾經說過,鐘天政和她一樣,在天女湖底迫于形勢潛心研究了半個月的幽帝絕學,而后僥幸脫困,脫困之后這半年里鐘天政傷病纏身,又整日里算計這算計那,還有那心思和時間繼續研究奇門遁甲陣法么?

杜元樸則不然,來到離水后,接受文笙囑托,他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陣法的厲害,這兩三個月日以繼夜的研究,幾乎把精力都用在了這個上頭。

要將鐘天政誘入死門,需得有人充當誘餌,方能蒙蔽他的雙眼,令其看不破其中玄虛。

杜元樸準備以自身為餌。

他叫過親兵隊長,剛吩咐了兩句,一旁楊蘭逸插嘴:“我來吧,交給我!”

杜元樸很是意外,向他望去:“你知道何為死門?”

楊蘭逸由天沒亮就跟在杜元樸身邊,親眼看見好幾回大陣發威,多少心中有數:“知道,就是拖著他一道完蛋唄。”

杜元樸一時不知說什么好,一直以來,他對這說話辦事顯得極不靠譜的楊少爺并沒拿著當回事,不過是看在文笙面上照顧一二。

楊蘭逸看杜元樸不說話,當他瞧不起自己,不愿把這個重任交托,一臉誠摯道:“你一個文弱書生,怎么誘敵,難道沖他招招手么?我不一樣啊,我是樂師,吹支曲子他自己就跑過來了。”

雖然不怎么中聽,但這確實是個關鍵所在,楊蘭逸不知怎的機靈起來,一語中的。

杜元樸心頭沉重,不再猶豫,嘆道:“好。我代國公爺和這離水城中數萬百姓感謝公子義舉!”

楊蘭逸搖了搖頭,神情顯得有些落寞,他沒有說話,拿著笛子走去了杜元樸指點他的方位。

一入死門,百事皆兇。

令人不自覺間心憂膽寒,幻象連連。

可楊蘭逸沒有退縮,將手中笛子橫到了唇邊。

那年孤云坊外初見面,卻像是前生有宿緣,她笑說“后會有期”,多么旖旎回腸,叫他再不能忘,若時間能在那一瞬停住,該有多好。

有幸玄音閣同窗,若非她仗義援手,自己早化為一縷孤魂,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便以性命相酬。

她曾教自己:有的人嘴巴上說得天花亂墜,其實口蜜腹劍,有的人不修口德,其實沒有惡意,遇事要用心去感覺。

唉,雖然聽上去好復雜,他還是感覺到了,這世間除了爹娘,便是她對自己最好。

在她身邊有多快樂,這段時間就有多難熬。

她其實是已經死在順金山了,不知魂魄可曾回來,看一看自己聽她的話,幫她守好家。

楊蘭逸閉上了眼睛,淚水長流。

心頭卻是前所未有得一片輕松,罷了,從此后塵歸塵,土歸土,一切終結于此吧。

他吹響了笛子。

心之所至,楊蘭逸下意識吹的是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練的《伐木》,因為文笙說過,若他能學到《希聲譜》,《伐木》是最有希望的一首。

這是第一次他放下了賣弄之心,全然忘卻了何為技巧。

輕松、平靜,叫人快樂的一支無情曲。

踏波而來的鐘天政驀地止住了腳步。

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有樂聲傳來,這旋律如此熟悉!

雖是笛聲,卻是熟到不能再熟的一曲《希聲譜》,這世間除了顧文笙還會有誰?

一想到顧文笙沒死,瞞過世人悄悄回了離水,不知在搞什么把戲,鐘天政不禁呆若木雞。

他身上只覺一時冷,一時熱,剛剛離體而去的病痛瞬間回轉,腦袋里轉過千百個念頭,卻提不起半點勇氣去與對方碰面。

“公子?”錢平見他停步不前,疑惑問道。

鐘天政猛然回過神來,強忍不適,喝道:“退!顧文笙還活著,快些回船!”

手下眾人悚然而驚。

顧文笙是何許人也,在與譚老國師斗樂之前,那是《希聲譜》的唯一傳人,天下聞名的大樂師,在與譚老國師斗樂后,譚夢州已死,若她竟還活著,那便是名副其實的怪物。

鐘天政一行來得快去得也快,未等杜元樸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回到船上。

大船掉頭往回開,會合了其它船只很快退出了離水港。

岸邊剩下杜元樸等人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

(未完待續。)

ps:第六卷到這里就完了。明天開始第七卷,若無意外,應該是最后一卷。“仿佛如同一場夢我們如此短暫的相逢你像一陣春風輕輕柔柔吹入我心中而今何處是你往日的笑容記憶中那樣熟悉的笑容你可知道我愛你想你怨你念你深情永不變”好了,下面推薦平仄的新書《妻在上》,完結書《權貴嬌》,都很好看。么么噠諸位,明天十三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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