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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歷十一月十六日晚,八艘軍艦抵達廣州外海。十七日上午,一行軍艦將正式抵達廣州。
碼頭上人山人海,兩受洋人之苦的廣州,就跟京津一樣,對軍艦敏感又熱心。
這些擁擠到碼頭的群眾百姓,并非就秦軍,只是不管內戰如何,這艦隊終究是中國人的。所以他們歡天喜地的來了。
碼頭周邊的茶館、茶樓里,聚集著大量衣著得體的商人士紳。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人,或是自認有身份的人。才不會擠在人群之中,有失體面。
梁九圖沒去太顯眼的茶樓,他只讓人在一間中檔的茶樓里包下了一個雅間。距離遠上一點算什么,手里有望遠鏡的么。
茶樓掌柜跟梁九圖的階層差的太大,竟是不認得梁九圖。梁九圖也樂得清閑。一壺好茶,四盤茶點送上,小二正要退出去。就聽到不遠處突然響起了真鑼鼓聲。梁九圖往那邊看去的時候,卻見那里是街道拐彎的另外一處地方,被民房擋住了看不到。然而街道上的幾個人卻很是顯眼,他們身穿黑色馬甲,里面是跟碼頭上扛包的苦力穿著的一樣的短衣,下面是中褲,腰間系著皮帶,手里拎著兩尺短棒,個個精神彪悍。梁九圖看去的方向,這些人馬甲正面背面都寫著城市管理四個粗碼大字,下面也是數字編號。
‘這城市管理是做什么的?‘梁九圖招呼過要退去的小二,問道。
‘回老太爺,這些是城管,相當于過去的衙役。但是不破案,只管市井攤位,負責維持市井治安。‘小二熱心的解釋道。梁九圖什么出身,打賞的小錢可不少。‘您老仔細看看這街道兩邊,有什么跟往日不同的沒?‘
‘就比如斜邊的那家茶館來說。往日門口也擺著四五張桌子,您看現在‘小二當然不會傻到讓梁九圖真的去看街道兩邊的不同。這就是個話。
‘一張桌子也不帶有的。兩邊哪家都不準出屋檐三尺距離,可是一下就把街道擴寬了。還有不準往街道上潑臟水,倒垃圾,并且人來車往靠右行走。‘
‘今個是特殊,人都去碼頭看兵艦去了。不顯眼。‘
梁九圖皺著眉,很快又舒展開,對一邊的兒子道:‘如北宋街道司!‘
梁僧寶也是飽讀詩書的人,立刻就明了了。只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秦軍剛剛起兵。精悍猛士不用于戰場,怎么現在就管起廣州的市井來了。那需要多少人啊。
‘劉侯到底有多少精兵?這般耗費無度?‘
小二不認識梁九圖,更不認識梁僧寶這個今年剛剛回到老家的嶺南士林之驕傲。接口對二人解釋說道:‘這些城管可不是劉大帥的兵,除了帶頭的幾個人,剩下的全是軍政府在城里頭招募的。‘
梁僧寶對劉暹的感覺很不好。當日霍廣正去梁園,為了梁九圖外,目的更在于梁僧寶,但是大兵壓境。刀劍直逼脖子,梁僧寶還是一面不見霍廣正。性格之強硬倔強,可見一番。
此人幼年聰慧。博覽群書,年紀稍長就隨父親鉆研《易經》,甚有心得。咸豐八年(1858)中舉,咸豐九年己未科二甲第22名進士。授禮部主事,歷升員外郎、掌印郎中兼軍機處行走、監察御史、鴻臚寺少卿。
同治十一年(1872),十七歲的同治帝舉行大婚典禮。典禮結束后。垂簾聽政的兩位太后就要歸政,這是歷朝歷代來的規矩。但是當時朝臣恐得罪慈禧。都不敢直言上疏。作為襄辦大婚典禮的官員梁僧寶卻毫無畏懼的獨自上疏,直言皇帝既已成年。太后就不宜再操縱權柄,應該迅速撤簾歸政,以遵從祖宗規制云云。
一時間朝野稱贊,無不贊他戇直敢言。劉暹之所以聞其名,也是因為這個事。隨后,一批大臣相繼上疏附議。第二年正月兩宮太后正式下詔撤銷垂簾聽政。當然實際效果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劉暹當時才認識到梁僧寶這個人,可也懷疑他是不是一個拿命來搏名聲的清流干將,并沒有實際意義上的接觸。只是命令北京站持續觀察。
結果發現梁僧寶是真的秉性耿直,厭惡阿諛奉迎。同治十二年、十三年,他參加磨勘(復核抽查科舉考卷)鄉試、會試,發覺有作弊現象,一力斥革兩名不合格的新舉人,并將情況如實上奏。順天鄉試考官、大學士金慶等人因此被降職處分,各省新舉人相繼被斥革、罰停科的、考官被撤職降調的甚多,一時掀起大風波。受處分的官員唆使監察御史周聲澍、郭從矩彈劾梁僧寶吹毛求疵,蓄意中傷,朝野為之議論紛紜。
同治帝當該念得梁僧寶的好,親自抽查梁僧寶所磨勘的考卷,發現并無枉曲之處,下旨著令御史‘無須爭議‘,風波才平息下來。
同治帝病死后,西太后擇立她妹夫醇親王四歲的兒子載恬為光緒帝,并擬定將來由光緒帝的兒子繼承統緒。朝中文武擔心愛新覺羅一族日后為此發生爭端,紛紛出謀獻策,有請鐫碑于太廟的,有請立丹書鐵券的,眾議紛紜,莫衷一是。是時梁僧寶力排眾議,直言:‘石碑、鐵券都可以毀損或偽造,不如降旨明示天下:將來承繼皇統者,光緒皇帝親子。臣民眾所周知,有口皆碑,不勝似石碑鐵券?‘
尚書翁同和、潘祖蔭都認為這個提議最穩妥,遂向兩宮太后復奏,采納了梁僧寶的辦法。由于梁僧寶平時沉默寡言,但言必有中,所以朝中大佬對他的奏議多較重視。他的奏章如《親政》、《郊天》、《整頓科場》、《乞休》等,均能切中時弊,被朝廷下達內閣議訂頒行,并受到朝臣的認同。
光緒二年,也就是今年,梁僧寶因病告退,南歸老家。
這人性格很適合做監察。如果他能投劉暹,劉暹立刻就會命他做廣東省的監察御史。
‘傳言劉侯在羊城獲利豐厚,果然是不假。‘梁僧寶眉宇間藏著不屑。政治方針上,他是屬于保守派的。本就對劉暹的興商務洋政策持有反對,更別提傳聞里秦軍在廣州撈了個金山銀海。很想當然的,他就把城管的銀響和金山銀海,以及秦軍的軍紀連系在了一起。
秦軍剛進廣州,就在在本地大肆招募人員。城管都出來了,其他方面可想而知的。如此秦軍肯定要支付大筆報酬,那財大氣粗的銀響就是秦軍搜刮廣州的明證。
梁九圖臉色微微變了變,卻沒有說兒子。梁僧寶的脾氣要能改掉,他就不是梁僧寶了。
一旁的小二自然也能聽出梁僧寶言辭里對秦軍作為的不滿。臉上立刻顯出一抹驚慌之色,“這位大爺,可不能這么說。這城管拿的都是紙錢,只能在供銷社里買得到東西。不是你想的那回事。茶樓勢小利薄,不談國事!”
小二匆匆退出雅間了。但是他給梁九圖、梁僧寶父子卻留下了一個疑問,“紙錢是什么?”
“你們誰知道紙錢是何物?”
梁僧寶對屋子里的倆隨從問道。
他對劉暹很不滿,自然對秦軍占領廣州后的一系列作為,就毫不關心了。是真不知道什么叫做紙錢。而梁九圖呢?就更不理俗事了。他在佛山梁氏,更似一精神領袖。也不知紙錢是什么。
但他們的隨從知道。沒有老爺閉關,隨從也閉關的。
梁僧寶年已有五十,隨從自然年紀也不小。不是十幾歲整天都在府里的小廝。
“老太爺,大爺,這紙錢過。說是叫‘華元’。軍政府招募的所有人,不僅僅是城管,還有警察、辦事員,和軍政府所有當官的,拿的俸祿都是這華元。不給金銀銅錢,只給這紙幣。
這些紙幣平常市井里當然花不出去。可是軍政府在廣州各地設立的都有個叫供銷社的鋪子,可以用華元在里面購買糧食、布匹、鹽糖等等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里頭也只收華元,你用金銀銅子去買,他們還不賣。
那供銷社的東西多,大到車馬、鐘表,小到針線碗筷,各式各樣,應有盡有。就跟劉大帥沒造反前秦軍在廣州城里開的那些百貨商店一樣,價格還便宜。”
梁九圖不懂經濟,梁僧寶也是傳統意義上的書生,你要兩人詳細說解這種‘華元’到底有什么意義,兩人都掰扯不出一二來。但是直覺告訴他倆,這東西意義重大。
“這一華元能買多少東西?軍政府各級人員俸祿都是多少?”
“一元可買精米一斤,七十五華元合一銀元,一百華元合一兩白銀。軍政府開的那個華夏銀行里有兌換。但只準拿金銀去兌換華元,拿華元是兌換不出金銀的。小的前幾天才拿了一兩銀子在里面兌了一百塊華元,在那供銷社里給婆姨買了塊鏡子,還扯了塊布。價格比市面上的物價要便宜一籌。
小人的妹夫就在秦軍搞得那個法院里當雜,每個月是二百塊的餉,再加政府的職員福利補助,好像是這么一說,一個月能得二百五十塊華元左右。那些補貼一部分給錢,一部分給兩米油鹽。這些城管跟小人妹夫一樣,都是秦軍官府的最底層,每個月也當能拿二百塊華元的工資。
對了,軍政府里不說俸祿、餉銀,只說工資。”(未完待續)R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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