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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國千機〉(五)


更新時間:2016年04月06日  作者:二十四橋明月夜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二十四橋明月夜 | 諸天 
〈古國千機〉五

〈古國千機〉五

第36章結伴求醫

從縣城到武漢的長途車上,雅兒終于安靜了,慢慢靠到了丁宇的肩頭,丁宇輕輕側身,她睡著了,睡得那么甜美,嘴角還帶著幸福的笑容。

這次能解決問題嗎?丁宇抱有很大的希望,八年了,醫學發展進步很快,而他們要去的武漢協和醫院,更是全省的王牌醫院。他有一個同學的老媽是這醫院的醫生,他在車上就給同學打了電話,讓他幫忙聯系一個專家門診。

醫院到了,他同學在門口等他,看到雅兒就笑:“老同學,你女朋友很漂亮!”

雅兒臉蛋紅了,悄悄地將拐杖向身后靠,但她沒反對。

同學將專家號給了丁宇,問他中午要不要約幾個同學聚聚,丁宇拒絕了,說這次來是看病的,下午還要回去,就別搞得那么復雜,送走他就上樓。

專家大約七十多,滿頭白發精神極好,檢查了雅兒的病情,聽了腿傷的起因他眉頭緊鎖,良久他充滿遺憾地嘆息說:這傷啊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傷,就是拖得太久了,腿部神經都已半壞死。農村啊往往是這樣,遇到了什么事情舍不得花錢,拖著拖著就拖了個殘疾!

半壞死只是客氣話,專家不敢打醫學的包票才不敢說完全沒希望,但兩人誰又不明白這沒治了?丁宇一顆心早已沉底,但雅兒反而很平靜,說宇哥哥你別這樣,沒什么的,八年來我不都這樣好好的嗎?

丁宇抓住雅兒的手,眼眶悄悄濕潤。

走出門的時候,那個專家叫住了他們。

他從后面壁柜里拿出一包藥粉,說這是他個人搜集的一些活血藥物,你們拿回去天天搽點藥按摩試試,有沒有效果他不敢打包票,這藥也不要你們的錢。

丁宇向他深深鞠躬表示感謝,專家扶住他的肩說小伙子,人世間啊很多事情是殘酷的,但有時候也會有奇跡發生,只要你相信奇跡的存在,人生就永遠會有希望,懂嗎?

雅兒從來沒有來過武漢,所以看到滿地的高樓很新奇,丁宇陪著她到處轉,看了黃鶴樓看了動物園,還陪她看了自己的母校,丁宇用手機幫她拍照,照片里的女孩清新美麗,她的笑臉在這一刻定格!

這一天,是雅兒腿傷后運動量最大的一天,這一天,是她的心飛得最高的一天,這一天,她終于走出了大山,這一天,她終于跟在她最愛的男人身邊。

不管將來會是怎樣一個結局,不管她會有多么悲慘的命運,不管母親會不會打斷她的另一條腿,不管她未來的男人會不會將她丟進地獄,她都無悔無怨,因為她終于和宇哥哥一起有了快樂的一天。

一路回程,天色漸晚,臨近縣城之時,雅兒看看窗外輕聲說了一句:宇哥哥,今天好短!

這句話,讓丁宇的心跳加速了。

走出車站的大門,已經是華燈初上,看來今天回不去了,丁宇突然看到一輛小汽車,一個女孩靜靜地站在車門邊看著他。

秀秀!居然是她!

看到秀秀,雅兒緊張了,但秀秀走過來,微笑著告訴她:“雅兒,我來接你回家!”

雅兒看看丁宇,丁宇輕松地笑了:“看來咱們又揀便宜了,找到了個免費司機,今天不用住旅館便宜那些該死的奸商了!”

秀秀立刻回擊,你以為是接你的啊?想得美你?我是接雅兒的,雅兒,咱們走,讓他一個人住賓館去。

三人連夜上九資河,一路上秀秀跟雅兒談笑風生,基本上將丁宇當空氣,一個多小時后,小汽車停在雅兒家門口,雅兒她媽媽在黑暗中站在院子里,象一根大木樁。

雅兒猶豫了好半天還是下車,走到她媽媽身邊叫一聲媽,她媽媽一言不發轉身進屋,很快屋里傳來她壓低的罵聲,內容是你跟丁家老二一起走的是不是?你要不要臉這類的難聽話。

雅兒一句話都不說。

秀秀回頭狠狠地瞪了丁宇一眼下車,進屋就叫阿姨,說阿姨別見怪,雅兒是跟我一起走的,我想帶她去看看外面的市場,接下來說不定還得麻煩她幫我收點土特產。

真的?

秀秀說當然是真的,九資河的土特產可是有名的,我早就想做這生意了,想著雅兒做事穩當,心眼又善,就跟她說好下去看看。

媽媽好高興,這孩子也不跟我說一聲,能幫姑娘你做生意是多好的事兒?我還能不同意?姑娘沒吃飯吧?我來做飯,你們聊。

秀秀不吃飯,出了門,上了車,車子啟動馳出十幾米她一腳剎住,開罵:“這次的爛攤子我幫你收了,以后再這樣她媽不打斷你的腳我還不信邪了,你們兩個人兩只腳,看你怎么蹦著去武漢。”

丁宇皺眉:我也有點不明白,她媽媽干嘛對我有那么大的敵意,你不知道,她不是這一次,以前也這樣。

“不明白?”秀秀輕輕拍拍腦袋瓜子感嘆:“你丁扯皮進步了,以前是看到小紅車就犯暈,現在是不是看到任何一個女孩都犯暈!”

怎么會?丁宇立刻回答:我看你就不犯暈,你難道不是女孩?

行了行了,秀秀說你再說我就直接昏倒,你得找人把車子給抬到家門口去。

下了車,打開后備箱,秀秀讓丁宇將一個大箱子扛出來就進屋。

老媽今天本有一肚皮的火,準備就丁宇不請示不匯報就跑武漢的大逆不道進行審判,但一看到秀秀她所有的火氣一下子全沒了,笑容滿面地迎上來,扯著她的手發表熱情洋溢的農家式歡迎詞。轉向丁宇的目光也帶著強烈的贊許,言下之意是你這小子今天算是聰明,知道下去將她接上來,只要是跟娟子在一起,天南海北隨便跑沒事。

箱子打開了,里面有煙有酒還有還有一大堆的衣服,秀秀說這酒是家里放了好多年的,也沒人喝,這衣服是媽媽到處逛街逛給她的,有好多她都穿不了,送給丁靈試試。

丁靈笑成了一朵小花,跑前跑后倒茶搞服務,一家全都活了。

吃了晚飯,秀秀拎起電腦就進丁宇的房間,丁靈要跟著去,老媽一巴掌扇在她屁股上才止住。

她將兩張藏寶圖掃描了,橫著直著折角都作過處理,文件夾里的各種式樣都有幾十種,顯示出很動了一番腦筋,她說現在看看你還犯暈不,本小姐承認見不得這么復雜的東西。

丁宇仔細地察看,承認也有點犯暈,重新回到基礎部分,兩張圖并排放在一起,丁宇久久地觀察。

過了好久丁宇找她要原圖。

接過兩張圖,丁宇將兩張圖疊在一起,突然,他手中的鉛筆尖穿過第一張圖的那個圓點,在第二張圖上也捅了個小孔。

秀秀啊地一聲輕呼,說你做什么?不是原圖就不愛惜亂捅。

丁宇將第二張圖拿出來,一個小孔清晰地出現在雕塑群中,正好是第二幅雕塑,而且正好是插在公主肩頭的那枝箭上。

兩人對視片刻,都從對方眼睛里看到了興奮點。

箭上有文章?

丁宇輕輕點頭:說不定真有!

秀秀也覺得有道理,這兩張藏寶圖是不是真有玄機?玄機不是他們一開始所想的那樣,是一個大地圖加一個小地形圖的關系,而是將兩張圖合并,那個點就精確地指示出寶藏的位置?

找到了玄機,秀秀很興奮,說明天咱們就去那里,這次非得將這千古的秘密給探出來。

丁宇也很興奮,說這么說你這八九十公斤又要交給我負責了?

公斤?秀秀狠狠地白他:你是說我胖了是吧?就是,本小姐這段時間天天吃得好,玩得好,又沒有小紅車、小拐棍什么的牽腸掛肚,豐滿多了,又沒吃你的,你有意見向你媽提去!

轉身就出屋,不再跟他蘑菇。

第37章再向虎山行

這世上有一種勇敢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但這世上也有一種愚蠢叫“上次差點死了,這次再去跟死神賭機率”。

丁宇不知道自己此行是勇敢還是愚蠢,但他覺得應該有所準備。

首先當然是人員的準備,清早給二狗和大黃分別打個電話,二狗興沖沖地說今天得帶兩個大袋子加條扁擔,將某種神奇的藥物挑一擔下來,爭取將他那破三馬本周內就給換了。大黃呢?聲音中很疲倦,說兄弟晚上熬了個通宵剛剛上床呢,能不能讓我睡一覺再說?

丁宇說行沒問題,二狗的破三馬估計快到你院門了,你在他車上睡一覺!

大黃說我靠,他那破車能睡覺?一坐他的車整個人立馬血壓上升,睡意全無。

丁宇說那太好了,恭喜你睡覺的問題徹底解決了。

話說到位了,丁宇不聽他的回復將電話放下,進行第二項準備,是物資的準備。那個地方最大的挑戰是那條大蛇,他們按計劃是中午時分到達那個地方,在這盛夏時分,中午的太陽光下,蛇類理論上不會出洞,但也必須防患于未然,丁宇昨晚折騰了一晚上做的就是電雷管,這東西這里很多老獵人都會做。

將電雷管和炸藥包進肉里,朝雪地上一丟,引來熊、豹子之類的大型野獸,豹子只要吃肉雷管就會爆炸,將豹子炸死。這是人類比較陰險的狩獵法門!

村里的二大爺是這一塊的高手,用這種方式捕殺過不下二十頭豹子,旅游區開發之后,政府明令禁止捕殺山中的大型野獸,幾個名聲在外的老獵人也納入了派出所重點監控的名單目錄,村里人不再操這行當,但并不妨礙丁宇學習這門技術含量很低的法門。

他這次也不是突破禁令狩獵,而是自保!

大約一個小時,二狗的破三馬突突地馳來,大黃下了車還是有點搖搖晃晃,十多天不見,他臉色差了許多,但穿著講究起來了,穿的長袖T恤、運動鞋全是高檔貨。

丁宇跟二狗說這小子實在有變化,二狗說你不知道他贏了多少錢,短短十幾天,他創下了二十萬的家業,真正應了一句老話:小賭養家糊口,大賭發家致富。

屁的老話!丁宇說我只聽到賭博敗家的老話,沒聽過你說的見鬼的老話,不過這次也實在是奇了怪了,他硬是支持了十幾天口袋不空,算是人生的一大記錄。

大黃怒了,你小子少他娘的烏鴉嘴,本人現在是火正財正風水正,我老媽找了“胡仙姑”給我算命,老仙姑說了這運一走就是七年零七個月。

丁宇大驚:你老媽還專門找人給你算命?不打斷你的腳了?

怎么可能?大黃得意洋洋地說現在他在家里地位與日俱升,他老爸還專門跟老媽說了,天天晚上煮只黃雞,這孩子天天熬夜得給他補補,補足了精神才好造錢。

爹娘啊,世道啊!丁宇仰天長嘆:“出發!”

三馬突突地馳向天堂寨。

大黃提議走原路,他********地要用丁宇制造的那雷管炸藥跟山魈斗一斗,顯示出強烈的敵意,但丁宇不同意,說山魈的智商最多相當于五歲小孩,你就這層次?咱們趕時間,天黑之前必須回來,還是得走養蜂人威叔指點的那條路。

一路過去,算得上輕車熟路,前面的人基本上是跑,最后面的二狗卻頻頻回頭,在一個彎道盡頭,二狗說后面好象有人跟著。他說他看到一個穿著雨衣的人影,這會兒又不見了。

穿雨衣?清晨的山里霧蒙蒙的,昨晚好象還下了場雨,如果是某個進山的村民,穿雨衣一點都不稀奇,但丁宇和秀秀還是有了警覺,秀秀悄悄跟丁宇咬耳朵,會不會是你那個初戀情人?只有她手頭有第一張藏寶圖。

丁宇也將嘴唇湊近她的耳朵,悄悄回答她:為什么不是你的某位情人?你手里同樣有第一張藏寶圖的復印件,誰知道你這十幾天有沒有送給你男朋友表忠心?秀秀狠狠地白他,說誰有情人誰是這個!——四根手指做了個烏龜爬的姿勢。

一路猜疑之中,到了雕塑大陣。

雕塑依然在,四周依然安靜,四個人在樹后面猶豫了好久,由丁宇先下,他將那個包有陰險炸藥的兔子輕輕悄悄地放在那個洞口,沒有動靜!那條大蛇看來挺懶的,這讓他們心安了不少。

等了片刻,丁宇悄悄從石頭邊繞過,遠遠離開洞口,才向這邊招手,三個伙伴從另一側悄悄地下,在雕像邊集中。

這次他們表現得一點都不張揚,說話都很輕,秀秀說:“你們把這石箭拔出來試試。”

二狗力最大,但他拔不出來!

丁宇也試了,轉,按,拔,全都紋絲不動,細細地觀看,他斷定這根箭與雕像是一個整體。

玄機不在箭上!

會在哪里?

會不會在基座上?

丁宇彎下腰拔基座旁邊的草,突然,他抬頭了:“大黃,這是不是你丟的煙頭?”四個人中只有大黃是一個大煙鬼。

大黃手拿一枝煙,正準備點火,一聽到這話微微一愣,四人的目光一齊聚集在丁宇面前,他面前的草叢中有一個煙頭。

“沒有!”秀秀幫大黃回答:“他還沒來得及丟。”

“這煙頭丟在這里有些時間了。”丁宇說:“不是今天丟的,我問的是上次,上次你丟沒丟煙頭?”

大黃立刻搖頭,說堅決沒有。

二狗說你怎么那么肯定?

大黃說我上次命里犯水,掉進水里去了,香煙火機全都濕了,忍了一整天沒抽煙,那印象很深刻。

二狗彎腰拿起煙頭,也證實不是大黃丟的,因為這煙是中華煙,而大黃,只抽黃鶴樓一個品牌,近五年來就沒換過。

丁宇和秀秀對視一眼,眼睛里都有警覺,有人來過!

“會不會是一些進山的獵戶?”秀秀問。

不會!丁宇緩緩搖頭,這山里的獵戶沒有人抽得起至少三四十一包的中華煙。

那只有一個解釋了,秀秀輕輕掠一掠頭發:是那個偷盒子的狗賊!

大黃和二狗四處一察看,很快回來報告,這里的確有人來過,另外的幾個地方也有煙頭,還找到了幾個蛋卷的包裝袋,另外,好幾個雕塑上的青苔都沒了。

寶藏會不會已經被人拿走了?這是大黃和二狗的共同擔心。

但丁宇卻很平靜,他說到處都有痕跡是好事,這至少表明那些人并沒有發現真正的玄機,他們只是無差別地亂找。

秀秀眼睛亮了,問玄機到底在哪里?

第38章鳩鶿重寶

丁宇手一招:“大黃、二狗,咱們一起出力,將這尊雕塑移開!”

雕塑在幾個人的合力下慢慢移開,一移開,秀秀一聲輕呼,下面有一個洞,一個石頭臺階延伸而下。

這下面就是傳說中的藏寶地,這下面陰暗無比完全不知道會有什么,下去是危險的,丁宇有心想將秀秀留在外面,但秀秀不干,她說你們都走了,要是那條蛇出來我怎么辦啊?

于是就一起下!

大黃先用打火機湊近洞口,火苗正常,四人才正式下,在四束手電的強光之下,這條臺階很長,大約走了三十多米,轉一個彎,一個大廳出現在面前,足有七八十平方,高臺之上有一具石頭棺材,潔白如玉。

石頭棺材前,有一具白骨骷髏,同樣白如玉,這骷髏面對白棺材盤腿而坐,居然坐得四平八穩。

四個人同時定住。

棺材里會有多少價值連城的陪葬品?這是大黃和二狗共同感興趣的課題,三個男人將幾個手電全交到了秀秀手中,由她負責照明,三人合力將石頭棺材蓋搬開。

塵封了不知多少年的棺材蓋慢慢移開,秀秀將手電移向棺材上方時,四個人的心怦怦亂跳。

但他們失望了,棺材里沒有陪葬品,只有一具白骨骷髏,與外面的白骨不一樣的是,這幅白骨體型嬌小,頭發很長,雖然經歷過也許千年之久,長發依然柔順。

秀秀說這是不是那個公主?

丁宇說應該就是,這分明是一具女人的尸骨。

那這具男人的尸骨就是那個將軍了?

丁宇輕輕點頭:“說不定他就是傳說中的塔僧。”

二狗高度認同,說這人坐得就很象是和尚。

丁宇說這你可就錯了,塔僧未必是僧人,鳩鶿古國要早于漢唐時代,那個時代佛教還沒有傳入中原,估計和尚都未必有,但有可能聰明的老祖宗早就學會了和尚的坐化姿勢,誰知道呢?

秀秀有了發現!

她細心地在棺材里的發現了一卷羊皮紙。

羊皮慢慢打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字跡娟秀……

“是鳩鶿文字!”秀秀一眼認出。

“上面寫了什么?”丁宇興奮了。

“你把手電拿好,我好好看看,這可是個大發現。”秀秀睜大了眼睛看,一個字一個字地認,慢慢地念:

“長亭一別,七載相思,君居深山伴明月,妾于深宮念君恩,醒來空留一枕淚。”念到這里,秀秀目光抬起,與丁宇對接,兩人眼中都是溫柔浮動,看來他們的猜測是對的,這女子與將軍是一對相思入骨的戀人。

秀秀接了下去:“云城陰人居,生死兩相隔,欲見君之面,利刃了余生!”

丁宇微微一驚:“她是自殺的?”

是的!秀秀感慨道:這位將軍守衛云城,云城只有死人才能進,這個公主為了見到心上人,自己將自己殺了。

只為了能見到自己的心上人,只為了能與心上人相守,毅然自殺,這是何等的戀情?這又是何等的赤誠之情?陰陽生死不能阻隔,一柄利刃突破世俗重圍,一段已經塵封于歷史的曠世絕戀此刻被這薄薄的羊皮紙重新喚醒,帶給現代幾個年輕人深深的震撼。

下面寫些什么?

“妾死而無憾,唯有一事求之。鳩鶿國,亦是君之掛牽,國無一日不亂,民無一日安寧,君持重寶,受命先王,在此國之將懸日,君若能獻寶定天下,妾含笑九泉也。”

丁宇和秀秀面面相覷,這不僅僅是一個生死戀情,還帶著一個悲壯的目的:取得重寶救國!什么重寶值得一個公主以命來換?

對于這個什么重寶,四個人本不應該抱什么希望,因為公主留下遺書,要求將軍將這重寶送京城,如果將軍還有一丁點人情味的話,對這個老情人加上老上級的話都應該聽,重寶理論上應該是送到了京城,但隨著手電光覆蓋面的增大,他們赫然發現將軍白骨膝蓋上放著一個青玉盒,盒子封面上是一個九頭鳥圖騰,下方四個字:“鳩鶿重寶”!

公主的遺書,公主連幾千年后的人都能打動的情真意切,居然打動不了這個將軍,他居然連公主的遺書都違背,算是大出四人意料之外,也給了四人最大的驚喜。

幾千年前的一只破夜壺在今天都是寶貝,何況是當時足以改變國運的“鳩鶿重寶”?

鳩鶿重寶青玉盒被丁宇小心地拿起,一拿起來,那個將軍坐了千年的骨架轟然倒坍,眾人也不關注,均關注于這只青玉盒,關注著里面隱藏了千年的秘密。

這盒子分上下兩層,用臘嚴實地密封,再用金線纏繞,金線纏了三次,每次都是九道線,二十七道金線首尾相連,連接頭都沒有。

要打開盒子必須弄斷金線,四人一致決定先將這寶貝帶出去。

很快,他們穿過地洞回到地面。

第39章黃雀在后

從黑暗的洞穴中呆久了,外面的陽光很刺目,他們剛剛走到陽光下,五條黑影從石馬后面轉出來,是五個蒙面人,四個手中拿著雪亮的匕首,一個手中拿著一把獵槍,烏黑的槍口直指丁宇一群。

秀秀一聲驚呼,丁宇手一伸,將秀秀拉到自己身后,面對對面的蒙面人:“你們要做什么?”

持槍的蒙面人緩緩開口,用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回答:“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否則,要你們的命!”

丁宇恍然大悟,這就是留下煙屁股的那些人,他們找不到藏寶的準確位置,悄悄地跟著他們過來了,在他們得到寶貝的時候再出手搶寶,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大黃一聲大叫:“羅小強,你王八蛋敢來這手?你以為老子認不出你來?”

持槍蒙面人哈哈大笑,手一伸就將蒙面巾摘了下來,果然是羅小強,他臉色陡然一沉,陰森無比:“好啊,既然你要掀底牌也行,在這荒郊野外,你是逼我將你們都殺了!”

烏黑的槍口下,二狗和大黃猛地變色。對方蒙面作案,不大可能真的殺人,但既然底牌掀開了,對方恐怕真的會殺人,他決不愿意將一個大麻煩帶下山,而這里處于大山之中,也足以將人的法制意識降到最低點。

丁宇的手猛地抬起,掌中是金絲纏繞的青玉盒,他厲聲喝道:“羅小強,你敢開槍我就敢砸寶,咱們一拍兩散。”

羅小強大驚:“你敢動一下,我一槍打爛你的腦袋。”

“沒問題!”丁宇冷冷一笑:“我只要手一松,這寶貝必定是粉碎,你犯下殺人的重罪,同樣得不到一分錢!”

雙方開始僵持。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雙方都極度緊張。

突然,丁宇嘆了口氣:“羅小強,咱們也算是老同學了,都是求財的,用得著這樣嗎,這個鳩鶿重寶帶下去賣了,至少過億,我拿七,你拿三,怎么樣?”

羅小強身邊的人立刻反對,憑什么你七我三?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開口,有的說一人一半,還有更過分的,說他們應該多拿,理由是他們五個人,而丁宇這邊才四個人。

大黃將嘴唇悄悄湊到丁宇的耳邊,說了幾個名字,這些人全是街道上那些小混混,一開口就逃不過大黃的耳朵,丁宇輕輕點頭,示意知道。

羅小強左手微微一抬,幾個人靜音,他的目光射向丁宇:“分多分少在其次,我怎么相信你?”

是啊,所有混混全都醒悟過來,對方愿意分錢給他們是因為槍口對著他們,一旦下山了,誰敢拿槍隨便對著人?他們一反悔誰有辦法?

丁宇說那是你的事,你要怎么樣才相信?

羅小強手指青石盒說:盒子給我帶著,我們一起去賣,賣了平分。

丁宇道:“平分沒問題,但我又怎么相信你?”

談判遇到了一個難題,關于信任的問題,雙方都從腳底不信任對方,任何承諾全都不可信,但氣氛還是有效地緩和。

秀秀總算從一開始的極度恐懼中慢慢緩和過來,扯扯丁宇的衣角,眼神中是詢問。

丁宇輕輕在她耳邊吐了幾個字:拖時間!

拖時間就會有救兵嗎?不會!但在對方手握殺傷力極大兇器之時,在對方人數更多的條件下,唯有拖時間,拖到天黑才會有機會。

“你根本沒有誠意!”對面的羅小強冷冷道:“將東西交過來,否則,老子開槍先將大黃斃了!你手中的青石盒是最堅硬的青石,也未必能一砸就碎!”

“對!就算砸壞了打個對折也值!”他身邊另一個小子一匕首扎向旁邊的小樹枝,深入三寸,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壞了!

丁宇冷冷道:“你試試!我將這寶貝丟進這潭水中,你要想拿到就請到陰曹地府!”他左側正是那個深潭,上面一線急流飛泄而下,潭水始終不滿,從遠處看是奇觀,從近處看才知道原委,因為這水潭下面是一個大洞,象怪獸的嘴巴在喝水,這水流向何處完全不知,一旦這寶貝丟進去,就徹底失去尋找的希望。

四人慢慢后退,已靠近潭邊,對面幾人步步進逼,但也不敢靠得太近,因為丁宇的手就在水潭上方,有任何閃失,國寶都將掉入水潭。羅小強臉上已經有強烈的悔恨,他很后悔沒有早下決斷,現在的局面下,他是真的喪失了強硬的條件。

“好好,姓丁的!你有種!”羅小強咬牙道:“談你的條件!”

丁宇臉上突然露出強烈的驚恐,因為對面那個洞口突然無聲無息地伸出了一個巨大的腦袋,赫然就是那條大蛇。

秀秀猛地一哆嗦,轉身就要開跑,大黃和二狗比她還快,早就跑了好幾米。

“想跑?”羅小強冷笑一聲:“你們敢跑就是找死!”

后面出現了一條大蛇,他們一無所覺。

“都別動!”丁宇沉聲喝道:“它對動的東西更敏感!”

大黃和二狗呼地一聲躲進了石頭后面,而秀秀沒處躲,傻傻地站著。

大蛇巨大的身軀一滑而過,最后面的那個蒙面人一聲慘叫,被它牢牢纏住,羅小強猛地回頭,大驚失色,手中獵槍一抖終于開火了,但準頭不對,子彈將石壁打得石屑紛紛,大蛇尾巴一彈,羅小強獵槍離手,飛身而起,撞向潭邊,而一開始的那個受害者,早已筋骨全斷不成人形。

剩下的三人一齊尖叫逃跑,大蛇長長的身子一轉,纏住兩人,巨口一張,居然將第三人一口吞下,重新鉆進山洞,草地上只留下三雙亂彈的腳,很快不動。

丁宇額頭剎那間全是汗水。

對方五個人片刻間全死,危機解了嗎?還沒有!那條大蛇隨時會出來。

第41章天使之手

他和秀秀慢慢后退,極慢極慢地順著深潭繞過去,唯恐喚醒了洞里的惡魔,突然,秀秀一聲尖叫,一腳踏空!丁宇緊急回頭,一伸手險而又險地抓住了她的右臂,被她大力一拉,丁宇立足不定也摔向深潭,眼看就要被急流卷入地下暗流,丁宇右手一抬,抓住了潭邊的一根樹枝,這一抓住,掌心刺痛無比,全身的神經仿佛一下子劇烈地震動,他抓住的是俗稱“狗兒刺”的樹枝,尖利的深刺幾乎刺穿了他的手掌心。

他的目光朝下一落,不由得內心狂震,失手而落的青玉盒極慢地從潭邊漂向潭心,在水流的帶動下滑向那個暗洞口。

懸在半天空尖叫連連的秀秀也發現了水面的盒子,大急之下拼命用腳踢,但一腳不中就永遠也踢不中,盒子在陽光下燦爛地翻了個身,一頭扎進潭眼中消失無蹤。秀秀啊地一聲大叫,猛地抬頭。

“別動!”丁宇叫道。

秀秀似乎這才注意到兩人的危機,失聲叫道:

“啊!丁宇,你手流血了。”

那還用說?手掌都快刺穿了,血都流到肘部,一滴滴落入潭中泛起紅色的漣漪。

秀秀的心突然收緊,他傷得那么重!但他緊緊地抓住她,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兩人目光相接,丁宇眼睛里滿是緊張,是對她生命的緊張,秀秀癡了,腳下的急流、腳下的地獄般的危機仿佛完全不存在,存在的只有他這雙堅毅的眼睛,還有從內心深處泛起的震顫。

突然,秀秀溫柔如水的目光變了,望著丁宇后面大叫:羅小強!

丁宇空中回頭,就看到了羅小強,他滿是血跡的臉上有瘋狂的猙獰,伴隨著他的狂吼:“老子讓你好過!”

哧地一匕首斬在丁宇拉著的樹枝上,猛地一震動,狗耳刺的尖刺更深地扎進丁宇手中,丁宇眼睛里的痛苦更深,但他毫無辦法,也幸好這狗耳刺樹極硬,匕首也不是專業的砍劈工具,才不至于一下子斬斷。

羅小強狀態極度瘋狂,罵罵咧咧地分開亂七八糟的周邊雜枝,再次舉起匕首,眼看維系丁宇和秀秀生命的樹枝就要被他砍斷,大黃和二狗從潭的另一邊同時跑來,但中間隔得太遠,已是來不及。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羅小強身邊的草叢中突然站起來一條人影,是一個穿雨衣的人。

羅小強匕首轉向,看起來是要一匕首扎死這個新出現的人,但突然,他眼睛睜大,充滿極度的恐懼,就象是突然見了鬼。

羅小強一步步后退,那個人一步步進逼。

羅小強一腳踏空,摔下深潭,急流一卷,進入暗河。

又是一條生命!

丁宇的眼睛緊緊閉一閉,慢慢睜開時就看到了穿雨衣人的臉,一看到這張臉,丁宇心里打了個突,如果不是實在沒地方跑,他都要跑!

因為這人不象個人,活脫脫就是一個在地底下埋了幾個月再挖起來的爛尸!

他臉上爛得都見了骨,黃黃的膿、白白的體液橫流,再配上雪森森的牙齒,隨便什么時候都能將人嚇死。

秀秀一聲驚呼,小臉全白了。

那個爛尸偏偏湊到潭邊,一只手伸向她!

“滾開!死僵尸!”秀秀拼命朝后縮。

潭邊的二狗和大黃全呆了。

那個爛尸開口了,很嘶啞地說了一句話:“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來!”

“不不……”秀秀哪里肯聽?

丁宇開口了:“快!讓他抓住你!”他太虛弱了,左手一直在打滑,已經抓不住秀秀的手了。

秀秀終于將眼睛閉緊,右手猛地伸,那個爛尸一只戴著橡膠手套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上了岸,大黃和二狗也趕到了,兩人合力,將丁宇也拉了上來。

“快走!”爛尸自覺地退出好遠,給了他們一句話,也自覺地不將面孔朝向他們。

四個人一路狂奔,很快就從石陣中逃脫,直到跑出一里多才停了下來。

丁宇回頭了:“那個人呢?”

秀秀心有余悸地說那不是人,是鬼,不見了。

丁宇說他是人!別忘了是他救了你的命,如果他不伸手,我真抓不住你了。

大黃和二狗同時擦汗,都說這地方真的有點邪,我們得快點走。

秀秀說得先給丁宇處理傷口,讓丁宇把手給她看。

丁宇的右手一拿出來,秀秀就急了,這手上全是血,掌心一把血都伸不開了,她讓大黃和二狗趕快去找止血和止痛的藥草,她自己則用礦泉水將他手上的血化開,用毛巾幫他擦。

血塊慢慢清除,十幾個深深的傷口又在流血,秀秀急得都快哭了,將他的手緊緊握住,用自己的手幫他按住止血,丁宇臉色越來越白,精神越來越差。

“很痛吧?”秀秀輕輕搖晃他的手:“很痛是不是?”

丁宇說痛倒是不痛,就是有點頭昏。

第42章疑點分析

秀秀說你失血太多了,你在我身上靠一會,他們一會兒就拿到藥了。

樹蔭下,丁宇靜靜地靠在秀秀大腿上,秀秀輕輕幫他理一理亂七八糟的頭發,她的聲音仿佛從夢里傳來:“你個大傻瓜,干嘛要那樣救我啊?”

丁宇笑著說你這八九十公斤不是交給我了嗎?我總得負責將你帶下去。

秀秀橫他你還笑,人家都快急死了。

丁宇反而安慰她說沒事,那么危險的情況都過去了,這點小傷算什么?要不了一個星期,保證連傷痕都沒有。

秀秀說這是你自己說的,要是一個星期不好我跟你沒完。

說完不講理的話,她自己笑了,悄悄問他,你本來快成億萬富翁了,寶貝都到手了,現在因為我全都丟了,恨我不?

恨!丁宇說你回去后將你的小汽車賠給我好了。

不干!秀秀說你個小土包子又不會開。

話題輕松了。

大黃和二狗回來了,帶回了些黃歧,這兩個家伙,就只認得黃歧,簡單包扎一下天色已不早,一路下山。

寶貝得而復失,大黃和二狗很是懊惱,但丁宇開導他們說咱們運氣算不錯的,好歹還在寶貝上摸了一回算是有過親密接觸,四個人上山,四個人下山,又沒損失什么,你看看人家羅小強,五個人性命全丟了,得到了什么?

二狗和大黃在比較中得到平衡,對未來又展開了想象,大黃說今天這趟還是值的,至少他堅定地相信鳩鶿古國是有寶貝遺留的,所謂好湯不怕飩得久,這句話得到了丁宇高度評價。

三馬突突地下山,到了河西畈丁宇和秀秀下車,按丁宇的想法是直接下車睡個覺,但秀秀不干,堅決要帶他去九資河衛生院。

在衛生院里,秀秀跑前跑后張羅,將他安了一間最好的病房,上了藥后打針,秀秀在旁邊幫他削蘋果,削好了切成細片一片片朝他嘴里塞,象極了一對好得蜜里調油的小情人。

針打完了回家,丁宇受傷的事情在家里才算正式公開,說的當然是在旅游時不小心摔傷了,依然換來老媽的一頓訓,說你一個大小伙子有什么用?上個山旅個游都能摔傷,讓娟子跟著你跑前跑后地弄藥。

秀秀急忙幫他辯,說他好心呢,怕我受傷了自己才受傷的,媽媽一聽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說這才象個男人,話題也轉到秀秀身上,說你以后也注意點,這山路不好,開車一定要小心,你這孩子開著車兒整天跑上跑下的,我的心總是懸著。

秀秀很感動地拉著她的手輕輕搖,很乖巧地說自己知道,肯定不會有事,你別擔心。

一家人好不和諧。

吃過了晚飯,照例是秀秀鉆進丁宇的房間,丁靈也照例是不準進。

一進房間,秀秀就幫他檢查,說你的臉色不對,今天好好休息,真不用輸血啊?

“別忙乎了,說說話!”丁宇靠在床上斜躺下,輕輕拍一拍床沿示意她坐下。

秀秀坐下了,問說什么?

丁宇說今天那個人究竟是誰?你有什么想法?

提起那個鬼臉人,秀秀多少有些心有余悸,四處看一看,悄悄地朝床里偎了偎,說我可不敢想起這張臉,你有什么想法?

丁宇說我至少有三個想法。

秀秀來了興趣。

“第一個想法!”丁宇伸出一根手指:“上次你被蛇咬了,有一束藥草莫名其妙地被送到我手邊,會不會是他?”

秀秀很驚奇說為什么呀?如果說他是鳩鶿藏寶的守護人,他暗中下絆子害我們說得過去,有什么理由救我們?我們是挖寶的呀!

丁宇說你是看奪寶電影看多了,憑什么人家一定是藏寶的守護人?

秀秀說這人長得很磣人,真的很象是出土文物,這個理由自然擺不到桌面上來,也就不多分析,她問第二個想法是什么。

丁宇說第二個想法是味道!這個人身上有一股濃烈的藥味,這種藥味我聞過兩次,一次是在十叔公的房間里,一次是在駱奶奶屋里那個地道里。

秀秀睜大了眼睛:你們還是老交情呢!第三個想法是什么?

第三個想法是……丁宇微微猶豫:“真的要說?”

說!秀秀很興奮。

丁宇說:“上次你不是說窗外有人偷窺嗎?我出去看過,窗戶上有膿血,同樣有一股似曾相識的藥味……”

啊!秀秀大叫。

丁宇悠然道:“所以說如果說到交情,沒準是你跟他有交情,而不是我!”

媽媽猛地推開房門:怎么了?她聽到秀秀一聲尖叫立刻跑過來。

“他老嚇我!”秀秀指著丁宇向媽媽告狀。

“我明天訓他!”媽媽拉起秀秀:“咱們出去看電視,我還要跟你說話呢……”

出門一會兒,丁宇手機上收到了她的短信:“你媽明天準備讓你跪搓衣板,跟本小姐求個情,本小姐饒了你。”

丁宇回復:“家里根本沒有搓板,你才是小土包。”

很快短信又回:“晚上要是睡不著找你算賬。”

丁宇不回了,躺下了。

他內心有太多的問號,一直在大腦中徘徊。

第一個問題很奇詭,駱奶奶地下室里那只手真的屬于駱奶奶嗎?那只手在印象中很深刻,手雖然爛得血肉模糊,但骨架很大,不象一個農村老太太的手,難道并不是駱奶奶,而是今天這個鬼臉男人?

第二個問題是:如果駱奶奶的手真的爛成那幅模樣,臉部一點不爛不符合邏輯,而雅兒在橋上看到駱奶奶,并沒有說她有一幅鬼臉。而今天這個人手上戴著手套,如果說手上沒點問題才真的說不過去。

難道那天晚上來家里偷窺的人并不是駱奶奶而是這個鬼臉人?越想越有點象,那天晚上妹妹一尖叫他跟老爸立刻就出了門,后面是封閉的,人要出來必須穿過十幾米長的通道,他們出門后根本沒看到這人,表示這人有著非常敏捷的身手,決不會是農村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太能做到的。如果真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還有,這個鬼臉男人跟著他們上山(二狗敏銳地發現一個穿雨衣的男人一直跟在他們后面,現在基本可以判斷就是他),是為了什么?寶物在手的時候他不出來,寶物丟了在他們遇險的時候偏偏不惜暴露身形出現,倒象是專門為保護他們而來,為什么?

還有第三個問題!

這個問題讓丁宇有點不忍去面對!

藏寶圖兩張合一能夠順利地找到藏寶的位置,羅小強手中只有一張藏寶圖,他是怎么找到藏寶位置的?另一張藏寶圖只有三個人知道(假定那張原始圖是瑤拿走的話),他跟秀秀不會有問題,問題真的出在瑤身上嗎?她真的與羅小強合伙對付他嗎?

這一晚上,丁宇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直到清晨才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在夢里,他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在清靜的小河邊,瑤偎依在他懷里,輕輕撫摸他的額頭,告訴他:“宇,在杜鵑花開遍西山的時候,我做你最漂亮的新娘。”突然,她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一匕首刺在他的手心。

丁宇猛地一驚,大叫一聲“瑤”醒了過來。

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秀秀,她正抓住他的手幫他換藥,兩目相對,她眼睛里溫柔浮動。

第43章再探新屋垸

“做惡夢了嗎?”她的聲音輕輕飄來:“你額頭全是汗。”

“沒事!”丁宇輕輕搖搖頭:“我自己來吧!”

“快完了,還疼嗎?”

“不疼!”

吃完早飯,秀秀問他今天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去衛生院再看看,我總覺得你臉色很差,丁宇說沒什么事,你該干嘛干嘛去,別象對待一個重癥病人那樣地對我,這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秀秀轉了三圈沒找著該干嘛,就拉著妹妹丁靈去河里洗衣服去了,她一走,丁宇立刻起身,去了新屋垸。

現代世界紛繁復雜,很少有象新屋垸這樣寧靜的地方,外界每天都在變,它幾百年都不變,就連村口那棵老槐樹都不怎么長。

大黑狗還在,隔著池塘對丁宇猶有余恨。

公雞也還在,在墻根下很高傲地爬蟲子吃。

穿過寂靜的老祠堂,丁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直達十叔公的臥室,老頭剛剛坐上大蒲團還沒來得及閉眼,就被他嚇了一大跳。

丁家伢子,你怎么來了?

丁宇微笑著說來給駱奶奶送點補品,將隨身帶著的兩盒人參鹿茸精、十全大補膏還有一瓶黃金酒放在桌上,十叔公連忙起身,說你這伢子又破費,熱情地給他倒了茶,等丁宇坐下了他小心地問:駱奶奶的事兒沒別人知道吧?

丁宇立刻搖頭,說我答應了你老的事,怎么可能不算數?這東西我是繞了個大圈子才帶過來的。

十叔公說你這伢子辦事我是信得過的,但以后啊,這里還是少來為好。

丁宇答應了,說十叔公,你那個盒子我打開了。

十叔公很興奮,說里面有什么?

丁宇就從里面的藏寶圖到最近的一次探險全都說了一遍,在說到那個鬼臉人的時候,他注意到兩點,第一點是十叔公絲毫不驚奇,第二點是,里面小屋里有動靜,好象有人極輕極輕地從椅子上起身,椅子發出的最輕微的聲音,如果不是他始終關注著屋里的動靜,根本聽不到。

聽完他的故事,十叔公很感慨地說:鳩鶿古國中,傳說是有一個鎮國之寶,原來這傳說竟然是真的。

鎮國之寶,傳說中是什么東西?

十叔公說到底是什么東西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只聽說這寶貝極其神奇,有扭轉乾坤之力,是鳩鶿國的立國之本,得之者定天下,失之者失天下,向來由大祭司一系掌管。

丁宇好不驚奇,說那塊羊皮上明明寫的是:請將軍獻出重寶,難道這將軍手中的重寶是從大祭司手里搶來的?

不是這樣!十叔公說塔僧乃是第二代大祭司的后人,按照祖先的安排,他應該是接替他父親成為第三代大祭司,所以重寶就由他掌管,但他這個人和祖先不一樣,對祭祀占卜這些根本沒有興趣,反倒對劍術、修煉這些東西興趣很濃,向往的也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祭司位置,而是沖鋒陷陣的勇士,以他的聰明加上家族中雄厚的實力,他很快成為劍術最好、能力最強的勇士,攻城陷地,殺敵無數,一時敵人聞風喪膽,奉為鳩鶿國第一英雄。聽到這里,丁家伢子,你猜猜會有什么后果?

十叔公給丁宇加了一回水,考他。

丁宇微微沉吟說:古代封建王朝有時候講個權力平衡,國王放心讓大祭司掌管重寶,是因為大祭司從事的只是一些祭祀、占卜之類的純意識性工作,地位高但并沒有什么實權,對他的王位沒什么大威脅,塔僧本來就是大祭司,地位高了,再加上一身本事出眾,成了鳩鶿國第一英雄,國王會不會對他不放心?

聰明!十叔公拍掌贊嘆:“你這伢子實在是聰明,的確是這樣,但你不知道的是,恰恰是國王的不放心,才讓塔僧的成就再上一層。”

這個丁宇是真不懂!他更不懂的是:說到這段往事,十叔公說的話變得很有文化,跟平時用的詞造的句都明顯不同,倒象是有一個文化人跟他講過一遍。

十叔公說:塔僧風頭太露,國王擔心王位不穩,就以一個謀反之罪將他捉了起來,但塔僧本領高強,從牢房里跑了出去,進了云城,國王三次派人去云城命令他回來,他回答的話就是:我殺人太多,自感罪孽深重,甘心為亡靈守靈。世人都以為他是大徹大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修為已到了關鍵時期。

修為?到底是什么樣的修為?丁宇問了這個很玄的問題。

十叔公說塔僧進入深山后,棄劍修心,從外功而轉向內功,這一帶都傳說,楚地武術起源第一人就是他。

提起這段往事,十叔公興致大起,好不容易才結束,丁宇看著他紅光滿面的臉好久,問了他一句:十叔公,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十叔公臉上的紅光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拿起長長的煙竿抽煙,在青煙繚繞中長長地嘆息:“這是一個老朋友告訴我的,他一生啊,都是被鳩鶿古國害的,為了追尋古國的一些秘密,他是妻離子散,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啊!”

丁宇心頭一震,十叔公也于此時抬頭,他眼睛里有讓丁宇看不懂的東西,似乎很糾結。

丁宇緩緩站起,說十叔公,我要回去了,我跟駱奶奶告個別,她是在這間房對嗎?

手指向最里面的那間房。

十叔公說她昨晚的病加重了,剛剛服了藥才睡下。

“沒關系,我看看她!”丁宇大步走向最里面的房間,十叔公急了,在后面追說你別進去,這病傳染……

吱地一聲,丁宇已經將門推開,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昏暗的陽光下,一個人裹著被單躺在床上,面朝墻,一塊雨布蓋在臉上,全身上下半點不露。

丁宇一步步走向床邊,十叔公站在門口,好象很猶豫。

桌上有一本打開的書,丁宇隨手將封面翻了過來,赫然是一本《春秋列傳。楚國篇》,上面還有一些用鋼筆作的注記……

“丁家伢子,出來吧!”十叔公終于進來了,將丁宇拉了出去。

丁宇向床上的人說了一句:“駱奶奶,你好好休息,有空我再來看你!”

轉身而出,告別十叔公直回河西畈。

河西畈此時的河邊是五彩繽紛的動人時節,村姑們卷起了袖子撐亂了一河春水,家長里短的閑言,一時的打趣都將這條河映襯得更有生機,聽著這些村姑說著一些閑事,秀秀心頭如同白云輕悠,都市的生活似乎離她那么遙遠。

她也在洗衣服,洗的當然是自己的衣服,她的衣服丁宇老媽次次跟她爭著洗,好幾次她都沒起床衣服就被洗掉了,讓她很不好意思,今天是有意將衣服藏了起來才爭取到洗衣服的機會。

對面是雅兒,雅兒倒是洗衣服的常客,但今天她卻有點不自在,這個美麗的女孩干嘛也來洗衣服啊?她真想做山村的小媳婦啊?身邊的人都在悄悄使眼色,悄悄地說這個女孩是丁宇的女朋友,說得讓她心里酸一陣疼一陣的,真是嗎?宇哥哥,你告訴我,你真的喜歡她嗎?

突然她的心一跳,娟子和丁靈后面出現了一個人,正是宇哥哥,宇哥哥在走向她。

雅兒立刻低頭洗衣服,裝作沒看見。

第44章大震動

秀秀看到了丁宇,看到水里的倒影她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慢慢回頭。

丁宇輕輕一笑說:“咱們去那邊走走好不好?”

秀秀說把衣服送回去再走。

送什么?不是還有丁靈嗎?丁靈,負責收拾殘局!

丁宇命令一下,丁靈嘴兒翹得老高,這一會也等不得啊?憑什么老欺負我?

秀秀跟他離開時,臉蛋上有一層紅暈,都不敢看對面那些村姑不懷好意的笑,走到幾棵大樹下才抬頭:“干嘛呀?還嫌閑話不多啊?”

雖然是怪他,但從她流轉的眼波來看,小丫頭并不生氣。

丁宇說閑話歸閑話,今天我想跟你探討一個很嚴肅的話題。

秀秀說關于什么呢?

丁宇說是關于那個鬼臉人的話題。

沒事兒!秀秀說探吧討吧,這大白天的,才不怕你說鬼故事。

丁宇笑了,說那就從最恐怖的事兒說起,我基本上可以確定,那天晚上偷看你的那個人就是這個鬼臉人!

這恐怖嗎?秀秀說最恐怖的事兒才不是這,是他露出一張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臉,在潭邊向我伸手,我不抓住有人還不高興,幸虧他戴手套了,要不,我寧愿掉進去也不拉這個手。

丁宇橫她一眼,人家救了你的命知道嗎?這救命的手哪怕爛得只剩下骨頭,依然是天使之手,懂嗎你?

秀秀說,嗯,小土包這話有點哲理,本小姐記下了,還要探討什么?

丁宇說探討他的動機!

秀秀的秀眉皺起,說你的分析呢,全面拿出來。

丁宇的分析是:這個人很奇怪,在我們整個行動中若隱若現、若即若離,平時根本不顯形,但到了我們有危機的時候,他偏偏冒出來,救了我們一次又一次。

秀秀插話:你真的確定上次送蛇藥的也是他?

丁宇依然是基本確定!他接著說但凡救人的事兒,總有目的,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想過沒有?

秀秀調皮地說,如果不是他那么可怕,我基本可以斷定他喜歡本小姐。

丁宇重重點頭說正確!我也基本上這么判斷。

秀秀給了他一拳頭,你還真這么想啊?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嗎?

丁宇說你覺得恐怖是因為你理解有問題,喜歡有很多種,有愛人間的喜歡,就是你動不動想歪的這種,但也有父母親人的喜歡,就是我說的這種。

秀秀的臉色變了!

丁宇盯著她的眼睛,緩緩道:“你有沒有假設過,假設他是你的父親?”

秀秀一跳八丈高,說你開開開什么玩笑?

“開玩笑嗎?我從來不在你最敏感的問題上開玩笑!”丁宇鄭重地說:“我覺得他就是你父親,至少有三點證據!”

秀秀大叫:你快說!

“第一點證據:他沒有理由為保障我們的安全而跟著我們歷險,除非他是我們這群人中的親人!”

秀秀激動異常,說這不算什么證據,快說第二個。

第二個證據是:你父親的水壺不出現在張村不出現在李村,偏偏出現在新屋垸,而那個人,我基本可以判定就在新屋垸。

秀秀一把抓住他的手,說你說十叔公當初說的話是謊話?

是!丁宇說還有一個證據,我剛剛從新屋垸回來,在十叔公那個小屋里,有個人躺在床上,頭臉完全不露,但我依然可以判定他并不是十叔公所說的另一個人,不折不扣就是那個鬼臉人,而他桌上有一本書,是《春秋列傳》,里面有注記,知道注記上的筆跡是誰的嗎?

我父親!秀秀大叫。

是的,與你父親的筆跡完全相同!

我們去新屋垸!秀秀大叫:丁宇,你立刻送我到新屋垸,如果他真是我父親,我……我……我就算是死都愿意!

一路上秀秀很激動,丁宇都擔心她將車子開翻,幸好有驚無險地開到古老石橋邊,一下車秀秀就跑向新屋垸。

十叔公剛從屋里出來,一看到她很驚訝,說姑娘你怎么來了?

秀秀大喘氣說我我我,我了好半天不知道怎么說。

丁宇從屋角轉過來,說十叔公,她來找她爸爸!

她爸爸?十叔公滿臉不懂:她爸爸是誰?

丁宇回答:華遠局長!

華遠局長……十叔公道:華遠局長是哪個?

丁宇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他就是躺在你床上的那個人!

十叔公微微一震,昏花的老眼突然充滿了機警,丁宇與他對視,秀秀在旁邊大氣都不出。

好久,丁宇深深嘆息:“十叔公,愿意聽一個故事嗎?”

十叔公輕輕點頭。

丁宇吸了口氣,緩緩開口:“八年前,有一個好局長,為了羅田旅游事業的發展,一個人進入神仙谷,探索旅游的根,這條根我原來也不知道是什么,現在我明白了,旅游的根就是這個地方的人文歷史,就是鳩鶿古國的秘密。他成功地發現了古國的遺跡,本來可以風風光光地回到單位,開創本縣的傳奇,但他中毒了,是一種遠古的毒素,全身上下爛得沒幾塊皮肉,他擔心這極具傳染性的毒素影響到自己的家人、影響到社會安全,甘愿一個人躲在一間小屋里,八年來忍受與妻子兒女的兩地分別。而一個可敬的百歲老人,敬重這名局長的為人,不僅多年來為他醫治毒傷,也甘心情愿為他保守秘密。”

秀秀眼眶里全是淚水在打轉,扶著老桑樹顫抖著,而十叔公,拄著大拐杖一言不發。

丁宇緩緩道:“你錯了,十叔公,你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有些事情需要幫助。”

十叔公緩緩抬頭,眼睛里也有淚花閃爍。

丁宇的目光從他肩頭掠過,大聲說:“華局長,你以為你這樣一個人忍受孤獨就是對家人的關愛嗎?不,你也錯了!你不明白這世上有一種情,是不在乎容貌、病痛,只在乎能不能相聚相守,她們寧愿守著你永遠躺在病床,也無法接受你生死不知的痛苦煎熬!”

“爸爸!”秀秀猛地跪倒在地,一聲悲愴的大呼傳入寂靜的百年老屋。

十叔公久久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慢慢轉身,向屋里嘆息般地說了一句:“老兄弟,你還不肯出來嗎?”

丁宇的眼睛亮了!

第45章老局長的心事

十叔公身后出現了一條身著雨衣的人影,背向門外,身影也在輕輕顫抖,他的聲音輕輕傳來:“秀秀,你起來!”

熟悉的聲音從塵封八年的等待中重新喚醒,秀秀頭腦一陣昏眩,猛地站起,大叫爸爸撲向門口,十叔公將她攔住了,丁宇也從后面將她拉住。

“秀秀,別過來!”雨衣人輕聲說:“我的好女兒,別讓爸爸身上的毒傳染給你!”

“爸,我不怕!”秀秀掙扎著,淚水流了滿臉。

“你不怕,但爸爸怕!”華遠說:“如果你堅持過來,我立刻就走,從此永遠不見你的面!”

秀秀立刻停止了掙扎。

“你媽媽好嗎?”

秀秀哽咽著說媽媽很好,她一直在等著爸爸,等得好苦好苦,爸爸,我們回家!現在就回家!

“等了八年,終于看到我的秀秀長成了漂亮的大姑娘,爸爸心里高興!”華遠說:“我不能回去,你回去告訴你媽媽,就說我死了,讓她另外找個人好好過。”

“不!”秀秀大哭。

“別哭!”華遠低沉地道:“如果你不想你爸爸今天就死,你就按爸爸說的辦!”轉身而去,外面的哭叫他已完全聽不見……

爸爸!爸爸!秀秀大叫兩聲,昏倒在丁宇的懷中。

十叔公長長地嘆息,也轉身。

但丁宇在后面叫住了他,他問十叔公,華局長這毒真的沒辦法治嗎?

十叔公沉重地點頭。這幾年來,他帶華局長去了北京上海,也嘗試過治療,最后在武漢的一次治療,才讓他們徹底放棄。

為什么會放棄?

因為武漢那次治療時,一名護士感染了毒素,死了!老兄弟就再不治了。

那你?你有沒有感染?

我不同!十叔公說我對這種毒素研究已有七八年,雖然沒辦法治,但毒素也感染不了我,駱奶奶就不行了,她照顧了老兄弟才三個月就感染了,我花了三年才治好。

原來駱奶奶三年前的病因是照顧華局長所致,所有的疑團徹底解開。

丁宇還有一個疑問:十叔公,你可以抗拒這種毒素是為什么?

十叔公說他體質不同,小時候就被廟里的老師傅用藥水洗過,長大后基本上百毒不侵,說起要解這種巫寨的劇毒,按老人傳說是用湖里的一種無尾魚,但當時的湖早已平了,現代的天堂湖只是近幾十年修的人工水庫,里面不太可能有這種無尾魚,他也是用自制的藥水幫華局長洗澡,才勉強將他的毒素化解一部分,要想全部除盡實在做不到,除非能找到當年塔僧留下的奇藥,否則,這老兄弟怕是活不了一年。

塔僧留下的奇藥?丁宇眉頭皺起:會是什么?我曾經找到過百年首烏,行不行?

百年首烏正是十叔公藥水的主要原料,但這個顯然不足以解決全部問題,十叔公說:“除非是傳說中的血蓮花,但我找遍了整個神仙谷,都沒找到,也許這只是傳說!”

丁宇猛地一驚,懷里的秀秀慢慢睜開了眼睛,一醒來又叫爸爸,從丁宇懷里一彈而起。

丁宇一把拉住,轉向十叔公:“十叔公,你確定血蓮花可以治好華局長的毒?”

“血蓮花,天材地寶,可解萬毒!”十叔公道:“如果能夠找到血蓮花,我保證他一個月內恢復正常!”

秀秀猛地回頭,緊盯著丁宇,眼睛里全是不敢置信。

丁宇向她緩緩點頭:“這件事交給我來辦!”

“我們一起去!”秀秀一回手就拉住了他。

“不!”丁宇說:“這次我不帶你去。”

“為什么呀?”秀秀急了。

“因為我不想你爸爸好起來的時候,找不到你!”

他去了,秀秀久久地看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說話。

當天晚上,秀秀沒有來,看來是陪她爸爸住在新屋垸了,第二天清晨,得到丁宇電話召喚的兩伙伴全來了。

一見面,丁宇就問大黃,你小子昨晚又發財了?

大黃眼圈黑黑的回答他:那是必須的!

我日!丁宇說還必須,現在倒成慣例了,又搞了多少?

昨晚火有點偏,不是太正!大黃說也才一萬八!

才一萬八!丁宇很感慨:二狗,咱們是不是也該弄點事業干干了?這小子脫穎而出,讓咱兄弟跟他有了距離感了。

二狗連連點頭,說跟大黃說了,哪天借我幾萬,我換個車,這車他娘的實在開得要吐!你呢?有什么投資計劃,讓大黃借點給你?

丁宇說我還真有一個投資計劃,但投資有點大。

什么投資?

丁宇說他看中了本村的小學,那里是三伙伴都上過的學,計劃生育執行很成功,現在孩子少了,這小學開不下去了,并到了臨近的村,小學操場都長了草,丁宇說按我的設想,只需要十幾萬就能將這野雞不生蛋的地方買下來,將前面的池塘修整修整,弄點魚養著,旁邊的桑園改造一下,做成菜園和果園,校舍不用拆,隨便改造一下就是餐廳,到時候啊,池塘里釣魚,餐廳里用餐,吃的是自己種的自己養的,這個“農家樂”是不是別有一番風味?

二狗很懷疑:“那個破學離路邊遠著呢,誰吃飽了撐的去你那土菜館里吃飯?”

丁宇說這你就不懂了,現代人有時候犯的就是個賤,豪華飯店吃多了吃膩了總想換個口味,我這農家店打的就是一個“土”字招牌。

二狗說可按你說的投資不土啊?沒個二三十萬不用作這個想。

丁宇說那也是,咱家房屋不是泡湯了嗎?老媽攢下的七八萬準備給我娶媳婦,我讓媳婦還在她娘家養個十幾二十年再說,先將事業干起來,差額嘛也不是太多,十幾二十萬的事,大黃老板,可以考慮借給我十幾萬不?

大黃隨手從錢包里丟給他一張卡,說上面剛好十萬,你小子先花著,倒把丁宇嚇了一跳,你來真的?

大黃說什么真的假的?老子這些年算是看明白了,什么都是假,就是人民幣是真,以前老子倒運的時候連狗都追著咬,現在有錢了銀行人都叫大爺!

丁宇將這小卡片反復看,說你小子不怕我還不起?

還不起有什么?大黃不屑一顧地說,不就十萬嗎?送給你又怎樣?

丁宇跟二狗說難怪社會上的人會被那些混黑道的迷惑,那些人啊,沖動起來還是蠻可愛的。

大黃大怒,得了便宜開始賣乖是吧?信不信我將你按倒把卡片搶過來?

憑你?丁宇哈哈大笑:“整天熬夜熬得不成人形,我一巴掌你得到十丈外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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