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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付以系心人(大結局)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0日  作者:袖唐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帝王將相 | 袖唐 | 崔大人駕到 

:18恢復默認

作者:袖唐

在崔凝的有意栽培之下,監察二處年底考核幾乎全優。

所以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拼命五郎的媳婦是拼命二娘。

這下別說各處監察使,就連幾位監察佐令都感到壓力劇增。

晝夜更替,冬去春來。

在監察司的同僚們日盼夜盼中,時間終于艱難的過去兩年。

監察司也是圣上的備用人才庫,如果只是個七八品的小官,在別處都不像在監察司這么容易被圣上注意到,所以即便有其他出路,很多人也不愿意輕易放棄一條“捷徑”。

再有,便是監察司用人不拘一格,里面有不少監察使都沒有背景也并非通過正經讀書考上來的,譬如通過崔凝舉薦的堯久之,之前只是一個仵作,這樣的人若去了其他衙門,官途一眼就能望到頭。

然而職位有限,挪不出坑,下面的人就升不上去,可不就整天盯著上面的位置么?

崔魏兩家走禮早在半年前就結束了,商定好的婚期就在四天后,崔凝向衙門告假準備婚禮。

消息散播開之后,有人忍不住發出疑問,“怎么是告假?”

都要嫁人了,難道不應該直接辭官嗎?難不成……

眾人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會吧,不會吧?!那人不會嫁人之后還要回來上職吧?!

崔凝不知同僚們如何震驚,一路驅馬哼著小曲歡到家門口,見門前停了許多車馬,上面放了一個個壇子,粗略一看得有兩三百壇,與年前大師兄送來的果酒壇子一樣。

“二娘子!”大管家見到崔凝,拱手行禮。

崔凝躍下馬,“是大師兄來了?”

大管家道,“正是。道長正在正堂與郎君敘話。”

崔凝把馬繩拋給小廝,腳步輕快的往正堂去。

與她的歡喜雀躍不同,正堂里的兩個人正在長吁短嘆,道衍還好,主要是崔道郁心情十分不美。

正堂擺著一地大大小小的箱子,都是魏家今日送來的催妝禮。所謂催妝禮,是男家派人攜禮催請女方家中及早為新娘置妝,表明迫切想要迎娶的心意,以示對新娘的看重。

“阿耶!大師兄!”

見崔凝一臉歡喜的進門向自己行禮,崔道郁更郁悶。

道衍見狀不厚道的笑了。

“坐吧。”崔道郁道。

崔凝在二人旁邊坐下,問道衍,“門口那么多壇子,你把酒全都帶過來了?”

“嗯,正好趕上你出門子,看看用不用得上。”大戶人家備嫁,肯定早就把東西準備好了,道衍將酒帶過來也就是個心意,“若用不上,你就放在鋪子里賣了。”

崔凝道,“好。這兩年我太忙,也沒空去觀里,正好婚假有一個多月呢,到時候我帶上五哥一起去。”

崔道郁忍不住道,“你新婚就不能老老實實待在家里頭?”

崔凝以為他擔心魏家人會意見,“我新婚本就該拜祭師父,若是不趁著婚假去,就得等明年了,五哥家里都是通情達理的人,我好好說說,應是無妨。阿耶放心吧。”

說到拜祭,崔道郁一時無話說,但他也著實不能放心,哪有新婚燕爾滿心惦記往外跑的新娘子啊!

崔道郁回到后院,又看小廝在抬箱子和家具,心口又是一堵。

這些是崔凝的嫁妝,明日得提前將大件家具等物送一部分去魏家,進行鋪房。

凌氏正在屋里最后一次核對嫁妝。

崔道郁湊身邊等了半晌,見她忙完便迫不及待道,“我看閨女半點沒要出嫁的自覺,她這是成了親能好生過日子的樣子?”

自從崔凝和魏潛勸和了崔凈兩口子,凌氏就對他倆莫名的自信,“兩個孩子都是明白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說不準五郎就愛這樣式呢?你少跟著操心。”

不得不說,魏潛還真就與崔凝想到一塊去了,當晚便使人稍信來問她要不要趁著婚假去道觀,若是要去就先定日子,他好提前安排好。

崔凝立刻回了信,讓他在回門之后隨便挑一天。

次日一早,崔家的嫁妝便出門了,浩浩蕩蕩的長隊,引得路人爭相圍觀。

“真不愧是清河崔氏的嫡女,嫁妝真多!”

“可不是,聽聞前頭都快到魏家了,后頭還沒出大門呢!”

“那么些沉甸甸的箱子里不會都是金銀財寶吧?!”

有人立刻鄙夷道,“什么金銀財寶,那里頭是書!你拿著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原來每隔一段中間都有抬籃,里面展示了之后箱子里放置的東西。

今日送妝主要是鋪妝用的各種家具、被褥、喜果、書籍、一部分擺設,出嫁那日才是陪嫁的大頭。

盡管崔凝繼承了祖母的東西,但大多數東西都被當做壓箱底,只會曬出來一部分,她明面上的嫁妝與崔凈相差不大,只是因為祖母那一大批書才顯得格外多。

書籍是被士族視為家族根基的東西,落魄士族即使吃不上飯也不會輕易變賣書籍,更何況這是江左小謝嫁妝里的孤本,十足的貴重。

不過,崔家人看著眼熱歸眼熱,卻并沒有爭奪,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謝成玉在住進佛堂之前就將自己的產業分過一回了。

她與崔玄碧鬧僵后就不再理家事,所有時間都用來經營自己的生意,早已不知道賺下多少產業。

當時拿出來的東西就已經是個很龐大的數字,所以其他人知道她把所有嫁妝都留給了崔凝之后,雖有人不平眼紅,但并沒有生出爭搶的心思。然而他們并不知道,當年的嫁妝已經翻了很多倍,光是產業契書就有四十張之多。

凌氏拿不準這件事是不是婆母有心謀劃過,不過她正好不想把東西拿出來扎別人的眼。

要知道這世間多少爭執,都源于“不患寡而患不均”。

成親的前兩天晚上,凌氏過來與女兒同住,躺到被窩里之后,神神秘秘的掏出一卷春宵圖。

她這廂還不知如何開口,崔凝看了圖后,一臉疑惑,“咦?這不是雙修嗎?母親拿這個作甚?”

凌氏驚道,“你看過?”

“是啊,我小時候在道觀藏書閣曬書的時候,發現過一本雙修術,里面有幾張粗糙的雙修圖,二師兄不讓我看。”崔凝摸著下巴回憶道,“后來這本書就不見了。”

一般小娘子到了一定年紀,見到心動的郎君,自然而然便知道羞答答了,崔凝這連雙修圖都看過,居然還一副“這玩意有什么奧秘”的好奇模樣……

凌氏突然覺得任務艱巨。

之前在女婿面前丟過一次臉了,這一次說什么都要給女兒說明白,免得洞房鬧笑話。于是凌氏事無巨細地給女兒開課,講到最后,她一個連孩子都生過三個的中老年婦女都羞的不行。

看著女兒淡定無比,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凌氏心中猶疑,“你,聽懂了吧?”

崔凝打了個哈欠,“懂了,母親安心。”

安心?凌氏更懸心了!

哪有小娘子聽懂這檔子事,居然會是這個表情?

凌氏寧愿她沒有懂,倘若懂了還是這反應……以后該不會對這方面毫不感興趣吧?但是該講不該講的都講的清清楚楚,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凌氏帶著滿心憂慮翻來覆去,到了成親這日,眼下已經一片青黑。

親迎這日,崔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慢悠悠的開始沐浴。

婚禮儀式在黃昏之時,時間尚早,青心青祿伺候崔凝換上嶄新中衣,擦干頭發,退到一側,由兩位妝娘開始梳妝。

崔凝的眉毛不是細細彎彎那種,現在都流行把眉剃掉,但妝娘并沒有強行修改,只是刮掉雜毛,順著眉型畫了一雙羽玉眉,眉毛上邊緣平直,下邊緣上揚,從眉峰向后拉長,看上去有一種清冷疏離感,卻又在眼尾處掃了大片胭脂,猶如桃花花瓣暈開,將冷與艷結合的恰到好處。

梳頭用了很長時間,兩個妝娘一點一點將發髻盤起,中間還要墊上假髻,待差不多梳好,已申時中。

待妝發完成后,她暫時只穿上外衣,那些繁重的發冠和禮衣暫時還沒有上身。

崔道郁、凌氏、道衍進來與她話別,殷殷囑咐。

凌氏別開臉按掉眼角的濕意,待平復情緒,一轉眼見丈夫哭的不能自已,淚水沾襟,胸口已然濕了一小片,女兒正笑嘻嘻的拍著他的后背安慰。

在一旁原想勸著點新娘子不要哭花妝容的妝娘一時語塞,就……沒見過這種。

崔凈抱著虎頭虎腦的小男孩進來,他一見到崔凝便叫,“姨姨。”

“珺珺。”崔凝驚訝極了,握住他肉肉的小手,“他沒見過我,怎會認出我是誰?”

崔凈半個月前才到洛陽,小孩子長途跋涉過于辛苦,便在家休息不曾帶出來見人,直到今日崔凝才是第一次見到。

崔凈哭笑不得,“這臭小子,也不知道隨了誰,見到美人就會喊姨姨。”

小孩樂的瞇起眼睛,“香香。”

童言稚語引得眾人發笑,崔道郁趁人不注意悄悄抹干眼淚。

“郎君,娘子,前頭來親迎了。”有女使跑來通報。

“我們先出去了,快繼續裝扮吧。”凌氏道。

妝娘手腳麻利的給崔凝戴上釵冠,在唇兩側點上妝靨,補了點唇。

侍女執禮衣替她換上。

這兩年崔凝長高了很多,卻沒有長多少肉,所以她的釵鈿禮衣進行了一些細節調整,使得一層層寬大的禮衣疊加穿在纖細的身上,莊重之余還顯出幾分飄逸。

二門外,崔況正帶著一群崔氏族兄手拿棍棒準備攔門。

這是婚禮習俗,意為挽留新娘,阻止新郎把人搶走。雖然只是一個形式,并不會真弄成械斗,把人打傷,但魏潛免不了要挨幾下。

“來了來了!”崔況見到魏潛,振臂一呼,“族兄們,上!”

清河崔氏枝繁葉茂,還只是在近京的嫡枝年輕郎君就有幾十,一群人拿著棍棒黑壓壓的沖過來,當真把來迎親的人嚇了一跳。

“五哥,這陣仗,只請咱們一頓酒不行吧!”

魏潛道,“半個月。”

年輕郎君把胸脯拍的砰砰響,“為兄弟兩肋……嗷!”

話還沒說完,雨點似的棍棒就落了下來。

能選出來送嫁的崔氏子弟都極有分寸,與迎請隊伍鬧做一團,魏潛卻連發絲都沒有亂,只是這場面讓圍觀的人心有余悸,“娶大家族的娘子當真不容易。”

眾人當然知道不是真打真攔,但若是日后對人家姑奶奶不好,這棍棒可就成真了。

這還只是開始,若說郎君們攔門,只是瞎鬧騰,那女眷“下婿”可就是真招呼到魏潛身上了!

女眷手持戒尺、棍棒、雞毛撣子一下一下打過去,警告新郎不許對新娘不好。下手同樣不重,但打多了終歸會疼,魏潛眉頭都沒皺一下,待一眾女眷打完,理好衣襟,作揖行禮,保證日后好生相待。

屋內,崔凝已經梳妝完畢,隱約聽見外面動靜,好奇的扒在門縫往外瞅,興奮問道,“外頭怎么了?”

像是恨不能親自出去瞧瞧似的。

青心無奈道,“是郎君們和姑太太們在攔門下婿,聽動靜應該是要到門口了。”

話音方落,便聽見有人來報,“娘子,人已經在二門催妝了。”

緊接著,一首首催妝詩通過侍女傳進來。

“新婦子,催出來!”

在伴郎哄鬧聲中,崔凝后知后覺的緊張起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越聽越覺得眼前一切像做夢似的。

也不知聽了幾首詩,又是誰將一把扇子塞進她手里,在侍女忙忙碌碌的整理衣裙之后,她恍恍惚惚的抬起扇子遮住面。

坐到搖晃的車轎之中,思緒越發混沌,只隱約覺得車馬停了幾次。

外面有人障車,拿了喜禮之后說上一連串的恭賀之詞又讓開。

崔凝不知怎的,忽然想到哭到失態的父親,有些心酸,又忍不住噗嗤笑出聲音。

一貫穩重的青心都慌了一下,新娘出嫁不哭就罷了,竟還樂出聲兒,可千萬別被其他人聽見啊!

好在,自家娘子還算靠譜,下車之后雖似乎有些恍惚,但一舉一動毫無紕漏。

崔凝順著兩側侍女鋪就的毯子與魏潛并肩走進正堂。

堂內賓客齊聚,好不熱鬧。

崔凝隱約聽見李逸逸壓著聲音激動的不知道對誰在說,“快看啊,十魏齊聚一堂!”

魏家也不知是什么風水,好幾代里九成都生男,而且相貌很是相像,最出名的“十魏”只是魏家相對而言更有名望,長相最好的十個人。

崔凝心里也很好奇十個老老少少長相相似的美男子站在一起是什么樣的場面。

魏潛站在一旁,明顯感覺到她蠢蠢欲動,心中無奈。

他從半個月前就開始睡不著覺,今日更是一大早就緊張的滿院子轉悠,她倒穩得住,自己成親還有閑心看別人熱鬧。

二人拜完天地君師高堂,入青廬稍作歇息,隔住了賓客目光。

“累不累?”魏潛側首問。

崔凝亦轉過頭看向他,“不累。”

魏潛第一次見崔凝盛裝的樣子,她每一次轉換裝扮,似乎都在更新她在他心中的模樣,短短二載余,那個還帶著稚氣的小姑娘便似乎已經很遙遠了。

在他深邃的目光里,崔凝轉回頭,微微埋首遮掩這姍姍來遲的羞澀。

青心入內道,“郎君,娘子,該行禮了。”

賓客聽見有司唱聲,紛紛前來觀禮。

兩名婦人拿金錢彩果撒帳。

“今夜吉辰,崔氏女與魏氏兒結親,伏愿承納之后,千秋萬歲,保守吉昌,五男二女,奴婢成行……”

夫妻共食,寓意日后要一同生活。

侍女向兩半系著紅絲線的的葫蘆道入酒,崔凝與魏潛各執一半,因著紅線沒有中間隔著的桌子長,為了遷就對方兩人便都主動傾身向前,驟然貼近,兩人微微頓了一下,旋即微垂眼簾,慢慢將瓢中酒水飲盡。

合髻結發之后。

新郎去待賓客,新娘回房卸去妝發釵冠,而后再次執扇子遮住面容,等待新郎歸來。

這叫“去花卻扇”。

婚房里靜悄悄,崔凝不免想起前夜母親在睡前與她講的那些話,忽而覺得身下床榻有些燙人。

房門被推開,崔凝的心幾乎要跳出喉嚨。

從微透的扇面,能看見那個高大的身影上前,坐到了她對面。

此刻屋內燭火噼啪聲顯得格外驚心動魄,每響一下,她的心跳便漏掉幾拍,不多時,握著擅柄的手心里已經全是汗。

“城上風生蠟炬寒,錦帷開處露翔鸞。已知秦女升仙態,休把圓輕隔牡丹。”

崔凝想把扇子移開,不料手肘僵住。

魏潛此時表面平靜,實則心中緊張不已,思維和觀察力都不如平時敏銳,見崔凝紋絲不動,以為故意逗他,隔著扇子相對,念了半晌的詩,才終于發現怎么一回事。

“姮娥須逐彩云降,不可通宵在月中。”他抬手覆上她執扇柄的手,輕輕移開團扇。

崔凝一雙眼眸含波,神情似嗔似喜。

四目相對,不由失笑。

這時喜娘領著丫鬟進門,將托盤上的彩色絲線系于二人腳上,“系本從心系,真心系亦真。巧將心上系,付以系心人。”

最后一個儀式做完,侍女們緩緩放下簾帳,悄然退出,只剩下新婚夫婦二人。

“真心系亦真,付以系心人。”

魏潛嗓音低啞柔和,

崔凝眼睫微微顫動,“五哥,我心亦同。”

魏潛忍不住抿唇輕笑,帶著一絲緊張,垂首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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