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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肯的臉色相當不好。
雖然根本原因是他最近經常睡眠不足，導致長期的精神衰弱，但所謂相由心生，心情不好，才是他現在臉色不好的真正誘因。
至于為什么心情不好，那倒是很簡單，無非就是由于斯克斯特剛才說的那番話，那番吹噓中國人強大的言辭。
其實，關于中*隊的強大，他早就有過一個清楚的認識，各種真真假假的信息也有不少，甚至很多情報還是他親自派人去搜集的。
正因為他搜集過不少中華遠征軍的情報跟資料，甚至還搜集過中華帝國崛起的一些資料，所以他才對斯克斯特的那番話沒有起太大的疑心。
畢竟斯克斯特說的那些先進中式武器，早就隨著南北戰爭而聞名世界，別說是他，就連歐洲強國也開始關注中國人的武器，據說已經有人開始聯系中華帝國方面，希望能獲得這些新式武器的技術或者實物。
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中國人的那些武器到底意味著什么，說開創一個戰爭新時代也不為過，甚至很多人把中國人的速射武器，包括那些速射槍跟速射炮，當作弓箭時代的火槍。
可以這么說，中國遠征軍在北美戰場的輝煌戰果，不但讓世界各國認識到了中*隊的戰斗力，更加讓他們認識到了中國武器的犀利跟強大。
別的不說，像英國、法國等親身經歷過北美南北戰爭的強國，對中國人在北美洲的輝煌戰果更加關注，很早就開始研發本國的速射武器。
而像普魯士等國家據說也在關注這點，甚至聽說早已經在去年就向中國派出了使臣。要引進一批中國最先進的輕便速射槍跟速射迫擊炮，只可惜并沒成功罷了。
連歐洲都開始學習中國人的速射武器，作為受害者的美利堅合眾國，對此就更加重視了。
早在格蘭特軍團大敗的消息傳過來之時，林肯就開始加大力氣研發速射武器。而加特林機槍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才得以迅速嶄露頭角，剛一研發出來就裝備了部隊，并且在戰場上獲得過不錯的戰果。
現如今，美利堅合眾國正在加緊研發加特林機槍的改進版，而更新式的速射炮也在研發當中，甚至連新式的全鋼制鐵甲艦。也被當作次級重點關注項目被提上了日程。
但是，正因為林肯十分關注己方的武器研發，經常親自過問，也收集過很多前方關于中*隊的各種武器性能資料，他才知道這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可以這么說。隨著戰爭打到現在，雖然美利堅合眾國的情報人員還無法真正獲得中國武器的真正性能參數，也沒獲得過一樣實物以供研究，但戰場上的表現卻無法隱瞞。
大量資料表明，中國遠征軍的普通士兵人手一支輕便速射槍，這種槍比普通恩菲爾德步槍要短小，射速卻比加特林機槍還要快，彈藥也更多。
雖然知道這點。但合眾國的技術人員自己研究的時候，卻發現有太多難題，因為不管他們怎么絞盡腦汁。都無法把加特林機槍縮小到像普通恩菲爾德步槍那樣的大小。
畢竟技術代差太大了，不管是工藝水平、設計理念或者材料制造等各個方面，合眾國都與現代社會差的太遠，這不是一個兩個的技術落后，而是一個整體的落后，且落后的差距還相當大。
可以這么說。以這個時代的技術，不管是美國還是歐洲。都不可能憑著自己的力量獨立制造出一款56沖鋒槍，哪怕給他們實物去模仿。受限于材料與工藝水平，他們也制造不出來，最多能在設計理念方面得到啟發。
因此，合眾國的技術人員很快就告訴林肯，他們不可能設計并生產出能讓一名士兵隨身攜帶的輕便機槍，最多能把加特林機槍的性能優化一下。
不過，雖然無法設計出輕便的速射槍，但他們卻能生產出半自動步槍，比如夏普斯步槍的改進型，他們就能夠自己設計出來，并且如果大規模制造的話，還能極大的降低成本。
當然，他們所謂的大規模制造，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工業，而是指增加手工作坊的數目，然后再把這些手工作坊聯合起來，甚至為此他們還研發出了一種新的生產方式，也就是所謂的標準件以及流水線作業。
據說這個方法還是理查德.喬登.加特林最先提出來的，他得到的啟發就是加特林機槍。
按照理查德.喬登.加特林的說法，如果每個作坊只生產一個配件，而每個配件都能嚴格按照一個標準去生產，減少誤差，然后再匯總組合，這樣能夠大大加快生產速度，還能夠降低生產成本。
但是，雖然這個標準件跟流水線作業的想法已經提前被提出來了，但受限于工藝水平，他們不可能真正的把不同配件的誤差降低到流水線作業的水平。其實非要把誤差都控制在一個水平也不是不行，但那樣反而會降低速度，畢竟此時很多配件都是靠人工一點一點制作出來的。
再加上，制作武器需要大量熟練工，而這恰恰是合眾國政府缺乏的，所以到目前為止，這個流水線作業目前只是個噱頭跟研發方向，并沒有真正的實施。
換言之，現在合眾國要想擴大生產，就只是擴大作坊數目，可效率顯然高不到哪兒去，導致武器的產量跟價格都居高不下，并沒有因此降低多少。
這種科研進度讓林肯相當皺眉，而且就算有一批比較不錯的產品，比如那些新出廠的加特林機槍，雖然性能是提高了，可價格也是跟著提高。
現如今，制作一挺加特林機槍所耗費的資金。至少是三門拿破侖炮的價格，而子彈的費用更高，遠比那些普通前裝實心炮彈貴太多了。
為了提高性價比，在減低成本的情況下增加火力密度，一個叫溫徹斯特的小公司推出了一種散彈槍。
這種命名為溫徹斯特的散彈槍。設計簡單，可靠耐用，輕便靈活，雖然射擊距離有些短，但通過發射散彈的方式，能大大加強己方的火力密度。
根據美*方的測試。如果用這種溫徹斯特散彈槍去沖鋒，能夠有很大的優勢，只要在前期闖過中*隊的火力封鎖，抵近到有效射擊距離，這種槍的優勢還是很不錯的。雖然無法完全杜絕傷亡，卻可以大量減輕傷亡，屬于沒辦法的辦法。
然而，不管生產什么武器，高昂的費用依舊讓林肯頭疼不止，所以他經常納悶，自己研發的加特林機槍，屬于落后不止一個檔次的武器。但就算是這種落后的機槍，他也不能在短期內生產出一萬支機槍，真要是一兩年內生產出一萬挺加特林機槍。聯邦政府都要破產了。
而很顯然，中*隊人數更多，卻人手一支比加特林機槍更先進的速射連發槍，價格肯定要更貴不說，彈藥也不會便宜。
所以說，林肯一直想不明白。中國人哪來那么多錢去生產那么多先進連發槍，就算槍能生產出來。但彈藥呢？他們真的能舍得向潑水一樣的在戰場上肆意消耗那種昂貴的金屬殼彈藥么？
以前的時候，林肯一直得不到解釋。但現在既然斯克斯特曾經當過俘虜，據說還近距離見過中國人的武器，對中國人的武器裝備都是門清，所以立刻就問起了關于中國武器性價比的問題。
“這一點其實我也早就想過了。”斯克斯特故作沉吟道，“很顯然，那些武器肯定價格不菲，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中國人為了這次戰爭，提前做過很多準備，我甚至懷疑這批武器有可能是中國人打內戰時期就準備好的武器。”
“打內戰時期就準備好的？”林肯問。
“是的。”斯克斯特點點頭，“總統先生，想必您也清楚，現在的中國政府，嗯，也就是那個中華帝國，其實跟過去的中國政府不是一回事兒，他們是通過內部革命，推翻了原先的滿族皇室，自己重新建立的一個王朝，按照中國人的說法，這叫改朝換代，其實就是換了個皇帝家族而已。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他們這種自下而上更換皇帝的過程相當短促，距離我們跟南方佬爆發戰爭的時間也很短，據說只用了一兩年就成功了。
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們為了這次奪權行動，肯定準備了不是一年兩年，所以他們肯定有太多的庫存武器。
換言之，應該是中國舊王朝太*，垮臺太快，導致新王朝的庫存武器沒完全用上，所以這才拿到我們這里用了。”
“你的這個想法倒是很有意思，可是有根據么？”林肯皺眉問。
“沒有，完全沒有。”斯克斯特故意苦笑道，“或者說，如果不是我說的那樣，那中國人就會更加可怕，您說是不是？”
“哎。”林肯搖搖頭，“中國可真是一個怪物，明明之前還是個典型的落后國家，除了人多外一無是處，被英國人打的連連求饒，誰想到這么快就變成了侵略我們的家伙，還變的這么厲害，這完全不合邏輯啊……難道真的是有什么神秘的事情發生不成？”
“神秘不神秘我不知道。”斯克斯特繼續搖頭，“我只能說，中國人打仗真的就是那么奢侈不講理，他們真的每次打仗都用那些速射武器狂轟猛打，子彈跟炮彈真的像不要錢一樣潑灑過來，以我們目前的軍隊水平，換了誰也沒辦法抵擋。
就說我經歷過的那次戰斗吧，明明我們人數多過對方，可遭受到的攻擊，卻感覺至少有十倍，不，是二十倍以上的攻擊一樣，各種子彈跟炮彈像下雨一樣橫掃過來，我們的士兵就好像割玉米一樣一排排倒下，那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照你這樣說，中國人打仗是不計成本，或者成本更低？”林肯皺眉，“可這樣一來也說不通啊。要是他們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無敵，為什么會輕易的答應跟我們停戰呢？徹底擊敗我們不是更好？反正要是他們那樣，就算徹底擊敗我們，估計也不會被南方佬敲詐的。”
“這一點，我還真知道原因。”斯克斯特故意再次嘆了口氣。
“哦？你知道原因？是什么？”果然林肯追問起來。
“據我所知。中國人這次跟我們打，別看起因是什么加州人欺負中國人，但實際上那不過是個借口，一個找機會侵略我們的借口！”
“這個你不說我也知道。”林肯點點頭，“不過，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是的。”斯克斯特點點頭，“中國人這次侵略我們，就是認準了我們正在跟南方叛軍打仗，自顧不暇，所以趁機奪取我們在西海岸的大量土地。這是他們最主要的目的。
現在，這個目的已經達成，那他們也就沒必要繼續耗費財力物力跟人力，撤兵停戰也就是理所當然。”
“是啊。”林肯自嘲的一笑，“中國人的目的已經達成了，還留在這干嘛。”
“不過，”斯克斯特又道，“如果你因此掉以輕心。那就大事不妙了，其實中國人并沒有走的那么干脆，他們還留了不少后手。”
“中國人還留了后手？”林肯皺眉。“什么后手？”
“在我被釋放的時候，你知道我聽到了什么？”斯克斯特故作神秘的道。
“什么？”
“我打聽到了一個消息。”斯克斯特嘆了口氣，“原來，那個中華遠征軍雖然撤退到了新奧爾良，看起來好像要離開的樣子，但其實真相并非如此。他們正在跟南方佬討價還價，策劃一個針對我們的新陰謀。”
“新陰謀。什么新陰謀？”
“總統先生，對中華遠征軍的性質。您不會不明白吧。”斯克斯特道，“這支軍隊雖然有中華的名字，但其實就是一支私人雇傭軍，他們的真正老板是一個叫東方集團的私人公司，這次戰斗，也不過是受雇于中國政府的一種行動。”
“嗯，這個我知道，這有什么關系么？”
“當然有。”斯克斯特道，“我們美利堅合眾國跟中華帝國的確是停戰了，遠征軍也因此撤兵，但其實這只是說明那個中華遠征軍完成了中國政府的合同，一旦完成合同，他們就成了自由之身，換言之，他們可以再次選擇雇主，接新的任務了。”
聽到這里，林肯眼睛一瞇：“你的意思是說，那個中華遠征軍不想離開新奧爾良，反而要，要接受南方叛軍的雇傭？”
“是的。”斯克斯特一臉嚴肅，“據說戴維斯政府正在派人跟他們中華遠征軍的司令接洽，雙方正在為價格方面展開談判，一旦談判成功，這支軍隊接受南方政府的雇傭，就會重新加入進攻我們的徐麗當中。
到了那時候，我們根本無法指責中華帝國，因為那支中華遠征軍并不是代表中國政府在跟我們戰斗，而是代表南方政府在跟我們打，我這么說，您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這，這怎么可能！”林肯忽然站起來，但很快又重新坐下，一臉嚴肅的看著斯克斯特，“你的消息可靠么，是真的么？”
“當然是真的。”斯克斯特也嚴肅起來，“這個消息雖然保密，但在那支中國人雇傭軍當中卻并不是秘密，那些中國人士兵到處都在談論這件事，我也是因為聽了翻譯的回話，才知道這件事的。”
“該死的，這群不講信用的中國猴子！”林肯捏緊了拳頭，“他們怎么可以這么不講信用！”
“總統閣下。”斯克斯特嘆了口氣，“我不是說了么，人家那是私人雇傭軍，不是中國的政府軍，人家之前跟我們國家之間的戰斗，不過是替中國政府服務罷了，現在合同結束了，找一個新老板合作也無可厚非。歸根到底，還是我們打不過他們不是么？”
“這的確是個大麻煩。”林肯瞇了瞇眼，“如果這支軍隊再次對我們發起進攻，這絕對是真正的大麻煩！”
“何止是麻煩，簡直是災難！”斯克斯特也瞇了瞇眼，閃過一抹戲虐的光芒，但表情卻愈加嚴肅的道，“坦白說吧，我今天來找你的真正目的，除了告訴你這個消息外，還帶來了我個人的一個意見，一個拯救美利堅合眾國的意見！”
“什么意見？”林肯皺眉道。
“談和吧。”斯克斯特呼了口氣，“跟南方佬談和吧！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出路了！”
“你在開玩笑么？”
“我沒有開玩笑！”斯克斯特繼續嚴肅的道，“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我們還能繼續對抗南方軍跟那支遠征軍的聯合攻擊么？更何況還有英國人跟法國人？不，我們根本擋不住，也不可能擋住！
我們必須趁著南方佬也精疲力竭的有利時機，趕緊主動提出跟南方談和，讓南方佬不能下定決心雇傭那支要價很高的遠征軍。
換言之，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穩住對方，先把那支該死的遠征軍送走，不要讓那支雇傭軍再次干涉我們，只有這樣，才能保住我們自由的美利堅，才有機會在未來翻盤！
否則的話，您要是一意孤行，導致我們連最后的本錢都一把輸光了，那還談什么未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