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醉第1271章 降下懲罰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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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1章 降下懲罰


更新時間:2017年12月20日  作者:少穿的內褲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少穿的內褲 | 風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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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舉打垮了教會與一些貴族的聯盟,僅僅通過老鼠區,反對勢力幾乎被一網打盡,天亮之后,基輔城人心惶惶,城中貴族們更是風聲鶴唳,巡城兵稍微有點動作,就嚇得提心吊膽的。現實情況容不得他們不怕,短短兩個時辰里,巡城兵封鎖了各處街道,好多熟識的城中貴族被抓走,東方士兵做起事情來雷厲風行,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許多貴族全家被堵,一個都沒跑掉。基輔貴族沒有一個省油的燈,世代經營基輔城,各自有著自己的消息渠道,聽說一些人和教會聯合反叛后,不由得破口大罵,這不是坑人么,如果成功了還好,偏偏剛剛開始,就被東方人找出馬腳,一網打盡。在東方人眼里,基輔貴族那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出了這種事,誰能保證不會受到牽連?雅戈洛夫這個家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就算維護教會的權益也不能如此心急啊。

基輔貴族們惴惴不安,捷吉涅茨莊園中卻是另一番光景,自從新系列政策制定后,就知道會遭到反對,這種事情早晚都會發生,好在損失并不是太大。雖然老鼠區被燒成一片廢墟,死了不少人,但巡城士兵并沒有多少傷亡。對唐淼的表現,趙有恭也不吝贊詞,“不錯,你們做得很好,能通過老鼠區,將這些隱藏在暗處的作亂者揪出來,替我們解決了大麻煩。唐淼,教會那邊你要親自盯著,把事情做大點,本王希望能借這次事件,對基普羅斯教會展開大清洗,至少,從今往后,這些傳教者別想作亂了。”

“殿下說的是,基普羅斯的情況和我們大宋差別太大了,在大宋,雖然佛道影響力不小,但遠沒有私兵,但是基普羅斯不同。屬下去教會看了看,教會不光有自己的器械倉庫,竟然還有存糧,養著百余名護衛,如果不是我們反應夠快,一旦貧民作亂,教會仗著這些資本能迅速拉起一支亂軍”唐淼神色凝重,心中頗有些后怕,當看到教會倉庫后,方才知道教會有多大能力。能一舉滅掉教會勢力,純屬是運氣好,雅戈洛夫根本沒想到會那么快查到教會頭上,如果雅戈洛夫等人有所準備的話,這件事就沒那么容易了。從懷中掏出一個本子,恭恭敬敬的遞到了趙有恭手中,“殿下可以看看,里邊記載了教會倉庫存放的物資數量。”

趙有恭只是稍微看了兩眼,蕭芷韻就拿了過去,她看得很仔細,幾乎是逐字逐句的看,越是看下去,越是心驚,怪不得不管鐵錘騎兵團還是圣十字騎士團,都有著教會背景。沒有教會的支持,根本撐不起這么龐大的騎兵啊,教會支持皇權,而當政者將一部分稅收分給教會,同時教會也會私下收到教民的物資,如此一來,各地教會就成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機構。哎,蕭芷韻蹙起眉頭,輕輕地嘆了口氣,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所謂的教會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吸血蟲啊,“官人,這教會組織不僅要打壓,最好用些嚴厲手段,既然傳教,那就好好傳教。不過我們這么做,恐怕會引起西方各國的攻擊,所以咱們干脆點,換個方法進行,直接在基輔城弄一座新教會神學院,把規則改一改,這樣斯拉夫百姓們也更容易接受,日耳曼人以及東羅馬人反對也不會他激烈。”

趙有恭笑吟吟的看了看蕭芷韻,眼中頗有些嘆服,“綽綽,你這是要效仿秦王嬴政,將圣經為我所用啊。這個手段很高明,但也夠狠啊。”

“狠?我的官人,你什么時候不狠了”蕭芷韻不以為意,揮揮手對唐淼說道,“唐淼,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兩個月內,基普羅斯各處教會神父牧師們全都到基輔城接受改造,教會護衛解散,護衛教會的任務由我們接管。至于新的教義,你找人改改吧,相信這點事難不倒你。”

唐淼嘴角抽了抽,神情古怪,趕緊拱手應答。怎么蕭妃的話怎么聽都覺得怪怪的呢,這是在夸人還是在損人?唐淼退下后,一個白色身影風一般闖進大廳,克萊爾寒著小臉,深色非常難看,“你到底想做什么,竟然解散教會,主會降罪于你的,你這個邪教徒,一定會引起眾怒的。”

趙有恭正好喝著茶水,聽克萊爾這番質問,一口噴了出來,莫名其妙的掃了克萊爾一眼,不咸不淡的說道,“什么主,什么上帝的,跟本王有什么關系,他們傳教沒問題,但是只能動動嘴皮子,敢動刀子,本王不殺他們殺誰?再說了,他們傳教,百姓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兒了,好了,別拿這點破事來惡心本王,再敢頂撞本王,信不信把你扔到外邊去?”

趙有恭虎著臉,語氣有點發寒,克萊爾嘟著小嘴,挺了挺胸脯,“別人怕你,我才不怕你,不就是扔到外邊去么,有本事你就扔啊,哼哼,不識好人心的東西。”

這下趙有恭可就愣住了,克萊爾竟然不害怕。蕭芷韻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這個克萊爾,性情太跳脫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放下手里的資料,沖三娘說道,“三娘,這么久了,你是怎么調教的。交給你了,好好教教她,至少知道下什么是上下尊卑,否則,還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呢。”

說罷,蕭芷韻起身往樓上走去,趙有恭也有些氣惱,便沒理會克萊爾,隨著上樓。三娘莫可奈何的聳了聳肩頭,消失沒多久,拿來一根鞭子,看到那根鞭子,克萊爾一伸舌頭,整個人就垮了,認命似的小聲道,“姐姐,放過克萊爾吧,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這次真的是被氣糊涂了,才沖撞了攝政王。”

三娘與克萊爾關系不錯,但不代表認可克萊爾的行為,鞭子抖了抖,目光陰沉的哼道,“克萊爾,我跟你說過無數次了,必須清楚自己的位置,有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可是你總是忘掉。”

不說三娘如何調教克萊爾的,單說老鼠區的事情。教會以及叛亂的貴族雖然被抓獲,但是老鼠區里的貧民畢竟沒了住處,沒了吃食,之前城主府有過保證,可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呢?臨近午時,靠近南城的中心大街擠滿了人,這些人全都踮腳探頭,交頭接耳,臉色十分焦急,“東方人會這么好心,給我們分粥么?以前可沒有過這種事情啊。”

“是啊,之前尤里大公爵管理基輔城的時候,也沒有這么好過。以前我家幾位兄長就是替尤里大公爵賣命的,后來維雅切占領蘇茲達爾,那幾個哥哥全都被充作家奴,當了炮灰軍,一個都沒活下來,東方人會如此善心?”好多基輔城貧民都不太相信,基普羅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的好地方,當初十八公國連年征戰,戰勝的人進入城市中就是燒殺搶掠,不殺貧民就不錯了,誰會替貧民分粥?就算高高在上的教會,也只是傳教,從來不會在貧民困難的時候大發米糧。

基輔貧民們大都持著懷疑態度,但又不得不來,這可是他們最后的希望,如果東方人不履行諾言,他們這些嶗山區與貧民就只能挨餓了。實在不行的時候,就只能去搶。只要能活著,誰也不愿意走向這條路,教會以及那些叛亂者的下場就在眼前,誰也知道作亂的結局。正在眾人揪心的時候,幾聲銅鑼響,一隊衛兵分開人群,幾輛板車運著許多木桶來到中心大街,貧民們立刻激動起來,他們能聞到木桶中散發出的米粥香氣,幾個精瘦的男子吞吞口水沖了上去,眾人有樣學樣,想要將桶里的粥一搶而空,剛剛有哄亂的跡象,兩旁的巡城兵對著那些沖上來的貧民直接砍殺,如此砍死二十多個人之后,場面才得到控制,幾名翻譯趕緊大聲喊道,“大家千萬不要亂,排好隊一個個來,不用急,粥管夠,都能分到。誰要是破壞規矩,格殺勿論,剛剛那些人的下場你們也看到了,千萬別亂來啊。”

經過翻譯們的努力,場面慢慢變得井然有序,貧民們再不敢鬧事。排在后邊的多少有些擔心,但等到碗里有了粥,這種擔憂便一掃而空。和東方人的仁善一比,更顯出教會的無恥,幾碗粥下肚,那些被城主府收攏的貧民就開始按計劃行事了。一名瘦竹竿一樣的貧民男子拍著肚子,滿臉嘆息道,“都說東方人如同惡魔,現在看來傳言未必是真啊,如果不是東方人,咱們就要餓肚子了。反正不管別人怎么樣,以后老子是跟著東方人走了。教會那幫子人都是一群騙子,打著上帝的名義,做了那么多齷齪事,我就懷疑,所謂的上帝到底存在不存在。”

要換成平時,誰要敢說出這種話,保準被人圍毆致死,瘋狂的教民什么做不出來。可是現在,大家都餓著肚子,哪還在乎什么信仰,什么上帝。大家都是普通人,好多時候夢想都會被吃飯打敗,想起米粥的好處,對東方人的認同感不斷加深,就算老鼠區沒被燒掉,他們這些貧民都未必能喝到米粥,“是啊,教會那幫人都是騙子,這些年我們全家沒少為教會做事兒,到頭來這些天殺的燒我們房子,殺我們的人。”

幾個人的不滿,慢慢變成群情激奮。信仰的力量很強大,可有時候也很脆弱,在吃飯面前,百姓們一起伸手將那份信仰推倒了。肚子吃飽,有了心氣神,有人帶頭,基輔百姓聚集在街頭,要求嚴懲那幾位神父以及主教。唐淼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當即讓人將雅戈洛夫等教會人員拉到大街上,可憐的雅戈洛夫沒死在定國軍手中,卻被瘋狂的教民們打成了肉餅。唐淼這個情報頭子,平時經常研究這種蠱惑人心的手段,等著百姓們發泄完,他直接站上高臺,手拿喇叭高聲喊道,“基輔城的人們,看到了吧,當你們挨餓的時候,是誰在拯救你們?是攝政王。教會呢?上帝呢?你們的主呢?都醒醒吧,能夠決定未來的就是你們自己,我們的未來沒有上帝,沒有主,我們信仰自由,信仰生命。”

“對....我們信仰自由,上帝管不了我們”人群中出聲附和,漸漸地演變成一場狂歡,對于基輔城乃至整個基普羅斯來說,這是歷史性的一刻,教會在基普羅斯將不再有崇高的地位。唐淼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這還只是開始,等著神學院建立起來,直接把教會組織演變成一個和平組織。

基輔城發生的一切,簡直就是個奇跡,可以說不管是東羅馬還是神圣帝國的薩克森老公爵,都曾經想過削弱教會的影響力。十多年前,洛泰爾就以稅收過重為由,減少對教會的支持,但教會直接引導輿論,再加上教會騎士團的影響力,洛泰爾的薩克森公國差點發生暴亂,最后只能選擇妥協。像基普羅斯的情況,是不可復制的,因為基普羅斯很多東西幾乎被破壞殆盡,東方人的根基也不在基普羅斯,所以才敢大刀闊斧的對教會下手,哪怕是推倒重建都不怕。

當然基輔城發生這么大的事情,自然瞞不住的,基輔城周遭的貴族領主們全都被嚇呆了,敢對教會下手,東方人真是夠瘋狂的。最讓他們無語的是,周遭的斯拉夫百姓竟然沒什么反應,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種種咄咄怪事,層出不窮。

幾天之后,趙有恭親自來到了老鼠區,他親口承諾,不僅要重建老鼠區,還要在老鼠區修建商貿集市區,要將這里建成基輔城未來最繁華的地段。消息傳出后,基輔城的貴族們坐不住了,以前老鼠區不值錢,那是因為一片臟亂。現在要建成最大的商貿區,那里的地段還不是寸土寸金?于是,貴族們開始想辦法收購老鼠區地段,這些錢正好用來重建老鼠區以及商貿區。

第1022章毫無意義的抵抗

美麗的莊園內,花攢錦簇,風景秀麗,水池旁邊搭建了一個涼棚,趙有恭半躺在軟墊上,品嘗著葡萄美酒。基輔城已經安定下來,蕭芷韻的清閑日子也算到頭了,領著人去了弗拉基米爾。雖然弗拉基米爾外圍有著高寵、史文恭這些人在,但是還不夠用。相比之下,還是蕭芷韻坐鎮弗拉基米爾戰場比較好,不僅僅穩妥,更是一種珍重。不管是趙有恭還是蕭芷韻,其實都有個想法,那就是能不打就不打,最好和平拿下弗拉基米爾,這可是一座古老的城市,比基輔城還要悠遠。蕭芷韻等人早已經將弗拉基米爾當成了自己囊中之物,破壞城池的話,心疼的還是自己,畢竟重建弗拉基米爾,又是一筆巨大的耗費,這筆耗費能省則省。更何況,現在維雅切已經被殺,勸降羅偉德諾夫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蕭芷韻前去弗拉基米爾忙碌,趙殿下的日子卻輕松愜意,三娘一身單薄的白色輕紗,有些嬌懶的聞著花香。周遭沒有旁人,冷艷的面孔多了幾分柔美,玉手挑弄著旁邊的果盤,“官人,你的主意可真多,也不知道你怎么想出來的,竟然能想到賣地皮,原本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的老鼠區,居然成了香餑餑。”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世人多逐利,那些基輔貴族們全都是聰明人,一旦商貿區建立,以他們的頭腦,不可能看不到商貿區未來的價值。三娘,你平日里不接觸這里邊的事情,如果是師師或者玉樓在的話,她們肯定會拼了命的勸本王不要賣地皮”趙有恭心情不錯,放松之下,也愿意多說些話。三娘聽得很認真,她平日里不離左右,對經商可謂一竅不通,見趙有恭信誓旦旦,有些心疼的樣子,疑惑的問道,“這是什么道理,難道還不能賣?”

“哈”趙有恭抿嘴直樂,歪了歪身子,伸手摸了摸三娘溫熱的臉頰,“反正左右無事,官人我就再給你上一課。在汴梁城,汴河街兩岸寸土寸金,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吧,說是有價無市也不奇怪。為什么那里的地價如此貴,還不是因為繁華的商業街,越是繁華,越是趨之若鶩。在開封府就有過專門的記載,五十年前擷芳樓所在的地方價值五百兩黃金,現在那個地段,別說五百兩黃金,就是一萬兩黃金人家都不賣。你有錢又如何,就算拿出十萬兩黃金,人家就是不賣,你能有什么辦法,這就是有市無價。所以啊,這老鼠區的商貿區也是一個道理,只要建商貿區的消息不是假的,這個時候在老鼠區弄一塊地,不管花多少錢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經過趙有恭一番解釋,三娘這種不擅商務的人也聽明白了,神情變得豐富多彩起來,之前還覺得那些基輔貴族有些愚蠢,現在想想,人家可一點都不蠢,“照官人這么說,老鼠區的地會不斷升值啊,這些基輔貴族,怪不得上趕著來買地,這簡直就是買下一塊會下金蛋的母雞啊,在老鼠區弄塊地,后世子孫都會受用無窮。”

三娘頓時覺得有些虧了,趙有恭哪還看不出來,攬著三娘,苦笑道,“誰說不是呢?要不是急需他們手中的錢糧物資,何須急著賣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基輔貴族們踴躍的捐錢捐物,不僅解決了老鼠區貧民的吃飯問題,還進一步充實了定國軍輜重。海瑟農莊那邊,是由曹源親自押送糧草牛羊過去的,農莊百姓們看到無數牛羊還有大批量糧食,心中的歡喜不言而喻。定國軍這種言而有信的做法,迅速贏得普通百姓的支持,至少在海瑟農莊附近的十幾個村子里,百姓徹底執行基輔城的決議,開始打壓那些教會成員,紛紛表示不再受教會愚弄。可憐那些教會成員,好多人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兒,就挨了一頓胖揍,別提多委屈了。

老鼠區的事情已經漸漸平靜下來,就在趙有恭以為基輔城從此無事的時候,卻有一個不速之客來到了基輔。楊再興清繳西面十幾個領主后就回到了基輔,擔當起親衛統領的重擔,他也知道趙有恭勞累了許久,難得有點清閑日子,所以沒有什么要事,他不會打擾趙有恭休養的。走過白色大理石圓柱,楊再興腳步匆匆,趙有恭正陪著三娘給克萊爾上課,看到楊再興急匆匆的樣子,起身調侃道,“紹烈,何事如此著急,不會又有基輔貴族找你說親了吧?”

趙有恭這句話說出來,就連三娘這種清冷的性子,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楊再興聞言一愣,臉上頓時就紅了,這段日子,也不知道基輔貴族們中了什么邪,老是托人說媒。最后逼得沒辦法了,將一個貴族捆起來抽了二十多鞭子,這場鬧劇才算收場。因為這件事,可沒少受到軍中同僚嘲笑,沒想到今日一進門,又聽殿下說起,“殿下,咱們不是說好了,不再提這件事的么?末將可是有要緊事兒呢,剛剛拱衛西邊的齊文翰發來消息,說是基普羅斯高加索車臣王國公爵要求見殿下。”

“什么?基普羅斯公爵?維雅切不是死了么?”趙有恭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不過很快就釋然了,估計是什么人代替了維雅切的位置吧。還別說,這個家伙還真是聰明,只是說高加索車臣公國公爵,卻沒有說基普羅斯大公爵,這是變相的表明態度啊,“來人說是什么人了么?總不至于是維雅切死而復生,從棺材里爬出來了吧。”

楊再興眼神尷尬,皮笑肉不笑的張嘴道,“這怎么可能?來人自報姓名,說是什么維雅切的金光侍衛長沃弗雷,現在已經被齊文翰扣押,殿下到底要不要見見他。如果殿下覺得沒必要,末將這就命令齊文翰將這個家伙送走。”

楊再興沙場兇徒,對維雅切身邊的人一向沒什么好印象,所以說話便兇狠了些。趙有恭摸著下巴想了想,才想起沃弗雷是什么人,這不是圖羅夫公國最強大的侍衛團指揮官么,聽說和維雅切私交甚篤,忠心耿耿,怎么現在維雅切剛死,這個鐵桿黨就跑到基輔城示好了?很快,趙有恭就想通了其中關節,手指敲打著椅子扶手,發出輕微的砰砰聲,就像人們的心跳,“明白了,如果本王所料沒錯,維雅切應該是死在沃弗雷手中的。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人家遠來是客,讓他進來吧。本王有心看看這個沃弗雷,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沃弗雷能當十幾年的金光侍衛長,絕不是浪得虛名,那可是有真本事在的。來基輔城的路上,沃弗雷都有些忐忑不安的,他可生怕計劃落空,整個人而被扔在基輔城。聽到東方攝政王同意召見,心情一些字好了許多,沿著中心大街,來到熟悉的捷吉涅茨莊園,一時間感慨萬千,莊園還是那樣盛大優美,主人卻不是原來的主人。當初身為金光侍衛長,他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了。現在,卻只能小心翼翼的,生怕犯什么錯被衛兵一刀砍掉腦袋。城堡前方的青石路上,兩側離著身材魁梧的銳鋒營士兵,有的人手持雙手大斧,目露兇光,盯著沃弗雷一步步走向城堡。沃弗雷雖然是金光侍衛長,但他很清楚,想要邁過這么多人,他還真沒這么大本事。

看著站在廳中的沃弗雷,此時沃弗雷局促不安,連眼睛都不敢抬起來。趙有恭長舒一口氣,摸摸后腦勺慢慢問道,“你就是沃弗雷?大公爵維雅切也是你親手殺掉的吧?沒想到你這種不仁不義的人,竟然能活著來到基輔城,你就不怕本王殺了你??”

“怕,當然怕,可是攝政王非要說小的不忠不義,那完全會污蔑”沃弗雷收拾好心情,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小的曾經勸過維雅切回高加索,從此收起莫大的野心。可是維雅切就是不聽,他非要不惜一切代價報復基輔方面,沒有辦法,為了高加索一帶的安穩,我只能送走他。既然事不可為,那就要認命,憑白葬送斯拉夫子民的性命,實在不值得。”

“哦,竟然發生這么多事情,那你為什么非要來基輔城呢?”對沃弗雷的話半信半疑,趙有恭吃的虧太多了,想不小心都難,沃弗雷想了想,有些猶豫的說道,“我聽過最近基輔城發生的變化,攝政王殿下也有意打壓教會,并且不再對斯拉夫子民趕盡殺絕,我覺得,既然攝政王無意染指高加索一帶,而我們的人同樣不愿意再次與北方的人開戰,大家互不影響。攝政王可以放心,只要攝政王許諾賣給我們一部分糧食,不再對高加索一帶進行壓迫,我將帶領斯拉夫人為攝政王守住高加索。”

“你也不用在本王面前演戲,本王確實對高加索一帶沒什么興趣,我們定一個口頭約定,互不侵犯,加強貿易,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有一點,日耳曼人怎么辦?結盟又是怎么回事?”趙有恭對基普羅斯與日耳曼人之間的貓膩看得一清二楚的,沃弗雷趕緊擺擺手,著急地說道,“之前的約定是維雅切大公爵親手制定的結盟戰略,但是現在想來,維雅切已經死了,之前的約定,我們完全不承認這些東西,日耳曼人想要穿過茫茫叢林,來報復我們,在高加索一帶,我們并不懼怕日耳曼人。只要沃弗雷還活著一天,就會誓死守住高加索。”

說的比唱的好聽,實際上全都是被逼的,不跟北邊做生意,光靠高加索那種惡劣的環境,每一年不用別人打,光餓都能餓死許多人。相反和日耳曼人或者東羅馬人結盟,是拿不到這些好處的。趙有恭當然不會相信沃夫雷的鬼話,但不代表不能用,沃弗雷既然有威望,那他統領高加索一帶的事務,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好,本王暫且相信你,但是你記住,如果敢三心二意,你的下場好不了多少。日耳曼人那邊如果還拉攏你,那最好趕緊匯報。至于具體的商貿情況,之后會有專人找你。”

“謝謝攝政王”沃弗雷難掩心中喜悅,這一趟真的來對了,現在雖然通知高加索一帶,但還是缺少威信和影響力,他急切地需要一個合法的身份,那就是基普羅斯大公爵。對這種虛名,趙有恭根本就不在乎。既然沃弗雷需要,那不介意給沃弗雷一點甜頭,利益的結合,雙方關系才更為牢固。

沃弗雷滿心歡喜,弗拉基米爾城內的羅偉德諾夫卻苦著臉,如同死了爹娘一般。東方人幾乎控制了整個伊斯特拉高地,現在只有弗拉基米爾還在頑強抵抗了,最要命的是維雅切到公爵也死了,羅偉德諾夫整個人就像抽空了一般。東方王妃蕭芷韻也來到了城外,弗拉基米爾處在風雨飄搖中,隨時都有可能崩塌。羅偉德諾夫迷茫了,心傷了,或許在蘇茲達爾河戰役失敗后,就該想到會有如此命運了。還有繼續打下去的意義么?僅僅一座弗拉基米爾城,能做的事情太少了,此時的羅偉德諾夫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有的只是心灰意冷。他現在沒想過贏,想的只是如何為全城百姓找到一條出路。就在這個時候,一封信送到了城內。

看著手中的信,羅偉德諾夫最終還是拆開看了看,“投降,將士以及百姓如基輔城一樣。如果不投降,便屠了弗拉基米爾城”。當然,后邊還有蕭芷韻的大名。羅偉德諾夫面露苦笑,這封信來得可真是時候,這簡直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這種情況下,還能找到第二種選擇么?

短短一句話,平靜中透著不可忤逆的霸氣,蕭芷韻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羅偉德諾夫,現在的弗拉基米爾就是囊中之物,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在蘇茲達爾河,或許艱難鏖戰,但是在弗萊基米爾,定國軍有著壓倒性的優勢,說起話來也有底氣。經過一段時間折騰,蘇茲達爾河戰役進入纏斗之后,東方瑾就下令四面合圍,將弗拉基米爾城外的反抗勢力消滅的干干凈凈。可以說現在的弗拉基米爾周遭,比基輔城還要安穩,弗拉基米爾城已經變成一座徹頭徹尾的孤城。信件送進城中,蕭芷韻也沒有忙著安排攻城事宜,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想強攻弗拉基米爾城的,羅偉德諾夫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有羅偉德諾夫坐鎮,強攻弗拉基米爾,必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目前已經基本拿下基普羅斯,高加索一帶的沃弗雷也獻上了降書,這種情況下,還要付出慘重代價,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次日一早,軍中諸將來到了臨時搭建的木屋中,七月末的天氣不僅炎熱,而且雨水較多,東方瑾不希望蕭芷韻住在帳篷中,便讓人建了這座木屋。定國軍在弗拉基米爾城附近可謂實力強橫,蕭芷韻到來,大家還以為是要立馬對弗萊基米爾發起猛攻,誰曾想兩天過去,蕭芷韻依舊不慌不忙的樣子,高寵和史文恭最為心急,“王妃,兄弟們已經準備妥當,為何還不下令發起進攻。經過咱們這段時間的封鎖,城中斯拉夫人早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了,這個時候不進攻,還等什么呢?”

耶律沙其實也很心急,畢竟眼睜睜看著楊再興大出風頭,想不眼紅都不行。但是他沒有冒失的當出頭鳥,再怎么說他也是契丹子弟,跟高寵等人不是一個體系的。高寵這些人可是殿下的嫡系人馬,尤其是高寵本人,那可是當年王府的家將,就算王妃心里不痛快,看在殿下的面子上,也不會太過為難高寵等人。可是他耶律沙就不一樣了,惹得蕭妃不高興,他鐵定討不到好。高寵語氣里帶著些憤懣和怨氣,蕭芷韻有些不樂的蹙了蹙眉頭,手里的熱粥也放在了桌上,目光掃過眾將,最后停在高寵身上。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壓力,高寵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脖頸,“高將軍,你求戰心切,自然是好事一件,可要是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弗萊基米爾城,又何必強攻呢?西伯利亞到基普羅斯,路途遙遠,新一批遠征軍到達,至少也要四個月時間。這么長時間里,我們這不到十萬精銳要看管諾大的基普羅斯,再過兩個月又是秋收季節,正是用人之際,如果因為攻打弗萊基米爾城,損失過重,影響對基普羅斯的治理,這個責任你來負?”

“這”高寵性情莽撞,但不是傻子,他也知道兵員有多重要。蕭芷韻目光陰惻惻的,高寵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不敢反駁,只好小聲問道,“末將是負不起這個責任的,只是王妃,羅偉德諾夫可是出了名的臭脾氣,想兵不血刃拿下弗拉基米爾城,有那個可能么?”

“再硬的脾氣又如何,今時不同往日,本妃既然如此安排,就肯定有說服羅偉德諾夫的把握”蕭芷韻面色不善的瞪了高寵一眼,緩緩站起身,紅巾軟甲,英姿卓卓,“本妃希望你們能聽清楚,最近幾天,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靠近城墻十丈,違令者定斬不饒。外圍土墻還要加高,到了晚上多置辦火箭,對城中無差別拋射。四周防區,也要嚴防死守,不得有半點懈怠,本妃會不時抽查防區,如果誰敢玩忽職守,就別怪本妃不念舊情了。”

屋中眾人全都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蕭妃身上的威勢與日俱增,她一向說得出做得到,以高寵為首的眾人趕緊拱手應是。蕭芷韻總算滿意的點了點頭,來到弗拉基米爾之后,她首先觀察了下各處防區,讓她生氣的是,好多地方防守松懈,根本沒把弗拉基米爾城內的斯拉夫人當回事兒。行軍打仗,必須嚴謹,半點松懈不得,一個小的疏忽,就有可能導致優勢蕩然無存,陰溝里翻船。高寵等人退出木屋后,耶律沙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低聲唏噓,“王妃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難道羅偉德諾夫那個老東西真的會投降?”

“管那么多作甚,現在咱們守好各自防區就行了,這強攻城池的愿望,最近是不用想了”史文恭不無可惜的撫著胡須,滿臉失望之色,他是非常渴望軍功的。但王妃說的也不無道理,想要掌控整個基普羅斯,以現在的兵力還是有些少了,所以損失不得。幾個人湊在一起發了會兒牢騷,便各自回到防區內。巳時未過,已經停頓一些日子的城外土墻又開始忙碌起來,斯拉夫青壯們扛著鐵鍬、籃子哼哼哈黑的干起活來。土墻高大數丈,連綿成片,宛若一座土山,將弗拉基米爾城團團圍起來,土山頂部比弗拉基米爾城墻還要高,現在還要加高,搞得城內的斯拉夫士兵滿臉幽怨。這段時間雖然定國軍沒有發動攻城戰,但城內的斯拉夫士兵并不好受,時常遭到土山上的投石車招呼不說,城內治安情況也讓人堪憂。

卡琪羅是地地道道的弗拉基米爾人,東方人打到圖羅夫公國的時候,被拉了壯丁,成了一名普通的長槍兵。目視著城外一片忙碌情況,土山堆得越來越高,也就意味著對方的拋射優勢越來越明顯,卡琪羅趴在城垛口探出頭,滿臉的菜色,“什長,東方人到底要干嘛,這是要硬生生折磨死我們么?”

旁邊的什長雙眼模糊,臉頰臟亂,倚著城頭,那蔫不拉幾,有氣無力的樣子,實在不像是當什長的料子。什長其實也是個血氣方剛的漢子,不過那份爽朗豪情,早被無情的現實給磨平了,聽著卡琪羅的問話,他連頭都沒抬一下,“肯定是要折磨我們的,否則干嘛要加高土墻。昨夜從街頭路過,不小心聽到千夫長他們談話,說是那個東方王妃回來了,現在東方人又這么做,八成要有大動作了,可憐咱們這些人,接下來的日子好過不了,能留一條命就算上帝保佑了。”

整個白天,雖然斯拉夫人全神戒備,小心警戒,但定國軍除了加高土墻外,并沒有做其他事情。雙方相安無事,到了晚上,依舊一片祥和,可是亥時剛到,突然風云突變,四周土山上的投石機齊齊發威,無數火箭、石塊、火油拋射到城中。一時間弗拉基米爾城就像一個碩大的煙花,到處冒火光,許多斯拉夫軍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蒙了。之前東方人雖然也經常利用土墻優勢襲擾,可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四周一起發威,火箭如雨,還伴著石塊,就連木頭也投射進來,許多地方已經成了一片火海,好多房屋被砸出窟窿。火光四起,哀嚎聲充斥著滿城,被毀了房屋的斯拉夫百姓只能跑到街道上,箭雨沒有停下,無數人抱頭鼠竄,整個弗拉基米爾城仿佛世界末日降臨一般。

城中亂成了一鍋粥,卡琪羅也從城頭逃下來,現在自己駐守的防區已經變成了火海,整個小隊損傷過半,就連那個和藹可親的什長也死在了石塊下。卡琪羅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他已經失去了戰斗下去的勇氣,在東方人面前,弗拉基米爾城就像一個玩具,城中百姓只是別人的玩物。明明可以打下弗拉基米爾城,可是東方人就是不進攻,這簡直就是一種非人的煎熬。恐慌蔓延全城,在這種失落的情緒中,一些城中貴族已經開始萌生其他想法。又有多少人愿意陪著弗拉基米爾城一起毀滅呢,這樣做根本就不值得。

城主府內,灰色城堡籠罩在夜色之中,羅偉德諾夫呆呆的站在城堡頂部,面無表情的看著城中火光四起,一陣陣慘叫聲刺痛心房。這一刻,他發現自己所有的堅持,在東方人的手段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這就是實力的差距,沒有半點反抗的余地。這一夜過后,不知道弗拉基米爾城會變成什么樣子,這場暴風雨式的打擊過后,對城中軍民的打擊是災難性的。手機用戶請瀏覽m.逼qugez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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