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表面看似平靜,其實心里可是翻江倒海的。
出了錦陽,她便隱約有被人跟蹤的感覺,只是焰爍等人竟然都未發覺,還有長孫祿,竟然也沒有注意到。那長孫祿據焰炔說,功夫只是一般,不過他手下幾個黑衣人功夫卻是不俗。
如果真要打起來,雙方或許能打個平手。
自然,這是焰炔估算所知。具體的武力值,焰炔覺得還是不知道的好。言下之意,對方不弱。
可是這么多高手聚在一起,竟然沒有發覺有人跟蹤,這事就有些奇怪了。云歌能想到的便是,身后那人不僅極擅隱匿,而且十有**從她出府便跟在后面。
綜上可知,那人多半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而且清楚她的目的。所以只慢慢墜在她們后面,如果不是感覺到出城時,那道極隱秘的視線,云歌根本不會發現自己一行人早己被人盯上。
那般看她,而且又熟知她的身份。
想來,該是相識之人。
只是云歌一時想不出會是誰?翌帝自然不會親自動手,況且她自信自己在錦陽的安排可謂是百無一失,翌帝此時正在焦頭爛額的想著如何治那疫病,如果不讓疫病在錦陽擴散,自然無暇顧忌到她,便是翌帝窮極無聊,而且不怕身染疫癥親自登門,那個‘明云歌’也自能應付,諸葛翊特意訓練出的女暗衛,據焰爍說,便是用來在關鍵時刻偷染換柱的,如果不是十分了解云歌之人,自是能以假亂真。
所以云歌不覺得盯著她的人是翌帝派來的。
一路上,云歌便在想這人會是誰。
思來想去,她最終覺得該是和二皇子有關,也許便是二皇子本人。
二皇子趁夜逃出錦陽,便再無蹤跡,想來是大隱于市。并且尋機東山再起,云歌可不覺得嘗過權勢的滋味后,當真有人還能返璞歸真,去過那終日躲躲藏藏的狼狽日子。之所以敢肆無忌憚的前來,不過是清楚對方不敢聲張罷了。
只是沒想到,開門的竟然是……
她認為己死的,諸葛楚。
想到當時為了救她,他被長箭穿xiong。她還曾暗中感懷,甚至覺得她和諸葛楚之間這筆糊涂賬,終究算清了。來世,誰也不再欠誰。可云歌沒想到,他竟然未死,而且觀他此時的神情,似乎早己沒了當初她熟悉的膽怯、青澀,他坐在那里,給人一種老成持重之感,甚至讓云歌懷疑面前這人,便是她曾經熟悉的諸葛楚嗎?
難道時間真的可以將一個人改變的這般徹底。
當初,那場舍命相救。是真?是假……用意為何?
雖然疑惑,不過云歌臉上神情始終是淡淡的,在鎮定這方面,云歌終是勝了一籌。聽出云歌話語中的嘲諷,諸葛楚沉默了片刻,以為云歌一定會開口相問,畢竟很多事,他自認安排的天衣無縫,云歌難免心存疑惑。
可是等了片刻,也不見云歌再開口。
諸葛楚心中有些沉不住氣。想著這樣連番安排,不過便是為了此時,萬不能在最后關頭前功盡棄。
“云歌,我們的賬過后再清算。我此行,確如你說是為了寶藏。想來以你此時的身份,之所以出現在此,也是為了寶藏。不如這樣,尋到寶藏后,我們各取所需。你拿你需要的,剩下的歸我。我可以保證,不傷你性命,自然也不會傷了阿翊性命。不管將來發生什么,我保你們一生富貴……”
云歌淡笑不語,諸葛楚有些沉不住氣。見此只得咬牙繼續道。
“我知你不信我,可我確實救過你,上次我若不出手死的便是你了。騙了你實是不該,可也是為了此番……我們既然目標相同,不妨合作。至于那些長孫家的走狗……交給我解決便是,我的誠意足夠了吧?”
云歌還是不開口。
諸葛楚有幾分氣急敗壞,這個明云歌,從初識起,關于她的事,他一直失算。似乎她與生俱來便與他的八字不合。他這一路萬分謹慎,直到烏延才現身,而且繞路趕到了云歌一行人前入住,卻不想還是被這女人看出端倪。便是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紕漏,以至明云歌竟然直接找上了門。
想到此,諸葛楚一身冷汗。
好在明云歌并不想將事情鬧開,如果她有心暗算他,也許他這次便真的折在這女人手中。
“我知諸葛翌曾經暗害你,我答應你,待事成后,我會替你報仇,取好諸葛翌性命。”
云歌眨了眨眼睛,覺得與虎謀皮這種事,當真是極需要運氣的。雖然意外于諸葛楚的深謀遠慮,既然他未死,那想來他和二皇子早己結盟,或者,也許二皇子最初便和他是一伙的,二人不過合伙演了一出雙簧,騙過了天下人的眼睛。
不過此事對于云歌來說,并不算什么。
對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合作。
她之所以此時來,自然不是來揭他短的,而是如他所說……各取所需。
“好……”云歌最終點頭,諸葛楚面色微沉,心中自是氣云歌的‘趁火打劫’,不過與即將得到的寶藏比起,任何事情都是可以退讓的。諸葛楚陰沉著臉,起身送云歌出門。
云歌出了木樓后,回身好心的道。“別熬夜算計人,當心看瞎眼睛。”諸葛楚瞳孔微縮,不知道云歌是怎么發現他的。可不待他開口,云歌己經邁步離開,護衛緊跟其后。
回到二樓客房,焰爍見到云歌,臉上凝重的神色一松。輪到他值守,卻被護衛告知主子出去了。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明顯是對方地盤,怕云歌有事要辦,若是驚動了長孫祿,豈不壞了云歌大事,所以焰爍提心吊膽的等著,見云歌一切安好,自然是松了一口氣。
云歌示意他一切進屋說。焰爍點頭,吩咐護衛守好房門。
回到屋,元春自是早己醒了,發現云歌不在,同樣焦急,可與焰爍同樣的心思,怕行錯一步,壞了云歌大事,便是以死謝罪都無法挽回。
云歌進屋,示意二人不要開口。
隨后用指尖沾著茶水在桌上寫出‘隔墻有耳’幾字。見元春和焰爍點頭,迅速在桌上寫寫畫畫。二人看著,不時點頭,不時露出茫然神色……
天很快亮了,長孫祿吆喝著屬下起身。
昨天己經把需要的糧草補全,因為最后一站,長孫祿來見云歌。
恭敬的喚云歌少主人。然后開口說出他們的最終去向……
是大越極北之地,一處喚做虎牙雪山之處。那己經是大越邊境,火山對面,便是晉國邊境。因天氣苦寒,人煙稀少。那虎牙雪山據說因形似虎牙而得名,因山高路險,山ding常年覆蓋著積雪,是個連野獸都不愿涉足之地。
云歌實在想不透長孫氏的老祖宗為何將好東西埋在那里。
百年前,長孫氏執掌天下之時,要將東西悄悄運來虎牙雪山,又安然的藏進山中,想來也是件極難之事……
“父親招募來的人,最終也會去虎牙雪山嗎?”這是云歌幾天來第一次提問。長孫祿搖頭。“有幾路是混淆視聽的……只有一路是隨著主人趕赴虎牙雪口。不過具體的安排,屬下不知。”
長孫祿似是知道來到這時,云歌己經掀不起什么風浪了,所以干脆直言相告。
云歌點頭,不再多問。只是吩咐元春在出發前,去購幾件棉衣。山ding既然終年積雪,想來一定極寒。長孫祿見此,笑笑退下。元春應了,去交待焰爍辦。焰爍很快便將棉衣買來。棉衣中,果然夾著一張字條,是焰爍的筆跡,上面寫著一個‘二’字。
云歌輕輕吁出一口氣。
看來她所猜不錯,昨日那個執劍擋下暗衛之人,竟然真的是二皇子。
那人只掃了云歌一眼,眼光冰冷又噬血。就像一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似乎隨時會亮出獠牙,來咬云歌一口,于是她吩咐焰爍仔細查探,終是確定了諸葛昇的身份。
想來,她所猜不錯。
諸葛昇最初開始,便是諸葛楚的人。
只是堂堂大越的二皇子,為何甘愿如此屈尊,便不是云歌能猜到的了。
這次出行,本就禍福難料,想不到竟然還有仇人混跡其中。不過云歌想想,也就釋然了。富貴既然險中求……多一個仇人少一個仇人,也便不在意了。
她在意的,只有梅沁。
至于寶藏……
也得有命享用啊。晌午過后,車馬啟程,這次不僅云歌一輛馬車,還配了幾輛專門接糧草的馬車……長孫祿的屬下似乎也多了些。云歌少主人的身份還算好用,那些人并不敢對云歌逾越,所以兩隊人馬,始終井水不犯河水。
云歌不知道諸葛楚什么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最后目的地,想來他連詐死這種事都安排的天衣無縫,只差臨門一腳,他自然不會跟丟。
跟諸葛楚合作,自然是與虎謀皮。只是此番行事,或許真的需要一只黃雀在后……[今天六千字,因為在爬結局,所以速度很慢。大概還有幾萬字正文就可以完結了墨墨會拼命多寫的加更會有滴]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