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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中,明明是冬夜,云歌鼻尖己冒出汗漬。
剛才她看到諸葛翊的傷口,只覺得心神恍惚,恐懼一陣陣襲來。生怕他有個好歹。可是直到揭開他的衣裳才發現。傷口雖然多,而且皮翻肉綻的,可是卻不致命。有沒有傷到臟腹,她并不需要過多檢查便以判斷出來。
所以他雖然失血過多,以至臉色蒼白,最終堅持不住沉沉睡去,可卻沒有性命之憂。
對方何意?
看那攻擊的架式,大有殺掉他們而后快的意思。可是為什么對諸葛翊劍下留情。
若是諸葛翊一人,那些人根本傷他不得。若是單打獨斗,諸葛翊一人恐怕能挑他們一眾人。只是他們不僅偷襲,而且還卑鄙的攻向她,這才累得諸葛翊受傷。只是這傷確實如焰爍所說,并不致命,只是人恐怕要虛弱幾日,好在諸葛翊是習武之人。身子底子不錯,自然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只是云歌探脈時,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諸葛翊的脈象有些奇怪……他有脈象,并不像失血過多,反倒像是血氣過盛。
不過云歌自覺自己于探脈上不算專長。她更擅長治療,像此時諸葛翊背后的傷,她先小心的將傷口周圍清洗消毒,見有兩處傷口又深又長,若是任傷口自愈,恐怕費時頗多,而且諸葛翊一個不小心,便會牽動傷口,自然會造成二次傷害。于是她喚元春將她的繡針找來。這些東西自從她有喜后,諸葛翊便命元春收了起來。自然是怕云歌傷神,只是此時云歌為何要銹針……
這點元春委實不明白。
可是她又不能違抗云歌的命令,只是在送針時碰到了焰爍。于是焰爍自告奮勇的替元春跑腳。
說實話,這是焰爍第一次看到云歌出手治傷。畢竟以云歌的身份,不可能像以前在長孫山莊那樣任由有人上門求醫。便是錦陽城中有人有此念頭。可礙于承元王府那高大的門楣。也不敢輕易造次。
而且做為郎中,云歌的診費收的委實不低。
所以在身份的診金的雙重作用下。來承元王府求醫的甚少……云歌倒也不是個沒事做便覺得無趣的人,其實嚴格說起來,她更喜歡清凈,在長孫山莊之所以掛牌行醫,多數是因為自己被長孫向凡所救,總要做點什么回報他。
可是在承元王府,她卻沒了這種顧慮。
承元王府是她的家,諸葛翊照顧她是理所當然的。并不需要回報,所以她當‘閑妻’當的很是坦然……
焰爍是即好奇又有些擔憂,因為從沒見過哪個郎中用繡花針治傷。說是金針刺xue吧……這也不是金針,而且自家主子是外傷,用的著刺xue療傷嗎?于是焰爍死皮賴臉的央求云歌,想要留下來觀摩。
按焰爍的話說,像云歌這樣的醫界大拿出手診病,他如果不看看,實是暴殄天物……云歌不置可否,在焰爍上天入地的說了一番后。點點頭。
她其實本來就打算讓焰爍留在車中幫忙的。
她要做的是縫合工作,這里沒有麻藥,連最最簡單的麻沸散類的藥物都沒有。所以疼是肯定的……現在諸葛翊昏睡著。如果中途醒來,焰爍要負責再次將他敲暈。待聽了云歌的‘計劃’后,焰爍一臉的菜色。
問云歌能否反悔。
他不想看了。
云歌自然是搖頭,焰爍經過了一番痛苦的思想斗爭,最終屈服。
不過他也是有底線的,不能打暈,只能點睡xue。
只要諸葛翊不醒就好,云歌對于點xue還是敲暈沒有意見。左右同為習武之人,下手敲個人自然不會失手。
隨后‘手術’開始。云歌先將銀針消毒。這里便用火烤加烈酒。然后開始穿針引錢……焰爍看的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了。“夫人這是打算做什么?難不成要將主子這滿身的口子縫上?”話才說完,焰爍自己先不可置信的搖搖頭。
云歌忙著準備。信口應了聲。焰爍傻了,呆了。半晌后才小心的開口。“夫人。這恐怕不好吧。沒聽說哪個郎中這般治傷啊……主子的傷口雖然多了些,深了些,不過小心調養,不出三個月,便能痊愈。還請夫人手中留情。”做為古代人,焰爍自然是沒見過縫合這各醫療手段的。
云歌搖搖頭,只關注自己手中的線。
這針只是銀針,按照她的要求,雖然匠人特意打造,可與現代的手術縫針還是沒有可比性。若是在現代,光是手術縫針便有十幾種之多,在這里,只能屈就一種。而且只能算是將就。不過云歌自然是有信心才會給諸葛翊施為。
何況手中的錢可是非凡品。
是她從一種植物上提煉出來的……這種植物的莖搗碎,再搓成股捻成線,不僅韌性極待,更有個意想不到的優點,便是分解。不出十天,這線便自動分解了,那時傷口己基本痊愈,連拆線的一步都省了。
這可是云歌的不傳之密。
不過看在焰爍眼中,云歌此時和她繡花前別無二樣,他承認自家夫人女紅無雙。
放眼整個錦陽都再難找出第二個有夫人這等技藝的。
只是這用來銹花的技藝用來縫傷口。焰爍決定,以后自己不管是枕頭還是被子,便是連外袍,都不會再要有刺繡的了,因為會讓他想起夫人下刀如下筆的炯炯有神樣。
自是知道焰爍不會真的攔她。
因為焰爍心中清楚,她不會害諸葛翊,不管她做什么,都是為諸葛翊好。
云歌手上動作靈巧,那樣針如龍蛇……很難讓人相信她是在縫合傷口,在焰爍眼中,此時的云歌其實更像在繡花……細致的勾勒著花蕊。
因為諸葛翊身上傷口眾多,云歌前前后后一共縫了幾十針。
中途諸葛翊果然痛醒,焰爍手急的點了他的睡xue……焰爍怕遲了,自家主子側頭看到夫人在他背上穿針引線,那針一刺一拉,帶著血珠……那場面……便是見慣了殺戮的焰爍也覺得手腳冰冷,身子不可抑制的抽搐,仿佛云歌那一針一線,都是穿在他身上般。
用了數根蠟燭,費時一個半時辰,云歌終于抹了抹額頭的汗。
輕輕為諸葛翊后背覆上一層錦被。
“好了,不出十日,他的傷口便沒有大礙了。”
“十日?”
云歌嫌棄的望了望鑲在馬車四壁的蠟燭,點點頭。“時間有些久,不過也只能做到如此了。這兩日傷口會有些發腫,再擦些傷藥便可以了。只簡單的包扎便好,不必纏那么厚。”云歌交待道。
焰爍一一記下。不過心頭疑惑。
十日?十日真的能好,雖然不是傷筋動骨,可主子這傷卻也不輕,后背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了,皮開肉綻的,真的十日便能好?
就因為一根針,一根線,還有夫人那繡花般的針法……
焰爍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要被顛覆了。不行,他得找木桃吵吵架去,要不他會覺得這世界安靜的可怕。焰爍隨即告退,云歌輕輕應了,不由和伸伸手腳。好久沒有這么認真的給人治傷了。好像上一次拿起手術針,都是幾輩子之前的事了。
望著臉色慘白,可呼吸卻越漸平穩的諸葛翊。
云歌輕輕伸出手,用手心輕輕摩挲著他的臉。
這個男人,在危險關頭,愣生生用自己替她擋刀。實在是傻,卻傻的讓她心疼,剛才替他縫合傷口時,她動做雖然毫不遲疑,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的有多快。簡直快跳出xiong膛了。
她寧愿傷的是自己。也不想看到他這般毫無生機的躺在這里。
‘阿翊,真傻。下次再敢把背露給敵人……我便下針更深些,更狠些,讓人后背爬滿抄丑陋的疤。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這般不知輕重。’云歌小聲道。
可是語調卻是極盡溫柔的……
傻瓜,真是傻,如果他有事,讓她一個人怎么活。雖然答應她,不管發生什么都會將兩個孩子教養成人。
可是未來太長,未來的路太顛簸。
她一個人做不到的。
她需要他陪在身邊,時時刻刻……
帶著擔憂與說不出的感動,云歌側身睡在諸葛翊身邊,小心的將被子搭在他赤裸的背上,伴著他,伴著夜色,緩緩睡去。
這一夜,云歌做夢了,夢中一片血紅。
她便立在那便無邊無際的血紅中,腳步粘膩,步履艱難。
她覺得自己似乎丟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可是到底是什么呢?她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只是不知疲憊的一步步走著,走著,仿佛會走到時間的盡頭。
“阿翊。”終于,腦海中閃過這兩個字,她大呼出聲。
“云歌,我在這里。別怕……做噩夢了嗎?別怕,有我……我一直都在。”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云歌緩緩睜開眼睛,便看到那張雖蒼白,卻依舊風神俊秀的臉……“阿翊。”云歌失神的喚道。
“我在。”
“阿翊……”
“我在。”
“阿翊,我夢到你不在了,四處都是血,無數的血……阿翊,我找不到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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