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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怎么來了前院。不是讓你不必出面嗎?既然藥石無用,何須浪費你的精力。”
說完,自顧自的走向云歌。
親自牽了云歌的手,將她引起正廳。
他做這一切時,那個一身白衣的男子便那般直愣愣的看著。
他看的,是云歌。
他的眼中,先是遲疑,隨后是凝重,最后似有怒意閃過。不過待長孫向凡安置好云歌,望向他時,他的眼中己恢復成一潭死水般的寧愿。
長孫向凡指向云歌。
“這是舍妹,上次吳公子被其父帶來,一聽說失心瘋,舍妹便知無法醫治,所以才將吳氏父子送出莊子,在下實不知諸葛公子今天來,而且不由分說就出手,到底是為了什么?”
這時,云歌終于抬頭去看那白衣男子。
一看之下,心頭還是難免微痛。他還如一年前那般,生的一副謫仙之姿,一身白衣,負手而立,真真讓人頓生在他面前如螻蟻之感。
他樣子沒有絲毫改變,這個認知讓云歌不知是該心痛還是慶幸。
心疼于她的離去,于他來說不算什么。他依舊是他的承元王府世子……也許,早己娶了他那師妹吧。
慶幸的也是她的離去,于他來說不算什么。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真正的放下。
想到這里,云歌不由得望向長孫向凡……
可旁人卻不知云歌心中如何想的,只覺得云歌的目光便是透過帷帽,也是淡淡的,而她望向長孫向凡的目光,卻奇異的長而久遠。
這種感覺……
長孫向凡咳了咳,心頭苦笑。
心道這姑娘看著好脾氣,可卻實是敏感的很。他不過是見到諸葛翊后臨時有了意動……既然躲不了一輩子,索性便當面斷了她的心思。
他知道便是她表面上云淡風輕的。
似乎完全接受了長孫云歌這個身份,可她的心還有一部分留在了錦陽,留在了承元王府,留在了那個男人身上。
那是他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輕意讓她割舍的。
即如此,索性便來劑猛藥吧。于是他不準護院插手,于是他做足了落敗之姿,于是水靈果然如他所愿的去搬‘救兵’,而不出他所料,云歌來了。而她的表現,讓他滿意。
她表現大方得體,甚至可以說是冷靜的。
她自始至終,只看了諸葛翊一眼。只一眼……長孫向凡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惡劣,明明說過會不惜一切護她的,卻又強硬的逼她應對。
所以便是隔著帷帽,長孫向凡的俊臉也紅了紅,不是羞的,而是羞愧的。
這可是兩個概念。只是在長孫向凡心中是兩個概念,可在諸葛翊面前,便是這對兄弟當著他的面,互訴衷腸。
他自然派人打探過了,長孫家以前并無小意,數個月前,突然多出了個小姐。這消息不難打探,畢竟長孫家的生意做的ting大,只是錦陽,長孫家似乎少了幾分興趣,所以長孫家的產業遍布整個大越,卻獨獨少了錦
錦陽。
以至他打探消息頗費了幾日功夫。
即然不是親兄妹,互生愛慕倒也無可厚非。只是,這位小姐的出現太過突然了。而且,這男人復姓長孫……王相曾說過,云歌曾給一個公子診過病,那人便是姓長孫的。后來在云歌產子時,那長孫家還派了穩婆來。
而這位小姐是幾個月前現身的,而且一身醫術。有沒有可能?
想到自己得到這個消息時,全身如沸水蒸騰般控制不住的出了身熱汗。他即希望是,又怕不過是自己一場奢望。便是如此,他最終還是決定帶著吳玄走這一遭。
他是有私心的,能治好吳玄的病最好,便是治不好,也一定要弄清心中所疑。
所以他不由分說動手。而對方,似故意藏拙。他們功夫該是不相上下的,他卻假故意讓自己居于弱勢。
剛才他還心存疑惑,此時卻心如明鏡……
他是想引來自己的妹妹。可是,為什么?
那姑娘是云歌嗎?諸葛翊看不出,因為那姑娘著一身很寬松的長裙,頭罩帷帽,而且聲音……聲音與云歌并不相同,云歌的聲音更清脆些,而這姑娘的聲音,似有幾絲沙啞,雖然并不難聽,可卻不是他熟悉的音調。
如果真的是云歌。見到他,必不會這般鎮靜。
所謂愛之深便恨之深。便是云歌此時滿心都是對他的恨意,再見他,也不會這般鎮定。所以諸葛翊的心瞬間己沉下**分。可沒有見到這姑娘的臉,他還不能讓自己完全死心。
便是這姑娘不是他的云歌。當著他的面,與那長孫公子這般眉來眼去,還是讓諸葛翊心生怒意……
他心里也明白,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據說這長孫公子頗不凡,少年判出家門,隨后自立門戶。不過幾年時間,竟然給他闖出這么一番天地來。據說長孫主家也曾找過他,望他回轉家中。
卻被這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這樣的性子,想必在男女大防上也是差些的。這莊子連個長輩都沒有,而且這么輕意的便認一個姑娘為妹。這怎么看怎么有些輕率。所以諸葛翊對面前這位長孫兄妹,委實沒什么好感。
當著他的面都這般眉目傳情,若是私底下,還不定多么不守規矩呢。
諸葛翊的心涼了涼。
又想到一年前那一幕。他親自試過,云歌確是毫無生機。
那滿眼的血紅……那么多,那么多的血,便是一個強壯的男人,恐怕都難以保命,何況云歌產后虛弱……只是,一年了,他無論派出多少人馬去查找,也是蹤跡全無。
他告訴自己,沒有找到也許是最好的消息。也許云歌安安穩穩的生活在某個角落。也許,她忘記了他。
雖然這樣想,他會心痛如絞。可相比死了,其實任何一個可能,都是幸福的。
所以對于這突然出現的,一身醫術的長孫小姐,他才存了期望。只是……“長孫小姐,在下諸葛翊,攜義兄前來,望姑娘出手相救。”
諸葛翊的聲音打斷了云歌和長孫向凡的‘脈脈溫情;。長孫向凡作勢低頭飲茶,云歌則再次望向諸葛翊的方向。她極力做到鎮定,其實天知道,她此時覺得胳膊腿似乎都不知如何擺
弄了。
可好在她這番苦也不是白吃的。
即死了一回,總也成熟些。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所以云歌不慌不忙的開口。“非是我不替吳家公子診治,實是失心瘋本就難愈,即是問醫,便該毫無顧忌。我自是要問一問吳公子何以至此。只有知道病因,才能對癥下藥,可吳老卻吞吞吐吐,不眀將真相告之。試問諸葛公子,這樣讓我如何用藥?”云歌說的不卑不亢。
而且單調平穩,便好像初次見到諸葛翊。
好像她面對的,只是個平凡的病者家眷。沒有絲毫自己的情緒在其中。諸葛翊聽完,果然點點頭,道了句姑娘說的是,他代吳蕭柙向她致歉。又舊事重提,拜托云歌無論如何治上一治。
他并不是個話多的,可為了吳玄,今天也只能屈身求人。
云歌做出幅不知他世子身份的表情,任自己不動如山的受了他這淺淺一躬身之禮。這才開口。“非是我不治,所謂醫者父母心,既然到了這里,我自是會盡心盡力。只是……”
“姑娘想說的是不知道吳兄病因嗎?這點姑娘不必擔心……在下清楚其病因,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云歌此時其實心中己有悔意,她便不該出現在這里,便是長孫向凡故意引她來此,她也該狠下心不出現。
也許初時聞吳玄再次上門時,長孫向凡是真的想擋在她前面的。
可不知為何,見了諸葛翊,他卻反悔了。
故意做出將輸之勢,讓水靈因為心急而前去尋她。而以她的身份和性子,便是明知此事因她而起,她焉能不現身。何況還有水靈,到時一流淚,她還得乖乖就范。
云歌不知長孫向凡為何如何。不過據她猜測。該是想讓她做個決定吧。
決定是繼續當長孫云歌,當這妙手山莊的神醫小姐……抑或,那個開國候府的明云歌,那個被皇帝當成工具嫁進承元王府的明云歌。
也許誘她出來。長孫向凡是存了心思的。可云歌也相信,他總不會害她。也許是她的表情讓他失望了吧,所以最終決定試她一試,或是助她一助。
只是再次見到諸葛翊,云歌才發現自己并沒有想像中的那么不在乎。之所以不看他,便是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來……可話說到這份上,她似乎不替吳玄看診便很難脫身。于是云歌又望向長孫向凡。
這一幕看在諸葛翊眼中,心中怒意便如火上澆油般。
“怎么?長孫小姐做什么還要看其兄的臉色行事嗎?”她便不是云歌,也是個和云歌年紀相當的姑娘。而且習得一身醫術,便是這兩點共同點,足夠讓諸葛翊對面前這姑娘的不良品行心生怒意。所以出口的話,不由得帶了幾分嘲諷鄙夷之意。
云歌果然擰了眉,沒等到長孫向凡向她透露什么,便轉身望向諸葛翊……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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