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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則一臉不明所以,她人都到了這里,難道還能反悔不成。現在若反悔,可是欺君重罪。“自然,這很難決定嗎?”進宮面圣罷了,是件很讓人難以決定的事嗎?
諸葛謹抓抓頭,他覺得自己在云歌面前仿佛是個毛頭小子,明明他可是大了云歌幾歲的,怎么在這小姑娘面前,自己就灑脫不起來呢。“決定就好,決定就好。”
云歌臉止難掩疑惑,實在不知道諸葛謹緊張個什么。要面圣的是她,雖然他的出面,注定皇帝會疑心他們的關系,可以云歌對皇帝的了解,這種事于皇帝來說,真的不算什么。他便關心的是他的江山牢不牢靠,而不是哪家世子看上了哪家己婚婦人。
雖然這種事被傳出去,于諸葛氏無光。可也影響不了鋮帝的鐵統江山。所以這在云歌心里,委實不算什么,所以她實在弄不懂諸葛謹緊張什么,最初,可是他提議她進宮面圣的,現在她如了他的愿,他反倒不知所措起來了。
“阿謹,是不是昨夜你們回錦陽的路上發生了什么?”
諸葛謹此時很緊張,他覺得這次面圣攸關他的未來,所以對于云歌的問題,反應的有些慢。片刻后,他才反應過來云歌問的是什么。原來她擔心在回去的路上,他和阿翊發生什么爭執嗎?怎么會?
他可是君子。君子怎么會動手呢。
諸葛謹笑著搖頭,說他們出了莊子便分開了,并沒有一同回錦陽。云歌這才放下心來。她總覺得諸葛翊昨天的來意有些讓她難以捉mo。當初她離開時,他并未說出一句勸慰阻止的話,而且他的性子一直很自律,不像是個死纏爛打的,而且云歌自覺沒有讓男人死纏爛打的資本。
可他們最近碰面的時間明顯縮短了。
這點讓云歌疑惑。
諸葛謹明顯神情不寧,不過還好,二人等了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有內侍引著鋮帝進了香墨齋,云歌和諸葛謹齊齊拜倒行禮。鋮帝隔了片刻,才道了平身。
隨后諸葛謹告退。
他雖然想留下,可這是云歌的私事,以他的身份。便是不想,也一定要避嫌。
皇帝輕輕揮手,示意內侍退下。
內侍應聲,很快退出……
整個屋子便只有云歌和鋮帝二人,鋮帝在飲茶,他喝的很慢,表情享受,似乎將云歌忘記了,這樣沉默了半晌。鋮帝突然抬頭,定定望向云歌。
“明云歌。”鋮帝冷聲喚道。
“臣妻在。”云歌應。
“臣妻?云歌啊,我曾對抱以厚望。不想你終是讓朕失望了。你可知當朕知道你竟將擅醫之事告知于阿翊,又對朕隱瞞小公子被害的真相。這可都是欺君大罪,朕不治你的罪,你倒自己撞到槍口上。當真以為朕不會對一個女子出手嗎?”鋮帝的聲音冷的讓人戰栗,云歌覺得他的聲音便像蛇信,讓云歌不由的汗毛豎起。
云歌早己料到鋮帝會秋后算帳。所以并沒有露出慌亂的神色,而是緩緩跪倒。
“云歌的錯。便是陛下要即時處死云歌。云歌也要為自己辯上幾句。擅醫之事不是云歌說出,而是世子猜測而出。陛下在緊要關頭招云歌入宮,世子便懷疑了,最終順藤mo瓜。云歌有罪,不該這般輕易便讓世子看透。至于小公主之事,云歌委實不能證實,所以不敢妄言。可不管如何狡辯,云歌都讓陛下失望了,云歌該罰。”
鋮帝冷著臉,臉上不見動搖神色。
可云歌知道,鋮帝并不能肯定是她泄露了醫術,還是諸葛翊自己猜測出的。
畢竟皇帝那時許是急得亂了方寸,招她入宮,最終卻不知何故沒有要了她性命,以至讓諸葛翊疑心。或許,他始終是不想和承元王府撕破臉面吧。不管原因如何,云歌知道她此時都在走鋼絲,鋼絲很細,一個大意便會墜下,結局會是粉身碎骨,所以她每走一步,說一句,都要小心翼翼。
鋮帝果然不再開口。場面一時有些沉默,云歌始終垂著頭,跪在青石地板上。
己是初秋,地磚很涼,不過跪了片刻,云歌便覺得小腿抽筋了。
她在心中頗自嘲的想著,也許皇帝不會要了她的小命,她卻自己跪掉了小命。好在鋮帝沉默時間不長,再開口時,他語調中的怒意果然少了幾分。
“你要見朕,可是有所求?”終于,要步入正題了。
云歌不知道諸葛謹是如何替她開口的,諸葛謹也沒有對云歌多說,不過諸葛謹心中以為云歌面圣是求鋮帝下旨準她和諸葛翊和離。其實不然,她知道準許和離這道旨意鋮帝是無論如何不會下達的。
她一個小小的從三品候爺之女,哪有什么面子要求和離。
何況這樁婚事是皇帝親賜,這豈不等同于打皇帝臉面。可鋮帝還是同意見她?這點讓云歌也有些意外……她不知道鋮帝心里打著什么算盤,可她知道,鋮帝既然同意見她,便表示她還是有鋮帝可利用之處。
這也是她僅能依靠的生機。
猶豫的半晌,云歌開口。“陛下,云歌有罪,陛下賜云歌嫁進承元王府,是對云歌天大的恩chong,可云歌無能,始終無法與世子交心。而且承元王妃似乎很厭惡云歌,以至承元王府整日里因云歌鬧的烏煙瘴氣,家宅不寧。云歌不想因此讓承元王府諸人覺得陛下將云歌嫁進承元王府的決定有錯,所以最終決定暫離王府。
云歌如今住在城外莊子里。
而且,云歌肚子里……還懷著世子的骨肉。可云歌怕,求陛下,求陛下讓云歌平安生下這個孩子。便是生下孩子后立時處死云歌,云歌也無怨。”
云歌最終一頭磕到地。
從而沒有看到鋮帝訝然的目光。因為云歌所求……竟然是,讓她平生下孩子。她不是該求和離而去嗎?便是不求和離而去,也該求他下道旨意讓諸葛翊將她接回王府,或是讓承元王妃看在云歌懷著諸葛家子嗣的份上善待于她。
怎么卻是為了諸葛家的子嗣而求他。
這女人……
鋮帝目光變了幾變,心中幾番計較。終是眉頭一挑……“起來吧,你這說的什么話,你即是翊兒的正室,為諸葛家誕下子嗣是天經地義之事。難道有人與你為難不成?”
“……沒有。”
“哼。你即進宮見朕,自是無路可走才出此險策。云歌,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朕便是看中你的聰慧才提攜于你。你放心,有朕在,這孩子一定能平安落地。如果誰敢對你不利,朕會嚴懲于他,你且安心回莊子養胎,朕會派幾個宮中護衛給你。安全問題你不必擔憂。”
“謝陛下恩典。”云歌一臉感激的叩謝。
鋮帝臉上露出慈祥的笑……
這番見面用時不多,鋮帝很快擺駕皇后寢宮,云歌也悄悄被內侍送出宮,果然,有三個護衛上前給云歌見禮,說是奉了皇命在云歌產子前充當云歌的護衛,云歌謝過,...
這才上了馬車回程。
她沒有等諸葛謹,她知道,她面圣的真正意圖皇帝會很快告知諸葛謹的。想必,他很失望吧。
他以為她入宮所求是和離,其實,正好相反,她不僅沒有求和離,反而求皇帝護她腹中諸葛翊的骨肉。
在男人眼中,只有在意那個男人,才會在意那男人的孩子……他們誰也不會知道,這孩子于云歌來說有著什么意義。不僅是她和心愛之人的骨肉,還是她求了兩輩子的救贖。是的,救贖,她以為她永遠當不了娘,這孩子的到來讓她知道,原來,她也是可以當娘的,可以生子的。
至于求皇帝相護?原因很簡單,她要防承元王妃對她暗下毒手。
而且也明顯的向皇帝表達出,這孩子是得皇帝庇佑而生,所以于皇帝來說,這是他和承元王府交涉的籌碼。
這樣,便是她真的有個好歹,皇帝也不會允許這孩子回到承元王府的。
不會讓這孩子落在承元王妃的手中,這才是云歌最終的目的。她會精心布置,會極盡所能的護好自己的孩子,可她怕,怕她有個萬一,孩子會落在承元王妃手中,到那時,便是諸葛翊真心待那孩子好,可他即將娶新婦,新婦又不像有容人的性子,所以她得為孩子打算。思來想去,云歌悲哀的發現,她根本無人可托。
諸葛謹?那是她和諸葛翊的孩子,云歌可不覺得諸葛謹可以將孩子視如己出,何況,她有什么理由讓諸葛謹做這樣的事。
再來便只有喬氏了。
喬子墨倒是可以托付的,可他終究得娶妻,而且喬府的官位實在擋不住承元王妃。
開國候府云歌壓根沒有想過。那就只有……皇家了。
何其可悲啊,可她卻不得不為。回程中,她的手再次撫上小*腹,想著自己的骨肉一經落地,也許便會經受世上一切滄桑,也只能默默淚流。多了三個皇家護衛,好在那幾個護衛很聽云歌調遣。莊子中的護院雖然覺得有些被小看,可面對皇權,哪個又敢多說半句?王相得知真相后,沉默了良久,雖然不想承認,可卻不得不承認,云歌的擔憂并非空xue來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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