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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三位兄長,她是幺女,自幼被嬌chong著,養成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關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便是后來的醫術,也是諸葛楚需要她才展露的,以她的本心,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大越并無女郎中。
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沒哪個男人愿意娶一個拋頭露面的女人,何況醫術這種技藝,亦不是三年五載可以學成的。女人及笄后便要嫁夫生子,哪里還有心思鉆研。
可那時諸葛楚日子過的艱難。被皇帝猜忌,便是嫡親的兄弟也曾對他出手中傷。
她的醫術,曾救活了數個瀕死之人,可謂創造了神跡。當然,前期時候,她也沒少被人誤會,甚至險些被人當成妖怪活活燒死。好在總能化險為夷。
這無形中為諸葛楚揚名提供了助力。
待諸葛楚得了圣chong,站穩腳跟之時,他卻玩了招過河拆橋……以前云歌是覺得重活一世,前緣與她無關了。
如果輕意暴露出醫術,非但無法揚名,甚至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要知道一個女郎中可以成為助力,也可以成為敵人的助力,如果無法收為己用,索性毀掉……這也是云歌一直低調行事的原因。
只是最終,她還是選擇展露醫術,也許在決定展露醫術的那一刻,她的命運軌跡己經注定和平凡無緣。
馬車轱轆轆行著。見云歌一直想著心事,春桃安靜的守在一旁。
即吩咐了車夫緩行,車便真的行的很緩。
來時用了半個時辰的車程。回程時半個時辰不過走了三分之一……
此時馬車正行到錦陽最繁華的大街上,上次便是在這里云歌歇腳時遇到了諸葛謹。這條街道兩旁都是些小攤位,所以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涌入車廂,驚醒了沉思的云歌。
云歌順著車簾縫隙去看,隱約看到婦人姑娘們臉帶笑意,立在自己喜歡的攤位前,掏出銀子買下自己中意的東西。那一刻,她們臉上的笑顏簡直可稱得炫目。人為什么越活越貪心?越活越難以得到真正的快樂。
便是現在她貴為世子妃。手中握著恒產,便是離了承元王府亦能自給自足,可心中還是沒有絲毫快樂。
她今天回開國候府,輕松便解決了明林氏的難題。助四夫人得回了孩子。可她依舊感受不到快樂。
“少夫人,你看那里?怎么那么多人……”感覺到云歌的黯然,春桃極力尋了趣事來哄。她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從見了候爺的小妾,自家姑娘臉上的神色便有些不對。那小妾依春桃的眼光看來,委實算生的不錯,而且性子似乎也并不聒噪。
卻不知怎么引誘得候爺要因她而休了明林氏……
自家姑娘隨那小妾進了院子,她自然留守在外。
她并不知道云歌和那小妾說了什么,可見云歌那xiong有成竹的樣子。這談話的結果似乎不錯。自家姑娘也確實讓人給明林氏送了信,說事情己有轉機。
卻不知為何出了候府后,卻一臉的黯然。
春桃自是不會明了云歌此時即想掙扎又知自己便是再掙扎也只能前行的糾結心思。所以見前方告示欄處圍著一群人。便揚聲指給云歌。云歌果然抬目去看。
錦陽城設有公與私兩個告示欄。
公示欄自然不必多做解釋,是張貼官府的告示。而私告示欄,卻可以張貼私人的告示,只要花些銀子,官府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使了銀子的百姓可以在此張貼各種信息,例如家中跑了小廝……引意是小廝拐了小妾。一個小廝跑了跑便了。也損失不了幾兩銀子。可小廝拐了小妾,小妾又卷了私房銀子。這損失便大了。于是懸賞捉拿。
也有張貼求雇信息的。例如突然發筆橫財,又怕被人惦記上,便想用銀子請幾個會功夫的人當護院,只要交了足夠的銀子,便是你要求皇家護衛都是可以在此張貼榜單的。
只是這里貼的多是些無法解釋之事。
事主家中本就有銀子,如果不是事情難如登天,本可以私下花銀子解決,何必要露這樣的風頭。
白白被人當成肥羊來宰。所以這私榜前一般顯少人駐足。便是對方懸賞千兩萬兩,沒本事解決也只能瞪眼干瞧著。
可今天,這私榜前竟然圍了數十人。
云歌并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也只是看一看,并無上前的心思。
便在馬車即將路過之時,云歌突然瞪圓了眼睛。隨后吩咐車夫停車。
車夫聽到,立時拉了韁繩……
馬車停下,可依舊過了私榜數丈……云歌顧不得矜持,撩了裙子跳下馬車。然后小跑著向私榜而去,身后春桃一跺腳,也只能跟了上去。車夫則露出憂色,可不敢放開韁繩,以防人多驚馬……
云歌跑到私榜前,不去看榜單,而是看向圍觀的人群,她看到了,她剛剛明明看到了。
她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看到的人……
不見了,為什么不見了……“少夫人,人多眼雜,我們快些上車吧。”春桃盡職盡責的跟在云歌身后,周邊看怪物一樣的視線己經讓春桃難以招架了。
此時的云歌,目光有些發直,便那么一門心思的在人群中進出。
便是衣著光鮮,長相清秀,也不由得有些發出嗤笑聲。
“這姑娘莫不是瘋的,怎么愣頭愣腦的。”有人訕笑……
“就是,看樣子瘋的還不輕。”有人接話,同樣語調嘲笑。立在私榜前的多數是平民,穿著普通的青布衫,哪里似云歌,雖然衣裙是素色的,可那用料,一看就不似凡品。
這叫吃不到葡萄愣說葡萄酸。
“小姐,你在找誰?”春桃終于察覺出云歌似在找人,在人群中進出都是看人的臉面。“找……”她怎么和春桃解釋呢。
解釋她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兄長。
前世的兄長,她的二哥。
自幼疼她chong她,但凡有好東西都不忘給她的兄長,便是在酒樓吃了道美味的菜,也一定不忘給她打包一份回來的二哥。
剛才在人群中,她明明見到了。
可轉眼間,卻再也尋不到他的蹤跡……雖然知道她前世的親人許回了錦陽,因為上次她看到了屬于前世姓氏的族徽。可這與親眼見到親人又是兩個感覺。
只看到車子,她還能按捺住。
畢竟她此時是明云歌,可見到自己的二兄……她竟然再難控制自己的心神。
二哥不見了。
云歌呢喃道。
“小姐,不管你要找誰,那人既然出現在這,許是為那私榜而來。小姐何不看看私榜……”春桃還從未見過云歌這樣失神的時候,心下大驚,可周圍都是些對她指指點點的人。春桃集中生智,對云歌提議道。
是啊,以二哥的身份,不該出現在此處。
可他卻出現了,難道真與那么榜有關。云歌不由得凝神去看那私榜上的內容。
一看之下眉頭緊蹙……
竟然是求醫的。而且診金高達千兩……一千兩是什么概念,如果省些花用,足夠三口之家花用十載。
而求醫之人……復姓慕容。
慕,容……
難道是。
云歌轉身向馬車而去,春桃見云歌終于恢復神智,忙不迭的跟上云歌的步子。在車夫一臉幸好的表情中,云歌上了馬車,吩咐快速回府。
車夫不再猶豫,接連打馬。
不過一柱香時辰,己到了承元王府外。
云歌下了車,目不斜視的直奔自己的院子……回到屋中,諸葛翊也是剛剛回屋,正在梳洗。見到云歌臉上的表情,不由得心下一緊。
“云歌,發生了什么?”
他認識的明云歌,不管是鎮定的,柔弱的,生氣的……臉色都不會這般難看。
現在她的臉色,簡直可以稱為慘白。
白的讓他的心不由得一擰。
諸葛翊以為自己的母親又難為云歌了,可他知道云歌今天回開國候府了,并未與母親相見。母親似乎氣得深了,也并不想見云歌。
這樣反倒讓諸葛翊松了口氣。
即與母親無關,那便是與開國候府有關了?難道,開國候讓她為難了……
云歌卻沒心思回應諸葛翊的話,只是走到chuang邊坐下,然后彎下*身子,用雙臂抱住自己。這是個即拒絕,又沒有安全感的動作。諸葛翊臉上不由得露出急色。“云歌,發生了什么?可是岳父與你為難了?你且說話,不管發生什么,有我在……”
諸葛翊又問了一遍,云歌依舊不答,他只得擰眉望向春桃。
春桃也是一臉的迷茫。從候府出來時自家姑娘只是心情不好,卻沒有像現在這般……她想了想,還是將私榜之事對諸葛翊說了。
其實說與不說并無二樣。
因為諸葛翊聽了更是一頭霧水了。
云歌在尋人?尋誰?人自然是沒有尋到……那人到底與云歌有什么關系?值得她因為尋不到人,而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
被母親懲治成那般,都沒見她如此。
那人,對她來說,到底有多重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