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陣林風驟起,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頂點說,..
在場的眾人雖然手上或多或少沾染過鮮血,但見到白朗如此的殺人,都驚得魂飛魄散,不敢直視眼前的兇神惡煞。
明月夜,短松岡。當年就在此處,一個手無寸鐵的婦人,帶著一個幾歲大的嬰孩,想去仙芝谷尋醫。不料卻是遭到一群惡賊伏擊,那婦人身負重傷,奄奄一息,而那嬰孩也被惡賊摔得七竅流血,眼見是沒有的生路。
天意憐幽草,那個嬰孩竟能大難不死,反而被一匹喪子的母狼救下,那嬰孩記住了仇敵的音容,誓報此殺母大仇。
或許是命運的安排,就在今日,還是在這松岡旁邊,那個嬰孩怒吞敵肉,手刃仇敵!
凌寒見到白朗渾身沾滿血污,似乎有些晃動,急忙走到白朗的身邊,關切的問道:“白朗,你沒事吧?”
白朗轉過頭,朝著凌寒露出了一絲笑意,這是凌寒第一次見到白朗露出如此輕松的笑。
“沒事!報仇!”白朗道。
凌寒抬起頭,又看了看那些游龍幫的幫眾,高聲道:“你們要抓我,就來吧!”
那些游龍幫的幫眾見到帶頭的全冠白已經慘死,變成了一灘肉泥,心中早就打起了退堂鼓,此時又聽凌寒發問,心里又是一陣的發毛。
而凌寒身后的那隊蒙面人,也聽到凌寒的話語,紛紛持械在手,隨時等待廝殺。
那龍游幫的幫眾此時已是群龍無首,哪里還敢再起事端,灰溜溜的繞過凌寒等人,順著凌寒的來路退卻。
凌寒見游龍幫的幫眾已退,便回身對著那金刀漢子與那帶頭的蒙面人深鞠一躬道:“凌寒感謝二位朋友相助,不知可否留下姓名,容在下日后相報!”
那金刀漢子打了個哈哈道:“凌公子,我等久仰凌公子高義,此等事就不必掛在心上!”
那蒙面人也道:“凌公子,我們也沒有幫上什么忙,既然強敵已退,我等就此告辭!”
罷,便與金刀漢子轉身便要離去。
凌寒只得施禮送別。待那些人走出十余丈遠,凌寒忽然高聲呼喊道:“萬劍門萬兄,神刀門刀兄!”
那二人聽到凌寒的呼喊,頓時一愣,停住了腳步,回頭望著凌寒。
凌寒再次拱手致謝,那二人也是一拱手,便轉身離去。
凌寒心中十分震驚,通過對那二人聲音的辨析,凌寒知道了那二人便是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萬劍門大弟子萬暉樹與那神刀門的掌門刀哥,凌寒想不明白,為什么那二人會出手相助,但此時并沒有時間讓凌寒過多的考慮,便拉著依舊有些發愣的白朗上了馬車。
風鈴城的城門已經大開,凌寒,天寶,白朗的懸賞告示依舊掛在墻頭,一群路人圍著告示,竊竊私語。
那個胖墩墩的又守城軍官擠到了眾人跟前,大聲道:“父老鄉親們,大家聽好了,沈莊逆徒凌寒,與天寶白朗,已經逃出沈莊,已經潛入到了風鈴城!凡是捉拿到凌寒者,不論死活,賞金五千兩!若是拿到從犯天寶,白朗的,賞金兩千兩!若是提供有利線索者,賞金一百兩!如有包庇惡賊凌寒,知情不報者,視為從犯!”那胖墩墩的軍官又將新的告示宣讀了一遍。
“凌寒那子居然會做出這么齷蹉的事?我真是有些不相信!”一個農夫模樣的路人道。
“唉,人心隔肚皮,原以為他是個英雄,沒想到啊!”那農夫的同伴嘆了口氣道。
“我看你們還是聲一的好,凌寒那么厲害,聽就連沈莊主都不是他的對手,萬一他的同伙在一邊,你們就沒命了!”旁邊的一個挑著兩捆木柴的漢子道。
那個農夫了聽了,急忙朝著身后觀望,只見都是圍觀的路人,才松了一口氣。
忽然那農夫的眼前一亮,竟是直勾勾的朝著旁邊的一個姑娘望去。
“老趙,你看什么呢?”那個樵夫問道,罷也回頭朝著農夫盯著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不要緊,肩頭的木柴險些掉落在地。
只見一個蒙著紗巾的妙齡少女就站在眾人的身后,一股奇異的幽香從那少女的身上傳來。
雖然眾人看不清那少女的樣貌,但只是見到那少女一汪春水般的眼睛,魂魄便被勾出了身子。
那些路人紛紛轉過身子,看著那個少女,眼中滿是傾慕。
“慕姐姐,我們回去吧!”一聲嬌呼,從一輛精致的車中傳出,又是一個美貌的少女,露出了頭,輕聲呼喚道。
“咦……”人群中又發出了一聲驚呼。
原以為身后的少女便是天上難覓,地上難尋,沒想到那車上的女子竟是一樣的美艷動人,眼神之中還流露著一絲清新之氣。
眾人又開始竊竊私語。
“這是誰家的丫頭,真是標致!”
“看她們的車,定是哪個大戶家的千金姐!”
“我看不像,哪有姐自己駕車的!”
“你們真是一群農民,連那鹿車都不認識?”
“鹿車?那分明就是羊車么!”
“你們無知,一都不假,那鹿車是風鈴城風月閣的標志!那二位姑娘定是風月閣的頭牌!今日能夠不花銀子就見到,真是幸運啊!”
“哦……”
慕清聽到那些人的議論,只是抿嘴一笑,便上了鹿車。而文冰輕輕揮鞭,那鹿車便緩緩的駛進了城門。
鹿車的后面,還跟了兩只健壯的公羊,那公羊的后面,立刻又跟上了一群忘記了要去何方的路人。
“二位姑娘請停車!”那個黑衣虎衛忽然攔住了慕清二人的鹿車。
慕清聽罷,便輕移蓮步,下車道:“這位軍爺,還有什么事么?”
那黑衣虎衛依舊在擔心廖不凡的安危,便問道:“敢問姑娘,大人還在車中么?”
慕清想到凌寒等人已經安然的出城,便道:“大人只是想出城轉轉,此時又想回府了,他還在車上,睡得正香呢!”
那黑衣虎衛一聽,心中如釋重負,便道:“二位姑娘請恕在下無理,在下想隨同二位姑娘一同送大人回府,不知可否?”
慕清知道那黑衣虎衛雖然的客氣,但即便是自己拒絕,也難以不讓虎衛軍士跟隨,便道:“軍爺請便!”
那黑衣虎衛先前雖然挨了一巴掌,但他猜測廖城主或是心情不佳,才出手教訓了自己,不管怎么樣,保衛大人安全,是最要緊的,于是,黑衣虎衛便帶著手下在前面開路,文冰也驅車跟隨,直奔廖不凡的府衙。
“慕姐姐,我怎么聽不到廖城主的呼嚕聲了?”文冰有些疑惑的問道。
“冰妹,那廖城主是暢血修為,若是想隱匿呼吸,別是你聽不到,即便是師尊她也不好察覺!”慕清道。
“原來如此!”文冰了頭。
慕清聽了文冰的話,也仔細的聆聽了片刻,忽然道:“冰妹,你有多久沒有聽到廖城主的呼吸了?”
文冰道:“自從回來的路上,就好像沒有聽到過!”
慕清驚道:“不好了,我不僅沒有聽到他的呼吸,就連他身上的酒氣都沒有聞到。快停車!“
文冰緊忙停車,慕清立刻打開了鹿車的暗格,只是那暗格之中,哪里還有廖不凡的身影。
“壞了,廖城主定是發現了凌公子!”慕清眼中充滿了憂慮。
“那可怎么辦?”文冰的臉上也掛滿的擔憂之色。
“唉,只能愿凌公子好人好報,逢兇化吉了!”慕清道。
凌寒拉著白朗,上了馬車,剛要前行,就見一個身影正立在車頭,背著手,默默的看著地上那血肉模糊的全冠白。
“廖城主!”凌寒心中一驚,脫口而出。
白朗見到廖不凡,渾身便如觸電一般。
凌寒只得下車,深鞠一躬道:“廖城主,凌寒有禮了!”
廖不凡并沒有回頭,而是嘆了一口氣道:“凌公子,廖某深知公子為人,料想公子不會做出離經叛道之事,便相助公子出城,沒有想到,公子竟然會對我的家人下此毒手!不知冠白與公子有多大的仇怨,居然讓他死無全尸?”
白朗忽然沖了過去,雙膝跪地道:“爹……”
廖不凡聽到這聲“爹”,渾身也是一震,急忙轉過身來,吃驚的看著白朗,問道:“你是在叫我么?”
白朗雙目含淚道:“爹,我是廖天!”
“什么?你是天兒?”廖不凡身子一晃,竟是有些眩暈,隨即廖不凡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白朗。之前廖不凡雖然見過白朗兩次,那時并沒有太關注白朗,只是覺得白朗有些面善,但此時廖不凡離得近,看得仔細,白朗的眉眼之間,果然有他母親的痕跡。
廖不凡上前一步,緊緊的抓住了白朗的雙臂,用力的搖晃道:“你真的是我的天兒?你沒有死?”
白朗用力的了頭。
“快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么事,你娘呢?她還好么?”廖不凡有些激動,關心自己妻子的安危,但一想到白朗是被那狼群養大,神色又有些黯然。
白朗沖著全冠白的尸體一指,憤憤道:“是他,是他害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