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黑衣虎衛身形一晃,膝蓋一彎,使了個鐵板橋,身子幾乎與地面一平,卻沒有倒下,隨即腰部一彈,又直直的站起,只是滿臉通紅。
文冰趕到黑衣虎衛身邊,見那黑衣虎衛并沒有倒地,便沒有出手。雖然文冰沒有出手,但眾人見她身形敏捷,輕聲的功法自是不低,都沒有了小看之心。
那黑衣虎衛拱手道了聲:“多謝姑娘!”隨即一揮手,那些虎衛紛紛閃開了一條道路放行。
慕清與文冰二人便上了鹿車,繼續前行,不多時,已見到了城門的旌旗。
“車上何人?快快下車!”
沒等鹿車到達城門口,便見到一群城門守衛蜂擁而來,為首的是一位肥頭大耳的將軍,雖然身著鎧甲,但那鎧甲松松垮垮,袖短露膝,卻不是十分威武,反倒有些滑稽。
慕清與文冰知道這是最后一道關卡,便都走下車來,立在車旁。
那肥頭大耳的將軍一見到那鹿車,像是十分熟悉的樣子,笑嘻嘻的道:“原來是‘風月閣’的仙子,不知這是去往何處啊?”
慕清一見那將軍,頓時面露喜色,柔聲道:“原來是墨將軍,小女子要出城,還請墨將軍行個方便!”
原來那肥頭大耳的將軍正是風鈴城防務總長墨城規的公子墨大少。
那墨大少聽聲音便知眼前的女子就是慕清,咧開大嘴笑道:“是慕清姐姐吧,我這就讓他們開門!”墨大少說完,口水差點沒有流出。
眾軍士見到墨大少那一副色迷迷的樣子,都想發笑,只是礙于墨大少的身份,只得強忍住笑,個個憋得十分難受。
“那就有勞墨大少了,改日到‘風月閣’,姐姐請你喝酒!”慕清笑道。
墨大少一聽,頓時心花怒放,高聲道:“快開城門,放慕姐姐出城!”
那些軍士聽命,便要將城門打開。
正在這時,墨大少身邊閃出一個人影,臉上便如死人一般,沒有一絲的表情,只聽他低聲道:“大少爺,老爺接到命令,不許一個人出城!”
那墨大少聽罷,臉色頓時一變道:“叔,他們是我的朋友,定不會有事,你看看,那車廂里并沒有人!”
墨大少久經風月閣,自然知道這鹿車里面的貓膩,但墨大少與凌寒有過交情,不僅一起在風月閣喝過花酒,還在天沖峰鑄兵廬給凌寒吶喊助威,對凌寒是仰慕有加,所以,即便是車廂中藏人,墨大少也不愿查訪,何況,又能取悅到慕清姑娘,這正是一舉兩得的事。
那個人影便是墨大少的那個冷面跟班,聽到墨大少如此說,便退了一步,不再言語。
眾軍士見上峰發話,自然不敢違背,便七手八腳的打開城門。
墨大少見城門已開,笑道:“慕姐姐,用不用小將派人護送一程?”
慕清莞爾一笑道:“多謝墨大少,還是不勞煩了!”
墨大少道:“姐姐答應我的事可不要忘記啊!明日小將一定去給姐姐捧場!”
慕清道:“放心,小女子定會備好美酒,等著墨將軍!小女子就此告辭!”這句話說得十分嬌柔,讓人聽了,無不心醉神馳,那墨大少更是笑的合不攏嘴。
凌寒在那車廂里面聽到墨大少的聲音,心中頓時輕松許多,又聽聞墨大少吩咐開門放行,心里便暗想,若是有一日冤屈得雪,再回風鈴城,定要登門拜謝。
慕清說罷便與文冰上了鹿車,揮鞭驅羊。
剛走了半步,就聽后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聲音高聲道:“前面的車慢行!不得出城!城主有令,快快攔住他們!”
那些守門軍士一聽有城主的命令,自然不敢違背,便抽刀挺槍,將剛剛走出幾步的鹿車截下。
只見后面奔來了一隊軍士,有方才遇到的黑衣虎衛,還有一隊銀甲軍士,那為首的銀甲軍士正是沈潮的大弟子,沈乾。
方才喊話的便是沈乾。只見他一聲戎裝,威武霸氣,與那窩窩囊囊的墨大少一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前面的車中是何人,快快下車!除了有城主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出城!”沈乾道。
凌寒在車中聽到沈乾的聲音,頓時一驚,因為沈乾是自己的大師兄,平日里也是沈潮的得力助手,也掌握著一半的城防要務。他此時到來,定然不會讓自己出城!但凌寒此時擔心也沒有用,只得聽天由命,便緊張的感知著外面的聲音。
墨大少一見那沈乾穿的十分利落,心中便有不喜,雖然沈乾是沈潮的弟子,但墨大少從來沒有把沈乾放在眼里。
“前面馬車里是我的朋友,方才我檢查過了,沒有問題,可以出城!”墨大少腆身而出,臉色陰郁的道。
“哦?原來是墨兄弟在此,那更好了,城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還請墨兄弟關門!”沈乾一見墨大少在此,態度頓時緩和了一點,畢竟那墨大少是城防總長的公子,還是沈潮的妻侄,說起來比自己與沈潮的關系還近一些。
雖然墨大少見到沈乾的態度十分恭敬,但他依舊陰沉著臉道:“這二位是我的朋友,并且我已經檢查過了,可以出城,況且再過一個時辰,就要亮天了,先出去,有何不可!”
那沈乾見墨大少的態度堅決,便高聲道:“墨兄弟,我等身居城防要位,此時沈莊的逆徒潛入城中,我等正在四處搜尋,我師尊下令定要擒住那逆徒凌寒,生死不論,此時若是那逆徒就在車上,豈不是放虎歸山?”
墨大少見沈乾的嗓門加大,又搬出了沈莊來壓自己,心中更是有氣,也提高了聲調道:“我又沒有接到姑父的命令,我只聽廖城主的號令,廖城主叫我守住城門,若是有可疑人等,就地拿下,只是這兩輛車我已經細細檢查過,沒有可疑,快放行!”
方才攔住鹿車的都是墨大少的手下,聽到上級發怒,那些軍士急忙收起兵刃,老實的站到了一邊。
凌寒在車中聽到墨大少與沈乾二人已經斗上,也不知這墨大少到底為何如此倔強。但凌寒心中,卻是希望墨大少能一直堅定,自己好脫離牢籠,先去仙芝谷尋找車馬神醫,給天寶醫傷,而后再想辦法洗清冤屈,再接到舅父。
然而這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墨大少的身上。
那沈乾見狀墨大少不依不饒,就要放人,只得一揮手道:“攔下他們!”那沈乾手下的銀甲軍士立即跑步上前,又將那兩輛鹿車圍個水泄不通。
“里面的人快出來!”沈乾也無心跟墨大少爭辯,反而直撲向了鹿車。
墨大少見沈乾居然敢忽略自己,心中更是有氣,疾走了兩步,一把抓住了沈乾的手臂,喝道:“沈乾你要做什么?真的想與我為難么?”
沈乾回身喝道:“墨小子,你不要胡攪蠻纏,若是放走了逆徒凌寒,你吃罪得起么?快放手!”
墨大少平日里哪受過這等呵斥,頓覺顏面無存,尤其是在風月閣的二位美女面前,簡直是丟臉丟到家了。
墨大少惱羞成怒,拉著沈乾便向后拖,邊拖邊咬牙切齒的道:“沈乾,快放人,不然我不客氣了!”
沈乾見墨大少不停的拉拽自己,厲聲道:“弟兄們,將他給我拿下!他定然已是凌寒的同黨!”說罷,沈乾一揮手,便掙脫了墨大少的拉拽。
而那墨大少平日里好吃懶做,與弟弟墨非煙剛好相反,所以修為極差,而那沈乾的修為又高出不知幾個檔次,所以沈乾只是輕輕一揮手,那墨大少便抵擋不了,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沈乾的銀甲衛士聽到命令,頓時分出眾人,將墨大少圍住,便要擒拿。
正在這時,一個身影“嗖”的鉆入了銀甲衛士之中,一揮刀柄,只聽“叮叮當當”一陣亂響,竟將那些圍住墨大少的銀甲衛士逼得后退一步。
那些叮當聲,便是那身影用那刀柄,點中了銀甲衛士身上的鐵甲所發。那些銀甲衛士頓時有些慌亂,因為他們本身都是舒筋修為,而面前那人,所用的刀法快得匪夷所思,而且也無法感知那人的修為,只得圍在墨大少的身邊,不敢上前。
那身影就是墨大少的冷面跟班,一招逼退眾守衛之后,那身影并不攻擊,只是靜靜的看著眾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叔!他們欺負我!快幫我出了這口惡氣!”墨大少抱住了那人的大腿,便如小孩子一般撒潑道。
“少爺,我們還是回去吧,別淌這趟渾水!”那冷面跟班冷冷道。
“是啊!墨將軍,不要為了我們兩個女流之輩,與沈莊的高手解下怨氣!”慕清此時已經下車,幽幽道。
墨大少一見慕清下車,并如此說,頓時生出英雄救美的豪氣,急忙起了身,高聲道:“兄弟們,他們要打架,給我上!”
那些墨大少的手下本來見到墨大少被那沈乾欺負,就有些氣憤,一聽墨大少發話,立刻又圍了上來,將那些銀甲衛士圍在了中間。
沈乾一見,連忙道:“墨非云已經反了,弟兄們,給我上!”
頓時雙方兵刃在手,開始對峙。
凌寒在車中,似乎聞到了一股清冷之氣,那是刀劍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