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看著那洞口,身形忽然一晃,像是要跌倒一般,背上的天寶也要滑落。五味見狀,緊忙將天寶接過,關切的問道:“師叔祖,您沒事吧!”
凌寒從沈莊出來,一直靠著意志在堅持,但已是許久水米未進,任憑是鐵打的意志,也撐不住。凌寒喘了一口氣道:“五味,我沒事,只是有些頭暈!”
郭有瑜急忙扶住了凌寒,隨手在凌寒的手腕處摸了一下,立刻驚聲道:“師叔,你的脈搏怎么像是沒有真氣?”
凌寒神色黯然道:“我的內力盡失,現在的修為恐怕連個羽道者都不如了!”
上一次郭有瑜與五味見到凌寒的時候,凌寒剛剛在沈莊修煉出關,已經達到了暢血的修為,一見面便是器宇不凡。而這一次再見,凌寒竟然如同一個廢人一般,體內竟是空空蕩蕩,這讓郭有瑜與五味如何不驚。
五味一瞪眼問道:“師叔祖,怎么會是這樣?是不是那沈潮害的?”
凌寒慘笑了一聲道:“都是我自己選的,與我師尊無關!”
這時,門外的敲門聲更緊了,甚至還有“咣咣”的撞門之聲。
“快開門,再不開,將你們都抓去!”一個聲音喝到,便如那催命的夜梟。
阿九急忙應道:“等一等,馬上來了,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郭有瑜只得先躍進了那洞里,隨后將那洞中的火把點燃,凌寒雖然渾身酸軟,沒有力氣,但此時又是生死關頭,只得強咬著牙關,踉踉蹌蹌的跟進了洞中,隨后便是五味背著天寶也進了洞,白朗跟在最后面。
那阿九見眾人進洞,便在墻上拍了幾下,那道暗門緩緩的合上,石墻之上居然一道縫隙都見不到。
就在此時,只聽得“咚”的一聲響,那大門已經被那些軍士撞開,一群全副武裝的風鈴城軍士如同土匪一般涌了進來。
“奶奶的,都不想活了,老子等了這么久!”
郭有瑜等人也不管院中此時已經是一片嘈雜,急急的在那密道之中前行。
凌寒左右看了看這密道,只見那密道都是由青石砌成,地面也十分的平整,只是墻面上生滿了青苔,看樣子已是有了年頭。
凌寒也不出聲,默默的跟著郭有瑜朝著前面走,不多時,便看到了一處岔路口,郭有瑜指著一邊的甬道道:“師叔,走這邊,可以直接到我的府上!”
凌寒朝著另一條甬道看了一眼,只見那條路黑漆漆,不知還有多長,凌寒此時也沒有心情去探秘,便跟著郭有瑜繼續前行。
幾人沒走多遠,便見到面前出現了一堵石墻,看來已經到了密道的盡頭。
郭有瑜道:“師叔不用擔心,這是一道暗門,出了這道石墻,便可以上去了!”
凌寒微微的點了點頭。
郭有瑜剛要觸動機關開門,就見白朗閃身到了前面,拉住了郭有瑜的手臂道:“不可,有人!”白朗的神情頗為緊張。
郭有瑜凝神一聽,果然,暗門外面竟也是一片嘈雜之聲,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那墻外傳了過來:“快說,那凌寒在不在你們府上!”
“官爺,我們并不知道什么凌寒,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這是郭府管家的聲音。
“少裝蒜,誰不知道凌寒與五老板稱兄道弟的,他不在這里,還能跑到哪去?快叫他出來!”那個聲音又說道。
“官爺,我們五爺與郭太爺去了‘風語樓’,還沒回來,要不要等郭太爺回來,再與你們說?”管家道。
“少他媽用郭先生來嚇我,弟兄們,給我搜!”那個聲音道。
“哎,你們……你們別亂來,等郭太爺回來,非得去與廖城主理論理論……哎呦!你們怎么打人……”管家的聲音立刻變得凄慘。
五味聽到,額頭的青筋蹦出,一只手背著天寶,一只手抽出了鐵鏟就要出去。
郭有瑜一見,急忙拉住了五味,低聲道:“五味,不要胡來,你要出去,你師叔祖怎么辦?看來那些軍士都是有備而來,我們還是先看看再說!”
五味聽了,雙眼圓瞪,恨恨的罵道:“居然敢到咱家撒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看我不劈了這幫雜碎!”
凌寒聽了,神色有些黯然,低聲道:“郭師侄,五味,他們要找的是我,我出去就好了,凌寒不想再連累大家!五味,幫我照顧好天寶!”凌寒說罷,就要推開石門上的機關。
只是凌寒大傷未愈,居然連那百余斤的石門都未曾推開。
郭有瑜急忙拉住了凌寒道:“師叔祖,千萬不可,此時不能意氣用事,他們搜不到,自然就會離開!我們只要等待便可。”
凌寒聽了郭有瑜的話,心中也沒有良策,只得等候。
過了片刻,只聽院內的腳步聲又開始凌亂,顯然是搜藏的人回來了。方才凌寒心中不靜,居然無法感知那些軍士,而此時,凌寒心沉氣緩,如同古井無波,反而感知了院中的軍士,大概有二十余人,修為都在舒筋初級。
“統領,沒有搜到人!”
“統領,那邊也沒有!”
“媽的,難道這小子真的沒有來這里?”那個統領道。
“統領,會不會是去了神兵堂?”一個聲音問道。
“要是去了神兵堂,全家那小子可是立了頭功!即便沒有捉到凌寒,聽說鐵心那小子出手可是很大方!這全冠白,果然是偏心,將這美差都留給了自家人。”那個統領道。
凌寒一聽,頓時明白了,原來是全冠白那惡人,趁著這個時機想公報私仇,竟開始全城緝拿自己,看來鐵大那里也是一樣受到了牽連。
“統領,我們現在怎么辦?”
“怎么辦?我們都是下了死命令的,不捉到凌寒,誰也別想回去!不過這里可是神廚的府上,在這里等也是不錯!”那統領的聲音竟是暗藏著一絲喜悅。
“你們幾個,到那房搜搜看!”那個統領道。
不多時,凌寒就聽到那些人步履蹣跚,像是抱負了什么重物。
只聽那管家高聲道:“你們要干什么?那可是五爺藏了十三年的好酒!不能動!”
隨后就聽到“嘩啦”一聲,是酒壇墜地的聲響,一股奇異的酒香飄到了密道之中。
五味一臉的陰郁道:“媽的,這是老子釀的五糧酒,要是知道誰砸的,明天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而天寶的鼻子忽然抽動了幾下,像是也聞到了這酒香。
五味聽到天寶抽動鼻子的聲音,頓時大喜道:“天寶兄弟,快醒醒,你醒了,我們就一起去喝五糧酒!”
凌寒與郭有瑜也是一臉的激動,看著伏在五味身上的天寶,只是天寶動過鼻子之后,又開始昏昏沉沉的,沒有一絲反應。
凌寒不由得有些失望,不知天寶什么時候能夠清醒過來。
“官爺,不能動那酒……嗚嗚!”那管家還在阻止,但隨后就只能發出低低的嗚嗚聲,看樣子是被人把嘴堵上。
“再啰嗦,老子將這些酒全都砸了!”那統領道了一聲,“來來來,兄弟們,都滿上,今夜,我們就在這里邊喝邊等!”
“哈哈哈!還是統領的方法妙!跟著統領走,準沒錯!”
“是啊,我們這叫守株待兔!”
緊接著,就是一陣觥籌交錯的聲音。
“好酒,真是好酒啊!”
“是啊,從來沒有喝過這么好喝的酒!”
“你們真是少見多怪,上一次我在‘風語樓’喝的就是這種酒,不過可是要百兩黃金一壺啊!”那個統領道。
“嘖嘖,能喝到這酒,就是花費百兩黃金也是值了!”
五味冷哼了一聲,低聲道:“奶奶的,你們現在樂呵,一會兒有你們吐得時候!”
凌寒道:“郭師侄,看樣子你的府上也不安全,我們還是離開這里吧。”
郭有瑜道:“師叔,只是我們此時去哪里?怕是別處也不安全!”
凌寒道:“即便是進了你的府上,府外到處是那城中守衛的眼線,明日也難以出城!我們就沿著另一條通道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郭有瑜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于是便提了火把,朝著來路折回。
不多時,幾人便回到了那個岔路口,郭有瑜先是用火把在那洞口晃了晃,只見那甬道十分的深,一眼難以到底,郭有瑜便一馬當先,在前面引路。
凌寒跟著郭有瑜,一直前行。那甬路竟像是沒有盡頭一般,時而上下起伏,時而左右盤轉,眾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就連背著天寶的五味都有些氣喘。
而腳下又是一道長坡,雖然坡度并不是很陡,但走了許久,眾人都有些疲憊。就在眾人都已被這甬路的長度所折服的時候,面前出現了一堵磚墻,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郭有瑜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貼在了石墻的上,聽了聽。
白朗卻道:“沒人!”
郭有瑜的老臉微紅,便對凌寒道:“師叔小心,我要開門了!”
凌寒點了點頭道:“郭師侄,你也留神!”
郭有瑜緩緩的觸發石門上的機關,只聽“格格”的聲音,那石門緩緩的打開,遠處的一個紅燈籠正在夜色中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