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拂去身上的灰塵,抬頭一看,只見那呂老爹竟然癱倒在地,臉色凝重,呼吸急促。
“爹,您怎么了?”呂梁跪著爬到呂老爹的身旁,急忙問道。
凌寒見呂老爹的神情有異,起身來到呂老爹的旁邊,伸手便要攙扶。
那呂老爹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一指那香爐中的三炷香。
凌寒等人朝著那香爐一看,那三炷香被方才那陣邪風一吹,竟然齊刷刷的從中間折斷,那香的上半部分掉落在香爐之中,都已經熄滅,只剩下三個半截依舊插在香爐之中。
雖然凌寒等人不知道這是何等的意思,但三炷香攔腰齊斷,再見呂老爹一臉惶恐的神色,定不是什么好的預兆。
“呂兄,這是何意?”車神醫起身問道。
呂老爹喃喃道:“三炷香煙供山神……入山先扣吉兇門……平穩燃盡萬事順……兩星閃爍需小心!一支獨明當止步……三星幽暗愁斷魂……最是兇險攔腰斷…….逆天而行斷無存……最是兇險攔腰斷…….逆天而行斷無存!”
車神醫聽得一頭霧水,問道:“呂兄,你在念叨著什么?”
賈薇露瓊等人聽得呂老爹的驚呼,也緊忙過來看。
賈薇聽清了呂老爹所說的話,看著那攔腰折斷的三根香,頓時神情緊張,“最是兇險攔腰斷,逆天而行斷無存!”賈薇在心中叨念了一句,心中暗想:莫非此次前去,竟然是逆天行事,難道這些人都……賈薇環視了一下眾人,不敢再往下想。
“三柱香都是攔腰折斷,看來山神老爺是不讓我們進山啊!”呂老爹道。
“不讓我們進山,那可如何是好!”馬神醫一捻短須道。
“正是,若是不進去,那沈莊主,賈先生的病可就沒救了,而且凌小子的寒毒,賈丫頭被損毀的經脈也都無法調息!”車神醫道。
“唉!這是山神老爺的警示,小老兒也是沒有辦法!”呂老爹嘆了口氣道。“若是逆天而行,必遭天譴!定會尸骨無存!”
“呂老爹,難道不能重新再試一試?”雖然凌寒不想讓眾人冒險,但師尊危在旦夕,自己卻不能退縮。
呂老爹道:“孩子,山神老爺不會像小孩子一般耍脾氣,這一卦已是占完,即便再試,也不會有好結果!”
“我就不信這什么山神土地,老子的膝蓋都給那龜兒子跪疼了!”天寶騰的跳起,隨手又抓起了香爐那三支斷香,打開火折,便開始點香“我看他還能不能斷!”
呂老爹見到天寶魯莽,但他也聽說了天寶的身世,不敢再多責怪,聽到天寶口中的對山神不敬的言語,臉都被嚇得青黑。
凌寒急忙呵斥道:“天寶,不許胡鬧,我們進山是客,怎么能對山神無理?”
說罷,就要搶奪天寶手中的那三段殘香。
天寶閃身躲過,但嘴里卻嘟噥著:“真是奇怪了,這香怎么點不著了,老爹,你是不是拿了幾根受潮的香啊!難怪山神不喜歡!”
呂老爹聽罷,胡子差一點沒被氣歪,連聲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呂梁見老爹生氣,害怕真的吃罪天寶,畢竟自己也屬于萬獸山莊的弟子,隸屬這前任鐵衛門主的手下,連連拉扯老爹。
呂老爹明白兒子的心思,只得道:“二位神醫,凌公子,以小老兒所見,我們還是回去吧,不然的話,定不會有好結果!”
車馬二位神醫互相看了一眼,倒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按說,二人這數十年的等待都已經熬過了,即便再等個一年半載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賈薇的親爹,露瓊的老豆卻等不了那么長的時間。
果然,未等那車馬神醫表態,那露瓊與賈薇便雙雙拜倒,露瓊道:“二位師父,家父病重,若不是非得那“龍鳳續命丹”能救命,徒兒也不愿讓師尊冒此大險!”
賈薇也道:“二位神醫,還請二位神醫救救家父,就算搭上小女子這條命,也要保護二位神醫的周全!”
“瓊兒,賈丫頭,你們先起來,起來說話!”馬神醫道。
“是啊,瓊妹,薇妹,還是聽車神醫如何說罷!”凌寒心想,若是車神醫不能去,自己也要去探尋那衣冠冢。
車神醫考慮了一會兒,看看露瓊賈薇等人,一個個的目光熱切,又看了看那呂老爹,正在連連搖頭。
“呸!好多的沙土!難怪那山神老爺不開心!看看你把他畫的這個丑樣子,一看便像是輸了錢!”
眾人正都等著車神醫表態,沒有人注意天寶,只見他拎著給山神上供的全雞,口中還在大嚼特嚼,那只雞的大腿處,明顯的少了一大塊肉!
天寶一邊嚼,還一邊拿著呂老爹的那塊木炭,在那呂老爹所畫的山神臉上畫的起勁,眾人一看,那原本年輕的山神竟被天寶畫上了密密麻麻的胡須,本來的大眼睛,竟被天寶改成了一條黑縫。
天寶改完,大為滿意的道:“這山神才夠威風!”
“呀,這山神和你很像啊!”柔兒看到天寶創造的“新版山神”,對比著天寶,笑著道。
呂老爹一見那“天寶版”的山神,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車神醫在一旁,連忙給他撫胸扣背,過了一會兒,呂老爹翻白的眼睛才緩了過來,連聲道:“冤孽,冤孽,戰門主你要害死我們么?”
“誰是戰門主,在哪里呢?他要害你么,沒事,有我天寶在,誰也不能傷到你!”天寶又咬了一口那雞腿。
“天寶!你再這樣,別怪我告訴我爹!”露瓊氣憤的道,終于拋出了尚方寶劍。
天寶本來想遠離沈莊,便得到自由,沒想到“老爺”依舊是頭頂高懸的三尺青鋒,一聽露瓊生氣,祭出法寶,天寶小眼睛眨巴眨巴,急忙躲到了一邊,但依舊在小聲嘀咕:“山神有什么大不了的,有本事和我較量較量,誰輸了誰是小狗!”
呂老爹見天寶不再胡鬧,便對車神醫道:“車神醫,并非小老兒危言聳聽,當年小老兒燒香占卜,得了一個“三星幽暗”,但那時小老兒年少氣盛,便帶著幾個弟兄進了蒼山,結果迷了路,到了那碧鷹峽,結果我那幾個兄弟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而且都死得不明不白,即便我想相救都無法相救!不信諸位請看!”
呂老爹說罷,拉開了獸皮上衣,只見他的胸口處,赫然有道巨大的疤痕,便如一只巨大的蜈蚣伏在胸腹之間!
“這個便是那一次留下的!雖然小老兒是這萬獸城第一個到過碧鷹峽的獵戶,但再想起那段經歷,真是九死一生!還請車神醫三思!”
車神醫聽完呂老爹的講述,又有些猶豫,凌寒見狀道:“車神醫,若是為難,就不用犯險了,凌寒自會帶著瓊妹,薇妹一起前去!”
露瓊賈薇一聽,眼中立刻又有了希望,感激的看著凌寒。
天寶柔兒一聽,都高興的跳了起來,好像并不是去那兇險的蒼山深處,而是去“風語樓”吃五味做的“金玉滿堂”一般。
車神醫嘆了口氣道:“老夫并不是貪生怕死,而是怕此去不但尋不到那衣冠冢,還會搭上幾條性命!畢竟現在我們回轉,各位都會平安無事!”
“師尊,若是我爹有事,我這輩子也不會安心!師尊若是不去,徒兒也不會怪你!不過徒兒若有不測,還請師尊替我照顧好父親!”露瓊又是盈盈一拜。
這一拜,竟是讓車神醫心酸的難以言表。
“車神醫,賈薇也理解您的一番苦心,若是賈薇回不來,還請車神醫照顧好柔兒!”賈薇道。“寒哥,我們走吧!”賈薇說罷,就要出發。
“小姐,不要丟下我,我也要和你一起去!”那柔兒聽出賈薇的意思,急忙湊到了賈薇的身邊,一臉的苦相。
“大家且慢,聽老夫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