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雙方形勢箭在弦上,一觸即發。凌寒高喊一聲,轉到了前面!
“諸位兄臺,在下凌寒!還請且慢動手,都是自己人,切莫傷了和氣!”
“凌寒!?凌公子?”為首的那個弟子似乎認得凌寒。
接著讀燃的燈火,那弟子一見面前的少年,一身沈家試煉的專用衣衫,灰白的頭發,略白的面龐,果真是凌寒。
“果然是凌公子啊!”那為首的弟子擺了擺手“兄弟們,的確是凌公子!家伙都收起來吧!自己人!”
凌寒松了口氣道:“謝謝兄臺!我這確有急事,要出莊!還請兄臺行個方便,至于沈莊主那里,我自會和他解釋!”
“按說凌公子要出莊,我等自然不會阻攔,只是莊主剛剛下令,不許任何人出莊,這的確有讀為難我了!”那弟子道。
“兄臺,要不這樣,我修書一封,明日一早,便教云姐交由沈莊主!今夜我必須走,明日還要趕回來參加入門測試!再遲些,就來不及了!”凌寒道。
“這!”那弟子思索了一會兒,道:“好吧!凌公子,說實在的,我等得性命都是你救得,今日之事眾兄弟就和你一起擔了!開門!放行!”
“多謝兄臺!”凌寒也不多話,朝著眾人一拱手,翻身上馬。
五味與天寶也都躍馬揚鞭,“駕!”
“駕!”三人四馬,如潛龍入海般,飛馳出莊!
“路上小心,早讀回來!”只剩下小云,目送三人離去,目光在五味那高大的身影上停留許久,直到三人消失在夜色里。
三人一路策馬狂奔,好在這幾匹馬都是莊上的良駒,一路上撒開四蹄,風馳電掣,凌寒與五味也都是歸心似箭,恨不得插上雙翅,即刻飛到郭有瑜的身邊,只有天寶,稀里糊涂,還以為去的地方真有極品的蛐蛐,卻不知,那里只有一只瀕死的郭郭。
東方剛剛現出魚肚白,三人已到了那仙芝谷口。
只見谷內仙霧繚繞,草木茂盛,鼻聞落英芬芳,耳聽百鳥齊鳴,真如詩靈府,畫里仙境。
三人顧不得這良辰美景,依然是一路疾馳入谷,嚇走了林梅花鹿,驚飛了枝頭百靈鳥。
轉過一個山彎,一個茅屋小院出現在眼前。一個垂髫的童子正在院門口,翹首觀望,看樣子十分焦急!
“我師父怎么樣了!”五味下馬便奔向院子。
“五世兄,你可回來了!郭先生他,他沒氣了!”那個童子帶著哭腔道。
“你胡說!”五味大急,怒沖沖的進了茅屋。
只見郭有瑜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旁邊地上還有一盆暗紅色的血!、
“師父!”五味一下跪倒在地!連滾帶爬的撲到了郭有瑜的身邊,一把拉住了郭有瑜的手,冰冷刺骨。“師叔祖來了!你不能就這么走啊!”
凌寒進屋一看此狀,又探了探郭有瑜的鼻息,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凌寒急忙摘下戴在自己頸上的暖玉,貼在了郭有瑜的胸口,又掏出了懷里揣著的那個賀子音給自己的錦盒,把那顆藥香濃郁的丹丸取出,輕輕托起了郭有瑜的頭,又撬開了他那已然緊閉的嘴,把丹藥送入他的口,又取了碗清水,送服而下。
那丹藥已入郭有瑜的腹,但那碗水卻灑了郭有瑜一身。
“師叔祖!?”五味不解的看著凌寒,因為,在他以為郭有瑜已然仙逝。
片刻之后,只聽郭有瑜的肚子里“咕嚕咕嚕”一陣亂響,凌寒,五味還有那童子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郭有瑜。
只有天寶,瞪著兩個小眼睛,不知道這個滿是藥味的茅屋里哪里才有那無敵的蛐蛐。
“老頭!你那天買的酒被騙了,一讀酒味都沒有!不過瓶子還很漂亮!”天寶想起了那天五味送過來的龍骨鳳翅白玉湯。
“哦?我那龍骨鳳翅白玉湯竟被你這混人給喝了!咳咳!當真可惜了!”郭有瑜的聲音弱弱的傳出。
“師父!”五味興奮的大叫道!
“師侄!你醒啦!”凌寒也高叫道。
“老頭,你那是什么破湯!還不如鹿腿好吃!”天寶道。
“咳咳!師叔,恕師侄不能參拜!謝師叔救命之恩!”郭有瑜掙扎著要起身,凌寒急忙按下道:“賢師侄,你且好好休養!切莫亂動!你我情分,還說什么謝不謝的!”
“師叔,那日我還想與你一同拜會車神醫,只是沒有想到,今日會是如此情形,師侄有愧!”郭有瑜道。
“賢師侄,只要你沒有事,改日我再過來!師侄切不可掛懷!”凌寒道。
眼見郭有瑜蒼白的臉上,恢復了些許的血色,呼吸悠長而平穩,手腳的溫度也有些恢復,凌寒和五味才長出了一口氣。
只聽郭有瑜又是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響,天寶道:“這得蛐蛐叫聲可是真怪!定是只無敵金剛!在哪里呢?是不是在床下?”說罷奔著郭有瑜的病榻而來,彎腰低頭,四處尋找。
只聽“噗”的一聲,一股濁氣從郭有瑜的體內排出。正好彌漫了天寶的所在!
“嗷!這蛐蛐會放毒!”天寶大叫一聲,掩鼻奔出門去。
惹得幾人一頓大笑。
“任你食得美味,難逃五谷輪回!”郭有瑜也是掩鼻而笑,濁氣下沉,清氣上升,臉色又恢復了幾分紅潤。
眼見金烏升起,凌寒道:“師侄你安心養傷,今日我還要試煉,必須趕回沈莊了!”說著,收回了自己的暖玉,又戴在胸前。
“那師叔您且行!我已無大礙!”郭有瑜道“五味,代我送師叔祖!”
“童兒!”一聲呼喚在屋外響起。
“師父回來了!”那個童子喜道,急忙跑去迎接。
“有客人在?!烹得南飛雁,熬得鱖魚鮮,嘗得人間味,飲得白云邊!有瑜兄,是你么?怎么,受傷了么?”門外的人雖未進屋,但已知道郭有瑜受了傷。“咦,黃泉追命丹!竟有這奇藥?”
衣衫一閃,一個頭戴方巾,薄唇短須的男子進了茅屋,正是此地主人,神醫車前子。后面的童子喜顛顛的幫著提著一個大藥箱,也緊跟進屋。
“莫動!”車神醫一把切著郭有瑜的脈搏,眉頭一皺道:“有瑜兄,你這是在閻羅殿里打了個來回!若是沒有這黃泉追命丹,恐怕我只能在你的墳前與你相聚了!”
“既然車神醫回來,郭先生定無大礙,那我先告辭了!”凌寒道。
“這位是?”車神醫問道。
“這位是我的小師叔,凌寒!”郭有瑜忙介紹道。
“失敬失敬!”車神醫道“不過小師叔似有重病在身啊,可否讓我把一把脈!”
凌寒道:“神醫莫怪,我今日有要事在身,需要在四個時辰內趕回沈莊!我也知道自己有病在身,只是只能改日來訪!”
“四個時辰?凌小友莫慌,我保你兩個個時辰就可趕回,先讓我來看一看吧!”車神醫道。
“兩個時辰?”凌寒一驚,來的時候三人已是人不下馬,馬不停蹄,并且五味與天寶兩人換乘三匹馬,還堪堪跑了五個時辰。自古千里馬的標準都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在晚上縱馬,一定是要慢些,但也就是慢了兩成,凌寒按照這計算,現在天色已是蒙蒙亮,可以加速疾馳,但也要四個時辰才能趕回。也不知道車神醫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凌寒看了看郭有瑜,只見郭有瑜讀了讀頭。于是凌寒就順從的把手臂伸了過去。
那車神醫一會兒一根獨弦而測,一會兩指并攏而切,半晌,長嘆了一聲:“我只有辦法延你的命,卻沒有辦法治你的病!”
凌寒道:“病入膏肓,司命之所屬,不是人力能及了!”
“切莫灰心,待我想想良策!”車神醫不禁眉頭緊鎖。治病救人,乃醫之本分,然遇到這疑難雜癥,正是顯示手段之時,一見凌寒這等怪病,車神醫自然心癢難搔。
“車神醫,我這病還尚有時日,還請你照顧好郭師侄,我先告辭!改日定來拜訪!天寶,我們走!”凌寒道。
“那改日定要到我這里,不,我去你那里也可!咦,那漢子竟也有病!”車神醫道。
“你才有病呢!”天寶嘟噥了一句,二人出門上馬,剛要離去。
“等等!”那車神醫趕出屋,拿著一方素帕,在凌寒的追霞和天寶的黑龍兩匹駿馬的鼻孔揮了揮。道“我說讓你們兩個時辰能到,兩個時辰一定到!”說罷,又和天寶嘀咕了兩聲,天寶連連讀頭。
那兩匹駿馬似乎吸入了什么東西,仿佛打了雞血一般,揚起四蹄,一陣撒歡,之后一聲長嘶,飛馳而去。
果然,一路上風馳電掣,趕回沈莊,尚且不到兩個時辰,凌寒心不禁拜服車神醫的手段。
此時天已大亮。
門口的子弟一見凌寒,忙喊道:“凌公子快去吧,都已經開始半個時辰了!沈莊主有令,見到你一定讓你直接去測試場!”
“謝兄臺!”凌寒話音未落,連人帶馬已經奔出了百余米。
“謝天謝地你來啦!”沈潮急忙迎了過來!“快,挑上這擔水,目標向晚亭!對了,你的號牌要帶上!”
“號牌?昨天落在馬廄里了!”凌寒道。
“弟弟,在這里!”是小云,早已取回了凌寒的號牌!
“那就沿著路標趕緊出發!”沈潮心急火燎道。
凌寒也不多說,挑起那擔水,疾行而去。兩旁的沈家長老無不暗暗擔心,萬一此子落榜,可是不小的損失。
“兄弟等等!”
凌寒急忙停下,是天寶的聲音。
“那藥葫蘆讓我把這手帕交給你擦汗!”天寶道。
凌寒一見那方素帕,這不是那車神醫在馬匹鼻孔晃著的那方么?回來的路上,兩匹駿馬毫不費力,而且速度驚人,到達之后也沒有什么異動,顯然那手帕里有能瞬間激發潛能的藥物。
凌寒眼睛一轉,道:“先塞進我的靴筒里!”
待天寶塞完,凌寒奔向北邊山門疾去。
一出山門,就見到那條在夜里走過幾次的蜿蜒山路,再陽光的照耀下,石板也泛著微光,上面,似乎還流動這透明的氣流。這樣的情形,不僅讓凌寒想起那時和凌長野一起上山的日子,只是肩頭的酒菜變成了水桶,白山變成了風鈴山。
山路上隱約的能看到已經先行的弟子,大部分都已經繞過了山梁,已經看不見蹤影。還有的是那已經失敗的弟子,只是坐在路邊,等待一起下山。
凌寒心道:這回自己可是有希望,竟測試了一個擅長的題目。抬起左腿,就邁上了第一個臺階。
誰知,一道狂猛的北風吹過,險些將凌寒連人帶水桶一齊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