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出去玩!”一個十七八歲俏生生的丫頭端著一碗雞湯走了進來。
看見凌寒倒也并不怕生,甜甜一笑,道:“公子您醒啦!先喝點雞湯吧!”
凌寒感激的向她點點頭,端過雞湯。
“慢一點,很燙的!”小丫頭一抿嘴,笑著說。
“謝謝!”凌寒道。
一口雞湯下肚,仿佛給凌寒注入了無窮的能量,蒼白的臉上微微有了點血色。好久沒有這么美味的東西下肚了,凌寒也顧不得斯文,三口兩口的就干個底朝上。
小丫頭看到凌寒那狼吞虎咽的樣子,禁不住偷偷的笑,天寶見了也不禁憨憨的笑。凌寒看到了二人的表情,再想想自己的吃相,有些不好意思。
小丫頭道:“別著急,老爺給您擺了酒席,再過一會兒就開飯了!對了我叫肖云,你可以叫我小云,有什么需要喊我就行,這里有身衣服,是按照您的尺碼做的,我來幫你更衣!”
凌寒哪好意思,雖然他也是凌府的少爺,家里也有不少下人,但是他從沒有過過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少爺生活,急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看著小云沒有出去的意思,凌寒也不好意思穿衣。
還是天寶看出了端倪,憨憨道:“小兄弟要穿衣服了,小云你不怕羞啊!”
小云努努嘴道:“昨天你把他扛回來,都是我收拾的!”說罷,一轉身如同輕云般飄出房間,還無聲息的帶上了房門。
這回輪到凌寒臉紅發呆了,而且小云這出去的身法,竟像是比凌長野還要高明。
少頃,凌寒更衣完畢,小云又飄然進來。
“公子,還沒請教您叫什么名字呢?”小云眉目含笑的瞥了一眼凌寒問道。原來凌寒穿上了一身白色的錦袍。人靠衣裝馬靠鞍,這新裳剛好合身,雖然凌寒個子不高,身體還有些單薄,但穿上這身衣服,別有一番儒雅的韻味。
“我叫凌寒!謝謝你們救了我!還這么照顧我!”凌寒跟在小云的身后,感激的說。
“可別這么說,凌少爺,你可是我們府上的貴客,你不知道,老爺見了你別提多高興了。凌少爺這邊走!老爺有請!”小云說罷就在前引路。
“我也去!”天寶興沖沖的說。
“老爺可沒有叫你!”小云道“你去了不怕老爺打你的手板子!”
天寶瞅瞅凌寒,有些不情愿,但好像又回味出被打手板子的傷痛,只得扯著凌寒的袖子道:“那你一會回來啊!”
“好的,天寶哥!”凌寒用力的握了握這個大個的手。
天寶轉憂為喜,一屁股坐在了門檻上“我就在這等你!”
小云在前面帶路,凌寒跟在后面。
凌寒一邊走一邊看著這個院子,不禁暗自稱奇。
在凌府凌寒也見慣了雕梁畫棟,奇石怪竹,但是這個院子的設計竟是出人意料的,因為小云帶著凌寒一連走過的三個院落,三個院落的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青石板路,甚至花草樹木都是一模一樣的。
又走過了三個院落,松柏竹菊,錯落有致,只是與剛經過的三個院落不同的風格,但這三個院落的布置還是一模一樣。
“為什么會這么設計呢?”凌寒在心里暗暗思量。
一陣嬌笑打斷了他的思路。
“你們幾個小蹄子在哪里嘀咕什么啊?”小云撅著嘴,朝一簇花叢的后面嚷道,是不是沒見過男人啊!”
凌寒朝那個方向看去,原來是幾個和小云年紀相仿的女孩,一邊朝著他看一邊嬉笑。
“呦呦呦,小云姐真的好厲害啊!老爺讓你伺候貴客,我們就是瞧上一瞧都不許啊!”一個紅衣女孩嬌笑道
“是啊是啊”
“小云姐真格小氣啊!”
“莫不是小云姐喜歡上人家了!”
又是一陣嬌笑。
小云又氣又羞,一甩手道:“幾個小蹄子,看我回來不收拾你們的!”
說罷,一扭頭,也不管她們還在嬉笑,帶著凌寒離開了這個院子。
出了這個院子,一眼就看見一個大堂,大堂正門頂上龍飛鳳舞的書寫著三個大字“玄真堂”。
凌寒還沒有進屋就聽到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大堂里迎了出來。
只見那人足踏輕便燙花千里靴,身著淡青色錦繡長衫,腰系白色掛玉束腰帶,頭頂一個太極雙魚冠,面如冠玉,眉若遠黛,眼如明月,高鼻薄唇,兩撇短須更顯英姿不凡,看年紀,大概三十左右。
那人笑著拉住了凌寒的手道:“小友勿怪,在下沈潮,見到小友,情不自禁。”
凌寒見那人氣宇軒昂,內心不禁生出好感,誠惶誠恐道:“在下凌寒,承蒙沈老爺相救,又悉心照料,凌寒感激不盡!”說罷向沈潮深鞠一躬.
“小友千萬別客氣!”沈潮一邊托起凌寒一邊道“小友能來此地,也是我們的緣分,就不要和我見外了!來來來,里面請!”
凌寒隨著沈潮進了大堂,只見堂內雖然不大,但是裝飾的別具匠心,桌椅柜架雖不是多豪華貴重,但擺放的錯落有致。架子上或是書籍典冊,或是玉雕青瓷,或是古玩奇石,或是字畫卷軸,雖繁多但不落套俗,好像每個物件就應擺放在那里,不然就破壞了整個屋子的風格。
中央一個八仙桌,美味珍饈擺了一桌。
賓主落座,沈潮道:“凌小友你是我這里的貴客,略備薄酒,一來為小友壓驚,二來給小友接風,但不知小友來自何方,要去往何處,又是怎么到我們這風鈴島的?”
“謝沈老爺盛情,搭救之恩還不知如何報答!”凌寒說罷站起深鞠一躬。
沈老爺急忙扶起道:“小友可別見外了,這都是應該的!”
“沈老爺容稟,我來自蒼茫大陸菊花臺,是隨我舅父一起出海,想要去黑巖大陸外公家,途中遇到風暴,與舅父分散,現在還不知他們的安危!”凌寒想到了舅舅,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吉人自有天相,小友也不用太擔心了,就像你現在,不也是逢兇化吉了么,我自會安排人在海邊巡查的,如果有令舅父的消息,一定會告知與你!”
“如此,多謝沈老爺了!”
“好說好說,小友到這來就像自己的家一樣,別客氣!上次有客人到我們這里,還是三十多年前呢!”
“哦!”凌寒有些驚異“三十年沒有人到這個島么?”
“是啊,這島不同于其他的島,聽我慢慢給你講解緣由。我們沈家先輩也是蒼茫大陸一個大家族,先輩精通奇門遁甲,五行八卦,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在人魔大戰時,先輩也是人族聯盟的重將,屢建戰功,但是后來不幸卷入了權力的斗爭中,被迫帶著族人,離鄉背井,遠赴海外,本想落足在天南大陸,但是在九幽海域迷失了方向,就流落在這個島上。好在這個島很大,物產也豐富,另外島上還有居民,先輩想,反正也是避難,就在這里安家。奇怪的是,這個島在三十年前,竟然難進難出,先父想派人返還蒼茫大陸,但都是在九幽海域兜圈,派出的海船幸運的可以回航,不幸的就直接失蹤了,后來,竟也不再有多少人想出海了,外界也沒有人再進來!”
“那三十多年前那客人是怎么到這里的呢?”凌寒問道。
“說來也奇怪,那時候我才十歲,一日家里來了一位貴客,說是家族世交。家嚴很熱情的招待了那個蒙著白紗的貴客,一同前來的還有一個小姑娘。這兩個人竟能穿過九幽海域到達這里,真是不簡單。至于他們的身份,家嚴到去世的時候都沒有說。兩人盤桓了幾日就駕船離開了,也不知到了何方。哈哈,小友,來日方長,這等事情以后慢慢聊,咱們先吃!來,嘗嘗我這親手釀的米酒!”
凌寒推卻不得,一口米酒下肚,清香滿腮,唇齒留香,不禁道了一聲:“好酒!”
“哦,小友年紀輕輕,竟也會品酒?”
“沈老爺謬贊了,我只是聽我的一位前輩,講過一些酒的典故。”
“哦,那你說說,我這酒好在那里?”
“此酒入口細膩,富含奇數復合香氣,香味諧調,余味悠長,所以我說是好酒!”
“哈哈,小友果然懂,不然我還以為你是刻意的恭維我呢!不知這位前輩名諱,一定是位國酒高人,有機會一定結交下!”
“他啊!”凌寒想到了霍廚子昔日的照顧,不禁心懷感激“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大名,只知道他姓霍,燒的一手好菜!”
“那有機會一定介紹我認識啊!壺里乾坤大,杯中日月長,來,小友,滿飲此杯!”
“美酒佳肴,感謝沈老爺盛情款待!我敬您!”
聽到凌寒的夸贊,沈潮喜形于色,大口的飲進,讓凌寒不禁折服于他的瀟灑自若。
沈潮又問一些蒼茫大陸的近況,凌寒也是據實告知,只是自己總是在府中,也沒有太多的閱歷,說的都是些從府中下人的耳朵里聽到的小道消息或是自己在書上讀到的事情,但沈潮一樣聽的津津有味。
兩人相談甚歡,沈潮不斷的勸酒,這酒雖然不烈,但后勁綿長,凌寒年紀尚輕,不勝酒力,半晌,就醉的一塌糊涂。
迷迷糊糊的凌寒感覺是被兩個家丁左右攙扶著往回走,小云那曼妙的身影在眼前一搖一擺的領路。
朦朧間一陣幽香飄來,一個白衣少女迎面而來。小云在前面低頭行禮,隱約聽到了二人的對話。
“這人是誰啊?”一個柔美的聲音問道。
“小姐,這是凌公子,是二傻在溪邊捉魚時救回來的,剛剛和老爺喝了幾杯。”
“那趕快服侍他休息吧!”那白衣少女一掩鼻子,眉頭一皺,似乎不喜歡凌寒身上的酒味。
夜風吹過,吹得凌寒似乎有點清醒,抬眼就看到了一張清秀絕倫的臉,仿佛月宮里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正是那個白衣少女,瞬間,凌寒的頭又天旋地轉,胃里一片虎躍龍騰,下意識的兩手一掙,掙脫了兩個攙扶的家丁,腳下也不穩,向前一撲,正好抓住了白衣少女的衣襟。
“嘔。。。。。”,翻江倒海,暢快淋漓,全吐在了白衣少女的裙擺上.
“啊!”白衣少女被這突如其來的禍端嚇傻了,她尖叫一聲,動都動不了。
兩個家丁急忙把凌寒拉回來,但是為之已晚,凌寒毫無保留的吐了白衣少女一身。
“這個混蛋!”白衣少女杏眼圓瞪,一揮手一個耳光清脆的落在凌寒的臉上,然后飛快的跑掉了。
“哦!”凌寒覺得臉上一痛,但神志還是迷迷糊糊的,只覺得那陣幽香正隨風飄散,而濃郁的卻是地上那污穢難聞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