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麟苦笑道:“天寶兄,方才若是只請你喝酒,任你喝的再多,也不至于將我的錢囊掏空,只是那畜生的肚囊卻全是裝酒的料!”
陸麟言外之意是那匹癩馬,喝干了他的酒錢。
天寶依舊不依不饒,滿嘴噴著酒氣道:“我看你是兜里有錢,只是舍不得讓我耍耍!”
陸麟只得一臉愁容,看著凌寒,希望凌寒能為他說句公道話。
只是凌寒一心想讓天寶暢快,不但沒有幫陸麟說話,反而道:“天寶,陸公子沒有銀子,也無妨,只要你贏下這一局,我們就有銀子了!”
旁邊的賭徒見天寶遲遲不肯下注,便在一旁起哄:“到底賭不賭,不下注,就趕緊滾開,別擾了小爺的興致!”
天寶卻不生氣,笑嘻嘻揚了揚陸麟的錢囊道:“老子有錢!”
我買大!”
“嚯!”人群中頓時發出一聲驚嘆,都不約而同的打量起天寶,還有些人也在暗暗瞄起了凌寒與陸麟。
凌寒沒有什么感覺,他并不怕別人認出他來,在這賭場中的爛賭鬼也很少能認出凌寒的。
倒是那陸麟,生怕有人認出他,其實他真的是多慮了,雖然他是城主之子,但他的曝光度還真的沒有凌寒與天寶高。
“這小子是什么來頭?”
“用不用我去叫掌柜的?”
“先不用!我先探探這小子的道!”
荷官暗暗的與旁邊看場子的打手通了口氣。
原來天寶掏出的這一張銀票并不普通的銀票,二十兩的確是二十兩,不過卻是可以兌換成二十兩黃金的金票!
所以那些眼尖的賭徒才發出這不可思議的感嘆聲。
那陸麟到底是城主公子,彼岸城大少,即便是囊中羞澀,也得百十兩黃金傍身,正是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位官爺,您這些錢是一次都押上么?”荷官小心翼翼的問道。
天寶只是知道手中拿張銀票,也沒有仔細看那票面上花花綠綠彎彎曲曲的面額,只聽他高聲道:“就壓這些,怎么嫌少啊!”
“不少,不少!”那荷官見過不少賭中豪客,但如天寶這般,算得上揮金如土的一等豪客卻是第一次見過。
哪個豪客押上二十兩黃金時,不會心驚膽寒,就連陸麟這等身家見天寶一擲千金,都有些心疼。陸麟心疼也是情有可原,輸的畢竟是陸金主的錢!
不過天寶卻是面不改色,大氣不喘一口,如此的膽色,怕是整個彼岸城都找不出第二個!
不過天寶在賭場的輝煌只是曇花一現,因為在這個酒氣微醺的黃昏過后,再沒有一家賭場敢再讓天寶來豪賭!
荷官的雙眼貪婪的看著天寶押上的金票,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雙手不停變幻,手法繁復而敏捷。
骰子在骰盅中急速的翻滾,撞擊到盅壁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一雙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都盯著荷官的手,更多賭徒的眼睛則是盯著天寶手下的金票。
“啪”的一聲脆響,荷官將骰盅翻扣在了鋪著錦緞的賭桌臺面上。
“買打買小,買定離手!”荷官說罷,朝著天寶看去,心中卻在暗想,這條大魚我是吃定你了!
那些賭徒看著天寶,都不動彈,天寶見眾人都看著自己,不免有些奇怪道:“你們怎么都不下注,看著我做什么?”
那些賭徒都只是“吃吃”的笑,依舊沒有一個人動彈!
天寶道:“你們這些人真有意思!你們不玩,我玩!”說罷,將那金票一拍,拍到了桌面那個“大”字之上。“買大!”
其余的那些賭徒一見天寶下完注,立刻瘋也一般的開始投注!
“一百兩,小!”
“一百八十兩,買小!”
“三百兩買小!”
天寶看不明白,凌寒從來沒有參與過賭博,但陸麟卻是看得明明白白。這荷官看出天寶是人傻金多,而且進來就咋咋呼呼,如此的賭徒不就是來給莊家送錢的么?莊家不殺你,還會殺誰?
那些老賭客自然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直接就把天寶當做成一盞明燈,照亮他們贏錢的錢程。
陸麟拉了拉天寶的衣角道:“天寶兄,我看這荷官是要做了套,害你!”
“我看你是心疼你的銀子,輸了算我的,明天回去拿了銀子還你,小氣樣吧!”天寶哪里會理會陸麟的嘮叨。
荷官的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但這絲微笑卻躲不過凌寒的眼睛。凌寒知道這荷官定然會耍詐,不過在神識修煉到如此強大的凌寒眼中,荷官這點微末的手法與低劣的伎倆,又算得了什么?
“小小小!”一群聲音高叫道,他們瞪著眼睛,吹著胡子,揮著手臂,蹬著大腿。
“大大大!”一個聲音高叫道,天寶只是覺得在凌寒離別之際,高聲喊喊,能讓自己憋悶的胸口好受些。
“開鍋嘍!二四六,十二點!大!”荷官看清了三個骰子上的點數,額頭微微的冒了些汗。
“怎么回事?我明明搖的二四五點小么,怎么變成二四六點大了?莫非這小子有什么把戲?”荷官看著天寶,心中暗想。
“哈哈!我贏了,拿錢!”天寶揮舞著二十兩黃金的金票,笑道。
“這位官爺,容小的這就去柜上給您取!”旁邊的一個看場子的道。雖然他心里不愿承認,但賭場有賭場的規矩,輸贏各安天命,這明晃晃的結果是不能改變的。
“你們到底行不行,就二十兩銀子,還用去柜上取?”天寶斜著小眼睛,有些驚訝的問道。“這里的銀子不是有的是么?”天寶指了指臺上那些賭徒這一把輸掉的銀子,足足有一千兩之多。
那荷官一聽天寶此言,眼中一亮道:“這位官爺,您這把壓多少銀兩?”
“二十兩,買大!不是說完了么?”天寶有些不耐煩的道。
“二十兩,金子還是銀子?”荷官鐵青著臉道,自打他出道以來,還沒有栽過如此大的跟頭。
“自然是銀子了,你方才不是已經答應了?”天寶道。
“可是你壓的是二十兩金子!兄弟!”自然有愿意幫助天寶說話的賭徒,一個瘦瘦的漢子指著天寶的金票道。“要贏的自然是二十兩金子!”
天寶這才仔細的看了一下自己的銀票,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是啊,天寶,我們押的可是金子!”陸麟見天寶勝利,也趕上前助陣。
天寶道:“方才我說了,就押二十兩銀子!贏了,只需給我二十銀子就好!”
“若是輸了,你看他會不會只收你二十兩銀子!”陸麟道。
“若是輸了,我只會給他二十兩銀子,他還敢強搶么?”天寶不服氣的道。
“啊哈!這位官爺言而有信,真讓小弟佩服,趕快給這位官爺贏的銀子給他!”那荷官見風使舵的本事真是一流,他害怕天寶反悔,趕緊讓那個打手付款。
“唉。這人真是個港督!”
“贏到手里的金子不要,我看這人是個傻子!”
“我看不像,這個漢子如此豪氣,定然是個人物!”
“大智若愚,今天可是有場好戲看了!”
荷官收完銀子,手一揮,便將桌面上的骰子又收進的骰盅之中。雖然這一場沒有殺到天寶的那二十兩黃金,卻也是大獲全勝,至于陪給天寶的那二十兩銀子,只是九牛一毛。
荷官朝著天寶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甚至有種沖動,想要幫助天寶贏些錢,但這個念頭稍瞬即逝,要是他真的那么做的話,朱牢頭會毫不猶豫的就把他的一家老小,都投進陰森的大牢。
“嘩嘩嘩!”那荷官不敢再多想,在天寶眾人目光的注視下,又開始搖起了骰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