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凌二爺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過那帶頭的守衛不知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竅,依舊發難,這一刀絲毫沒有征兆,就連圍觀的路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
“只是眾人根本沒有看清凌二爺是否動身,就見那柄刀又鬼使神差的落到了凌二爺的手中!”
“這一次那個帶頭的守衛才知道凌二爺的厲害,只見他臉上頓時又紅又白,紅的是羞得,白的是嚇的,接連向后退了幾步,口中喃喃道:你不是人,你是鬼!你不要動!說罷便像是見了鬼一般,飛也似的逃離了街市!這正是凌二爺初到冥都市,笨守衛失卻奪命刀!隨即引來鐵滑車隊,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那白衣戲子一拍醒木,擦了擦額頭的汗,朝著眾人一鞠躬。
凌寒本想去尋找天寶,但又向來時一般,被那擁擠的人流擠出了大堂。凌寒便尋了一處人少的地方,等著天寶與陸麟出來。
不多時,那陸麟與天寶也出了大堂,只是天寶口中依舊嘟嘟囔囔,一副不滿意的樣子。
而那陸麟一直在天寶身邊規勸,凌寒只是聽得陸麟道:“天寶兄,等明天我定然叫其他的統領陪你一同聽戲!”
這才使天寶的臉色略有好轉。
陸麟眼見,剛出來就看到了等候在一旁的凌寒,忙行兩步道:“凌兄,你怎么在這里?”
天寶看到凌寒,也興沖沖的過來道:“你跑到哪里去了?錯過了一場好戲!”
凌寒自然不愿將方才見到那老者,相約城外小廟的事情說出,也不能將遇到那黑衣吉兄的事情言明,便道:“我隨便轉了轉,回到你們喝酒的地方,見你們不在,說是到這里聽戲,便趕了過來!”
天寶道:“這里可是個好去處,明天我還要來!”
凌寒看著天寶與陸麟的大胡子,笑道:“聽戲就聽戲,怎么還要貼上假胡子?”
陸麟有些難堪,不好意思的說道:“凌兄不知道,這戲班的老板,常常去我府上送些禮物,若是讓他見到我到這里聽戲,又該圍前圍后的,小弟覺得麻煩,便想出這個主意,免得天寶兄聽戲聽得不舒服!”
天寶笑道:“這個胡子可是我粘上的,用的就是馬尾巴!”
凌寒看著天寶捋著胡子,一臉得意的樣子,不僅為天寶那匹瘦馬擔心。本來那匹馬就癩癩疤疤,此時又被天寶割下些尾毛,定然更加丑陋。
“你就這么對你的寶馬,看他下回還讓你騎!”凌寒笑道。
天寶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道:“別說割他幾根尾巴,就是割他一塊肉,他也得受著!”
“這叫士為知己者死,馬為悅己者騎!”陸麟在一邊幫腔。
“時候不早,明天還要趕路,不如我們先回去吧!”凌寒想起明日就要踏上征程,自己還要回去找伍八一,并且還有小廟之約,便想先回陸府。
“這么早就回去,我還沒有玩夠呢!”天寶提出了異議。
陸麟似乎也不想早歸,“凌兄,明天就走了,不如就陪天寶兄在溜達溜達,凌兄方才也沒吃什么東西,這樣,小弟做東,我們再去喝幾杯!”
天寶本來還帶著酒氣,不過一聽陸麟還要請吃酒,立刻雙手贊同道:“正好,一會兒再給我的馬打點酒喝!”
陸麟聽了,頓時一愣,有些心疼自己的腰包。本來天寶就是嗜酒如命的主,而天寶的那匹癩馬也如天寶一般。天寶喝酒,尚有個度,但那匹癩馬,像是被冷落已久,終于遇到了天寶這個良主,當真是千桶不醉,來者不拒。
天寶對這匹癩馬真是照顧有加,他喝什么酒,就給那癩馬要什么酒,上頓酒就糟蹋了陸麟許多銀子。
不過陸麟知道,自己對天寶越好,換回來的就是凌寒可以對自己越好,這可是個只賺不賠的買賣。此時花的是銀子,到時,凌寒還回來的,或許就是自己的小命。
“我看你是逢酒必喝,逢喝必多,只是不要逢多必作就好!”凌寒見天寶不想回去,便打趣道。
天寶將那假胡子三下兩下扯個干凈道:“我現在也是堂堂的什么將軍,什么統領,作作怕什么!”
陸麟也將假胡子扯下道:“凌兄放心,在這彼岸城,怕是沒有人敢動天寶兄一根毫毛,誰不知道天寶兄與你一起在不死局上連勝十局?”
凌寒道:“還是低調一些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天寶道:“我看你真的就像那說書的小子講的那樣,膽小怕事!”
凌寒笑道:“我看你也像是那說書的先生說的那樣,膽大妄為!”
陸麟見凌寒沒有回去的意思便道:“我們還是找個好地方,邊喝酒邊聊天吧!”
陸麟帶路,三人剛走出幾步,就見天寶眼睛一亮道:“我們不去喝酒了,還是到這里去吧!”說著,朝著前面的地方一指。
凌寒順著天寶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見不遠處的一處房舍前,掛著一個繡著色子的掛旗,而掛旗的右下方牌匾上,寫著百樂門賭場幾個字。
“怎么,天寶兄,想要去摸幾把,看看運氣?”陸麟笑問道。
天寶道:“我都許久沒有賭幾把,今天可要去取點錢!”
“你怎么知道就能贏錢呢?要知道,十賭九騙,何況你帶銀子了么?”凌寒問道。
“你可太小看我了,我沒有錢,陸兄弟兜里還能沒有錢?陸兄弟,你先給我些銀子,回去再給你!”天寶朝著陸麟道。
陸麟心中暗罵了一句:臭瘸子,騙走我一匹好馬,喝光了我一個月的酒錢,還有朝我借錢!
不過陸麟的臉上并沒有表露出多么的不情愿,只是凌寒從陸麟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端倪。
天寶也不管陸麟愿不愿意,一頭便扎進了那家賭場。
陸麟朝著凌寒苦笑一聲,二人隨即也跟了過去。剛一進屋,立刻被一股吵雜的聲浪圍了過來。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開鍋啦!一三五,八點小!”一張賭桌里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的圍了一群人,一臉殺氣的荷官高聲的嚷道。
“唉,又輸了!”一個一臉青灰之色的男子搖著頭嘆著氣走了出來。
那人剛一出來,立刻就有人擠了進去,別的買賣要是如此,那老板非得天天吃龍蝦不可。
“哈哈,又贏了!別動,這些都是我的!”一個男子滿臉的紅光,露出了瘸了一顆大門牙的大嘴笑著,壤著,看樣子收獲頗豐。
“我壓十兩買大!”“我壓七兩!小!”
“五兩買小!”“我壓二十兩大!”
一群賭徒手中揣著銀子,紅著眼睛,口中喊著號子,朝著賭桌中間擠著,賭桌上不多時便堆滿了銀子。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荷官依舊扯著破鑼嗓子喊著,同時開始“嘩嘩嘩”的搖起了色盅。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開小!”
“大大大……”
吵雜聲一浪高過一浪,每一個賭徒都在扯著脖子喊,常言道:賭場無父子,其實賭場里面不光沒有父子,還沒有師徒,沒有兄弟,也沒有夫妻。
凌寒朝著四處看了看,這個賭場并不小,賭場內四五個賭桌,竟是沒有一個空位。而且每個賭桌旁邊,除了有一個負責搖色子的荷官,還站著兩個穿著小褂,露著健壯肌肉的保鏢,這就是所謂的看場子的。
天寶圍著幾個賭桌轉了半天,硬是沒有擠進去,好不容易尋了個空擋,挑了一個人不太多,但賭桌較大的臺子鉆了進去,隨即道:“我下二十兩,買大!”
一聲過后,立刻引起了眾賭徒的重視,只有那荷官不耐煩的道:“這是百兩場,二十兩的到門口一邊的小臺子玩去!”
天寶憋得滿臉通紅,高聲道:“老子就在這里玩了,而且玩定了,這把就壓二十兩!”
那荷官見天寶急了,而賭桌兩旁的漢子就要對天寶動粗,那荷官急忙道:“好了好了,這位兄弟第一次來,可能不懂規矩,就給你一次機會,下次下注,起價一百兩!”
天寶見那荷官給自己放寬條件,臉上頗有得色,不顧旁邊其他賭徒的白眼,大咧咧的道:“快開呀!我二十兩買大!”
“一百兩買小!”
“一百兩買大!”
其余的賭徒不再理會天寶,紛紛大手筆投注,有的直接就是掐了厚厚一摞子的銀票在豪賭。
那荷官晃了兩下色盅,隨即皺著眉頭對天寶道:“我說這位兄弟,你是不是存心來找茬的,喊了二十兩買大,怎么還不下注,你的銀子呢?”
天寶舔了舔嘴唇,回頭朝著陸麟道:“小陸子,快把銀子拿過來!”
陸麟有些不情愿,但又沒有辦法,遇到這樣難纏的主,任是誰都會頭疼。陸麟也擠到賭桌跟前,拿出了一個錢袋,遞給了天寶。
天寶顛了顛陸麟的錢袋,嘴一撇道:“你怎么就這么點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