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第817章 一波波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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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7章 一波波


更新時間:2018年12月22日  作者:午后方晴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午后方晴 | 暗黑大宋 
817小說旗


宋忠一行干什么,王巨已經講過了。

他愣了愣,雖然趙頊制衡術讓他時常無語,但也能理解,即便英武如李世民,這種制衡術依然無處不在,當然,以李世民的才情,人家玩得更高明。放在趙頊手中,卻玩出了黨爭……

怎么辦呢,趙頊才情只是如此而已。

不過捫心自問,以趙頊的多疑心,對自己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于是他又說了一個敏感的話題,那就是用人。

在封建時代,對于一個國家來說,什么最重要?非是制度,也非是律法,最重要的就是用人。

這是一個極度的人治時代,用人乃是重中之重。因此當一個國家有了一個不錯的皇帝,再用好幾個賢明有才華的大臣,國家就中興了。

這也是范仲淹發起的慶歷新政,大部分對著用人而去的原因。不過范仲淹根本就沒有想清楚如何用人,相反的,他的好朋友們乘機打壓異己,連杜衍這樣的四大賢相,也被稱為小人,異己打壓完了,韓范斗……所以這個新政烏七八糟,根本就不是象王巨前世史書上所說的那么偉大。

再如宋仁宗,一是他自己的作為,二就是用好了幾個宰相,王曾,呂夷簡,龐籍,陳執中,劉沆,還有第一次為首相的文彥博,武功不提了,但文治上,仿佛是盛世了。

現在王巨講的就是用人。

以前他也講過,將合適的人才放在合適的位置上。

但這次講的則是更尖銳。

“陛下,臣就要離開京城了,可能以后回京述職,還能得陛下召見,但做為宰輔。這也是最后一次進宮覲見陛下了。所以臣講一個重要的問題,剛才臣與陛下說到彼岸。實際對于赤貧百姓也許是天堂,要實際遠不及我朝矣。不過論百姓對彼岸政治的擁戴。卻遠勝于我朝。不僅有廣褒的生存空間,以及赤貧百姓生活改善的感恩之心。還有良好的吏治。”

“檢查組與干部守則?”

“正是,在彼岸如果有一個村莊百姓生活貧困,作為彼岸的當地市鎮干部,會立即派人下去解決,替百姓想方設法,改善其貧困的生活,放在我朝,能否出現?”

能不能出現。且看歐陽修與蘇東坡吧,歐陽修在溆州,整天與一群鄉紳游山玩水,玩開興了,再說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蘇東坡在杭州呢,整天挾妓游樂,寫詩作賦。

但不要說他們在地方不是好官,其實就到了這種地步,他們在宋朝官員地方政績中,算得還不錯了。

這種狀況了。想一想,所治境內那一個村莊貧困,會不會有官員親自下去解決?

“但臣說的不是這個。臣所說的這些干部有幾個人乃是進士及第出身?一個沒有!即便舉人也罕見之,多是連一個舉人都不是的干部。陛下,還記得我朝開國賢臣趙普王明等人出身吧?”

“幕僚?”

“也能說是胥吏,為何自隋唐起,國家重視科舉?其實臣以前所說的權利分配,也就是制度吧,也是從隋唐才開始進一步完善的,包括科舉,為何科舉。推陳出新,防止壟斷世襲。”

“我朝太宗更加重視科舉。也不能說不對,這一舉措。及時地將武將專權亂政得以矯正,然而自仁宗時起,科舉用人已經又到了重新矯正之時。”

“矯正科舉?”趙頊訝然。

“作為官員必須知書識字,但能知書識字就可以了,再者,就是吏治的才干。因此趙普即便只懂半部論語,也是一個好宰相。但現在呢?有的士大夫幾乎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當真國家離不開這群進士及第的士大夫?彼岸有進士嗎,西方那么多國度,有的國家也同樣強大,他們有科舉嗎?但另一方面呢,有些有才華的胥吏,因為非是進士及第,始終不能得遷。不能得遷,胥吏也不想好了。”

“王卿,你是說……”

“實際國家每年可以適度地提撥二三十名德才俱佳的胥吏進入官場,這樣各州縣的胥吏有了盼頭,特別有一些有才華的胥吏,那么必然會專心配合各州縣的地方官治理一方百姓,以求得進。其次這些胥吏進入官場者,難度比較高,無一不是千里挑一選撥出來的,那么就會對士大夫產生沖擊,最少不會有人喊出,這個國家乃是陛下與士大夫共治的國家!”

“如果國家想用科舉推新出陳,那么就象太宗那樣,權貴子弟皆不得參加科舉。如果只考慮到用人,只有進士才是德才兼備之人?看看有多少進士官員導陋的表現!那么何須糾結于科舉?就象有些反對戰爭的大臣,他們沒有弄懂一件事,想和平可以,但不是買來的和平,能買到和平嗎?結果搜刮國內百姓所民脂民膏,壯大外夷。或者就象西夏那樣,如果我朝不是時常地給二十幾萬歲賜讓他們不停地緩過元氣,那用得著糾纏到現在?和平可以,合縱連橫也可以,但這些只是手段,目標乃是強壯自身。削弱自身,強壯敵人,那叫和平嗎?所以始至今日,這與科舉用人一樣,已經在舍末逐末了。”

其實王巨這一番話也是掏了心窩,傳出去,多得罪人哪,這是對著了整個士大夫!

“有道理啊。”趙頊喃喃道。

“臣再說西北的用人,此次阿里骨背叛我朝,不得不滅了。但那樣,自秦州渭州開始,向西向北,皆是蕃人羌人的地界,如何治理,臣也說過了,恩威并用,以恩為本,以威節之,此外就是想法設法漢化融合,真不行,那就分化。但還有一條,臣也沒有講,那就是用人。西北百姓非是漢家百姓,民風剽悍,以后緣邊各小路經略使提舉使制置使,可以用文臣。但各州知州,甚至各縣知縣,最好全部用武將。只有用武將才能震懾。如果用了文臣,又是膽小怕死的文臣。唯唯諾諾,反而坐大了各部蕃人羌人的桀驁不馴。公正公平就好了,如果慣得厲害,那就是慣子不孝了。然后再雜以文臣為通判與主薄輔助各知州知縣,西北未來才不會有大的變故。”

其實不止今天,王巨給趙傭的開講,若是整理出來,就可以得到一套更先進的制度。

但是王巨雖變相地說了出來。這幾年也沒有執行,時間太短,而且因為齊商稅與銀行司本來就激起了許多矛盾,有的政策再執行的話,無疑會進一步地惡化這些矛盾。

不過總會有一些有心人注意到的。

高滔滔在位時不要想了,但高滔滔一死,以趙煦的能力,并且這些開講已經全部記錄下來,以便讓趙傭或一些重臣觀閱,那么就會進一步開化趙煦的智商與思想。到時候說不定會有人陸續地從中將這些制度與思想找出來運用,宋朝也就會進一步地改良。

武功上宋朝確實很差,但在內治上。不論怎么辨解,明清都不及的,最少不及北宋。

王巨告辭,走回中書。

剛到中書,蔡確就低聲說:“文公于池州上書,也對朝廷的開戰報以質疑。”

“都想學趙普啊……”王巨搖了搖頭。

文彥博在池州,可能還未接到鳴沙城之戰的捷報,因此看上去,朝廷丟掉了洮州。阿里骨又繼續帶著大軍于熙河任意地縱橫馳騁,西夏集大軍于平西砦。西北搖搖欲墜。

“連他怦擊的呂夷簡都不如矣。”王巨又譏諷道。

呂夷簡被范仲淹這些君子弄到洛陽去了,但去了洛陽。無論范仲淹如何新政,呂夷簡始終不發一言。

王巨這句話意思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況且西北根本不象司馬光文彥博所說的那樣。

你們不是說呂夷簡是小人嗎,現在連小人都不如!

范純仁微微失神。

“范公,你父親為相時,貶斥了許多不作為的地方官員,說一路哭不如一戶哭,但為何新政失敗?不僅是新政沒有明確的策略,更是任人唯親!以為歐陽修等人是君子,結果這些君子上蹦下跳,甚至跳出水洛城事件,終惹得天怒人怨,導致新政失敗。我馬上就要離開中書了,中書由你與蔡公操持,希望你能銘記這一教訓。”

范純仁是舊黨,但在趙頊朝時,王巨對這些個舊黨更防范,盡管范純仁是他推薦上來的。

這是警告范純仁不要將友情私情帶入到國家政務來,至于文彥博上書中說了什么,王巨看都沒有看一眼。

因為馬上西北就用一個個事實說話了。

而且快得超過了王巨意料,第二天起,西北各種捷報又源源不斷地傳來。

先是梁乙逋聽到靈州城催毀的消息,宋軍兵臨天都山,他也急了,派使臣去通報阿里骨,又讓禹藏花麻立即發兵。

禹藏花麻這一回沒有猶豫不決,秘密派使報告梁乙逋,非是俺不發兵,而是宋朝官兵監督甚嚴,不過隨著阿里骨兩萬兵馬兵臨定西城下,也讓我有了機會。你再等一等,不用多,只要等上四五天,我就會將族中的兵馬暗中集結,與阿里骨里應外合,一舉拿下定西城與安西城。

同時禹藏花麻又通知阿里骨,最好你還要派一部分兵力過來,定西城與安西城這幾個宋將士兵勇猛,只要你們再派一部分兵力過來,我就立即集結部下,與你們里應外合,將定西城安西城拿下,一舉平定熙河蘭州。

現在阿里骨大軍就在圍攻熙州,只要將定西城安西城平西砦一舉拿下,洮州又被吐蕃占領,因此整個熙州河州與蘭州等于與宋軍切開了。而且雙方又有足夠的兵力,借助宋朝修建的各堡砦,防御住宋軍的兩面夾攻。況且西夏與吐蕃或多或少能抽出一部分兵力。那么從定西城開始,不久必然丟失,失去了這一地區,連帶著會州天都山同樣成了飛地,宋軍也就無法防御了。

所以無論梁乙逋或是阿里骨都心動了,梁乙逋咬咬牙,下令繼續堅守幾天,又勒令禹藏花麻盡量快一點。阿里骨則立即下令鬼章將洮州兵力帶出來。

在他心中認為洮州已經平定,留幾千人防守就是了,余下兵馬立即調到熙州來。這樣才能與禹藏花麻聯手,一舉而決勝負之。

鬼章那邊。這時也將洮水的飛橋修好了,接到阿里骨命令,留下了三四千兵馬駐守洮州,帶著余下的兵馬,以及數千名洮州的民夫,浩浩蕩蕩向飛橋出發。

雖然修好了飛橋,但飛橋兩邊仍是崎嶇的山道,過橋的速度比較慢。當天晚上,一部分吐蕃兵馬渡過飛橋,于橋東扎營,還有大部兵馬于橋西扎營。

第二天早晨,正是夏初之時,水汽蒸騰,大霧彌漫。

鬼章又下令大軍繼續過橋,忽然遠處傳出無數聲轟鳴,然后一枚枚炮彈落了下來。

為了這一戰,各路陸續調給種誼兩百門小炮。就在昨天晚上,種誼帶著一萬余名部下,以及這些小炮。連夜行軍,于清晨來到飛橋前。

這一行順利得可怕,甚至都沒有碰到一個吐蕃的斥候。其實鬼章很不錯的,但也只是如此了,根本就不能與唐朝那個吐蕃名將論欽陵相比,甚至都不如論贊婆,不過放在宋朝,也能勉強算是一個名將,最少能讓王巨或多或少產生忌憚。

主要是他看到自己出兵洮州。種誼在岷州一兵不敢發,以為種誼是一個懦弱的宋將。因此麻痹大意了。

王巨多次說種家八子,是駿者乃是種誼。許多人表示懷疑。

這一戰,終于打響了這個種家最駿的名號。

突然遇襲,鬼章立即下令布防,命令還沒有傳到各個將領手中時,在一聲聲炮響聲中,種誼帶著大軍從大霧中殺了出來。

鬼章也很兇悍的,而且大部隊已經過了橋,包括他自己,立即翻身上馬,向宋軍沖去。

但在種誼調度下,宋軍不慌不忙地布陣,前面盾墻,后面是弓弩手,一半還是神臂弓,箭如雨下,當吐蕃大軍不顧犧牲沖到宋軍前,又有短矛手閃了出來,一支支特制的知矛擲射出來。

雖然還有一部分吐蕃將士撲到了眼前,但在這個炮火箭雨與矛林中,不得不將馬速減慢,騎兵速度放慢,還會構成什么威脅。然而還沒有完,僵持了一會,后面傳出號角聲,宋軍忽然向兩邊一閃。

種誼親率著數千騎兵,從后方殺了出來。

兩邊的弓弩手一邊向前移動,一邊繼續用強弓勁弓掩護著,橋東還在鏖戰,但要命的是那些民夫,這些民夫多是鬼章強行抓押過來的,你們打來打去,與俺們無關哪,于是向橋西逃去。

大霧正是濃厚之時,他們逃跑,吐蕃將士不明究里,士氣不穩,而且他們向橋西逃,橋西的蕃兵向橋東移動支援,一下子后方整個亂掉了。

種誼讓身邊的旗手,揮舞著大旗,這才是總攻的號角。

后面三軍一起撲了過來,甚至弓弩兵都將弓弩挎于后背上,抽出了提刀,沖向了吐蕃大軍。

橋西還有一部分吐蕃士兵,還有許多民夫,隔著洮水與大霧,看橋東看得不真切,但隨著河風吹來,大霧時卷時散,偶爾大霧散開之時,已經能模糊地看到吐蕃軍隊的敗象。

特別是飛橋上,吐蕃軍隊直接對逃回來的洮州民夫動手了,一個個無辜的民夫,被劈下洮河。因此橋西的民夫一轟而散。

但還沒有結束。

鬼章架飛橋,正是一支宋軍在鞏令城與冶力關駐扎,哪里易守難攻,不得不改道洮水以東,不過因為吐蕃出兵洮州,那支宋軍來不及救援,也沒有發兵相救,鬼章同樣低估了。

實際這支宋軍主將又是一名可怕的主將,劉仲武,并且是王巨刻意從河州調過來的。

昨天晚上吐蕃三軍扎營休息,種誼出岷州,連夜趕向這座飛橋,劉仲武出鞏令城,順著露骨山的山麓也趕向了這座飛橋。

兩邊的路皆崎嶇難行,但卻是最好的掩護。

兩軍幾乎同時到達,不過劉仲武按照計劃,而且他手中的兵力太少了,只有兩三千兵馬,必須當成奇兵之用。所以直到這時,他這支軍隊才露出爪牙。

劉仲武帶著兵馬殺向了吐蕃后方。又是大霧之天氣,吐蕃軍隊不知又來了多少宋朝兵馬,一下子崩潰了。

鬼章臉色慘白。連忙帶著親信撲向了橋西,然而兩支宋軍不停地在后面追趕著。死死地將他咬住。臨到通岷寨,因為這里各寨百姓比較親近宋朝,也成了鬼章殺戳的重心區,幾十名各寨的酋長被鬼章殺害,同時還有幾百名百姓無辜被殺,甚至還有許多百姓被強行抓去做民夫了,有一個大寨子百姓氣不過,正好看到鬼章敗退下來。主動拿起武器出寨配合著宋軍狙擊。

鬼章連劈死十幾名羌民,種誼已經追到他屁股后面了,兩相交手,劉仲武又殺了過來,勇猛不可一世的青宜結鬼章生生被十幾名宋軍圍攻,亂刃分尸擊斃。

擊斃了鬼章,種誼長喘了一口氣,心想,終于完成太保下達的任務了,他還不知道擊斃鬼章的意義有多大……頂多以為殺死了吐蕃一名勇將罷了。隨后種誼又下令。立即掃蕩洮州,同時又讓劉仲武率領近萬官兵,重新回鞏令城。再出鞏令城,前往熙州之西的康樂寨。

洮州大捷,定西寨下同樣在血戰。

禹藏花麻這一回沒有遲疑,秘密將寨中數千丁壯集結,連夜進入吐蕃大軍中,準備與城中禹藏花麻里外夾攻定西城。

人家都將軍隊拉到自己軍中了,阿里骨再無懷疑,立即調動了一萬兵馬,馳援定西城。準備一舉將定西城拿下。另一邊梁乙逋為了配合定西城的行動,沒有磨洋工了。主動向平西砦再次發起猛攻……

可惜他攻得太遲了,因為他前面在磨洋工。沒有牽制住周邊的宋軍,給了宋軍一個極佳的機會。

但定西砦這一戰的制訂,與王巨無關,乃是章楶做的調整。

想吃掉阿里骨這七萬兵馬,大約是不可能了,但阿里骨分兵定西城,卻是一個極好削弱阿里骨兵力的機會。

實際定西城一帶的兵力并不少,除了原有的一將官兵外,先是王恩入駐定西城,后面又派了王光祖與劉舜臣帶著兩將官兵入駐定西城。當然,如果兵力少了,禹藏花麻仍在猶豫不決,那么無論梁乙逋或阿里骨必然產生嚴重懷疑。正是四將宋軍入駐,所以禹藏花麻的話,兩人皆相信了。

但還不僅是這四將官兵,郭景修守住了平西砦,安西城中還有劉法兩將官兵,別急,因為西夏大軍陷在了平西砦,無論龕谷堡賈巖的部下,或者蘭州王文郁的部下,都可以抽調出來。

不過蘭州那支軍隊還有大用場,實際上原計劃中,不僅蘭州那支軍隊,包括平西砦安西城定西城的宋軍,皆有大用場,但鳴沙城一戰太順利了,又成功拿下天都山,所以除了蘭州的軍隊,余下的軍隊皆可以抽出來,調入定西城之戰了。

可是即便如此,兩方兵力還相差無幾,若是王韶,絕對不作他想了,直接開戰吧。不過無論王巨或章楶都是以算計見長的,因此章楶又做了一個安排。

先是向禹藏花麻通報了鳴沙城一戰的結果,對于普通人,也許相隔還有些遙遠,但禹藏花麻有著許多族人,以及屬部,這個消息一打聽就能打聽到了。

得讓禹藏花麻明白西夏大勢已去,才能讓禹藏花麻做一個配合,那就是盡量拖,再者便是真正的里應外合……

果然因為禹藏花麻,梁乙逋的十萬兵馬又繼續拖在了平西砦下,同時,阿里骨又調來一萬送死的軍隊。

而且拖了好幾天,足以讓章楶完成新的兵力調動。

洮水大捷當天夜里,阿里骨暫時還沒有接到鬼章慘敗的消息。

四更時分,三軍鼾睡,忽然禹藏花麻的部下一個個披掛整齊,向睡熟中的“戰友”殺去。

同時定西城中的宋軍殺出城,劉法又從北方的安西城潛行于定西城的側翼,同時撲了出來,劉法又于龕谷潛行到西南方向,也撲了過來。

四面八方,營里營外,到處都是宋軍的吶喊聲,喊殺聲,三萬吐蕃大軍一起蒙頭了。

其實他們戰斗力比西夏人還要強悍,不過古怪的是。宋軍從來就不害怕吐蕃人,自曹瑋開始,與吐蕃人作戰。十戰九勝之。況且現在吐蕃兵馬雖多,早就亂了。這樣的亂軍之中,個人再勇猛有何用?

三萬吐蕃兵馬,只有一萬余人逃回了熙州。

諸將也沒有再追,當然,以現在的宋軍力量,如果再將蘭州河州的兵力集結起來,足以讓阿里骨好好喝上一壺,但那樣。梁乙逋這十萬兵馬,就能解決了。

數路大軍繼續掃蕩,將逃散的吐蕃將士抓捕,又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向平西砦出發。

不過這時梁乙逋已經得到定西夏吐蕃慘敗的消息,甚至也知道上了禹藏花麻的當,開始撤軍了。

王巨看著大伙,說道:“諸公,我早說過,軍事上。不懂者,最好少發言,以免擾亂民心軍心。”

前段時間。不僅司馬光文彥博上書,也有許多大臣表示了擔心。

但現在呢,梁乙逋開始逃跑了,阿里骨還逗留在熙州城下,也要逃跑了,當然,如果他不逃跑最好。

王巨又說道:“前段時間表面上看是失守了洮州,但只是表面,如今西北連續給朝廷帶來五個大喜(鳴沙城之戰。催毀靈州,拿下天都山。洮水大捷,定西城大捷)。但后面還有兩個大喜。所以說這件事,非是我表功,只是希望我去了西北后,諸公不要拖我的后腿。”

其實主要就是說給趙頊聽的,只要趙頊能堅定,一小撮人無論怎么鬧,也鬧不翻天了。

不過就是這樣,王巨也不喜。

不管怎么說,阿里骨背叛,給他確實帶來了許多煩惱。

雖然知道這是一個反骨仔,但在王巨心中仍渴望平定西夏后,阿里骨再反不遲,那樣就可以一個個解決了。

王巨又說道:“諸位,臣離開大宋后,軍事上,必倚仗章質夫,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我朝不缺乏善長內治的文官,但缺少精懂軍事的重將,諸位,切莫又象對待狄青、張亢與王韶那樣,生生將章質夫再糟蹋了,而且這是許多士大夫最拿手的好戲。將國家的棟梁弄垮弄死,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有的大臣被他說得臉紅起來。

狄青張亢與他們沒多大關系了,但王韶之憋憤,主要是王安石不悅,粗暴地將王韶拿下,但這個拿下的過程當中,在場的就有一些大臣扮演著不光彩的推動角色,王韶這才一貶再貶,最后含憤病死。

趙頊也感到慚愧。

如果王韶不憋憤的死去,以王韶為主帥,伐夏那來的慘敗?

但也未必啊,如果王韶好好的,也不會同意這樣匆匆忙忙地五路伐夏,還會讓趙頊不滿。不讓趙頊痛到骨子里,趙頊是不會反醒的,那怕他青年時曾抱怨宋仁宗沒有將狄青保護好。

大家散去,蔡卞好奇地問:“太保,還有兩個大喜,難道是擊敗梁乙逋與阿里骨的主力軍隊?”

這時沒有隱瞞地必要了,王巨說道:“阿里骨主力軍隊恐怕吃不掉了,不過梁乙逋這十萬兵馬是休想逃出生天。”

“那么還有一喜呢?”

不要說蔡卞多嘴,他是中書舍人,中書省的次要官員,也有決策之權,當然也有權利過問了,不過王巨同樣有權利不說,不要問他權利從哪兒來的……試問司馬光消息為什么這么靈通!

但蔡卞非是蔡京,此人識大體,而且作風清廉,到了中書后,蔡卞極仰慕王巨,王巨同樣也十分看重他,因此王巨低聲說道:“此戰共出動了熙河、秦鳳、涇原與環慶四路兵馬,但鄜延路兵馬有沒有出動?”

“啊。”

“西夏與吐蕃兩國聯手,兵力眾多,因此前線得一步步來,這樣才能始終保持著以優勢兵力,集中殲敵,當然,好消息隨著鳴沙城大捷,也就一波波來了……”

實際上王巨還少算了一波……

王巨又問道:“元度,知道為何我一直不配合你外父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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