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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和郡主到訪,陳璟一點也不驚訝。
惜文卻是很吃驚。
她有點戒備看了眼這位郡主。
“你先去歇了吧,我招待郡主即可。”陳璟對惜文道。
這是要把惜文支開。
當初跟著才陳璟去清江的,是清筠,惜文并不知道鄭王府的五太尉偷偷回京之事,所以少個人知道最好。
惜文很聽話,輕輕嗯了聲,聘婷婀娜的走了出去。
“陳神醫,上次許先生吃了你的藥,很快就好了。你的醫術真真天下一絕。”五太尉年紀小,沒什么戒備之心,對陳璟又是真心的佩服和喜歡,看到陳璟不免露出親昵。
陳璟沖他笑笑。
嘉和郡主卻輕咳,瞪了眼五太尉。
五太尉立馬噤聲。
“......許先生的病,多謝陳公子。不知道后來,陳公子收到咱們的銀票不曾?”嘉和郡主聲音清淡幽靜,慢慢道來。
陳璟道:“收到了,多謝!”
“一千兩治一個病,陳公子的診資,也是天下一絕。”嘉和郡主又道。
她語氣平淡說出這句話,沒什么明顯的諷刺,卻也不是善言。
陳璟笑道:“這話,咱們可要說清楚了。當初,是你們自己說,千兩白銀求醫的。我所要的,不過是你們承諾的,何來天下一絕之說?”
嘉和郡主又是臉色一落。
她估計沒想到陳璟這么寸步不讓的,毫無君子之風。
“是啊是啊,是咱們自己說的。”五太尉生怕他姐姐和陳璟吵起來。連忙緩和氣氛,“錢咱們也給了。不曾失信,是不是陳神醫?”
“是啊。這點我很感動。”陳璟笑起來,“當初離開清江之后,就沒有指望還能再次拿到錢呢。”
嘉和郡主的臉色,終于緩和了幾分。
接下來,她就沒怎么開口,都是陳璟和五太尉說話。
五太尉一團孩子氣,說起京城也是滿口歡喜。他當年歲,就跟著父兄離開了京城,去了南邊。
所以。他非常喜歡京城的繁華。
嘉和郡主覺得,她弟弟說起京城的繁華,好似鄉下人第一次進城似的,既心酸又感覺尷尬。
好在,陳璟并沒有露出半點嘲諷,反而很附和五太尉。他也覺得京城很奢華,連江南的蘇州、杭州都比不了。
兩個土包子。
嘉和郡主這樣想著,臉上不覺露出幾分笑意。
所以,這次見面。總體氣氛還不錯。
嘉和郡主也沒有再次和陳璟吵起來。
臨走的時候,嘉和郡主暗示陳璟:“......上次江南一行,對我們而言,多有不便。”
“一路上。你們撞了船賠錢了,治病也給了全部的診金,很是厚道。你們厚道。去豈會不厚道?我不會多嘴去說你們什么閑話的。”陳璟笑道。
嘉和郡主不知真假,仍是給陳璟送了份禮物。
禮物不少。有點心,也有些布匹。
其中還有現銀三百兩。
“咦。堂堂王府,怎么給央及送禮?”惜文看到禮物,不免驚訝,“是什么事?”
陳璟答應過不亂說,自然不會食言,就笑道:“鄰居往來吧。鄭王府有錢,收下就是了。咱們回頭也給鄭王府送份禮。”
惜文根本不信,她又不是關在內宅的姑娘,什么都不懂。
她心里明白得很。
既然不好說,惜文也懶得多問。
況且,在惜文揮金如土的生活里,三百兩都是小錢,跟三兩銀子沒什么差別。拿點小錢,根本用不著忐忑,故而她大方幫陳璟收下了,不再多提。
而后,五太尉又到了陳璟府上幾次。
這孩子非常喜歡陳璟。
他對陳璟的醫術,羨慕不已,纏著陳璟問了很多醫學上的事情。倒也不是他想做大夫,就是好奇陳璟的能力和經歷。
陳璟對鄭王府沒什么好感,對那位嘉和郡主同樣,只比較喜歡五太尉。
像個弟弟。
五太尉看上去非常純善,像個被保護過度的孩童,讓人心里踏實。
過了兩天,二太尉也知道了陳璟住在這里。
他很想威脅陳璟一番,而后又知道陳璟和楊之舟的關系,只得忍氣吞聲。
“你們怎么和他來往?”二太尉問嘉和郡主。
嘉和郡主冷聲道:“不與二哥相關。”
他們并不是一個娘生的。
鄭王府的長子和次子,都是原配生的;三太尉、嘉和郡主、五太尉兄妹仨,才是現在的鄭王妃所出。
世子還好,挺懂事的。二太尉小時候經常欺負三太尉和嘉和郡主他們,故而有點仇怨。
二太尉對嘉和郡主的冷言冷語,也懶得計較,冷哼一聲就告辭了。
陳璟也遇到過兩次二太尉。
二太尉回京之后,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忙碌,很多朋友要結交,他甚至得了兩三個美妾,早把當初的芙箬忘得一干二凈,對陳璟的恨意也少了很多。
他還是不喜歡陳璟,卻沒空收拾他。
陳璟也樂得清閑。
他每天都要去太醫院逛逛,和盧提點等人,商討陸昭儀的病情。
陸昭儀最近比較穩定,假性宮縮的情況,已經好轉了大半。
轉眼間,陳璟就在京里呆了一個月。
到了六月初九,陳璟終于收到了清筠的回信。
除了清筠的信,還另有大嫂的一封信。
大嫂在信里,反復叮囑陳璟:既然到了京里,打聽幾句大哥的事。當初那個四川學子,如今是否在京里做官;除了他。還有誰見過大哥?
惜文也在一旁瞧。
“這是誰寫的?”惜文問陳璟。
她拿的是清筠的信。
陳璟笑道:“是清筠。”
“......是誰教她寫字的?”惜文頓了頓,又問。
陳璟道:“是我。”
惜文就抿唇笑。
“笑什么?”
“字不好。真不能怨她,是先生不好。”惜文說罷。自己笑起來。
陳璟就知道她在調侃自己。他上前,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吻住了她的唇。
惜文就軟在了陳璟懷里。
一場酣暢淋漓的纏綿,陳璟把惜文抱到了凈房盥沐,然后兩人穿了褻衣躺下。惜文伏在陳璟的胸口,唇角猶自帶著飽食后的滿足。
陳璟卻陷入了沉思。
惜文輕輕把玩著陳璟的頭發,用纖柔手指把頭發圈起來,再緩緩松開。
良久,她終于覺得陳璟沉默得有點過度。就問他:“是不是想清筠了?”
惜文是有點不快的。
可是想到清筠最先跟了陳璟,在惜文尚未出現的歲月里,是那個女人噓寒問暖,把陳璟養得這般溫柔,技巧熟練。
惜文又臉上一陣熱。
她心里的不快,也散去了大半。
“我在想我大嫂的信。”陳璟開口,避開了清筠。
他很少在惜文面前談清筠。有時候惜文會問,陳璟也避開。他大概覺得,不管是對清筠深情。還是薄情,都不足以安慰惜文。
生活已經是這樣了,所以能避開的話題,陳璟從來不主動去談。
“怎么了?”李氏寫的信。惜文沒有瞧見,不由擔心,“家里出事了?”
陳璟微笑。吻了下她的額頭,這才道:“沒有出事。去年。大嫂就知道大哥失蹤了,雖然不甘心。也從來沒有提過他。這次,已經過了一年,卻讓我去打聽大哥的消息。
估計是她聽到了什么謠言。到底是什么閑言碎語,讓大嫂給我寫了那么一封信,我不知道。”
惜文有點不解:“既然你上京了,你大嫂讓你找尋失蹤的大哥,不是很平常?”
“可是去年打聽到的消息,是大哥已經坐船回家了。”陳璟道,“大嫂讓我在京里探什么?”
惜文覺得,陳璟的大嫂就是隨口一提,不死心罷了。
沒有陳璟想得那么遠。
陳璟卻不這么認為。
他覺得應該是大嫂聽到了什么大消息,不管是真的還是空穴來風,都需要陳璟去求證。
第二天,陳璟準備去找找上次春闈的人,看看還有誰留在陳璟待選官。若是有緣,也許能問到點什么。
他正準備出門的時候,齊王突然來找陳璟。
齊王的到來,讓陳璟有點驚訝。
“冒昧打擾了。”齊王笑著對陳璟道,“好些日子不見央及兄弟,想著請你吃酒。”
正大白天的,齊王衙門不去,跑來請陳璟喝酒,自然是有要事。
肯定是誰生病了。
陳璟就開門見山,直接問齊王:“王爺,是哪位身體有恙?您不妨直言。我不擅長飲酒,若是沒事,只怕要辜負王爺的好意,不能赴約。”
齊王愣了下。
社會階層越高,人與人的相處就越復雜。
這么直來直去的,讓齊王一瞬間有點不適應。
他反應很快,情緒一閃而過,笑著對陳璟道:“的確有一事,往央及商量挪步,去瞧瞧。”
“既如此,咱們就別耽誤了,王爺稍帶,我拿了藥箱,咱們這就去。”陳璟道。
他都沒問什么病,屬于什么范疇的。
齊王還擔心陳璟只會兒科,想試探他的意思。
不成想,陳璟這么大包大攬的接下來了。
“央及到底有多少本事?”齊王在心里想,“難不成,他是什么病都會看不成么?如此,倒也甚好了。”
陳璟回到內院,拿了自己的藥箱,又把齊王請他的事,說給了惜文聽。
“早點回來。”惜文柔情款款,叮囑著陳璟。
陳璟點頭。
把惜文留在家里,陳璟自己背著藥箱,出來找到了齊王,跟著齊王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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