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權臣第四百六十四章 悔也不改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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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悔也不改


更新時間:2015年08月15日  作者:蒼蠅尾巴  分類: 歷史軍事穿越歷史 | 蒼蠅尾巴 | 亂世權臣 
正文

小王逃走了。≥頂≥點≥小≥說,

按照小王的計算,他的策略或說戰略,是正確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以為的大師兄會出現裂痕的心境,其實早已圓滿了。他更不知道的是,這個圓滿的關鍵就是他從來都瞧不起的謝神策。

大師兄不會解釋什么,但謝神策沾沾自喜。說著自己“感悟”太極的過程,以及自己絕高的智商與武學天賦。

一路上他喋喋不休,以至于王解花都不好意思了。

謝神策沒有將王解花有些羞愧的“少說兩句”放在心上,嘴上跑馬車一般不肯休息。

王解花恨死謝神策了。

大師兄在一旁,王解花不好不給謝神策面子掐他,所以謝神策便一直說。直到最后,背著他的大師兄都有些煩了。

好不容易天亮,謝神策終于口干舌燥停下來了。

清晨時候,走出二十余里的三人在臨近縣城的一個小村莊找大夫時,二里人殺手出現了。

修羅與百斬以及兩個二里人殺手聯袂而至。

他們自然知道,自己這邊搗亂的一伙人已經死了,于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便是為了報仇。順便會一會傳說隱于名山的大先生。

四人力戰大師兄,大師兄從容應對,重傷一人,輕傷三人,四人退去。

在謝神策包扎傷口的時候,三個太監又出現了。

只不過這一次,年輕太監的雙手都被裹了起來。

過度的疼痛讓他臉色蒼白,雖然神情堅定,但是時不時顫抖的雙肩暴露了他的痛苦。

謝神策笑道:“這個小妹妹也有趣兒,這么冷的天,在手上纏上一圈圈的白布就能御寒么?”

年輕太監本就蒼白的臉色出現了了一抹紅。

謝神策渾身雞皮疙瘩暴起,別過了臉。

年輕太監臉色陰沉如水,如果不是顧忌大師兄以及他手上的雙手,此時定然要暴起殺人。

謝神策當然看出了這一點,于是又說道:“你們一家三口倒是默契,就是有些不人道。那個奶奶年紀都已經那么大了,你們還讓她出來行兇,也不幫著積陰德,死后下了地獄,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謝神策下嘴惡毒,不僅罵了他們殘缺的生理,更將普通的人格侮辱上升到了祖宗層面。

三個太監都憤怒難當,他們固然厲害,智商也夠,本不會被輕易激怒,但謝神策專門撿著他們的痛處下手,讓他們怒而不能言。

不能言說,那就比劃。

年輕太監與老太監雙雙上前一步,微微抬起袖管。

謝神策嘴角勾起一抹笑。

中年太監暗嘆一聲,然后將兩人拉住。

“莫中了計。”

于是兩個太監有退了回來。

謝神策很是遺憾。

“且留你性命,但看橫行到幾時。”

“呵呵,大言不慚。謝神策,如果不是大先生,你哪有如此底氣猖狂。”

謝神策揚了揚摟住大師兄脖子的手,說道:“不爽來打我啊。”

中年太監臉皮抽搐,暗道不要臉,嘴上說道:“有我們在,莫說找大夫給他看傷了,就是大先生你找到了草藥,又哪有時間為他敷上?他此時就是個廢人,大先生帶著他,遲早會被拖累。”

謝神策變了臉色。

大師兄看了看包扎到一半的繃帶,說道:“如果是五個人,我或許無暇顧及。但你們只有三個,能奈我何?”

謝神策說道:“大師兄,趁早殺死他們。”

大師兄搖頭,說道:“辦不到的。”

謝神策要激怒三個太監,本意就是要三人動怒,然后出手,這樣大師兄就可以將之擊殺。

然而中年太監看破了謝神策的用意,三人按兵不動,只是對峙,大師兄顧及謝神策與王解花,便不能出手,否則就有可能被威脅。

大師兄的體力能量是夠的。但謝神策不夠。王解花更不夠。所以如果要盡早脫離麻煩,就要將所有敵人盡快殺死。

敵人們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從早晨的二里人殺手,到現在的太監,他們一直就在騷擾。

不讓大師兄休息,他們就可能有機會。

大師兄也是人,也要吃飯喝水睡覺,如果這些都沒時間,那么對戰斗力而言,無疑是災難。

一個人終究照顧不來兩個人。

趁著有力氣的時候擊殺三人,大師兄固然也想,只是他也說辦不到。

謝神策沉默。大師兄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謝神策放下,然后出手。

果然,三個太監只有兩個游斗,盡量將大師兄帶遠,然后受傷的年輕太監找機會活捉謝神策或者王解花。

謝神策戰力全失,至于王解花那點可憐的功夫,在這種級別的戰斗中真是不夠看。

大師兄將兩人擊傷,卻牽掛謝神策王解花,最終無法擊殺哪怕重傷二人。

于是大師兄背起謝神策轉身離開。

三名太監緊緊的跟著,在大師兄休息的時候就出手,只是騷擾,絕不拼命。

三個太監累了,就有四個二里人殺手輪換。

一整天就這樣過去了。

大師兄的背依然寬闊溫暖,謝神策的心卻一點點的冰涼。

他知道在這樣的精神狀態下人的消耗有多大,更知道這樣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大師兄也撐不了多久。

這一天,他們只走了二十里。

昨晚走了二十里,除去繞的彎路,謝神策估計,距離最近的柳枝關,也就是西北鐵騎會出現的地方,還有七十多里。

按照這個速度,還少還要走最少三天。

然而大師兄能夠堅持到那個時候么?

謝神策不是傻子,雖然他的功夫沒有到大師兄那種境界,就是距離小王也差了一截,可要能夠看出大師兄應付起他們的圍攻時,越來越吃力,卻是不難。

大多數時候,大師兄的吃喝,都是謝神策在他背上喂的。

然而睡覺卻成了問題。

謝神策感覺大師兄的背部一如既往的寬闊溫暖,心中的擔憂卻日漸加重。

就像大師兄的黑眼圈一樣,沉重的似乎要將上眼皮扯下來一樣。

于是謝神策開始說話,有時候還讓王解花唱歌,夫妻兩用自己的方式為大師兄放松,為大師兄加油打氣。

謝神策說他這么多年做的事情,說晉帝與他之間的斗智斗勇,說自己隱忍數年,說彩衣與她腹中孩子的死亡,說老太君的去世,說謝神裴不幸的婚姻,說他與王解花的女兒小茉莉。

王解花唱淮揚道與晉都流行的曲子,說大晉因為她的喜好而流行起來的很多款式的服裝與妝容,說小茉莉至今都有些分不清楚誰是她母親,說謝神策繡的花很難看。

大師兄說道:“有時間給我也繡一張吧。”

謝神策與王解花一怔,然后謝神策狠狠的點頭。

“繡佛子持凈瓶戲水。”

謝神策笑道:“這個可是很難的,我見花花描過彩,半天就換了十四種顏色”

“要是太麻煩的話就不用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們一起來,很快的!”王解花連忙辯解,邊說便給謝神策使眼色。

謝神策會意,于是也說道:“還是師兄有眼光,這對我可是個挑戰估計的話,難度不下于當年你讓我單腳踮在梅花樁上穿針”

謝神策說起往事,于是又滔滔不絕。

王解花很擔心,不時地看謝神策,兩人眼神交流,互相會錯意,于是王解花惱怒,謝神策越說就越亂,最后有些語無倫次。

“就說那次救人,王逵是不讓的,說趕不上徐錦魚的場”

“不是王逵,是王鐘。當時也不是徐錦魚,而是張令瑄。”

謝神策聽著大師兄直接指出錯誤,臉上有著尷尬。

王解花問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去過張令瑄的場?什么時候的事?”

謝神策有些尷尬,心道怎么把這事兒說出來。

“這是重點么?什么時候了還說這個?再說了,當時不是沒去成么?你也在場,難道忘了?”

王解花有些委屈,心道你欺負的人多,幫助的人也不少,我怎么知道你們說的是哪一次?

“那次的事情,最后鳳之還托我幫了忙。弟妹應該有印象的,一對兄妹。”

王解花記不起來了。

“那個哥哥,就是昨天與我交手的二里人殺手。”

謝神策與王解花大驚。

“居然是他?!”

謝神策問道:“你想起來了?”

王解花茫然的搖頭,說道:“嗯不、沒有啊。”

謝神策翻了個白眼,低聲說道:“想不到啊,早知道當初就讓他們死了算了。那家伙看我的眼光帶殺氣,他是鐵了心的要殺我,我看得出來。”

大師兄說道:“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殺你。你是救了他的。”

說到這里,大師兄好奇的看了眼王解花。

王解花被看的莫名其妙,謝神策皺起了眉頭。

那混蛋該不會是垂涎一定要殺死他!

謝神策想到這里,便十分的憤怒,然而一口氣上來,他便咳嗽的厲害了。

“我要咳咳殺了他嗨嗨”

王解花連忙為謝神策拍打后背,謝神策平息了咳嗽,仍舊大罵不止。

白眼狼,忘恩負義,見利忘義,臭不要臉

經過一條小溪,有婦女在冷水中浣衣。旁邊有二三孩童奔走。

謝神策突然怔住。

“怎么了?”

謝神策怔怔的說道:“兄妹,他還有個妹妹啊”

“妹妹怎么了?”

“呼”謝神策吁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他為什么要殺我了。”

王解花不解,大師兄略微詫異。

一個很像他以前侍女的青樓姑娘出現在謝神策腦海中。

“你是、你是那個小侯爺?”

“提督大人六年前在風物館”

“哥哥四年前病逝了”

然而她的哥哥并沒有死。

也就是說,有人說了謊。

不,不是,是她哥哥詐死。

謝神策幾乎是一瞬間就選擇相信了小玉兒。

那么,小玉兒的哥哥,為什么要詐死呢?又為什么會成為二里人的教官呢?

他有什么目的?

他與小玉兒相見了么?

謝神策感覺腦袋漲漲的,于是嘆了口氣,不再去想。

差不多十來年的事情了,他哪里還記得清楚。

“師弟,西北是緹騎司的重中之重,這一路上,我們沒有驚動他們。”

大師兄開口,謝神策疲憊的睜開眼,隨即驚出一身冷汗。

沒有驚動緹騎沒有驚動。

沒有驚動么?

不可能!

謝神策不相信自己一手經營的西北情報網會這么瞎。即便是他三年不聞不問,周錦棉也不會放棄西北。更何況,那個紫膛色面皮的中年人,不會放手。

夏侯是知道的。

他一定知道的

謝神策的嘴唇有些白。

——實際上這兩天他的嘴唇都很白。失血嚴重加上傷口腫痛與睡眠不足,他的身體快要到極限了。

緹騎知道,但是緹騎沒有動作。

謝神策沉默,繼而心寒,繼而殺機四溢。

“小師弟!”

大師兄輕喝一聲,謝神策頓時醒悟,王解花忙將水袋湊了上來,謝神策喝了兩口,于是清醒。

他開始重新思考這件事。

聞崇那個傀儡根本不可能指揮得動夏侯——就是周錦棉都沒有十分的把握,他一個齊王府的幕僚,怎么可能讓夏侯這種人低頭?

既然聞崇沒有讓夏侯裝聾作啞的可能,那么會是誰呢?

一張俊美無雙的臉浮現在謝神策心頭。

不,也不可能是他。

如果是晉帝,那晉帝為什么不假借緹騎之力將自己殺死?

相信如果有可能,以晉帝的智慧與手腕,瞞天過海偷梁換柱讓緹騎來殺他這個前緹騎提督,應當不是難事。

那會是誰呢?

一張平淡無奇,讓人很難記住的臉出現。

謝神策表情木然,隨即微微一笑。

老伙計,最終只有你記得我

想清楚了這一切的謝神策精神大好。

“多謝師兄提醒。”

大師兄笑道:“我只是將疑惑說了出來,小師弟能從中得到安慰,我也很高興。”

謝神策說道:“此行路上,終究是有同道中人。”

晉都,城西緹騎司。

田汾將茶放在周錦棉面前,說道:“他不會死吧?”

周錦棉拿起茶杯,吹了吹茶葉,說道:“他欠我一個兒媳婦,我自然不會讓我的兒子連老丈人都見不到。”

田汾張口,欲言又止。心道這話說的好生別扭,我兒子見不見他老丈人有什么關系?關鍵是兒媳婦啊!

周錦棉笑道:“他不會死的。夏侯也知道該怎么做。”

田汾有些擔心,說道:“夏侯向來極少聽話,便是他在任時候,也是專橫獨裁慣了的,相公你說,他現在就是一個喪家之犬,夏侯會為了他,得罪陛下么?”

“好一個喪家之犬。”

周錦棉拍手笑道:“說的好!他謝神策就是一條喪家之犬!現在多少人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只是苦于還不知他的處境罷了。”

“那你說,如果我將謝神策這么狼狽的消息釋放出去,會有多少人聞風而動?”

田汾臉色蒼白,隨后反應過來自己的相公不是要謝神策死,于是安心。

只是此舉實在太過冒險,田汾有些猶豫。

“這么做會不會引起陛下的警覺?”

周錦棉說道:“陛下現在就怕別人說他警覺哦。”

“謝神策一走,大晉會出現很多狀況的。不信你看著,陛下很快就會后悔。”

周錦棉說的模糊,卻對晉帝一定會后悔深信不疑,田汾不明所以,見周錦棉不想多做解釋,于是不再說話。

皇宮之中,晉帝與皇后娘娘宴飲,席間,晉帝摒退了所有人,對皇后娘娘說了一些話。

皇后娘娘聽罷,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晉帝仰頭,將杯中酒飲盡,說道:“朕有些后悔了。”

皇后娘娘的臉色有些白,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陛下您做錯了。”

“謝神策與我大晉,遠未到分道揚鑣的時候。”

晉帝說道:“朕何嘗不知!可是他成長的太快了太快了。快到朕都不敢相信。”

“皇后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欣賞他啊。葫蘆腹山一戰斬殺七千段部鐵騎!他讓我眼前一亮。”

“蔡案果斷出手,敢愛敢恨,敢打敢殺,朕甚為歡喜。所以朕不惜頂著偌大的壓力,暗中幫助他,讓他成功制造蔡案。”

“之后改組緹騎司,大敗慕容城,河工諸疏議,破太行山山賊,大敗徐歡白良玉朕幾乎要喜極而泣!然而最讓朕喜歡的是,他的講武堂與武舉皇后你不知道,當朕看到那封奏章的時候,內心是有多激動!”

“困擾朕十余年的難題,居然就被他那么容易的解開了,朕怎能不激動?所以朕一直欣賞他,為了他頂住了多少的壓力——皇后你是知道的。”

“朕欣賞他,朕在他身上看到了朕當年的影子。當然,他比朕張狂,比朕鋒芒畢露,比朕幸運因為朕當年,只是一個人,而他,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有朕在呵護他。朕喜歡這個年輕人到了極點。”

“朕喜歡他甚至到了有時候朕都會想,他為什么是謝裳的兒子,而不是朕的兒子?”

皇后娘娘聽到這句話,臉色再白一分。

“皇后多慮了。他不是朕的兒子,這一點,朕最清楚。”

皇后娘娘的臉色似乎恢復了一分紅潤。

晉帝說道:“然而朕越是喜歡,就越是發現他的與眾不同,就越是覺得他不得了。所以朕就越是覺得要殺了他,要盡快殺了他。”

因為喜歡,所以要殺。

這就是晉帝的邏輯。

皇后娘娘在晉帝說這句話的時候,用力的點了點頭。因為很用力,所以皇后娘娘頭上的鳳釵掉了下來,落在了前面的一碗素湯里。

濺起了湯汁,所幸時間已經很久了,湯早就涼了,也沒有濺到皇后娘娘的衣衫上。

晉帝將鳳釵夾起,然后用綢布擦了,放在桌子一邊。

“元禮軟弱,元成恃傲,將來無論是哪一個即位,都無法駕馭他。所以朕固然極喜歡他極欣賞他,卻也要為將來做好打算。”

“所以朕要殺死他。”

“但是朕后悔了。”

“然而朕是天子,金口玉言,又做出了決定,焉能改變?”

“朕后悔,但朕不準備改正。朕依然要殺死他!”

(ps:明天周末了周末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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