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權臣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是一個人的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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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是一個人的事


更新時間:2015年07月12日  作者:蒼蠅尾巴  分類: 歷史軍事穿越歷史 | 蒼蠅尾巴 | 亂世權臣 


謝衣不是一個陰謀論者,他是一個君子。..

但他又決然不是謙謙君子,他性子直,脾氣暴,是性情中人。

所以他很少會疑神疑鬼。

但是這一次,謝衣開始懷疑一些事情了。

他裝作不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卻沒辦法不知道。因為你即便是將耳朵堵住了,內心也會不受控制的想。

晉帝說他不后悔一些事,但是沒有說不后悔的事情是什么。謝衣對他不后悔的事情感到好奇。

能讓晉帝憋很久的事情,必然不會是簡單的事情。當然這些事情并不包括晉帝昨晚很懷念、很喜歡的他們之間的一些往事。

晉帝說到了老司馬。

那是大晉軍界的傳奇,是可以寫進將相評的人物,是教會他打仗的導師。也是晉帝的導師。

晉帝說當年學藝時候的事情。說他們幾個人教唆司馬弼偷老司馬的酒,被司馬瑜發現以后就拉他下水,然后栽贓給司馬瑜。

晉帝說當年他不喜歡王鼎。因為他覺得謝韞那樣的女子,就算不能成為皇后,也應該是國公夫人。而王鼎那時候只是一個**成性的浪蕩公子哥。

晉帝說當年嘉皇子與慎皇子的故事。說兩個兄長在他很小的時候教他騎馬射箭,偷偷帶他到黃晶樓看姑娘跳舞,在先皇的酒窖里喝的爛醉如泥。

晉帝還說當年先皇對他的事情,只是那些事情他并不喜歡。

總之晉帝說了很多事,那些事或者有謝衣的直接參與,或者是那些事情發生后不久他就知道的。

謝衣當時很感慨,因為那些最好的年華,一去不復返了。

很多人喝醉之后會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話、聽過的話,但是謝衣記得,而且他不光記得兩個人都說過些什么話,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喝過多少壇酒。

謝衣將自己記得的所有話都記了下來,酒意完全清醒之后看了又看,于是產生了懷疑。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很多陳年往事,都隨著老一輩人的老去死去而徹底的深埋。二十多年前達于中樞的人還有碩果僅存的幾人,但這幾人無疑都不是謝衣咨詢的對象。

錢伯安看不上謝衣的血腥,謝衣也不喜歡錢伯安的迂腐,兩人沒有共同話題。

莫老將軍與李老將軍年事已高,他們都是晉帝登基的從龍功臣,謝衣的直覺告訴他,要是想知道一些事情,不能問他們。

自己的父親無疑是知曉最多的人,但謝衣不愿意因為一些事情讓父親的晚年再起波瀾。

母親老太君對謝衣向來有些不喜,謝衣不想討罵。

于是謝衣糾結了起來。

謝衣是個果斷的人,善于抓住一切戰機。戰場上能夠大氣磅礴,也能出其不意,但是在有些事情,尤其是感情的事情上面,他優柔寡斷。

謝衣猶豫著,舉棋不定,尋思著要不要寫封信回陽州城問問,最后到底是放棄了。

他想將那些紙燒了,但最后鬼使神差還是將其藏了起來。

他將那些落在有心人眼里會是大罪的紙張,夾在了架第三層最右邊的第三本——《橋梁建造》中。

那本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是謝衣好幾年沒有看過一眼的。

他自信不會有人能看到。因為能夠進入他房的人本就只一只手的數。

謝衣知道這幾張紙如果有可能,會引發軒然大波,必然不能面世,但是內心竟然隱隱的希望有人發現它。

因為他好奇的事情,想必有很多人也會好奇。

謝神策第二天起的很早,因為西北商路的問題,他需要跟周錦棉好好商議一下。

晉帝不會斷掉這條路,鮮卑那邊出于這樣或是那樣的理由也不會讓這樣的兩國紐帶斷掉。

謝神策關心的自然不會是怎么維護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情,他關心的是,怎樣讓這條商路發揮最大的作用。

不光是對鮮卑的商業起到牽制作用,謝神策更愿意達成一個對鮮卑能起到決定作用的效果——類似于是西北動一動,鮮卑抖三抖。

更何況,商業往來的繁榮,也代表著間諜活動的頻繁,不光是鮮卑人對大晉的滲透、大晉的反滲透,大晉對鮮卑的偵查也是極為重要的。

周錦棉看過了謝神策手上關于西北商路的最新情報,將之前的備份也拿了出來仔細的比對了起來。

“這樣說來,鮮卑王庭的兩個太子之間有矛盾了?”

謝神策笑著點頭,說道:“是的。”

“拓跋銳手中的鮮卑王庭鐵騎,最精銳的分為六部,其中三部自領,另外三部分別有三個兒子率領,大太子拓跋千里領龍衛軍,二太子拓跋延慶領噬獸軍,四太子拓跋徙伊領蠻軍。這三支軍隊,在對段部鮮卑的大戰中,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你知道的,家族大了,就會有紛爭,兄弟間尤其如此。”

“往年在草原上,都是放馬牧羊,搶搶商隊、互相廝殺啊,大家過的都差不多,于是還算安分。但是自從西北商業規范化了之后,一些能夠獲得通商便利的部落,就慢慢的變得好了起來。”

“于是就有了差距。”

“古話說得好,不患貧而患不均。既然大家都是一個草原上的漢子,你能殺人我也能殺人,我殺人還比你強,那么憑什么我過得要比你差?”

“這在一些草原上表現的很明顯。有細作稱,南方的鮮卑與北方的鮮卑之間,對比格外的明顯。北鮮卑雖然戰斗力極強,但是南鮮卑部落的生活明顯要強上不少。據說賀樓氏朝見拓跋銳的時候,就用純金打造了一個皇座,將所有人都比了下去,因而大放光彩。很多人都對他不滿。”

“在這種情況下,南北鮮卑就有了矛盾。”

“所以他們幾個太子之間的事情,實在算不得稀奇。”

周錦棉笑道:“然而這透露出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大晉通商,對鮮卑人的影響極為巨大。”

“而且,于我大晉而言,鮮卑人之間的沖突雖然不會在短期內顯現出來,而且也不一定能達到我們想象的那種程度——自相殘殺爆發戰爭但是總歸是有大好處的。”

“比如說更賺錢,更有利于分化拉攏之類的。”

謝神策笑道:“然而拓跋銳不會不清楚。所以的西北,會很精彩了。”

周錦棉想了想,說道:“既然這樣,那么,你的那個知己,能夠應付的過來?”

謝神策笑道:“當然不能。”

“嗯?”

“你這種驚訝的表情使我很受感動。但是我應該說能來配合你的想法嗎?不能就是不能,沒什么好丟人的。”

周錦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從這些情報上說的,你那位知己是很有天賦的,按道理來說他能夠將這些事情處理的很好。”

“然而按道理畢竟是按道理。”

謝神策說道:“有些掣肘,你知道的西北軍不像北方軍,內部的山頭也是很多的,大伯長年不在,有些事情根本管不過來。姜起能夠勉力維持就已經很不錯了。將軍們嘛,大多都是有著火爆脾氣的,關系到他們自己的切身利益,即便是她說的再有道理,有些人也還是不愿意聽的。”

周錦棉默然,他當然知道西北軍之間有山頭,但是沒想到西北軍內部之間也有這么多斗爭。還是想得簡單了一些。

王青鹽的很多策略,就商業上來說,實在是神來之筆,但是只顧著眼前利益的軍方大佬們,并不一定就能理解,或是理解了也不一定愿意去做。

畢竟軍方的大佬們不是單純的商人。

他們也要考慮政治。

西北軍屯田都會遭到來自千里之外的彈劾,何況是通商?

周錦棉知道自己先前想的過于簡單了,王青鹽就算是政治上也有商業那么高的天賦,但終究是“外人”,有些事她插不上話,更插不上手。

“然而駙馬”

“大哥得罪了很多人。”

周錦棉又不說話了。

謝神威是什么人,晉都的絕大部分人都沒有他清楚,因為謝神威當年打架斗毆的卷宗,堆起來能有一尺高。

謝神威的脾氣到了西北,如果不得罪人,那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很多人?”

“很多人。”

謝神策說道:“你知道的,軍方歷來講究資歷,大哥他雖然身份上讓人無話可說,但終究是資歷太淺,就算是當年在西北軍中呆過兩年,那也不能夠作為接管西北軍大權的資本。因為,畢竟只有兩年。”

“很多人不服氣大哥,是正常的。而大哥對于不服氣的人,從來不愿他能動手的就盡量不說話。在最開始的一個月,就有七八個校尉副將的公子被他打了。”

“就算是一些大伯的堅定支持者、謝家的門生,對于大哥這樣的行為也是有些迷茫。一方面他們認為血性乃是好事,但另一方面又會覺得大哥沖動,恐難當大任就算是大哥立了很多戰功,一時間也難以改變一些人想法。”

“駙馬并不是莽撞的人,怎么會不知道收斂性子?”周錦棉有些疑惑。

“那就是他的事了。”

周錦棉與謝神策這樣說著,配合著手中的情報,擬定出一條條的方案,然后具體分析其可行性與能夠起到的作用。

又是很晚才回家,謝神策一個人提著酒壺走在黃晶河畔,看著對岸的車水馬龍,河里的畫舫傳出陣陣的笑聲與絲竹弦聲,一些人微笑著進入,一些人醉醺醺的出來,與樓里的姑娘們笑著打招呼。

路過丁奉的攤子,看見了丁奉的妻子,他的妻子腹部微微隆起。

謝神策買了一個豬肉餡蔥油餅,吃了兩口,說道:“居然有豬肉的,而且味道還不錯。”

丁奉很高興,搓著手說道:“好吃就好,早上說豬肉餡的她還不愿意,說沒人愿意吃,結果不然吧?”

丁奉看了一眼忙碌的妻子,說道:“才一個時辰不到,豬肉餡的就快賣完了。明天要多準備一些了。”

謝神策嘴里包著松酥的蔥油餅,看了忙碌的女人一眼,說道:“還要多久?”

丁奉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自豪,說道:“還有半年吧,不知道是不是帶把兒的。”

謝神策笑了笑,然后放下幾顆銅錢,說道:“就算是提前的喜錢吧。”

“哎喲這怎么好意思。”

丁奉收起那些銅錢,高興的將它們都放進一個粉紅色的荷包里,說道:“媳婦兒,這是剛剛那為客人給的喜錢。”

女人撫了扶額頭掉下來頭發,有些埋怨的說道:“怎么又收了?客人們賺錢也不容易。”

丁奉嘿嘿的笑著不說話。

他看向謝神策離開的背影,心道這位客人可真的是很有錢的。

然而看著看著,丁奉突然覺得提督大人的背影有些落寞。

“來三個蔥油餅,要”

一個聲音將丁奉拉了回來。

“哎哎,稍等片刻”

謝神策將手頭上的事情,然后關上了房。

“該喝藥了,相公。”

謝神策微微苦笑,然后一口氣喝完。

“嗯?”

“呵,沒什么。”

“哦。”

沐浴過后,王解花在梳妝鏡前卸妝。

“嗯?”

“嗯沒什么。”

睡前,謝神策扭頭對著王解花,說道:

“嗯?”

“還是沒什么。”

王解花說道:“相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說?”

“沒什么的。”

“今晚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哪里。”

“可以告訴我的。”

謝神策心道,就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所以才不敢說出來。

王解花看著謝神策有些躲閃的目光,微微垂下了眼簾,沒有說話,將謝神策摟緊。**無話。

“真的需要選擇了么?”謝神策的聲音有些疲憊。

楊總司說道:“終究是要選擇的。而且這個時候,對夫人的身體,是最好的。”

“大人可以自己做決定,無論是哪一種,屬下都能保證,夫人不會察覺到。”

謝神策低著頭,將腦袋埋在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中。

“讓我我再想想。”

楊總司嘆了口氣,說道:“大人可得快些下決定了,再過段時間,卑職不敢保證夫人一定不會察覺了。”

“我明白的。”

晚間,謝神策又提著酒葫蘆走在黃晶河畔,照例在丁奉的小攤上買了一只蔥油餅,然后要了一碗素湯,就著昏黃的油燈慢慢喝著。

看著忙碌的丁奉娘子,還有丁奉臉上的笑容,謝神策突然覺得有些無味。

剩了半碗湯不要,謝神策帶了四個蔥油餅,然后離開。

“這位客人今天有心事?”

丁奉有些遲疑的說道:“是么”

“一點兒也不細心。早知道就送兩張,哪還能收錢。”

丁奉有些慚愧的接受著娘子的批評。

“相公回來了?房要不要讓人打掃一下?好幾天沒打掃了。”

謝神策搖了搖頭,說道:“今天不去了。我給你們帶了蔥油餅,還是熱的,嘗嘗?”

王解花高興的接了過來,然后叫過小葉兒,讓她們分去了三張,自己小口的吃著。

“哇,居然是豬肉餡兒的!”

“就是哎,羊肉餡兒的都吃膩了。”

“這個豬肉大蔥味道真不錯”

謝神策與王解花看著她們三個在那邊咋咋呼呼,相視一笑。

“姑爺是在黃晶河邊上的那家丁記買的么?”

謝神策笑道:“嗯,豬肉餡兒是剛出開的口味。”

小魚兒說道:“難怪了。上次路過還只有羊肉餡兒的。”

“對了,他家娘子是不是有了?”

“唔好像是的吧?”

王解花站起來,說道:“外面涼,我先進去了。相公也早些進來吧。”

謝神策看了小魚兒小葉兒一眼,做了一會兒,也進去了。

“我說錯什么了?”

小魚兒有些不解。

彩衣大概能猜到一些王解花的心思,只是她沒有被謝神策收入房中,便不好說出來,于是笑了笑,沒說什么。

小葉兒埋怨的看了小魚兒一眼,小魚兒噘著嘴很委屈。

“有心事?”

“那有什么心事,有心事的是相公你。心里裝了什么事,才會覺得其他人心里也有事。”

謝神策猶豫了一下,試著說道:“是因為小魚兒的話?”

“什么話?”

“唔孩子啊沒什么,我以為你是因為這個不高興的。”

“這有什么不高興的?”

謝神策語塞。

是啊,這有什么不高興的?

我們遲早不也會有么?

謝神策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相公想要一個孩子么?我們也可以啊。”

謝神策更不知道該怎么說話。

“相公不會是不喜歡小孩子吧所以才會一直不想要?”

“不是的,只是這個時候過幾年對你會好一些。”

“為什么呢?王青槐的孩子都滿地跑了,還有很多比我小的,比如李七七的二哥,他的第三房小妾才十七歲,就生了”

“那不一樣的。你想想,十七歲才多大?就能生孩子?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關于這件事,你該聽我的。”

“那你不是不喜歡孩子?”

“當然不會了。”

“那就好啊,唔,今晚”

“有些累了,昨天沒有睡好明天吧。”

“好吧,相公”

謝神策于是**又沒有睡好。

算著日子,就要跟王解花說實話么?

他從來不覺得這件事他能夠一個人做主,楊總司說他可以,他以為他不可以。

終究是兩個人的事,哪能一個人做?

(PS:今晚就一章了。五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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