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遙嘴硬,“我們就是族人。”
他冷笑,“好,你告訴我,你如何認識他的?”
她能猜出來他說的是杜懷,卻裝作不懂,“你說的是誰?”
“何離風,你什么時候認識他的?”
杜懷的本名是叫何離風嗎?傅遙微訝,她見到杜懷的時候,他說自己什么不記得了,杜懷的名字是她起的,至于他真名是什么,她沒問過,他也沒說過,今天倒是第一次聽人說起這個名字。
既然裝了,所幸裝到底,“何離風是誰?”
“就是今天和一起在一起,被我帶走的那個人。”
“你說阿杜啊,他不叫何離風,他叫阿杜。”她說著笑起來,“你如何認識他的,你們是朋友嗎?”
“不是。”說是仇敵還差不多。
“阿杜現在在哪兒呢?”
“不知道。”
傅遙才不信,杜懷若沒事肯定會回去找他們的,他沒回去,定是出事了。
“你把阿杜怎么了?”
他冷哼一聲,一把刀擦在她的臉蛋上,“我倒是要問你,你如何認識他的?”他的聲音陰陰的,那和煦的笑容也變成了密密陰云,眼前陰風陣陣。
傅遙真怕他會往自己臉上劃一刀,只好道:“我認識他時他什么都不記得了,我給他起名字叫阿杜,看他沒地方可去,就收留了他,一直住在我家里。”
何先生一怔,“他當真失憶了?”
“是失憶了。”或者是真失憶,也或者不想記起從前,他當殺手的經歷,還有對這個拿刀比著她的混蛋的經歷,想必都是痛苦的。
何先生眼神閃了閃,他今天與何離風談了很久,他看自己的眼神太過熟悉,那一抹淡淡的恨,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掉的。他確實該恨他的,當年是他殺了他相好的姑娘,還有牽機閣的內亂他也參了一腳,雖然他也是受人指使,但當年在他義父背后捅刀子的卻是他。他有多恨他,下手就有多狠。凡是對他好的人,都該死。
他相信他是認出了他,可他不肯承認,當年的事他是真忘了,還是裝的,早晚他會找出證據。
刀子從她的臉蛋劃到脖頸,傅遙能感受到那冰涼觸感,她輕嘆,“你把它移開行嗎?”
“說,你們上這兒來做什么?”
“來玩。”
刀輕輕一翻,刀刃沖下,寒氣更逼人。
傅遙真怕他會劃一下,只好答了,“我們的船沉在附近水域,沒辦法才來這個寨子。”她盡量臉上表情悲傷點,看起來很想個落難的弱女子。
但是沒有人信,至少眼前這個何先生就不信,他冷笑一聲,“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是為糧而來,何離風現在為官府做事,他想要的是什么我都清楚,不過你們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這里沒有糧,一粒也沒有。”
傅遙眼前一亮,“那你的意思是,都運到上游的寨子里了?”
何先生掃她一眼,淡淡道:“你這丫頭腦子轉的還真快,不過知道太多的人通常都活不長的。”
傅遙恨不能咬自己舌頭,果然是自己太多嘴了,不過他這么說怕是承認了,那些糧食真的運到了上游的武邑族寨子里。
“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她抱著頭縮成一團,他們說話的時間太長,**道已經解開了。這并不是假裝,她真的很害怕,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太陰森,他的一切表相都是裝的,他的陰暗的,就像毒蛇一樣,會吐信,會咬人,會釋放毒液。她并不敢保證,他的下一口會不會咬在她身上。
何先生找了根繩子把她捆起來就轉身出去了,他到外面和人說話,傅遙隱約聽到一點,約是叫人四處抓杜平月。
杜平月的功夫不是那么容易被抓住的,只是他回來若找不到她,不知該多著急啊。
這個陰森森的何先生著實可惡,就這么把她綁住了,她的身子緊緊抱成一團,縮著不能動,像蝸牛一樣姿勢難受極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敲門聲,一個小孩的頭從外面探進來,是梧桐,剛才他和何先生說過話。
姓何的走得時候沒關門,正好梧桐進來,一眼瞧見躺在地上的傅遙,不由道:“姐姐,你怎么了?”
好容易看見救星,傅遙拼命掙扎著,發出嗚嗚的聲音,這該死的王八蛋,還往她嘴里塞了東西。
梧桐把她嘴里的布取出來,“姐姐,你躺在這兒做什么?”他說著突然一拍大腿,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嘖嘖道:“我知道了,你們在玩那個……何先生玩的真特別,居然把姐姐綁起來,這樣很有情調嗎?”
這孩子不過十二三歲,還真是……早熟的厲害。
傅遙喘了口氣,伸伸手腳,她還能動,**道解了有一會兒了,只是血氣不暢,一時手腳有些麻軟。
活動了幾下往外走,梧桐追了上去,“姐姐你上哪兒去?”
傅遙對他一笑,“謝謝你救了我,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了。”
“哪一個朋友,我認識嗎?”
傅遙心中一動,“梧桐,我問你件事,你看見何先生和一個姐姐在一起嗎?”她比劃著形容杜懷的相貌。
梧桐想了想,“好像有過一個女人的。”
“他在哪兒?”
“不知道啊,好像和何先生說了會兒話就走了。”
“他往什么方向去了?”
梧桐指了一個方向,“那里。”
“多謝。”傅遙沒想到這么容易就問出來了,果然還是小孩子好說話。
她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那個何先生叫什么?他是什么人?”
“啊,你說他啊,他叫何風,是我們寨子里的軍師,我們都聽他的。”
何風?何離風?名字這樣相似,他和杜懷之間究竟有什么關系?何風明顯對杜懷存在很深的戒心,他很怕他回來,而若要知道其中的事,怕只有見了杜懷才知道了。
傅遙剛走,梧桐身后出現一個人影,“她走了?”
“是,照著先生的話說的,她也信了。”一個純真少年的話,很少有人會不信的。
“很好,非常好。”那人輕笑了,笑容出奇的溫柔。等她到了那個地方,他就能進行他的下一步計劃了,今晚他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讓哈尼那老東西再也不敢小瞧他。
梧桐忍不住道:“先生,您怎么知道他一定會去那個地方?”
“她肯定會去。”就算不去,他也有辦法引著她去,一個消失了許久的人又回來,他是絕不允許的,花了那么多心血好容易經營了這個寨子,怎么能叫一個小子奪走?
沿著梧桐所說的地方走過去,是寨子最后的地方,那里沒有低矮的房子,卻有許多石頭,還有一個很大的山洞,傅遙在外面轉了一圈都沒找到杜懷,不由心中暗道,難道那個少年跟她說錯了,杜懷根本沒到這兒來?或者……他進了山洞?
她行事還算謹慎,不會隨便進陌生的地方,所以她只是在洞外站了站,低叫了幾聲,“杜懷——,杜懷——”,叫了幾聲都沒反應。
杜懷不知所蹤,杜平月也不知去哪兒,只剩下她一個,把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女留在這兒,他們也忍心。
洞里黑漆漆的,一絲燈光也沒有,她不敢多留,正準備離開,忽然一只手把她重重一推。她真的感覺到那是只手,但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跌了進去,隨后轟隆一聲,那道山門關上了。
山門厚重,無論她如何拍打也打不開,她深知自己是被人暗算了,有人把她誆進來,讓她關進這個山洞。而不管這個人的目的是什么,絕對不是什么好意。
她已經無路可退,只能去往前走下去,想著若是杜懷在這里,至少還能看見他
從身上摸出火折子點亮了,借著微弱的亮光往前走,這個洞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大,沒走多久就到頭了,她的手摸到了一個高高的燭臺,順手點燃了。
那是紅的燭光,大紅的龍鳳燭,一共兩對,這個地方與她所想的山洞密室完全不同,入眼都是大紅的顏色,紅色的床單,紅色的燭臺,紅色的桌布,就連桌子上插的花都是紅色的。
她摸摸鼻子,很納悶自己看到的,這里根本不是陰冷的洞**,簡直就像一個洞房嘛。
洞房旁邊還有一個小洞,一扇小門,她懷著期待的心情走過去,以為能看見個暗門或出口,等往里面一探頭,頓時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里居然是靈牌,滿滿的全是靈牌,每一個靈牌上都刻著字,一種古老的文字。傅遙盯了半天,一個字也看不懂,反正就是漢字她懂的也不多,但很肯定的是那上面刻的都是人名,怕是歷代武邑族族長的名字吧。
在靈臺正上方是一個黑漆漆的不知是什么的怪東西,尺把高,用大紅綢子裹著,看著甚是怪異。
出現一個洞房已經夠奇怪的了,然后和洞房相連的居然是靈堂,這種稀罕事若不是親眼見過還真是很難以相信呢。
匆匆關上小門,一顆心跳個不停,現在不是納悶的時候,還是想想如何出去吧。她可不想在這個洞房里被餓成了一堆白骨,然后最終成為眾多靈牌中的一個。當然她不可能有靈牌,她不是武邑族人,沒人給她這待遇。R1152(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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