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闖了三爺的私邸,也沒查出太有用的東西,只能把目標放在別處。美,克文學網!若是想找到證據,就得找大批存放私鹽的地方。
到底那個放鹽的大庫在哪兒呢?
傅東海說每次有鹽運進運出有一大半是從大庫出來的,她問大庫在哪兒,他卻說不知道,杭州所有的鹽都是三爺接手的,他們把鹽運到一個地方,然后再由三爺的人接手轉運。如此一來,他們連這庫門在哪兒都不知道,只知道那地方應該在水上。
她讓杜懷出去查,沒過兩個時辰,杜懷就回來了。也是趕巧,昨晚有一批鹽運到碼頭,有侍衛瞧見了。
傅遙這段時日在河路要道碼頭都布了許多人,就等著有什么風吹草動。前些日這里一點動靜都沒有,沒想到今日一條大魚游上岸,還真是意外之喜。
她問杜懷,“侍衛可瞧見鹽都運哪兒了?”
杜懷笑著搓了搓手,“皇上的親衛輕功自然不錯的,他一路跟著,還真尋到了。”
“在哪兒?”
“軍糧庫。”
這軍糧庫前一段時間賑災剛打開過,當著巡撫蘇靈幻和總兵劉成的面把里面的軍糧搬空了拿去賑災。那會兒整個庫里連一粒鹽都沒有,讓人絕想不到那里竟然是藏私鹽的地方。
這三爺好深的心機,軍糧庫那種地方有重兵把守,一般人不能進,就算想查也不是那么好查的。
事不宜遲,點齊府衙里的人,跟著一塊去搜軍糧庫。誰想到了軍糧庫,卻碰了個軟釘子,看守軍糧庫的都是總兵衙門的人,人家根本不買她這個什么督察使的帳。
這里不比三爺的府,他就算再有錢,表面也是個平頭百姓。闖了闖了,可這軍糧庫不一樣,這是軍隊的地盤,人家人多勢眾,就她這三瓜兩棗的杭州府衙役,還一大半都是不聽話的,怎么可能闖的進去?
傅遙摸摸鼻子,“你們要總兵手諭是吧?”
小兵蛋子一本正經道:“正是。”
她轉身就走,杜懷跟在后面,“爺。咱們去拿總兵手諭?”
“去個屁啊,等拿來手諭,他們早把私鹽轉移了。”
“那怎么辦?”
傅遙摸著下巴,從肚子里開始冒壞水,她叫杜懷湊過來耳語了幾句。
杜懷忍不住一挑大指,“爺,你都快損到家了。”
傅遙點頭,就當他是在贊揚吧。她就是損,損才能活得長嘛。這些人不是不讓進嗎?她也有對付的法子。鹽怕水啊,看她拿水澆了,看會不會露出馬腳來。
月色中天,軍糧庫突然著起大火來。這會兒四爺正帶著人趕到軍糧庫。看見熊熊大火,慌忙叫人救火。
傅遙躲在一旁看著,笑得眼都瞇起來了,她拍拍杜懷肩頭。“你確定這里的糧食都運光了,就剩下鹽了嗎?”
杜懷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管庫的。我哪兒知道。”
“那就可憐了這里的米糧了。”她嘆息著,雖也知道上次放糧時里面就沒剩幾擔,但一粒米也是寶貴的。
火越燒越大,四爺指揮著人救火,成盆成桶的水潑上去,頓時軍糧庫成了個水簾洞。傅遙越看越高興,若不是怕人聽見,多半要哼起歌來。
眼見著火快撲滅了,她對杜懷道:“你帶人盯著點,別叫他們把鹽運出去。”
杜懷反問,“那爺呢?”
“回去睡覺,明天再來看場好戲。”
次日一早,傅遙帶著人大搖大擺的來到軍糧庫,一進門就叫道:“哎呦,這地方好濕啊,滿腳全是泥,可憐了這好水啊。”
剛邁了幾步,里面沖出幾個兵丁,“你不能進來,趕緊出去。”
傅遙笑笑,“那咱們在門口等著不算犯法吧?”
幾個兵丁沒理她,把門口把手的嚴嚴的,其余的在里面收拾,剛失了火,許多地方都燒的不成樣子。
四爺還在庫里,聽見外面喧鬧,不由道:“是誰來了?”
“那個什么督察使傅大人。”
四爺冷哼一聲,“這人倒是陰魂不散的,看著點,千萬別叫她進來。”
“已經看著了,那大人膽小著呢,一步也不敢往里邁,只在門口待著耍嘴皮子,還今兒太陽好,要睡一覺。”
“果然如三哥所說,這人事還真多。”
昨晚因著大火,鹽包只運出去一小部分,剩下的有的弄濕,有的燒壞,倒是白白糟蹋了好東西。
清理了半天,把好的壞的都分開來堆在倉庫里。看看時間這會兒已經過午了,走出去瞧著大門方向,還真有一個人躺著,枕著一個搬出來的糧包,似睡的香甜。
一小兵大為驚奇,“這位大人還真睡了,就這么席地而睡,瞧著也夠怪的。”
四爺瞧了一眼,他腦子沒那么靈活,若是三哥在這兒,應該能猜出她想干什么。
有人道:“怎么樣?爺,趕她走嗎?”
“人家是朝廷大員,不能正面對上,盯著點。”
“是。”
傅遙閉著眼,也不是真睡,只是在等待,然后順便曬曬太陽。等日上中天,太陽暖烘烘的才睜開眼。
她笑著站起來,“好戲開鑼了。”
被鹽水泡過的地,因為太陽的直射結了一層白痂,夏日太陽足,望著遠遠一大片如霜降般的土地,白花花的甚是耀眼。
她笑得如春花燦爛,對杜懷道:“告訴兄弟們,準備進去。”
走近軍糧庫,高叫一聲,“快看,那是鹽,全都是鹽。”
頓時許多人都叫起來,“鹽,快看鹽。”
杜懷指揮人往里沖,“軍糧咱們管不著,可你們這里藏著私鹽呢。”那些官兵乍見地里有鹽,都有些駭然,這一愣神,杜懷帶人已經沖了進去。
看守的地方有私鹽,官兵也不敢造次,杜懷帶人在庫里搜查,三萬擔好鹽,三萬擔燒了一半的鹽分的清清楚楚,全壘在庫房里。
四爺看到這一幕,不禁扼腕,合著干了半天活,全給別人干了。
“四爺,怎么辦?”
“先走了再說吧。”他嘆了口氣,都怪他啊,出了這么大紕漏,若不是因為他,這些人怎么能輕易找到他們販賣私鹽的證據。看來現在也只能聽三哥的,暫時離開這里了。
傅遙帶來的人少,偌大軍糧庫也沒找到四爺的影子,只得作罷了。此一次收獲私鹽六萬擔,這下總兵劉成也跑不了了。
軍糧庫里藏私鹽,這是多大的手筆啊。
傅遙叫人把鹽都搬出來,又急調總兵劉成前來,在如此罪證面前,劉成也無從申辯。
他先是以軍威相脅,帶著一干兵士不肯服罪,還說想治他罪必須有皇上圣旨。
傅遙吟吟笑道:“劉大人這么大反應做什么?本官只是問問事情經過,何來問罪之說?”
劉成大馬金刀的往衙門里一坐,只推說不知,是底下人勾結鹽商把鹽運進來的,這事推來推去,就推到了官糧庫的庫司身上。
傅遙看著一幫人爭的耳紅脖子粗的,就為把自己摘干凈,不由暗暗冷笑,這些人一個也跑不了。
劉成有兵權在手,她現在不能把他怎么樣,不過皇上不會放過他,出這樣的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而她只需要安撫住劉成,不叫他生事就好。
把屋里人都遣退了,想在屋里歇一會兒,剛閉上眼,就聽外面有人高叫一聲,“高寶回來了。”
她一驚,一個鯉魚打挺從榻上爬起來。高寶怎么這時候回來了,似乎比預期的時間要早。
“快請進來說話。”
她披了件衣服去開門,外面露出高寶一張頗晦氣的臉。他手里拿著把劍,身上沾著血跡,這也幸虧是晚上,若是白天叫人瞧見他這模樣,多半會嚇死幾個。
“這是怎么了?”
“爺,出事了。”
傅遙現在最害怕聽這三個字,讓開門,“到里面說吧。”
高寶進來,杜懷也隨后跟了進來,后面還有石榴,三雙眼睛都好奇的看著高寶。
高寶一張口就道:“傅東海叫人給殺了。”
傅遙給他倒了杯茶,聽他詳細說。她和傅東海密談的事是個秘密,除了府里的兩三個人知道他們談了什么,別人都不知道。傅東海為她辦事,這消息怎么傳出去的?
高寶說他們一行走到半路的時候,在一家客棧宿下,睡到半夜忽然跳進十幾個殺手,見人就殺,跟著走鹽的都是普通漢子,雖也會武,哪抵得過這些刺客殺手。所有人都被殺了,他是好容易才殺出重圍逃了出來。他一路也不敢耽擱,連夜就趕了回來。
幾十具尸體,那么多人一口氣全殺了,這些人好狠的手段。
傅遙心中一顫,問道:“那些尸體現在在哪兒?”
“應該還在客棧里,我騎快馬一天一夜才回來,山陰縣的縣令多半已聽到奏報派人驗尸了。”
傅遙點點頭,“好,你先去洗把臉換身衣服,然后咱們跑一趟山陰縣。”
杜懷道:“這大半夜的,看什么尸體啊?”
“山陰出了這么大命案,肯定官府會查的,咱們也得去,若是被他們毀了證據,幾十個人就白死了。”正好這會兒把矛頭引向城郊的李府,就算他不承認,也給他弄點證據,到時候才能向赟啟奏報派兵鎮壓,否則就他們這幾個三瓜兩棗,還真不夠人殺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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