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皚皚白雪中,裹著猩紅色斗篷張揚如火的小人兒張牙舞爪地撲騰著,雪鏟似的不停團雪,團成一只又一只雪團向身后的墨硯擲去,卻因為個子太矮,手掌太小,右手雖然可以屈起第二指節卻仍舊不甚靈便,墨硯個子高手掌也大,準頭更準,沒一刻工夫,阿依便在他的雪球進攻中節節敗退。
她不服氣,拼命扔拼命扔,開啟戰斗模式,拿出做針灸的四字訣迅快狠準,終于將墨硯弄得頭上身上全是雪花,狼狽不堪,逼他從門廊上下來,認真地發起猛攻。
阿依又一次轉身逃跑,他像只大灰狼似的在后面追,一面追一面團雪團砸她,一砸一個準,雖然不會太痛,但猩猩氈斗篷很快便被砸過來的雪球浸濕。
阿依小腿卷得更快,然而他的射程卻隨著她逃跑的速變化,始終運用著相同的力道。雖然他沒有使用輕功,可是阿依很快便失去了招架能力,時不時地向后扔出一團雪球,立刻又被砸得回過頭去,以至于她玩不起了,生氣了,于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站定,雙手叉腰在雪地里,高高地噘起嘴巴沖著他道:
“墨大人,不公平,你這是在欺負人,你力氣比我大個子比我高,只有你扔我的份兒,我卻沒辦法扔你!”
“我力氣比你大是當然的,一般人個子都會比你高,是你先挑釁我,打雪仗還講公平,憑什么只能你扔我我卻不能扔你?”墨硯極理直氣壯地反問。
阿依沒占到便宜還被他搶白,越發火大,忽然雙手像鏟子似的,也不團雪了。哇呀呀鏟起一捧雪就往墨硯的身上丟,鏟起一捧雪就往墨硯的身上揚,仿佛又一場大雪從天而降,墨硯從頭到腳都冰涼濕濡,許多雪花落在身上就已經融化了,濕了衣裳亂了頭發。
“你這丫頭!”墨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
阿依卻得意起來,更快地揚起更多的雪花。
墨硯見她越發得意洋洋。這一下亦不再團雪團。學著她的樣子也像兩只雪鏟似的兜起雪花就往阿依的頭上揚。他的手掌大力氣也大,自然比她抓起的雪多,兩下就讓阿依全身濕透了。阿依轉身就跑。一面跑一面時不時撩起一把雪,以計算好的刁鉆角扔進墨硯的脖子里,引得墨硯投來更多的雪花。
細碎的雪已經順著露在外面的肌膚流進衣服里,冰涼冰涼的。引起阿依的尖叫,跑得更快。跑到遠處猛然回過身來更迅猛地向緊追過來的墨硯頭上揚雪,墨硯不甘示弱,兩人面對面互相向對方揚雪,彼此在雪花紛飛的雪地里相同的狼狽。雪粒狂舞,衣袂飄飄,阿依覺得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
悅耳的笑聲,緋紅的小臉。濕潤的烏發,嬌艷的櫻唇,被漫天飛舞的雪花掩映襯托著,越發顯得鮮艷可愛,嬌美動人。
阿依又一次“奸計得逞”揚得他滿頭滿臉全是雪,狼狽狼藉,咯咯笑著轉身就跑。
墨硯忽然之間心癢難耐,三步并兩步奔過來,從后面一把摟住她的腰向上提!
阿依嚇了一跳,啊地一聲驚呼,墨硯抱著她在大雪里連續轉了好幾圈,呼呼的風迎面吹來,仿佛也跟著在轉圈,胸臆間的暢意取悅了她,她忍不住大笑出聲。
墨硯心里一動,雙手一松,阿依雙足落地順勢旋轉了半圈,與他面對面。
緋紅的小臉好似嬌艷欲滴的臘梅般醉人心弦,一雙翦水墨瞳仿佛用晨露研出的上好濃墨般明亮動人,兩片嬌嫩小巧的嘴唇似含了一顆嫣紅的櫻桃,嬌喘微微,柔光點點。
好可愛!
他心里這樣想,雖然他沒有說出來。
一雙墨眸一瞬不瞬地鎖視住她,在她一頭霧水之際,他猛地圈住她的腰身將她拉近,毫無預兆地吻將下去!
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阿依呆了一呆,緊接著烏亮的杏眸倏地瞠大!
“墨大人,不要伸舌頭……”她本想這樣說,他卻在她還沒將這些話說出口時就將這些話盡數吞了進去,浸泡在桔子水里的薔薇花香氣濃郁熾烈地撲來,讓她霎時有一種頭腦發白兩腿發軟的奇怪感覺。
她無法拒絕,并且心尖麻酥酥的,指尖麻酥酥的,足尖麻酥酥的,她似已經開始漸漸習慣了他的這種熱吻方式,雖然仔細想仍舊覺得病從口入,但是奇怪地,她對這樣仿佛蝕骨**的感覺記憶很清楚,時常會想起,并且每次想起時都會覺得面紅耳赤,渾身如被灌了醋似的虛弱無力。
她沒有伸手去抱他,卻也沒有太過掙扎。
冬季的山谷中,雪風凜凜,在這刺骨的寒風里,春的氣息近了……
墨硯在夜夜谷內停留了一個月,那個時候地宮內的黃金已經全部清點完畢,分為三份,其中一份五大莊平分,剩下兩份墨硯命紫衣衛悄悄運下黃石山,就近在山下的幾個城鎮分批安置。那些火炮并沒有移出來,但圖紙墨硯已經掌握了。在正準備開始動手改造地宮的時候,墨硯收到墨虎的來信,他必須要啟程回帝都去。
阿依送墨硯出谷,墨硯給阿依留下了鳳一鳳二以及那一千個紫衣衛,幫助她手底下五大莊的人繼續改造地宮,兩人細細地商談了一番,確定好了今后的事,墨硯又對她沒完沒了地囑咐了許多遍,又重重地警告了鳳一鳳二,這才不太放心地離去。
墨硯走后,阿依一個人留在夜夜谷指揮兩千人,好在五大莊的人從前就對她滿心的敬服信任,現在又因為那一份沒有半點私藏的寶藏更是對她五體投地,紫衣衛的人則在他們主子的警告下對她這位夫人戰戰兢兢極盡小心,阿依指揮起他們來倒也不費力氣。
從冬天到夏天,阿依一直盯著地宮的改造工作直到徹底完工,又細細地檢查一遍確定一切都是按照她的計劃沒有半點瑕疵,這才放心。一雙漆黑的杏眸里掠過一抹暗芒,朱紅的嘴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她對鳳一淡聲道:
“在下次之前,此處派人好好看守,秘密看守,別讓人提前知道了。”
鳳一恭敬地應了一聲。
阿依又命他給墨硯送個信說自己回帝都了,接著便帶領阿勛和風雨雷電下山往回返,鳳一不放心,命鳳二親自帶領幾個人暗中保護。
直到仲秋的時候阿依才從邊關回到帝都,于雁來村的莊子休憩片刻,思忖著墨大人這時候應該在衙門,便沒讓人往家送信,留下春蔥換乘馬車,風雨雷電也隱在暗處,一行人低調入城。
路過一品齋時,一直睡在她膝蓋上的小赤突然穿過車窗探出腦袋,阿依急忙把它的腦袋抓回來,打起簾子一看卻是到了一品齋,猛然想起答應過小赤的那幾只燒鵝,面皮狠狠一抽,命馬車停下,讓阿勛去給小赤買四只燒鵝。
小赤這才安靜下來。
仲秋時節的帝都雖然風大,氣溫卻依舊炎熱,阿依正摟著冰涼的小赤在馬車里閉目養神,就在這時,馬車外道路邊突然傳來一個女子嫵媚橫生的嗓音:
“三爺,月十五慈安寺有廟會,聽說那一天去供香可以求得好姻緣,三爺那一天陪嘉兒一塊去,之后三爺再和嘉兒一塊去放燈猜謎玩個痛快,好不好?”
“月十五合家團圓,怕是出不了門。”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響起,阿依微怔。
“那月十六可好,慈安寺中秋廟會一共七天,作為補償三爺月十六陪嘉兒痛痛快快地玩一天,我們先去供香求簽之后再去游湖,晚上再去放燈猜謎?”女子不甘心被拒絕,再接再厲,用上了媚得都能酥人骨頭的嗓音。
“……好。”
那女子頓時歡喜起來,咯咯的笑聲恍若風鈴一般撩撥著人的心,說出來的柔聲細語如小橋流水的江南令人的心酥軟舒坦:
“太好了,三爺能陪著嘉兒一塊去嘉兒好高興,嘉兒自從來到府里,姐姐姐夫都不待見嘉兒,多虧有三爺能陪在嘉兒身邊替嘉兒開解,三爺你真是個好人!”
阿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偏有些男人就喜歡起雞皮疙瘩,她掀開車簾探出頭時剛好看見公孫霖對著身邊的女子笑得陽光燦爛,杏眸微沉,喚了聲:
“公孫三公子!”
公孫霖顯然被驚了一跳,回過頭來張望了一會兒才看見她,而他身旁的女子聽見動靜亦扭過頭來,一張妖艷嫵媚的臉,年紀約莫十七歲,身段高挑豐滿,衣衫華麗鮮亮,天生的媚骨,做作的風流,能讓許多男人心動的妖嬈韻味,阿依覺得她很有樓子里姑娘的風范。
阿依從車上下去,公孫霖見狀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訕訕笑道:
“墨三奶奶,有些日子沒見了。”
“是啊。”阿依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眸光落在跟過來的女子身上,皮笑肉不笑地問,“這位是?”
“這是我親戚家的妹子。”公孫霖沒想到姚嘉會跟過來,心里有點惱,訕笑著回答。
姚嘉一直用眼睛盯著阿依看,在他介紹完時便含笑與阿依見禮,阿依卻裝作沒看見不理她,姚嘉嫵媚的小臉刷地變了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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