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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清南縣去府城之前,萬氏將衛家小院里的花花草草紛紛送了人,葉謙那里也得了兩盆格外清幽的,就擺在醫館中,并未曾帶回家。
如今這院子里已不似從前那般郁郁蔥蔥,然而那院墻上,也不知從何處探過來一支野藤,冬日里依舊綠得濃郁鮮辣,隱隱地還有一股淡淡的葉香味。
衛策就立在那野藤子的下邊兒,鼻子里嗅到一股清馥的香氣,分辨不出是來自墻上還是對面的小姑娘身上,一時半會兒,他也沒心思琢磨這個,只顧將眉頭攢得愈發緊了。
“你說我脾氣壞?”
語氣里仿佛全是不可思議。
好吧他曉得自己從來不是那種特別溫潤圓滑的性格,許多時候,可能也的確會使人覺得百般不自在,可脾氣什么的,不是打從娘胎里帶出來的嗎?這也能成個理由?
“怎么,你還有疑問啊?”
葉連翹輕巧地躲到他無法一伸手就抓到的地方,心想就是今兒了,你既非要問,本姑娘就與你說個明明白白!
當下她便不再敷衍了事,瞪著眼理直氣壯道:“你自己說,難道你不是脾氣格外壞?從前的事……我記不太清了,可自打去年冬日里再遇上你之后,你仔細想想,你可有給過我一分好顏色?也不知哪句話,就要觸了你的逆鱗,惹得你發起怒來;平日里不管你說什么,我只有聽的份,倘若膽敢不照著做,你立馬就給我撂臉子,一直一直就都是這樣。你還指望著我心里頭歡喜呀?這會子我回頭想想,對著我,你連笑都沒笑過!”
她說得全是實話,可聽在衛策耳中,卻又另有一種嬌嗔之感,抬眼見她氣哼哼一副“老娘今天豁出去了”的模樣,也不知何故。他心下就是一軟。后脖頸子里驀地冒起一層又麻又癢的疙瘩。
“就是為了這個?”
他將語氣放柔了些——也只是他自己覺得罷了,在葉連翹聽來,照舊**:“好。你說的沒錯,我也知自己脾性不大好,可自小我便是這樣,在誰面前都是如此。并不獨獨對你這樣,你便非要如此計較?譬如說冬葵。我也常對他不客氣,可……”
“你還提我哥哩!”
葉連翹掀起嘴皮“哧”了一聲:“你既覺得我哥愿意容忍你這臭脾氣,那你去同他好呀,反正最近家里正給他說親呢。你要是動作快,保不齊還能橫插一杠子!”
這話委實有點不像樣,至少在衛策聽來。是萬萬接受不了的,當即臉就垮了下來。冷涔涔低斥道:“說的什么,趁早閉上你的嘴!”
“你看你看,又來了!”
他那臉一寒,葉連翹心下便犯怵,立刻往后退了退。
她并不是那種凡事都愛計較的人,衛策之所以老往她跟前湊,她知道,一開始是因為原來那個真正的葉連翹,但這么長的時日相處下來,她是有數的,衛策心里裝的,是現在的這個她——可那又如何?
不是沒有好感,不是沒有砰然心動的時候,但那一時的好感,又怎敵得過幾十年漫長的歲月?他待她好,她懂得,然而只要一想到往后同他在一塊兒,便得日日忍受他或冰冷或暴躁的壞脾氣,就算再心動,她也只想打退堂鼓。
說白了,她不愿成天看他的臉色,被他呼來喝去,她是個姑娘家,原本就該被人哄著的。
衛策一怔,面上的戾氣還沒來得及消散,一股子尷尬的感覺便涌了上來。
她嫌他太兇,然后他就不知死活地又兇了她一回……
“我這性子,真讓你那么受不了?”
想了想,他放緩聲調,低低地問。
葉連翹立刻不假思索地點點頭。
“那么……”
衛策張了張嘴,后頭的話就有點說不出來。
他不會哄人,從來沒哄過,就連他娘,也難得從他那里得兩句軟乎話,類似“我改呀我一定改,求你再給我個機會吧”這種丟人丟份的話,他不止說不出口,壓根兒從來想不到那上頭去。
可眼下他要是再不說點什么……
“那么,往后你提點著我一些……”
他憋了半天,終于困難地道:“今后我若再對你兇惡,你便……直接告訴我你不喜歡,我就曉得收斂了。”
葉連翹偷偷抿了一下嘴唇。
面前的衛策一張臉窘得不行,耳根子那里還有一點可疑的緋色——認識這么久,直到此時此刻,她方才覺得,這家伙真的可愛起來。
她心頭泛出一點甜味,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別人隨便給顆糖便飄飄然,一邊板著臉一本正經道:“那怎么行?你是捕快……不,現在是府衙的衛大捕頭了,在人前自是該保持威嚴,若今后再也兇不起來了,那可如何是好?”
“這個不用你擔心。”
衛策向來有勇有謀,這會子又急又昏,竟把她的話當了真,登時擺手道:“我自知道分寸,在旁人面前,該如何照舊如何,只同你在一處時,卻不用……”
對了,總算你開了竅!你既心中待我與旁人不同,總也該有點實際行動吧?
葉連翹心里有點滿意了,偏不愿他瞧出,小聲嘟囔道:“其實這話也是白說,我哪里能提點你?你在府城,我在縣里,壓根兒碰不著的。”
衛策知道自己平日事忙,輕易脫不開身,不肯瞎許諾,沉吟片刻方道:“我也不知幾時才能得空再回來,過年時也未必有假,但這事我不會忘。最起碼,等冬葵兄弟成親的時候,我肯定會回來吃喜酒。”
說到這兒,忽然又想起一事來,蹙眉道:“我還有話問你——中秋那日,你同我說‘不愿意’,就只單單是為了這個嗎?”
他早就覺得疑心了。
那日葉連翹瞧著就好似受了大委屈一般,可他素來對她便不大客氣,又不是一日兩日了,若只為了這個,何至于憤怒成那般模樣?
葉連翹半晌沒有說話。
她雖然不喜歡衛策的臭脾氣,可一直以來,在他跟前一向有話直說,不喜藏著掖著。她當然可以告訴他,是因為葉謙與秦氏那一番自作主張令得她太過惱怒,可再怎么說,這也是她自家的事,何必說出來,讓他對葉謙留下壞印象?
“我不瞞你。”
琢磨了一會兒,她才小聲道:“也不全是為了那個,那兩日,原本我與我爹也起了些爭執,剛巧你撞上來,我便把火全撒在你身上了。那事兒都過了,我也不想提了,反正最終也算解決妥當。”
衛策略略點了一下頭,便不追問,兩人在院子里靜靜站了片刻。
天氣冷,院子里四處都是積灰,臟兮兮的,實在不是個同姑娘相處的好地方,可現下他卻覺得此處再好也沒有了,站了好一會兒,才將今日回來最重要的目的又想了起來。
“葉連翹,你要自己開鋪的事……”
人的習慣總是頑固的,他一開口,便又是那又冷又硬、發號施令的語氣,幸虧說到一半,忽然醒過神來,忙噤了聲,轉頭就見葉連翹正一臉不善地瞪著他。
“我是說……”
他連忙很別扭地改了口:“開鋪那事,你可否先緩一緩?若不愿意留在松年堂,又實在想做這買賣的話,葉郎中到底是你爹爹,沒有隔夜仇……我不是逼你一定要隨我去府城,但至少你……”
他有點說不下去,干脆閉了嘴,眉眼間浮上一絲不確定。
葉連翹的心忽忽悠悠一顫。
眼前這家伙,無論表情還是口氣,都要多怪異有多怪異,但不容易啊,他總算意識到了,苦盡甘來啊!
她抿了一下唇角,委婉道:“清南縣城里的鋪子,原本就難找得很,當初我爹在彰義橋的那間鋪面,還是多虧了大娘幫忙,如今我卻委實一點頭緒也沒有。我就算再想開,也急不來啊……”
這算是……答應了?
衛策被一股喜悅的感覺瞬間包圍。
太奇怪了,她又不是答應了要嫁他,這么高興做什么?
可……管不住啊,嘴角不自覺地就要往上揚,從昨日到今天,終于覺得安心了。
他倒歡喜,葉連翹卻著實給唬得不輕。
什么情況,這家伙居然笑了?她不過是隨口一句“你從來沒沖我笑過”,他要不要馬上就笑給她看啊!
太……太嚇人了,這院子里呆不下去了!
“我……”
她抬腳就想往院門外走,支支吾吾道:“我同你說過吧,午間我只得半個時辰休息,跟你說了這么久的話,肯定已經耽擱了,我這就得回去,你也趕緊往府城趕吧。”
走?開什么玩笑!
以前他二人都在城中,隨時可得見,這會子他若真騎馬出了城,下回便再見面,便又不知是什么時候了!
不分開,怎知什么是想念?
“你不走是吧?”
他神情不大對勁,葉連翹有點慌,吞了口唾沫:“那你也別耽擱太久,到時候進不了府城的城門就麻煩了——松年堂里太忙了,我半點閑暇都無,唉,真要累死人。”
喋喋不休地嘮叨著,轉頭逃也似地往外跑。
可衛都頭是誰?他若不想讓她跑掉,她就決計跑不了,剛邁出去一步,便覺腕子上一緊,他輕而易舉地,又將她拽了回去。(未完待續)
ps:還有一更,可能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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