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146收拾三更
146收拾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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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單獨留下了二夫人。
“我知道你覺得委屈,但是人老了,就見不得這些。”老夫人緩緩說道,似乎很疲憊。
二夫人忙道不委屈,心中思量老夫人想要做什么。
“人老了,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了,以后家里的事情,你就多費心了。”老夫人如此說道,二夫人心中一喜,猛地抬頭,在確定自己不是幻聽,忙謝過老夫人。
她沒有什么愧疚,之前木府中饋一直就是她掌握,只不過如今是借著大夫人出事之際,又拿了回來罷。
如今老夫人說這話,無疑是放手,她怎么能不喜。
以前雖說也是執掌了木府,但畢竟上頭有老夫人壓著,旁邊有大夫人看著,那種滋味并不好過,如今老夫人這樣說了,她高興還來不及。
雖然知道老夫人是拿這件事來安撫自己,但她還是忍不住揚起了唇角。
她發現,有的時候退讓并不代表吃虧。
反正大夫人被禁足在西園,出來的日子不知是何時何月,她還有什么可顧忌的。
“多謝老夫人,兒媳會努力的。”二夫人雖然開心,但是還不忘跟老夫人道謝。
老夫人似乎有些疲憊,慢悠悠地說道:“青悠也大了,有時間你帶著她,不能嫁去了夫家什么都不知道。”
言下之意是讓二夫人教木青悠如何管家,但木青悠只要過去,那邊就只有祁墨跟她兩個人,上無老下無小,不需要侍奉公婆,教她打理家里還是很容易的。
二夫人恭謹應下,想起了大夫人臨走前請求老夫人照顧三小姐木青嵐。
她不由瞇起了眼睛,看樣子自己這段時間她光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竟然忽略了某些東西。
出了院子。二夫人去木青悠那邊打好招呼,畢竟她是縣主,不能輕待了。順便把老夫人的話帶到,木青悠也沒有說什么。只是說等二夫人有空了叫她一聲便可。
二夫人面上不顯,心中喜滋滋的告退。
轉而,二夫人又去了三房。
三老爺四年前考中了舉人,便奮發圖強,準備四年后的會試。
隨著秋闈的日子臨近,三老爺越發奮發圖強,老夫人也是極其關注自己這個三兒子。
三老爺木敬琰是個極其低調的人,平日除了讀書基本跟他們沒有任何交流,而他娶來的媳婦兒也是一個木訥的人,整日除了給老夫人定時晨省問安。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三老爺木敬琰的身上。
吃穿住行,全部都是三夫人周氏在收拾,偏偏三老爺木敬琰不習慣別人伺候,于是這倆人除了一些重要場合,能不出現的地方堅決不出現。
好在周氏雖然木訥。卻不是一個失禮的人,該有的禮數都會盡到,前些日子還給二夫人送來一套十足赤金的百命鎖還有鐲子,還特意去寺里求了平安符,這份心意,足以讓二夫人親自去道謝。
她們三個妯娌是看似疏離,實際上也確實沒有多少來往。
大夫人張氏為人說話總是得罪人。二夫人劉氏又是一個嘴皮子利索不吃虧的人,三夫人周氏平素就不愛出門,幾天都看不到人影。
若不是老夫人總是時不時的問候三老爺,人們都快忘記家里除了大老爺二老爺還有三老爺了。
三夫人面對造訪的二夫人,有些驚訝。
待二夫人透露出以后她要掌家的時候,三夫人周氏總算明白二夫人不是來道謝。而是借著這個理由來這兒炫耀了。
三夫人周氏極其給面子,十分驚訝,然后斂容恭謹道:“以后要麻煩二嬸了。”
話雖然很少,但三夫人驚訝的表情還是取悅了她,她聽了心中極其舒坦。
回來后。二夫人逗弄了一會兒兒子,心下算是終于輕松了。
等二老爺回來,她便把老夫人的話告訴了他。
二老爺并未說什么,只是叮囑她小心些。
二夫人不以為然,二老爺輕聲斥責她,“你個娘們兒,頭發長見識短,你以為事情這么簡單,讓你小心些就小心些!”
二夫人心中一驚,莫不是其中還有什么隱情。
但是無論她再如何問,二老爺也不肯說什么,她不由想起去年二老爺曾經說過的話,木府掌家想來不是以嫡庶長次來區分的,他還是說過白木兩家的關系并不尋常,莫非他警告自己的緣由在這里?
二老爺才不會管自家娘們兒想什么,扭頭就去逗孩子。
看著二老爺的側臉,二夫人發起呆來。
日子刷刷的過著,馬上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節。
春頤院現在的院子基本跟大院子是分開的,雖然府中統一會做月餅,但是她們院子還是會單獨領了份例然后自己做一些。
木青悠管束并不嚴,只要不犯錯,她的態度一直很好。
所以大家一到節日就十分開心,因為這不僅意味著可以過節還能領到賞錢。
如果不出意外,木青悠的后半輩子算是訂下了,她想把趙心漁兄妹給招回來,思量之下又覺得不妥,干脆讓兩人繼續在外面幫自己做事。
趙心漁的弟弟前些年參加了童子試,得了秀才,雖然去年鄉試沒有考上,但是他卻毫不氣餒,準備在后年大展宏圖。
趙心漁的弟弟性子活潑,不若趙心漁穩重,但也是這個活潑的性子讓他交到了不少的朋友,更有人聽說他的身世,不僅沒有看不起他,反而覺得有一個姐姐支持他學習讀書,他又努力上進取得這樣的成績,是極其好的事情。
木青悠聽了,微微一笑。
想起當初自己允諾白英的弟弟學習識字,只可惜她的弟弟讀了些書后發現自己不愛讀書,也不是那塊料,想選擇自己喜歡的木匠,找了一位老師學習。
而木青悠倚著前世的經驗,告訴他不要把目光放在家里的桌子柜櫥這樣的東西上,而是要放遠一些,比如在農業上,就如早就存在的犁地的犁。
白英弟弟頗有感觸,又繼續學習,但他不再專注與考試的那些四書五經,而是專門看一些農政紀要這樣的書籍,頗有觸動。
白英的弟弟白寧沒有奴籍,是個平民,但是作為平民學習才更困難。
木青悠的父親木敬坤正好是文職,她便求了父親,讓父親見了見白寧。父親倒是沒有托大,問了幾句白寧關于文章的見解,發現他確實是個奇才,動了心,便主動把他推薦給一個專門研究這些東西的人。
木敬坤這個人,雖然政績上沒有建樹,但是因為性子好,認識的人倒是不少。而且沒有那種狡詐奸猾的人,所以那人見了白寧,又見他人認真好學,便收了做幫手。
說是幫手,幾乎與土地無疑,為此白英那段時間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火花。
恨不得把她給供在案桌上,每日上香禮拜。
一切似乎都進入了正規,木青悠也難得的安寧。
只是乍一聽大夫人要去西園,然后吃齋禮佛,她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小姐您沒有聽錯,確實是大夫人主動要去去西園的。”雙喜說道。
看著外面日漸凋零的樹葉,木青悠緩緩開口道:“去派人把西園收拾收拾,雙喜跟我去看看大夫人。”
名義上,大夫人張氏還是自己的母親。
無論她犯了什么過錯,禮不可失。
齊藍齊姨應下,扭身去指揮人收拾西園去了。
木青悠沒有多帶人,領著雙喜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遠遠的,就聽到木青嵐的哭泣聲,還夾雜著父親的勸慰聲。
早有小丫鬟看到了木青悠,忙上前行禮,“縣主。”
木青悠問:“母親可在?”
小丫鬟忙回道:“回縣主,大老爺、大夫人還有三小姐都在,奴婢去給縣主通報一聲。”
說完,小丫鬟蹬蹬的朝屋里走去。
許是大老爺木敬坤不想人在周圍看笑話,便打發了人去,如今院落只有那個小丫鬟。
沒多時,就見父親從里面走了出來,滿臉復雜,“青悠你來了!”
屋里的哭泣聲忽然止住了,安靜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木敬坤注意到木青悠的眼神,不由干笑解釋,“你母親心情不好。”
木敬坤說的委婉,但是木青悠知道這是大夫人不想見自己,她也不強求,本就是面子上的事情。
“嗯,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母親了。”木青悠輕聲說道,“我讓人收拾了一下西園,省的母親過去還手忙腳亂。”
木敬坤深深的看了一眼木青悠,眼底帶著愧疚,“你有心了。”
“只要母親不嫌棄我隨便插手就好。”木青悠帶著自嘲的說道,她讓人收拾了后才想起,也許自己認為是好心,對方可能以為自己是巴不得她走。
木敬坤一瞪,“誰敢胡說!”
木青悠笑笑,罷了,就當自己年少莽撞,做錯了事情吧。
又跟父親說了幾句話,木青悠這才離去。
她前腳剛走,木青嵐也從院子里走了出來。
雙喜眼尖看到了,不由嘀咕,“三小姐真是越發沒有規矩,明知道縣主你在外面,卻偷偷裝作不在,不出來拜見,等小姐一走,后腳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