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次見到移動店鋪時,桑落的心仿佛被輕輕揉動過一番,溫柔得不可思議,面前的店鋪看起來極小,相當于凡界一間兩架的房屋,形狀如玉色花瓶,乖乖巧巧地佇立在那兒,仿佛一個含羞帶臊的妙齡少女,讓人只覺看一眼都是冒犯。
白池長老親自演示過一番,很輕易便能將移動店鋪縮小成小指甲蓋大小,比宣紙更薄,草綠色細頸花瓶狀,非常玲瓏可愛。
簽署了店主協定后,桑落融了一滴鮮血于店鋪之上,按照白池長老所說的口訣念動,兩次后成功將店鋪濃縮。只見那精致的小店霎時便化為一片薄紙,嗖地縮小貼合在她無名指甲上,綠色淺草花瓶,點綴在如羊脂玉般的纖纖玉指上,十分的小巧可人。因融合了店主精血,小店鋪便似嵌合在指甲內部的一般,透著晶瑩般的色彩,讓人非常心動,同時這也相當適合攜帶,因為毫無重量。
看到它,桑落心里就覺得一片柔軟,很是喜歡。
與白長老交流了許久,后者無奈又欣慰,最終想著對方的提議于搗蛋巫來說也不算有損,便答應了讓她的引路妖替她照顧店面,從此除去奴妖的身份,正式晉升為客妖。
小妖乍聞時目瞪口呆。
因換了身份,日后就須得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名字,按理說應該由雇主取名,可池桑落讓小妖自己來決定,后者思考了良久。十分高傲地給自己取名霸天。
于是乎,霸天便一直保持著一副被金蛋砸中的模樣,跟隨池桑落去了搗蛋內殿。在巨大的搗蛋靈書中,池桑落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后記“第七萬八千六百九十七位店主”,霸天的名字緊隨其后。
休養十日,桑落收到了顏冰留下的傳音符,留言很簡單,大概就是我提前回宗了之類,不說原因。也不說干什么。符合顏冰的個性,不過在末地對方還是加了一句話,語氣似乎撒嬌:“……我不想回去。”
桑落自覺好笑。
十日之后離開搗蛋巫,池桑落將之前與商家承諾過的海物交易兌換后。又去了一趟儲靈閣。
此時的她。以一萬八千高階靈石交易了紫疾椎。有進有出,算起來身上便還剩八千一百枚高階靈石,存了一千高階靈石于儲靈閣中。剛好更換了一個設施更齊備的小型靈庫。此靈庫的空間上比之前的要大上三倍,簡直把沖天炮樂壞了,后者抱著自己興奮個不停,但在池桑落面前不敢放肆,最終漲紅著臉收斂了情緒,便頭戴抹布正兒八經地立在池桑落面前,雙眼認認真真地看著她,一副“小的一定完成使命”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交代了沒幾句話,桑落又去了一趟鼎濙易押閣。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可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還是讓她心中不安,她沒想到自己的名聲已經傳得這么廣了,人們幾乎每十句話便能出現一次她的名字,這樣的熱度,想來也是因為近期內沒有其他大事將之緩沖,人們因為震撼和新鮮這才一直談論。但不管怎么說,這也反應出了目前落方修真界底層的現狀,桑落想了想,便決定不在這個節骨眼上前去易押閣,反而尋了一處偏僻的客棧住了下來,一方面打探消息,另一方面祭煉紫疾椎。
靈器與法寶不同,前者不但能機會擁有自身器靈,還獨具禁眼,當然,并不是所有的靈器都有,像俏音綾,雖然經由煉器師的培煉也轉化成了靈器,但因為材質普通,并不具備禁眼,可紫疾椎就不一樣了。
紫疾椎雖是骨骼形狀,但在其上仍能明顯看到兩處拇指大的圓點,相對于其他地方較軟,呈現紫色,正是紫疾椎的禁眼,也正因為禁眼對于靈器是關鍵所在,故而這靈骨雖然呈現白色,卻喚名紫疾椎。
要說何為禁眼,其實很簡單,類同靈眼是靈氣的精華所在,禁眼也是靈器的精華所在,而“禁”,也是封閉、禁錮的意思。
修士要驅動靈器很容易,但要完整地發揮靈器所有的能量,就必須打通靈器的禁眼才行,而要打通禁眼,就需要煉化靈器,這與劍修需要與自身靈劍心意相通一樣,因靈器已經具有了靈性,所以修士也必須要花費時間去適應靈器,而隨著修士自身修為和靈性的增高,靈器的能量也會慢慢釋放出來,禁眼打通就是這種能量釋放到一定程度的結果。
桑落見識過這紫疾椎的能力,在回宗之前,她給自己設定的要求是至少要打通第一個禁眼,所以她在宗外一直呆了四個月。
巍峨的門樓佇立,冰藍色的光芒波蕩,水幽一處禁地之外,來往的水幽弟子不斷,除了專門負責看護禁地的弟子之外,天空還穿梭著一群身著黑色長袍的弟子,正是水幽門執法堂的人。
意外的氣氛,讓禁地比平時多了一分喧囂,也多了一分凝肅。再一次輪回,執法堂的人又組隊進入到了禁地之中,守在外面的弟子已是有些不耐,看著那些黑色身影遠去,不由嘀咕道:“到底要干什么,以前清查禁地可沒這么大陣仗,折騰了五天了,有完沒完……”
他說得小聲,看來也不愿惹事,不過他身旁的人早已百無聊賴,聽到一點動靜就豎起了耳朵來,倒把他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那弟子小心湊到他身邊,擠了擠他道:“你不知道?”
聲音有些沙啞,是沒有放開的狀態。
“知道什么?”男子無語道,“還不就是因為上次禁地里有人誤闖,后面因為雷祖師的大壽給壓下來了,可都隔了這么長時間了,守禁的人都換了一撥。好歹后來也沒出什么事,現在鬧個什么勁!”
“不是這事!”弟子眼珠子環顧了一下四周,悄聲道:“聽說是東南角有處禁地里發現了罕見佛陀草靈精……據傳有九千年修為,這不,上頭秘密派下人來搜查,美其名曰整肅禁地,但你想想,前段時間禁地不才剛整肅過?為什么又來一次,還不是發現了寶貝嘛!”
男子瞪大了眼,盡管壓抑。還是喊破了一個音。“你說真的!”
“小聲一點!”
弟子壓低聲音,湊著男子的耳邊嘀咕道:“我聽衛南他們說的,你知道,他們喝醉酒總是喜歡說長道短。這話一開始我還不信。但現在看這陣仗。十有**是真的了!”
男子狐疑,“那他們怎么知道?”
弟子想了想蹙眉道:“好像和河長老有些關系……”偶然間聽到了河超水的名字,但他聽得不細。吃醉酒的人也說話含糊亂七八糟,他搖搖頭,還是弄不明白。
那男子聞言倒想起一事來,忙道:“說來這段時間也是奇怪,我總覺得宗門的氣氛怪怪的,我跟你說,你不要到處亂說嘴啊,這是我聽我干舅埋怨時說出來的……上次雷祖師召集宗門長老集議,原本還準備了小宴,可不知怎么地集議到一半就結束了,后面的宴席也給取消了,那天雷祖師好像心情很差,我干舅他們負責布置宴席的一眾人莫名其妙被逮了個錯處,給五凌閣那幫人狠狠懲治了一番,到現在腳都不利索!”
“有這種事?”
“可不止,最近我總覺得宗門氣氛緊張,雷祖師那之后好像再沒出過五凌閣,各支脈長老也怪怪的,卻沒人談論那天的事,原本這些都是上頭的事,我也沒資格多管,可你沒發覺嗎,就是自那天以后,執事堂、執法堂、行事堂那幫人就越來越變態了,上次我想出宗尋個方便,讓執事堂的人幫我調休一下,結果那狗娘養的竟然說我擅離職守,沒頭沒腦就給我扣了三個月的靈石,害得我好幾月沒解決……那個需要了。”
弟子聽聞嘆了口氣,躊躇了一下也道:“最近谷師姐也沒有出過山,我守在望亭幾個月都沒見到她一次……”聲音有些悶悶,“你說上頭有什么事,遭罪的卻是我們,現在十八支脈搞得跟凡間娘們一樣深居簡出,連串個門都繁難,反而是我們禁地這兒倒熱鬧了起來。”
宗門處處透著壓抑,這些負責站崗的低階弟子日子無聊,少不得互傳消息互相埋怨,那弟子也不嫌口干舌燥,一說就沒個停歇,“……哦!說到這兒還有個惡心的事呢,你知道那河長老吧,以前千草堂那個?我從入宗以來就只聽過她的名字,沒見過此人,有好些弟子都沒見過她本人,神秘得很!”
弟子抖了抖肩,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我上次就見到她了,那天看到后嚇死我,簡直跟鬼一樣,面目全非,可我當時根本不知道那就是河長老。”
后面的話不用聽也明白,以河超水的性子,有人敢對她不尊重,下場一定是很慘的,那弟子還在絮絮叨叨地埋怨,驅動了隱匿術的池桑落卻已經沒了繼續聽的念頭,她慢慢地移開,饒過那門樓處冰藍色的監視護罩。
河超水?
聽這兩人的話似乎此人已經不再遮遮掩掩了,難道是修為恢復了?
想到此她又覺得應該不是,若對方恢復了修為,至少也該是化液期修士,這名弟子不可能感覺不到這種實力差距,很可能,是因為靈精之事引得對方現身而已,以那河超水對那靈精的渴望,絕不會愿意錯過機會,想來這弟子所說的佛陀靈精,其實也就是那迷陀草靈精吧。
九千修為?
桑落根本不信,但這事卻不得不說還是引起了她的警覺,原本看到禁地盤查嚴密,她還打算再觀望一段時間取回玉佩,現在看來不該耽擱了,怎么著,也得在宗門之前找到那靈精。
望著面前的門樓,她思索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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