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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一吃過,永紅哥那新郎官穿了紅色的細布喜服,騎了他家的毛驢,帶著迎親的隊伍,被一群村里的孩子追在身后接新娘去了。
今天村長當司儀,應是穿上了他最好的青灰色衣服。見迎親的出了門,他就在坎子上擺上了桌子,準備好了紙筆開始收禮錢了。見熱鬧,我被周嬸家小蘭拉著也圍了上去看。
說是收禮錢,有些不全面。因為來喝喜酒的人,有的確實送十文到二三十文不等的錢,但有的是送幾斤米或是一二十個雞蛋。
對此我已經見過兩次,所以見怪不怪了。那兩次時,送錢的還極少,大多都送米跟雞蛋。去年到今年,大家都多掙上了些錢,所以送錢的占多半,送米、蛋的倒是少了。
村長見這情況,還跟著旁邊的幾個老人很是感慨呢,覺得大家日子好起來了。隨后就更是講起了古,說是他們小時候,吃喜酒,能送上五個雞蛋都是多的了。聽得我直暈,真不敢想那飯桌上都是擺些什么了。
跟著小蘭她們玩著,到了正午的時候,接親的回來了。新娘蓋了紅蓋頭,倒是看不到樣貌,穿著寬大的紅嫁衣,也看不出身材來。但是身高應是有160左右的樣子,配著永紅哥170以上的個頭很合適。只是露在紅色長袖外的手指比我的還細白,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看永紅哥很是幸福滿意的樣子,他應是見過這姑娘了。而且以我對他的了解,這姑娘應該是不差才是。永紅哥是個有成算也靠得住的男人,只要這姑娘將來勤勞一點,孝順老人,那他們的小日子只會越過越好的。
看完了拜天地,自是沒什么看的了,只等著吃喜糖沾點喜氣。
在這里喝男方喜酒,喜糖不是送了禮金就發一袋到客人手上。而是新娘從娘家帶到夫家來發的。常聽奶奶她們說起,從結親的兩家家境上看,然后再從這喜糖上看,就能分辨出新娘子的娘家是何種人家。我卻有些不信。
新娘送進新房里一會兒,她娘家跟著的幾個女人,果然從新房里端出了兩木托盤的小紅糖塊、兩木托盤小小的芝麻餅子、兩托盤炒瓜子。
東西一擺到了院中的兩張桌上,孩子們全都興奮的蜂擁而上,然后卻一人每樣只拿上一塊,再抓一點點瓜子。然后大人才是跟著去同樣的拿。最后倒還都有剩,算是準備足量了。
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拿了東西都基本不吃,而是裝進了衣袋里。雖然看了兩次,但這第三次我還是忍不住心酸。只獨自站在旁邊,偷偷的觀察著。
“你是芽兒吧,真是水靈呢。”愣神間,一個女人邊笑說著,就摸了摸我的頭。驚得回神一看。原來是送親來的一個三十多歲女人,口音不太像這里的,而是更偏西南方的。
我正打量著她,她也笑打量著我,我忙收起眼中的打量,一副小孩子不好意思的樣子叫道:“嬸子好。我是叫芽兒。”
“呵呵。”她掩口輕笑完,然后放下拿了塊手絹的手笑瞇了眼道:“你以后應該叫我姑姑才對。我是你永紅哥媳婦的二姑姑,住在永北廳的城里,跟你小姑是一個地方的,那里好玩的可多了。”說著就拉了我手道:“走,進新房去讓你嫂子給你拿糖吃,再見見你嫂子去。你還沒見過吧。”說完也不管我應下應,拉了愣神的我就往屋里走。
這女人我都不認識她,再說永紅哥的媳婦是她親侄女,可永紅哥又不是我親哥,咱們兩家除了大伯娘那扯得上關系。就真沒血親關系了啊,叫姑姑真不合適呢,叫嬸子應該沒錯。
我這腦袋瓜子也不算是太不好使的,可直等我想得差不多明白回過神時,已經進了新房里了。
聽著她正叨叨的跟屋里的幾個女人介紹我,我只得強忍著逃跑的心思,叫著自己只會叫的嫂子、奶奶、嬸子、姐姐。
“喲,看這孩子,只會叫嬸子啊。”那女人又掩著嘴笑,指著兩個中年女人道:“那兩個都是你嫂子的舅母,你應該叫舅母的。”說完還晃晃我的手,等我叫人的樣子。
永紅媳婦的大舅母見我木著只笑沒再依著叫人,拿了旁邊柜子上幾塊糖遞過來,笑道:“芽兒來吃糖。”然后笑瞪牽著我的女人道:“她二姑真是的,小孩子認生,你別嚇著人家。嘿嘿,看看這小丫頭多水靈呢,看著就喜歡。”說著也來摸了把我的頭。
這些話惹得看不見我們的永紅媳婦隔著蓋頭發出一陣的輕笑,伸出她細白的手,拍著她右邊的床道:“芽兒,來這坐,別理我二姑,她就是這樣喜歡孩子。”
看著這群盯著我讓我總不舒服的人,我自是不想多留的,只裝著害羞的道:“我奶奶說我不能坐新床呢,說那是得讓小子才能坐的,我是小丫頭。”她倒真沒再多勸了。
正想找借口說要出去玩,就聽她那大舅母笑道:“看看,多懂事的孩子,跟我家二小子一樣年紀呢,看著我就喜歡。嘿,嘿嘿。”一陣笑聲,讓我真的汗毛全立了起來。
剛張開嘴要說話,永紅媳婦的二姑就明顯不滿的哼了一聲,道:“你家二小子怕還小著芽兒月份吧,我家幺兒倒是剛好比芽兒大上兩歲。呵呵,呵呵。”明顯又捂著嘴笑,讓那話不多的永紅媳婦外婆都瞪了她一眼。
真是聽不下去了,也不管什么禮節留什么臉面了,直接掙脫了一直沒被永紅媳婦二姑放開的手,就邊往外跑邊道:“我找我娘去了,不然她得擔心。”
喊完還沒出到堂屋門,身后就傳來那捂嘴女人的叫聲:“等等啊,把你姐姐帶著一塊出去玩。”聽這話,我腳下跑得更快,算是躍到了坎子上。在坎子上還聽到她嘀咕:“這孩子,急火火的性子呢。”然后就隱隱傳來屋里幾個女人的斗嘴聲。
聽不清也不想細聽了,反正都知道她們在打什么主意。直接往廚房走去想找老娘,可是見那么多人,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索性就出了院子往河邊走。
真是的,吃個喜酒也吃得我隔應。真不知道普永紅那斯是怎么看上這家人的,那家人心里都打什么主意呢。氣得我坐在河邊嘀咕上了:
雖然剛才她們說得不明不白的,但我再蠢。卻也不是個真正的六七歲小孩子,我也聽出那弦外音了,敢情是想讓我當童養媳不成。而自己剛剛還真像是被人家當童養媳相看了一樣的感覺,心中真是滿滿的淚啊。
明明大家第一次見面,竟然能認出我不算,還能知道我多大了,還一個勁的提她們兩家的兒子年歲相當什么的。我又不是普永紅媳婦的小姑子,干嘛跟著他媳婦叫人啊。真是當我小孩子好騙?
越想心越煩,一會兒想著她們心里打的那些餿主意,一會兒又不明白自家什么時候被她們看上了。一會兒又擔心起普永紅那斯往后的苦日子。
明明知道只要別讓她們來打我家的歪主意,那就是別人家的事,不該我去擔心。可普永紅畢竟算是跟著哥哥們一起給了我幾年快樂的‘童年’時光,他和哥哥們一起給我摘回來的蕎米果、塔枝、黑糖梨,我現在都清楚記得那美好的味道呢。這些年把他和永忠。都當成自己的晚輩,當成朋友,也當成哥哥;看著他們長大,他們也陪著自己長大。
唉,越想越是煩。可現在他這媳婦都娶起門了,中午時他還一副幸福小男生的樣子,但現在自己覺得他是在跳火坑卻不能阻止。真是讓人無力......
“芽兒,你怎么在這,剛才小草和小蘭還找你玩呢。”聽到遠處傳來是永忠哥的聲音,回頭去看。原來他正背著菜籃子,看樣子是要到河上方的地里摘菜,現在正邊問。邊向河下方走來。
告訴他?心里的想法剛冒頭,自己就把掐滅了。十六歲都不到的永忠哥,還是個孩子呢,他又能明白什么呢,這種事更是不能和他說。
打定了主意。在他又要再一次叫我時笑道:“沒事,就是想到上邊剛種了果樹的山上看看,見了河就在這玩上了。嘿嘿。”這話倒是讓他笑話打趣了我兩句。
邊跟他斗嘴邊站起了身,往上走幾米,就看到他家地里正揚花的麥子,正經笑道:“你家今年的麥子晚我家種了幾天,可也揚花了喔,種得很不錯呢。再過不到一月就能收麥子了,我家已經育上早包谷的苗了。”然后看著正得賣的蠶豆和豌豆苗樹,又道:“今年豌豆尖的價格好,明年我家也還種呢。你家嫩蠶豆賣幾次了?”
直接就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站在田邊,說起了今年的打算。
見時間不早了,也不想耽擱他摘菜,笑道:“你摘菜吧,等你回去給我娘講一下,我回家去看看開荒的事了。等我浩清哥回來,再讓他們一起幫忙你家搭半天草棚架子。”
“行,你回去吧。”爽快的答應下來,但隨后又叮囑道:“下午申時(17點)后就開飯,你別出來晚了。”說完一拍光腦門笑道:“嘿嘿,不過你放心,我爺爺還準備下午在村長家門口等你爺爺呢,他也讓我吃飯前到你們家請你家其他人都出來吃飯,我會來叫你們的。”
“好,知道了。”知道家里人不會出來,還是答應一聲,就沿著他家地上方的新路往梁子上爬。除了靠河邊一些村民的田地,河上方余下的土地都是大伯家的了,就是山梁上現沿著水溝新留出的路,也是大伯家開荒時規劃好的。
查看著剛種幾天的樹苗,和一些陡坡上種下的甘蔗,見都成活得很好,心情也變得好起來。但當回到家里,看到正在院邊雞欄外撒雞食的奶奶時,叫一聲:“奶奶。”就直接沖過去抱著她的后腰難過起來,之前的委屈和擔心在見到她的一刻,一下子就爆發了一樣,想忍都忍不住。
她應是從我聲音里聽出我的難過和不開心,急忙轉身摟了我進懷道:“芽兒,這是怎么了?被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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