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老樹作品:正文···
正文
這連串的手段,實施起來好像相當困難,實際上對于許東來說,并不算太過困難。
拔除暗哨而不被發現,關鍵是發現暗哨的蹤跡,這一點,許東只要融入自然之中,自然便成為了他的眼睛,配合矮子和修士的精準射擊技術,也是花了不過十五分鐘就完成了這一個環節。
之后要橫渡這條湍急的河面足有二十米寬的河流,以覺醒者的能耐,只需要花費些時間便足以做到,更何況,許東本身還有一個風狼具足的裝備技能,這個裝備技能的效果就是在任何地形下都能夠健步如飛。
本需要花費三四分鐘的渡河行動,硬生生在一分鐘內完成。
抵達谷口自然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這一套行動的核心,按照許東之前所制定的,其實是打一個時間差。務必趕在對方意識到之前,便把目的達到。于是他全力啟動小碎步,一人一匕如狂風驟雨一樣掃入用于防守的一衛士兵里頭。
以五星覺醒者的實力,外加超越滿貫的速度,所向披靡不要太簡單了。
干掉所有士兵,再一把火燒掉補給,前后也才十分鐘未到。接著一行人便甩手閃人,爬上山谷,從谷頂吊繩入谷。也因此,所有一切行動,就顯得行云流水自然而然。也從側面反襯出,許東對于本次行動部署的游刃有余。
至于入谷之后,他當然也是使了一個掩眼法,斷后的他從儲物空間里掏弄出大批糧食,通過吊繩一一放下。刺刀營只知道敵軍輜重被襲擊,便誤以為這是許東放火燒糧的時候順手牽羊。
至于那五位知根知底的新兵蛋,本來就對許東佩服得奉若神明,這等手段施展出來,自是理所當然了。哪怕心里困惑叢生,也哪會不識趣地說破?更何況,他們這番行為,儼然雪中送炭,刺刀營的殘兵無一不是投來感激的目光,五人早就陶醉在這得意自豪之下。
此時,天色已經灰暗下來,谷內將近二十個爐火卻也把這處狹窄的谷地映照得火光熊熊亮如白晝。
許東和城護佑正在安坐。
兩人一別多日,此間再次相見的時候,真是用感觸良多來形容都不為過。
當初的城護佑,空有一身超凡技藝,天才之名如雷貫耳,卻實在也是稚嫩十足。如今從軍后領一營軍士,身上也逐漸熏陶出來一股血火味兒,臉上的線條都剛硬了好多,性情越見沉穩。不過遺憾的是,當日城護佑已經摸到了暗勁的門檻,但至今仍在門外苦苦窺探,只有一步之遙,卻還是四星覺醒者。
許東看著城護佑被火光映照得陰晴不定的輪廓剪影,也知道這短短兩三日時間,他耗費了大量精力,而身上的傷痕,也意味著他所經歷的戰斗同樣緊張而逼迫,看起來就格外的窘迫和狼狽。他便寬慰道:“怒漢營補給被焚燒,刺刀營反而得到補給,此消彼長,對方很快就能退去,你不用過分擔心。”
城護佑有點走神,似乎未聽到許東的話,只是盯著不遠處的篝火,神情幽幽,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許東明白他的心理。想當初,他和自己共同活著走出幽靈森林,向整個血盔城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也見證了自己從三星覺醒者一路后來居上。天才這樣的名號所帶來的,除了肯定和贊美,當然還有一股不甘人后的傲氣。
事實上,城護佑自進入軍隊后,無時無刻不在強大著。對于魔體刀這個戰技,已經摸索到極致,只有一紙之隔,就能夠邁入嶄新臺階,將明勁級別的這套武技,練成前無古人的暗勁來。原以為他已經走得足夠快,怎么知道,當初的許東,卻是遠遠超越了他,已經達到五星覺醒者的層次。
這是其中一個打擊。
其二是,這一次陷入埋伏之中,他左沖右突未能成功突破重圍,但許東只攜帶五個士兵,還是那種在新兵訓練營剛剛結業的新兵蛋,連番使計,不僅屠戮上百敵人,而且還一下子攻破對方弱點,真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輕而易舉地就將被困的殘局瞬息扭轉!實力不及對方,可以說機遇不及,但身為一軍營主,卻在謀術本領方面還要再差好幾籌……
城護佑幽幽一嘆的同時,忍不住就生出了既生亮何生瑜的悲戚來。
許東見他實在打不起精神,明白他此時心中所想,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干脆便不作那虛偽的姿態,而是轉了話題,“刺刀營現在還剩下多少人了?”
城護佑的眼角微微抽動一下,可想而知心里已經難受的吐血,他艱難地吐出一組數字:“亡者79,重傷21,輕傷108。”
一支營隊才不過250人,一仗下來,能戰者僅剩一百多一點,也就是無限接近二分一的傷亡。據許東所知,軍隊傷亡超過三分一,就會出現軍心潰散放棄抵抗的情況。而現在已經接近二分一的傷亡,還處于苦無援軍補給,經受饑寒交迫的時候,卻依然仍未放棄抵抗,由此可見,城護佑能夠在第五兵團站穩腳跟,絕非憑借其叔叔城建邦的庇蔭,而是確實有真材實料!
而許東也注意到了一個現象,刺刀營的士兵,看起來竟然清一色的十分年輕!!
這意味著,這營中的軍士,絕大部分也都是新鮮出爐的菜鳥!
許東忍不住心頭一詫,眼中閃過莫名的光芒,轉而問道:“你怎么會被設計落入陷阱?”
這個問題問得好不突兀,語句之中蘊含的意味,仔細琢磨下,也是足夠呈現出繽紛的色彩。城護佑霍然抬頭,像一只負傷的狼,幽幽地注視著許東的臉龐,一時間,二人相對,竟似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樣的話題!
過了半晌,城護佑的眼角冒出來大量的血絲,眼睛居然在一剎那之間便紅了,只聽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怎么可能,會貪功冒進,落入這樣的陷阱之中?不僅害死手下79名兄弟,便是連友軍將近過百弟兄,也因我而死?!庸才!韓更新那個庸才!!”
韓更新?!
許東下一秒便想到了一個可能,韓更新口中所謂的城護佑年輕冒進,竟然是假的?事實是,他自己一時糊涂,誤判了敵人蹤跡,然后枉送了軍士性命?
不可能!許東的眉頭情不自禁地蹙了起來,“韓更新能夠主持第五兵團多年,想來無論是個人的實力和軍事素養,哪怕不是一等一的,也必然有過人的長處。要是如此輕易便陷入敵人的圈套,只怕第五兵團早就被攻陷了!”
城護佑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情緒的口子,恨恨地啐了一口,“韓更新也是個人,只要是人,就有弱點。他呆在第五兵團長這個位置,已經整整十年了。青春年少也蹉跎成了鬢白中年,難道就甘心了?難道就認命了?不!在得知秘境出世這樣的秘密后,他便知道自己苦苦等待的機會出現了。哪怕明知可能是假的,也甘心情愿搏上一搏!”
秘境,又是秘境!
許東滿腦子思緒復雜紛呈,無數情景都交纏在了一起,似乎自從城主離開之后,一切一切都迫不及待地浮現出來——門衛軍的異動、冒險者考核里出現的荊棘尾、城中日益增多的外來甲士、辰光殿下的成年禮、敵我雙方軍隊的變動……
仔細想來,所有的一切亂糟糟的就如同一團毛線,繞上了血盔城包括豪門、冒險者組織、城中軍隊、戍邊軍隊、圣教蒙多殿等等。仔細一想,許東驚恐地發現,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把整個血盔城的大小勢力,當成是一根根的針,然后利用一條線,統統將之串起來!
而這根擺在明面上的線,便是秘境!
許東仿佛想到了什么,但又仿佛什么都沒抓住,這種感覺,簡直讓人無比地抓狂。
恰是這個時候,在谷地入口把守的哨兵忽然發出了凄厲的尖嘯。尖嘯聲來自他們佩戴的類似哨子一樣的東西,一旦發現情況不對,立即鼓盡全力吹動。哨子發出來的聲音,尖銳刺耳得難受,便是熟睡中的人,也會第一時間被驚醒!
按道理,此時怒漢營補給燒絕,而刺刀營則得到糧食補充,要不費一兵一卒擊潰刺刀營,已經是鏡中花水中月。這個時候,怒漢營最佳的選擇,應該便是率軍撤離。
可是哨兵的警示,則意味著對方怒漢營,不退反進!
許東神色一沉,似乎是意料之中,輕輕說道:“來了!”
城護佑滿是疑惑地瞥向了他,“什么來了?”
許東深深吸一口氣,“怒漢來了!”
怒漢,有的時候指的乃是怒漢營,但有的時候卻指的是那位一手拉扯出怒漢營的家伙。顯然,許東此時所說的話里頭,怒漢絕對不是怒漢營的意思。
城護佑也很快想到了一個可能,神色陰沉得就像沉在水中腐蝕了數十個年頭的,表面滿是斑斑銹跡的鐵。
怒漢精心部署下這樣一個絕妙的陷阱,還把刺刀營真切堵在山谷之中。這就是到了嘴的肥肉。如今煮熟的鴨子居然還飛了起來,這叫怒漢本人如何甘心?又怎么愿意甘心?
怒漢營的每一個士兵都是怒漢安身立命的根本,既然不愿意拿士兵的命來沖這處易守難攻的谷口,那么要吃下這只肥美的鴨子,自不然只有最后的選擇——
營主出戰!
谷口狹窄,鳥瞰下就像是一只細頸的水瓶。頸部不過六米的寬度,但長度卻足有二十米。而兩邊盡是高逾二三十米的石壁,可以說正是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絕佳地形。
等許東和城護佑來到內谷口的時候,恰好見到一個雄壯的男人,正對面地站立在外谷口處,也恰恰一道凌厲的目光掃了過來,最后穩穩當當地停留在了許東的身上。
緊接著,便有一把直來直往的聲音,滾滾蕩蕩地傳遞了過來,字字清晰:“你就是破局那人?敢一戰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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