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潛艇部隊到達封鎖的最前線布林的西后,半個多月里,幾乎每天都在妓院里瞎混,甚至有幾個軍官還和意大利人爭風吃醋。這些情報經由總情報部轉到波拉港的時候,奧匈潛艇部隊司令官佛朗茲.馮.蒂里騎士幾乎難以置信。
奧匈海軍潛艇部隊是學自德國海軍,而德國很大程度上又是學自中國,幾年前,中德兩國的潛艇部隊是一起訓練的。欽佩德國潛艇部隊的成績,那自然會認為中國潛艇部隊不可小覷,可誰能知道,這支曾被認為極為優異的艦隊居然會擱淺在意大利女人的溫柔鄉里出不來了。
收到情報的第一時間,蒂里中校就讓人將德軍的科法美爾少校請來,他把電報和照片從桌子上推給他,道:“瓦爾德馬,你能告訴我,中國人想干什么嗎?他們不是來這里作戰,而是來這里玩女人的嗎?”
“干什么?”科法美爾拿起電報,而后再看著照片,照片上正和一個意大利人打架的中國潛艇上尉他是認識的,但一時卻忘了他叫什么,“先生,我并不知道他們想干什么。”
“可你讓我們對他們小心戒備。”蒂里中校明顯對德國人的回答不太滿意,“雖然我們的艇長也會到妓院里去找女人、酗酒,但我想他們還不至于半個多月都不出海,天天在妓院里度日吧。”
“是的,我對此也非常奇怪。”科法美爾少校道,“本來。我還很擔心中國潛艇會進入亞得里亞海,但根據這本月各艇的報告,到處都沒有發現異樣。所以我想他們應該也和意大利人、法國人一樣,只愿意海峽防潛網附近伏擊我們,并不敢主動深入亞得里亞海里側尋找戰機,”
科法美爾少校是一個勇敢的潛艇軍官,名望雖然比不上他的部下、傳奇艇長U21的赫森,但戰績也是斐然的,對于中國人。作為大戰前就進入潛艇部隊的他是了解的非常清楚的。這些黃種人都很聰明,富有忍耐力,或許在機械方面不是天才。可那些繁瑣的、嚴厲的操作規范彌補了這一缺憾;還有榮譽感,這在那些黃種人身上也是缺乏的,可他們每個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驕傲——曾經一個中國軍官說過,不需要十年。中國潛艇的性能就會超過德國。
平心而論。連合格的潛艇用鋼都不能造出來的中國,發出這種言論是狂妄的,可仔細回憶德國現役潛艇的一切,這又不應該被嘲笑。中國人對潛艇的理解、對潛艇戰術的理解確實走在德國人前面,現在潛艇部隊的一切規程都是拜中國人所賜,他們的缺憾只是自己無法實現自己想實現的而已。十年之后,當中國人有合格的鋼、合格的電機,那他們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打造更先進的潛艇。這樣一群驕傲的中國人。居然會墮落到和意大利人爭風吃醋,這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科法美爾少校把玩著那張中國潛艇軍官爭風吃醋的照片。想著以前的往事。現在,他終于想起照片上這個衣衫不整,大打出手的人是誰了,這個叫做歐陽格,他的一個兄弟是潛艇培訓學校的教官,兩個人以前還喝過酒,但誰能想到幾年后再碰面,大家居然會成為敵人。
把照片輕輕放下,科法美爾少校說道:“佛朗茲,我想我們還是應該堅持之前的策略,在中國遠洋船隊到達之前,各艇都回港好好進行修整,在中國遠洋船隊接近紅海時,部隊再出擊,在地中海各處等待它們、擊沉它們。”
“紅海那邊呢?”蒂里中校點著頭,這個計劃他是贊同的,既然中國人那么大方的把船隊信息告訴自己,那就應該多擊沉幾條商船才對得起中國人的看重。“大西洋那邊的潛艇能到達紅海嗎?如果能在紅海就伏擊船隊,中國人會大吃一驚的,誰也不能想到我們能在那么遠的地方攻擊船隊。”
“如果沒有補給船,是無法到達的,即使到達也未必能有什么戰績,我想攻擊的重點還應該是在地中海而不是紅海。”科法美爾少校說著自己的猜測,“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這是中國人第一次大規模運送士兵到法國,如果能像對付美國人的運兵船一樣對付他們,那他們增兵的速度將會放緩甚至是暫停,這對我們是非常有利的,所以我無法確定大西洋上的潛艇是否會調派到紅海。”
雖然和海軍總部有著聯系,但科法美爾無法得知海軍部的作戰計劃,他說完自己的猜測后問又道:“我們的船都回來了嗎?”
“大部分回來了。”蒂里說道,他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還有罪hòu一群狼沒有回來,UB68、U35、U27、U14這四艘還沒有回來。其實他們晚一些回來也好,我們并沒有那么多船臺停靠他們,現在還有許多潛艇停在掩體外面。”
蒂里說的這四艘潛艇科法美爾都是熟悉的,UB68的卡爾.鄧尼茨少尉是一個新手,他之前是巡洋艦上候補軍官,后面調至潛艇部隊服役;U35則是他以前指揮過的潛艇,現在則由洛塔爾.馮.阿諾爾.德.拉.佩里埃上尉指揮,他不單是地中海潛艇部隊的王牌,更是德意志潛艇部隊的王牌,到目前為止,他共擊沉兩百八十八艘商船,總噸位達到驚人的六十三萬噸,超過第二名十五萬噸,而更讓驚異的是,他作戰很少用魚雷,這兩百八十多艘商船,絕大部分是用88mm甲板炮打沉的;
和以上這兩位中途才轉至潛艇部隊的新丁相比,U27的費恩蘭上尉和U14的特普拉上尉從開戰前就在潛艇部隊的呆著,他們這兩個老手和傳奇艇長赫森上尉一樣,有一種很深的戰艦情節:希望自己更多的擊沉敵人的戰艦而不是商船,認為商船那是新手干的事情。他們都有擊沉戰艦的記錄,但在擊沉商船方面戰績寥寥。
“他們有消息傳過來嗎?”想到這四艘潛艇,科法美爾少校有些不放心,他非常擔心中國人的潛艇會埋伏在奧特朗托海峽伏擊他們,使用長吻魚雷伏擊他們。和海軍部詛罵中國騙子不同,少校認為中國人的自導魚雷是有用的,但它只適合潛艇使用而不是驅逐艦,更不能隨意增加其航速和行程,也不能在海況復雜的海域使用,這些都會破壞其精密的聲導系統。正因為此,他申請將剩余的那些長吻魚雷調集一部分到地中海,但這封電報海軍部遲遲沒有回復。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中校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為了不讓敵人的無線電測向儀發現蹤跡,他們不能發報只能收報。”
“那就再一次給他們發報,要求他們盡快返航,并在經過奧特朗托海峽時務必注意戒備。”少校堅持道。直覺告訴他,最近這一段時間處處都隱藏著危險,可危險在哪里他又感覺不出來,現在能做的,只是萬事小心。
按照二戰的經驗,狼群戰術能夠使用,除了需要性能優異的潛艇外,還需要法國大西洋的港口、遍布各協約國口岸的間諜以及更高效的長波電臺。
潛艇的性能可以湊合,間諜不是問題,而大西洋一側的港口,雖然英國遠征軍控制了屏護英吉利海峽的加來等地,但法國大西洋港口勒克羅圖瓦卻掌握在德軍手中,經過擴建,大西洋上的德國潛艇很多都跳出北海封鎖網,在這里獲得補給和休整。潛艇、間諜、港口,這些都齊備之后,用于潛艇通信的大功率電臺也建了起來。
火花隙式的發射機發出的本就是長波,波長四千米,而1906年弧式振蕩器設計成功后,增加至三千千瓦的振蕩器效率在百分之五十到六十,可以使用二十公里左右的波長工作,能將無線電信號傳遍整個大西洋。雖然波長越長接收信息越慢,而且潛艇也不可能長時間處于水下航行,但沒人會質疑長波電臺的可靠性——一年當中那些短波電臺總有幾天不可靠,這對潛艇作戰而言是無法忍容的。
波拉軍港的長波無線電站發出電報的時候,和其他幾艘潛艇一樣,處于馬耳他島一側的UB68潛艇也接受到了電波,漫長的兩個小時過去,譯電完畢的通訊官將電報遞送給正在艦橋上的艇長鄧尼茨少尉,他正在月色中等待獵物——一支中型船隊。
“狼穴又催促我們回家了。”少尉此時正舉著望遠鏡觀察遠方,是大副穆森接過了電報,他草草讀罷便遞給了艇長鄧尼茨。
“是的,今天晚上過后,我們就可以回家了。”鄧尼茨少尉并沒有接電報,他放下望遠鏡后又看了看天空,月亮雖然明媚,但它卻被云彩遮蓋著,也許不一會它就會躲入厚厚的云層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