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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補昨天第一章,今天一共四章。)
吃完了飯,雪梅在西廂房里歪在床頭,正陪著苗氏和麗質翡翠說話,說不了幾句便覺得頭昏沉沉的想要睡覺,剛準備閉上眼,卻聽到饒氏和刑氏在吵架,不由得坐了起來。
“啥叫我二房使心眼?”刑氏的聲音從上房里傳了出來,“啥叫轉眼姜公子就娶雪梅了?這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咋就扯上我家雪梅?娘,這話你得好好說,不能平白無故的污了我們雪梅名聲?”
“這姜公子明明是我看好的孫女婿,你二房倒是有能耐啊?直接就將人給截走了……”饒氏不依不饒的嚷了起來,“天老爺啊,咋不降道雷劈死這些沒良心的。不就是把雪梅給賣了一次嗎?不是還沒賣成?咋就起了歪心眼搶大房的女婿?”
聽了這兩句話,屋里的人全部怔了下,驚愕得無以復加。苗氏咳嗽了幾聲,招呼翡翠出去聽墻角。
“四嬸,還是我去吧!”雪梅深深吸了一口氣,無比的平靜。
苗氏怔怔盯了她半晌才道,“你去了后,別摻和太多,萬事自有你娘呢。”雪梅聽了這話點點頭,下了床便往門邊走,麗質見狀急忙上前扶住。
“家無寧日。”苗氏撩起眼皮,幽幽地嘆息一聲。
“娘,我們能頓頓來二伯娘家吃不?二伯娘做飯可好吃了。”翡翠還在無憂無慮的纏著她,問她吃飯的事情。
苗氏摟過女兒,溫言細語的和她說話。
上房里吵的更激烈了些。
“這都啥跟啥?敢情賣雪梅還是我們二房的錯?”刑氏只覺得腦瓜仁都是痛的,“娘,雪梅也是你的嫡親孫女,不是我在外面和人鬼混生出來的,你咋就能這樣說她?”
“她是我劉家的孫女?”饒氏哼哼了幾聲,“她明明是你老刑家的孫女,就差改個姓了。我告訴你。你老刑家殺豬出身,就是枔[xin]個秀才女婿,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娘你說這話寒心不寒心?”刑氏深吸了一口氣,怒道。“自從我嫁到老劉家,隔三差五的我娘家就往家里送大肉吃,娘是沒吃到嘴里還是沒喝過肉湯?這會嫌棄起我娘家來了?早八百輩子干啥去了?”
“你?你敢這樣和我說話?”饒氏噌的一下跳了起來,伸出手就往刑氏臉上招呼,刑氏躲閃不及,臉上立刻出現了五個手指印,“你個不孝順的賤婦,我今天要請出家法休了你,哪來的給我滾回哪里去!”
這話一出,上房內外當即傻了眼。
劉承志就看向了劉老爺子。夢游般的張開嘴,喃喃道:“爹,我是不是喝多了?我咋聽見我娘要休我媳婦?”
“老婆子,你干啥?你喝多了貓尿耍酒瘋是不是?”劉老爺子只覺得頭皮都要炸起來了,一個箭步鉆進了上房。拉著饒氏就往外走,“走,你跟我走,跟我走。”
“我不走,不走,”饒氏扒拉著劉老爺子的手,指著刑氏連聲怒罵。“我今天要不扒下她一層皮,我就改了她的姓。當我們老劉家沒人是不是?啥好東西都得扒拉到她娘家。眼見著姜公子就快成咱家女婿了,誰知道這個不要臉的,硬是抻一腳把人截走……”
“你嫌家里不夠亂是不是?姜公子啥時和你說過要做咱家女婿了?啥時說的?他就是娶了雪梅,那不還是咱家的女婿?”劉老爺子氣急敗壞,伸手就要捂饒氏的嘴。
饒氏被劉老爺子死死的拉住。掙了幾次沒掙脫,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好好的一個兒子,以前多孝順呀,自從娶了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個攪家精,攪和得我們老劉家不安寧。”
劉老爺子連連嘆息,恨不得捂上饒氏的嘴,“你胡扯啥?胡扯啥?老二哪點不孝順了?”
“我可憐的芳蘭啊……”饒氏捂著眼,身子一軟往地上癱去,哭道,“就沒見過么狠心的叔嬸,去搶親侄女的姻緣。”
雪梅站在上房門外,聽到里面的哭聲,氣得渾身直發抖。
什么叫搶姻緣?這是親奶嗎?有這么敗壞親孫女名聲的嗎?
想到這里就走到屋內,大聲道:“奶你就鬧吧!我還真沒有見過象咱們劉家這么鬧騰的人家呢。”
饒氏嘎的一聲止住了哭泣,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眼看向雪梅,“好呀,我就知道你們二房心黑。你就是因為你大伯把你賣了,所以你就去搶你姐的親事是不是?是不是?”
雪梅就看向了劉老爺子,“爺,我奶這會神智不清,我沒法和她說話。我就想問爺幾句話,姜公子是不是和芳蘭私下有了婚約?他們是不是私相授受了?大伯是不是和姜公子說過了芳蘭和他的事情?爺有沒有透露過想招他做孫女婿的心思……這幾條,但凡有一條你們曾和姜公子說過,我就立刻剪了頭做姑子去,從此之后不再踏入凡塵。”
“沒有,沒有,”劉老爺子連連搖頭,發誓根本就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姜公子前后就只到老宅三次,每一次都是一大家子人圍在一起,他們倆人從來沒有單獨接觸過。芳蘭是個知禮的人,她不會這么干的,你盡管放心好了。”
“奶也是從大宅門里出來的人,難道不知道名聲就是一把刀,奶是想讓我和芳蘭雙雙自盡才可以嗎?”雪梅得了劉老爺子的話后,心里松了一口氣,面向饒氏道,“院里院外,這么多看笑話的,讓芳蘭以后還怎么活下去?讓我怎么活?難道非要讓外人傳出來劉家兩姊妹爭搶一個女婿的笑話奶才甘心?”
“我告訴你,你想嫁給姜公子?做夢!要是大房不好,你們誰也別想嫁得好。”饒氏雙眼圓睜,怒道。
雪梅微微一笑,淡然道:“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太好辦了。”說了這話便轉過身子,面向了劉承志,“爹,去準備幾根繩子,再準備幾把刀,咱們二房今天上吊的上吊抹脖子的抹脖子,好給大房讓出道來。也免得奶看咱們不順眼,傷了她的心。”
“雪梅說得對,原來咱們二房竟是妨著大房了,還不上吊等啥呢?”刑氏緊跟著說道。
“承志,承志?你還站著干啥?快勸勸?快勸勸?”劉老爺子只急得頭上的虛汗都出來了,連聲喚劉承志。
劉承志遲疑了一下,磨磨蹭蹭走到刑氏的身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爹,娘。老話說的好,父要子死,子不敢不死。娘看菊花不順眼,那定是菊花做得讓娘不滿意。可要是說菊花有錯,那是萬萬沒有的!我對我媳婦,一百個滿意……”
饒氏看到二兒子不幫著自己,怒喝道:“承志,你說啥?”
“菊花給我生了兒子和閨女,沒做過一件對不起我的事情。如果娘要休她,就把我也趕出家門吧。要不然,就像雪梅說的,讓我們一家人去死!”劉承志說了這句,就慢慢的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
“反了,反了……”饒氏被兒子這一跪氣得語無倫次,只會反反復復的說這兩個字。
“娘……”劉承志繼續磕頭,直磕得腦門上見了紅。
“老婆子,你非得把老*死是不是??”劉老爺子氣急敗壞的甩掉了饒氏的手,指著她罵道,“你就作吧,作的一家大小不安寧,作的一家子散了心你就滿意了是不是?”
“老頭子?”饒氏怔了怔,立刻止住了哭聲,不可置信的看著劉老爺子。
劉老爺子垂下眼皮,嘴角微微帶了一絲蒼涼,聲音低沉,“老二媳婦是我老劉家的功臣!”
饒氏一驚,將脊梁挺得直直的,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
雪梅疑惑的睜大眼睛,和刑氏劉承志交換了一下眼神,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劉老爺子。
“回去吧!”劉老爺子的嘴角逸出一聲幽長的嘆息,“院里院外恁多的人,你是打算讓人看笑話不成?今天老二家里本來就遇到了難事,你在這里又是哭又是鬧,讓人知道了……回去吧!”
劉老爺子還是給饒氏留了臉面,說完了這句話就看向了劉承志,目光中露出了期盼的神色。劉承志點了點頭,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刑氏伸手替他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
“兒子是我生出來的,我還不能說兩句了?”饒氏反駁道。
“你是不是不準備和我回去?你要是不準備回去的話,以后就別回去了。”劉老爺子突地睜大了眼,看向了地上的饒氏,只覺得又是生氣又是無奈。
饒氏被噎得說不上話來,坐在地上使勁拍自己的胸口,大聲的哭唱。
“我……不活了……我命苦啊……生了兒子不孝順……一家老小欺負我……”
劉老爺子跺了跺腳,用手指著地上的饒氏,轉身就往門外走。
“老頭子……”饒氏立刻止住了哭聲,帶著顫聲的喊劉老爺子。
劉老爺子不回頭,頓都不頓,徑自向前走。
“老頭子?”
饒氏一骨碌從地上站了起來,來不及拍身上的塵土,凄凄惶惶地追著劉老爺子的身影。
“老爺子轉性了?”雪梅站在刑氏身邊,自言自語道。
枔[xin]:河南土話,嫁給的意思。比如說老王家的閨女枔了老趙家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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