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2小說旗
僧格林沁的十萬馬軍,是楊猛手里的一支殺手锏,戰局不利他們可以阻截英法聯軍的攻勢,不斷的襲擾英法聯軍;戰事順利,他們的高機動性,就是圍殲英法聯軍的有力保證。
雖說不知道馬軍的真正戰力如何,但楊猛知道,近距離交鋒,無論是有槍還是沒槍,提著馬刀的騎兵,都是步兵眼中的死神,對于楊猛來說,知道這一條就足夠了,他完全可以創造讓英法聯軍與騎軍近距離作戰的機會。
騎軍是與韋駝子的江南民團,不相上下的一支精銳武力,他是彌補步軍五大營漏洞的重要手段,楊猛有心在僧格林沁的營中多呆一段時間,但京師那邊的急報,卻讓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
西北那邊的行政,終是出了亂子,楊家的人馬與當地的勢力起了沖突,這本在楊猛的預料之中,但由軍機反饋這樣的消息,就不是楊猛預料之中的事情了。
匆匆回了京師,彭蘊章退出之后,葉名琛還在路上,暫攝軍機首輔之職的匡源,一張老臉皺的極為難看,看來事情不是太好處理的。
“匡師傅,西北那邊出了什么事情,詳細的說一說!”
楊猛的臉色有些陰沉,西北的問題出在什么地方他是清楚的,沒有經歷過戰火的西北,地方勢力很強大,再加上當地的族群構成,出問題,并不是不可預料的。
“部堂,這次西北肅貪,涉及的土地占了絕大多數,而西北的問題也出在了土地之上,關于土地如何分配,西北的士紳認為。這些土地應該賣給或是賃給他們,之后再由他們租賃給老百姓。
再有就是各地的回回也想在土地上分一杯羹,畢竟官府手里的土地。是西北最為肥沃,灌溉最為方便的土地。這批土地可以說是西北產糧的保證,他們想把這些土地,在西北的士紳內部分配!”
士紳才是朝廷行政的基礎,在匡源看來,西北士紳的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但是難辦的是一半天的態度,這位怕是不是個輕易會妥協的人。
“哦……土地的問題吶!這簡單。按著肥田最好的行市賣給他們,有錢就有地,沒錢,想他媽屁吃呢?”
西北的土地,楊猛也有個大概的了解,這次西北肅貪,到手最多的不是金銀而是土地,數千萬頃的規模,幾乎占了所有西北的好田、肥田,而土地在西北的行市還是不錯的。這些靠近黃河或是黃河支流的好田,其價值可不比江南的兩季水田低。
數千萬頃,就是幾億畝。照著二三十兩的土地價格,這個代價,沒人拿的出來,與楊家掙地,楊猛可不管他是誰,這是在找死!
一國值多少錢?一城值多少錢?恐怕許多人都是沒有這個概念的,不說其他的資產,單單一城所屬的幾百萬上千萬畝土地,其價值之大。就是一個恐怖的數量,以十兩銀子一畝來計算的話。即使是一個土地貧乏,只有幾十萬畝土地的小縣城。其價值也在幾千萬兩銀子之上,零零碎碎的加在一起,大清的每一個州縣的價值,都是上億的。
“部堂,難就難在這里,西北的士紳們沒有這樣的實力,他們想的是,以土地的收益,慢慢的歸還朝廷。”
果然,楊部堂的這一招,依舊是釜底抽薪的招數,數千萬頃土地,別說西北的士紳買不起,就是朝廷也買不起啊!
“那就什么也別說?白給他們那,然后讓他們拿著土地的收獲,來購買這些土地?想什么好事兒呢?
匡師傅,我來問你,最終這土地是誰來耕種的?”
匡源的態度有些游移不定,楊猛看的出來,無非是顧及這些士紳的感受而已,而對楊猛來說,這些士紳,正是他的敵人,將土地白給他們,這不是資敵嗎?
“百姓!”
“對!就是百姓!土地三成的租稅,這土地無論是在誰的手里,朝廷都是要收取的,將這些土地給了西北的士紳,他們再扒一層皮,那土地的租稅會成為幾成呢?
五成?六成?七成?還是八成?亦或是九成呢?
在江南一帶,土地租稅在八九成以上的不在少數,這就是為什么長毛賊在江南一度不可阻攔的原因,百姓種地不得溫飽,朝廷把這些土地給了西北的士紳,可是要在西北也弄出一個長毛賊?太平軍?
批復西北的官署,西北的士紳想要土地也簡單,繳上足量的金銀,每年三成的地租,這土地是朝廷所有,不是西北的私產,在誰手里朝廷不管,但朝廷要的是實實在在的三成租稅,拿的出這個價錢,那朝廷就將土地賣給他們。
匡師傅知會西北的官署,土地的買賣以千頃為單位,千頃也就是一萬五千畝,價格就定在五十兩銀子一畝,一份土地七十五萬兩銀子,如今的朝廷正缺軍費呢!少于千頃數量的土地,一概不買!”
楊猛的這個說法,匡源實際上是支持的,但西北一帶的甘陜清新寧五省,民風彪悍無比,只怕不從了他們,這亂子就在眼前吶!
“部堂,西北的民風彪悍,只怕那邊的士紳鼓動愚民鬧事啊!”
“哪個敢?讓左季高的人馬開到西北,哪個敢在這個時候亂了大局,就殺哪一個,依著大清律來!
哪個敢沖擊官府,從組織者到鬧事者,一概依著叛亂論處,抄家滅族!”
楊猛最不怕的就是動刀子,大清終是一國,大清律也是正經的律法,而且西北的土地,朝廷得來的路子,很正規也很正常,為了私利沖擊官府,楊猛才不管那些人是不是受了蠱惑呢!
只要是危及到了地方的行政,就是叛亂,對于叛亂,直接派軍隊鎮壓就好!
“部堂,這會否嚴苛了一些呢?”
“嚴苛?怎么嚴苛了?告訴左季高。百姓是國本,哪些人敢觸國本,沒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一概抄家滅門,一刀切。但凡是參與者,同樣的責罰,軍機這就擬旨,老子去請皇帝的旨意,西北的士紳?如今的朝廷大敵當前,不識趣!全他媽抄家滅族,正好朝廷缺錢糧呢!”
朝廷行政與各地士紳的沖突,這才只是一個開始。只不過是西北的士紳,實力沒有受戰亂的影響,加上西北肅貪得來的土地,面積太大,西北的籍的官員們,太過依戀土地了,這種依戀傳達到了西北士紳那邊,才弄出這次這樣的事端。
隨著楊家田莊的建立,從西北到江南的地主們,很快就會感受到真正的壓力。三成地租一刀切,是個極為優厚的條件,慢慢的許多地主家的佃戶、雇農也會楊家的田莊流轉。地主的田地無人耕種的局面很快就會上演。
減租減息,地主怕是對抗不過楊家的,最終地主手里的土地,就只能撂荒了,楊家對土地價格的就會開始,楊猛要掌握的土地,不是什么絕大多數,而是所有的土地。
西北的事情,不算什么壞事兒。正好為以后的朝廷行政立下一個規矩,這對作為大清統治基礎的地主士紳是個極大的打擊。大清的統治基礎,因此而崩塌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兒。
有了絕大多數普通百姓的支持。對于這些所謂的地主士紳,楊猛所持有的態度就是識相的可以入伙,不識相的,就只能在反抗過程中被鎮壓了,這批人對著大清的龐大人口基數來說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放棄也行拉攏也行,關鍵還是看他們自己的態度。
“知道了,皇帝的旨意下來之后,軍機就著力督辦此事!”
與彭蘊章不同,匡源是根本無法與楊老三對抗的,如今的軍機之中,滿臣寶鋆、文祥,漢員杜翰,都是貼著這位楊部堂的,對抗楊部堂,單靠他一個做了皇帝幾天經學師傅的匡源是絕對無法辦到的。
“讓左季高的速度快一些,最好把西北的亂子扼殺在萌芽之時!
那些個暗地里勾連勾連士紳的人,直接扣上個叛匪的罪名抄家滅門即可!”
在軍機公然議論栽贓之事,將栽贓之事當做政令來發布,恐怕也是極為少見的,但眾軍機的反應都極為平淡,這應當也算是雷厲風行了吧?
出了軍機,楊猛來到了東暖閣,這些天四色棍的身子骨,越發的差了,前兩個月剛剛有些起色的身子骨,也越發的孱弱了,原因無他,長時間在女人身上消磨精力而已!
“老四!你是不是該歇一歇了?”
四色棍的身體,短期之內急速的上升下滑,也打亂楊猛那邊的部署,之前這位發福了一些,可這才幾天,又變成人干了,那幾個替身,如今可是胖了不少,若是四色棍這段時間死了,那幾個替身能不能瞞過端華和載垣的眼睛還不好說呢?
“呼……三哥,這些天累的很,但把持不住啊!”
“哼!把持不住,你遲早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這樣吧!這段時間,你到東邊的佛堂之內隱居吧!給軍機一個旨意,大戰在即,你也要為大清祈福的!”
“可是……三哥啊!只怕……”
“只怕什么?自個兒忍不住?讓端華和載垣陪著你!三個月之內不許近女色!”
“三哥,朕好歹是個皇帝,您也不能如此嚴厲吧?”
一聽三個月,四色棍的臉色也苦了下來,有些東西習慣了,是改不過來的!
“你也知道你是皇帝啊?這段時間政事你做了多少?”
“這不是有三哥替朕分憂嗎?”
“好了!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已經沒有人樣兒了!
午時之后我讓端華、載垣進宮,這段時間封鎖養心殿,不養好了身子骨,你就不要出來了!”
“成了!依著三哥吧……唉……苦日子來了!”
恩威并用,這也是楊猛對付四色棍的手段,帶著有些不成人形的四色棍在軍機處轉了一圈,象征性的看了看政務之后,四色棍將軍機大權委給了楊猛,然后在端華、載垣的陪同之下,打著為國祈福的名義,住進了養心殿的東佛堂。
這事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兒,皇帝時不時的禮佛、巡狩,那是政權穩固的象征,像楊猛這樣被皇帝托付理政之權的大臣,歷代也多了去了,這事兒在軍機看來不是什么大事兒,也沒有什么突兀的地方。
四色棍歸隱禮佛,對楊猛來說也算是好事兒,這段時間,行政什么的倒是沒什么大問題,主要就是洋務的事情,對于洋務,四色棍心里也是多少有些抵制的,趁他不在,讓軍機把這些事情做了,少了四色棍這個皇帝,楊猛也能少費些唇舌。
與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帝磨嘴皮子,楊猛這段時間有些沒耐心了,關鍵還是戰爭的壓力,歐洲那邊的情報沒有到來之前,對于英法聯軍沒有一個準確的評估之前,想讓楊猛安心,也是極為不容易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