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毅一旁打量了兩眼,想不到這女就是去年十強第二的海珊,從過去三年攀爬十強名次和修為突破的進度來看,確實很出眾。
“他想用過去得到的十強第一法寶三件換我今年承讓,以前我還崇拜他呢,現在覺得他越來越讓人看不起!為了個虛名竟然說出這種話!今年他還想第一?真是笑話,也就能當第三!”海珊信心滿滿的語氣讓恒毅也留上心,海珊的修行進度從記錄上看是比海云天快,天資明顯更高,一年的修煉至少達到跟海云天相當的山尊三層境界,如果說突破到地尊也是有可能的事情。但海云天第三,冒出來的人是誰?
圍著她的一群海湖派弟好奇的連忙追問,海珊顯然很享受此刻的氛圍,賣了會關才笑說“海云天瞎聾似得!竟然不知道湖白潔的事情!今年她才是頭號勁敵,坦白說,今年的比武我根本不把海云天放心上,第一不是湖白潔,那就是我海珊!”
“珊師姐,那我可信你了,就下注買海云天第三。”
“咱們都信你買海云天第三!”
鬧哄哄的叫喊聲讓海珊笑容越發燦爛,她充滿自信的喊話道“信我的就別賭第一第二,買海云天第三,錯了我賠你們錢!”
恒毅走了過去。
閑逛了一會,突然想起第一次來彩虹間看到的那個衣著特露的女,竟然想去看看,他知道不是為了看那女的露,不是因為一點不想,而是不好意思以至于不敢看。上一次恒毅慌的沒看清她的臉,此刻想起來,就想能看清楚她的模樣。他回憶著離上次遇到的池不遠,左右閑逛,何不過去看一眼?
恒毅早知道她就是大師父沒查到修為底細的湖白潔,這屆比武的黑馬。
“該死的海珊!她跟云天畢竟同宗,這點小忙不幫也罷了,竟然還添油加醋的胡說八道誹謗云天的名聲!云天哪里是怕她!都怪我出了個餿主意!要不是為了北區總長老的職務,云天需要求她?”
恒毅循聲過去,看見個女怒容滿面的發著牢騷,周圍一群人個個義憤填膺,這群人上方,噴起的彩色水柱上有一個眉目清秀的男人微微皺著眉頭,正在修煉。
“海珊太狂妄了!還有一個晚上呢!師哥未必就不能突破到地尊境界。到時讓她好看!”
“這女人太不近人情。師兄都說的明白,今年最后一次參加的比武如果也得了第一就能當上北區總長老,不然就是北區的副總長老,同宗這點忙都不肯幫,她再拼命也別想破了師兄連第一的記錄!”
恒毅看見眉頭微皺著在專注修煉的海云天,本來想就那么走過去,但想到海云天的生日也在明天,今天就是他末期修煉的最后一天,能不能突破地尊影響的不僅是一時,很可能還是他的一生……就決定不能這么離開,想走近些,卻被周圍那群人盯著擋住了去路。
恒毅便朝海云天喊話道“師兄太緊張了,太著意會阻礙真氣修煉,我試過,越緊張越以為能快些,反而會慢。”
“關你屁事!”一個人怒視恒毅,覺得荒唐滑稽,湖海派里年輕一輩的弟誰有資格提醒海云天怎么練功?
“隨口一說,多事了,告辭。”恒毅也不生氣,抱拳作禮告罪一聲就走。
本來皺著眉頭的海云天睜開眼睛,望了眼恒毅的背影,雖然不認識,但這話提醒了他,他確實太焦慮,今夜修煉的結果對他影響太大,因此前所未有的緊張,妻和師弟們的話聽了說不生氣也不容易,更增添了他的煩惱。“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練。”
眾人都知道吵到他,忙散開遠些,卻沒有離開,自愿圍成一圈守著,避免有別人過來打擾。
恒毅逛了一圈,沒有看到那個衣著‘特別’的湖白潔,卻也說不上失望,晃蕩到精力恢復的差不多時,就返回了賞罰堂。
七月一號,烈日炎炎。
湖海派一年一度的修行考校終于開始。
恒毅帶著幾個師弟妹前往比武會場,本該陪同他們的大元竟然蹤影不見。
長老殿。
大元帶著還沒用完的幾百兩黃金和價值幾萬兩的珠寶來到了賞罰堂大長老面前。
“大長老,這些全買個人得第一。”
盒打開,賞罰堂的大長老為之一怔,這種大活動當然有賭局熱鬧,下重金的也不是沒有,但這幅壓上所有身家性命的舉動還是不多。他瞇眼盯著大元,呵呵笑道“湖白潔?”
“不,賞罰堂弟恒毅。”
“沒這個人。”
“就買他。”
大元的堅持讓賞罰堂大長老頃刻間念頭百轉,他很清楚大元是個聰明人。“無名之輩壓一賠十……不過,你憑什么?”
“恐怕傳了出去,才選了這時候來見大長老。大長老如果信我,重金下注恒毅,絕不失望!”比武開始的時候就會封注。大元挑這時候,既能博得最大利益,又能順水推舟的讓大長老不得不承這個情,無論他下不下注,只要恒毅得了第一,這份人情他就得記。
賞罰堂的大長老考慮了一陣,不認為這是什么陷阱。“錯了怎么說?”
“自絕于大長老面前!”大元的承諾讓大長老再沒有了疑慮,湊近了些低聲道“有膽識!那就一言為定,對了,我給你驚喜。”
“這回坐莊的是首長老,大長老跟他一向不合,這次如果真信我而下重注,保證讓大長老贏的暢快淋漓,多年惡氣一口出盡!”大元沒有把握真能說動,但不愿意放過這個機會,大長老收獲越多,越會記這個人情,記錄注碼的人本來就不止他賞罰堂的大長老一個,大元偏偏找上他,還說這么多。
賞罰堂大長老猶豫考慮半晌,大元以為說不動時,他終于下定決心。“幾十年沒這么驚心動魄過,今天就陪你豪賭一場。如果錯了,別怪我心狠手辣。”
賞罰堂大長老決定下驚人的重注,為一場他心目的豪賭,但只憑他自己的財力不足以達成心里期待的目的,當即迅速找到派里交情深的人,說了無名之輩恒毅的事情。那些人起初都覺得不可靠,賞罰堂大長老道“你們以為我開玩笑?這場賭,我要讓坐莊的首長老賠的破產還不夠!我壓了全部身家性命,你們還不信?”
那些人聽了都十分震驚,恍然明白賞罰堂大長老如此豪賭的目的,為的不僅僅是金錢而已,思量片刻,都決定信他,全都下了過往見不到的真正重注!這一把,如果贏了,首長老絕對會賠的傾家蕩產!他們雙方長久的權力斗爭也會因此出現神轉折!
封注的時候,很多知道變化的人都意識到有了不得的事情要發生,首長老得到消息,心里莫名的恐慌不安,他太清楚那些突然對個無名小卒下驚人重注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了……派內跟他長久有權力斗爭的敵人!
是這群人瘋了,還是他后知后覺的落入一個可怕的陷阱?
百頭仙鳥昂首齊鳴,浪潮拍岸的法器聲響響徹比武會場。
十強比斗的擂臺三面,圍滿了湖海派的弟,還有一些離派的人專門趕回來觀看比斗,其大多數都是為了參賭。
十強的報名者從來不多,這一次還算不少,有志爭取的超過四十個。
十強比斗結束之后,才是十大杰出比斗的開始。
大元找到恒毅,勸他放松。“徒弟別緊張,你必勝無疑,師父只希望你盡可能贏的漂亮!讓人越振奮越好!”
恒毅本來很冷靜,到達會場后明明知道自己勝算很大,還是莫名有幾分緊張,他沒有忘記答應師父的話,他會發熱發亮,出人頭地,為三元派的復興竭盡全力。
“師父,弟有個主意,師父能否讓弟擅作主張?”
大元微笑點頭。“師父信你。”
“多謝師父!弟一定不讓師父失望,請師父看著弟怎么亮瞎湖海派上下的眼睛!”這是大元說過的話,恒毅暗地里琢磨了很久,他答應要做到,并且努力要做到最好,當看過對手的資料后他就有了構想,現在決定要付諸實踐!
擂臺上的一個長老還在聲音激昂的講著比試的規矩,就在他聲音落下,高喊“本屆修行考校比武正式開始——”,擂臺周圍掌聲歡呼聲震耳欲聾響起的時候,恒毅突然飛身落到擂臺央!
所有人都詫異,迷惑,疑問的盯著他。
盯著他這個貿然跳上擂臺的無名之輩,十強的比試本有抽簽分配,比武開始,還沒有叫上場,即使是比試的人也不該上臺。
主持的長老臉色微沉,礙于這是特殊的日沒有厲聲喝罵,語氣卻也十分嚴厲。“下去!知不知道規矩?”
恒毅深吸口氣,先對擂臺外北面的湖海派派主,副派主,首長老等一干人致禮,最后對著擂臺上的那個長老抱拳作禮,高聲道“弟恒毅,請求一個人以車輪戰方式挑戰所有十強參賽對手!懇請派主準許!弟看過派主昔日的威風事跡,記得派主曾經說過一句話,有非常之自信者,就該有非常之霸氣。弟仰慕派主,今天在此冒昧效仿,渴望成全!”
一番響亮清晰的話說完,擂臺周圍,久久鴉雀無聲……
擂臺上剛才喝斥恒毅的長老也愣了半晌,回過神后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瘋了?……誰認識他?哪里來的瘋搗亂!”
擂臺周圍的那些湖海派弟,陸陸續續有許多人回過神,海云天的妻和那些師弟看見恒毅,都記得昨晚見過,紛紛叫道“這不是昨晚那個傻?原來真有病!他什么東西竟然敢說這種話!難怪昨晚竟敢對師兄如何練功說三道四!”
海珊從震驚回過神,噗哧失笑,看了眼身旁饒有興趣盯著恒毅的湖白潔笑道“怎么仙門弟還有得瘋病的呀?真是為今天的比武增添熱鬧呢!”
湖白潔只是面含微笑的看著,沒有言語。
擂臺下,人群,恒毅的那些師弟妹們事先都不知道,一個個從震驚回過神時,都望著大師父大元,大元同樣意外,做夢都沒想到恒毅竟然有這種匪夷所思的大膽舉動,如此車輪,讓他原本的滿滿自信都消失了一半。恒毅不能敗,如果能連勝一些人,就不會有多少人笑話。可是他賭上了命,今天恒毅必須是第一!第二都不行,但在這種車輪戰面前,他也沒有了十足把握……
擂臺上的長老突然大喊叫道“來人啊!把這個瘋趕下擂臺!送賞罰堂靜候發落!”
恒毅仍然十分沉著的維持抱拳作禮姿態,目視擂臺外北面端坐的湖海派掌門人。就在幾個湖海派弟跳上擂臺要押恒毅走時,他終于開口了。
“好一句有非常之自信者就該有非常之霸氣!我欣賞你的勇氣,準你所請!你若能連勝二十人,就免了你妄為的責罰;若能連勝三十人,給你獎勵;若能進入十強,重重嘉獎;今天你若真能戰到最后奪下第一——十強所有獎勵全歸你一人,相信湖海派上下誰都不會有異議!除此之外我湖三還會招你入湖家的門!”
擂臺周圍,盡是嘩然之聲,都沒想到掌門人竟然會準了狂徒的請求。
大元暗暗冷笑,知道這老狐貍算的明白,先上場的二十人都是參賽修為最低的那些,能贏這些人就足以說明恒毅的天資驚人,當然不罰;贏三十個說明比他心里估計的還更好,當然獎勵……說到底,獎勵是什么這時候不提,到了最后都可以根據情況一番說辭,還是把重孫女嫁給恒毅,分別是老狐貍心里早就有了安排,全看恒毅的資質情況決定值得用上哪個孫女捆綁他而已。他暗暗發愁,卻苦于無法提醒恒毅。
“謝掌門人成全!”恒毅聲音洪亮,神情仍然沉穩,轉身對擂臺周圍的參賽者抱拳作禮一圈,道“請眾位師兄師姐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