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一二章自己吃肉,別人湯喝
之所以兩人有這么大的不同，可能和兩人的職責不一樣吧，畢竟唐家一向都是深入敵部內里，靈活多變才能平安保命。
“呵呵，難為唐大人了！”李靖笑呵呵說道，“你們兩個不要亂說，省得唐大人沒面子，難為情！”
“是，李大將軍！”長孫沖應下，幸虧只有他和長孫沖知道，而且他們兩個也沒有時間和別人說。要是傳出去，這唐儉以后或許會在心里有疙瘩。
“這一戰，雖然沒有抓到頡利，但我們已經讓突厥元氣大傷，根據探子匯報，頡利開始逃亡蘇尼失，那附近有大同道行軍總管任城王李道宗所率部等在那里，我們現在就沒比較浪費精力追擊喪家之犬的頡利。”李靖得意一笑，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程處默不解問道：“李大將軍，其實我們現在派軍，也是可以追上的，末將一定能活捉頡利。”
李靖對程處默的話，一點也不會懷疑，不過做人不能太貪心，總共六路大軍，他們已經吃了很多肉，總得給其他幾路軍點湯喝吧。
“沒有必要，你們配合蘇定方，看好戰俘，打掃戰場，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們多做考慮。”李靖沉聲說道，也不解釋。
程處默還要說，但被長孫沖拉走了，邊走嘴里還一直喋喋不休，暗罵李靖貽誤戰機，腦子有問題。
“沖賢弟，你拉我干嘛？”程處默不解，甚至有點惱怒，要是能捉到頡利，比砍了一百個突厥小兵戰功大多了。
“你小聲點！李大將軍不出兵，那一定有深意。你想想，我們這一路人打了好幾場大仗。俘虜的突厥士兵和百姓雖然還沒有確定下來，但絕不下于十萬人。要是我們再抓了頡利可汗，你讓其他幾路軍白忙活一陣，出來溜溜鳥喝風啊！我們吃肉，總得給別人點湯喝啊！”長孫沖提醒說道，不想程處默出錯。
大唐以武立國，開疆拓土乃是最大的戰功，要是戰功太多了，也會招人恨的。李靖作為六路大軍的統帥，調度各路軍隊。自然更清楚這一點。利益均沾，才是長久之計。如果李靖一人貪功，占了所有的戰功，那下次再用兵，估計就會有人反對了。
程處默聽了。恍然大悟，連忙說道：“我明白了。以前我爹就經常在家里罵那些統帥給他的任務少了。戰功少，殺得不痛快。”
“這不就得了，我們這些做小輩的，也不能越過長輩們。好好干活，看看這一次我們能賺多少。”長孫沖笑呵呵說道，他有點迫不及待了。大發戰爭財。
程處默倒是沒有什么興致，說道：“哎，不能殺人，沒勁兒！”
長孫沖翻翻白眼。全街道：“我說程大哥，安穩日子不過，整日想著打打殺殺，走，我看到有很多牛羊，待會兄弟給你整點好吃的。”
程處默這人很好哄，長孫沖幾句話，就讓他眉開眼笑，能吃到長孫沖親自做的飯菜那可不容易。
“今天要不烤個黃金全羊？”程處默咽咽口水，想到上次長孫沖整出的一頭油汪汪，黃燦燦的乳羊，就想流口水。
“行，到時候給你一個羊腿。”長孫沖答應說道，今天要不是程處默的提醒，估計他不死也得受重傷，因為當時有個突厥人直接當著長孫沖的臉砍去的，臉上沒面具，可沒有什么擋在面前。
“兩個！”一個哪夠，程處默要了兩個。
“只要你能搶得過其他人，你就兩個。”長孫沖聳聳肩，另外幾人也都是飯桶，怎么可能兩只羊腿都給程處默。
兩人說說笑笑去了火頭營，戰爭的陰影在長孫沖身邊消失不見，反而不時會想起救他的小個子兵丁。
清理戰場之后，得出一個驚人的戰果：李靖大軍此次消滅突厥軍一萬余人，俘虜十余萬，獲得牲畜數十萬，并殺死隋朝義成公主，擒獲其子疊羅施，其下部落大酋長皆帥眾歸降，唐軍對東突厥大獲全勝，平定了自陰山至戈壁沙漠一帶。
且說頡利率領殘兵一萬余人打算逃入戈壁沙漠，被屯于道口的李績部堵截，頡利那個老小子，可能是屬老鼠的，被這樣堵著，還被他成功逃脫了。
猶如喪家之犬的頡利敗走后，帶著不足一千的部眾，投奔位于靈州西北的蘇尼失，計劃投奔吐谷渾。
吃了美味的黃金烤全羊，程處默滿足了，經過一番打斗，吃了兩個羊腿，不過胳膊上的傷口掙開了。
李業詡笑瞇瞇地走過來，小聲在長孫沖身邊說道：“長孫兄，唐大人醒了，說要見你們。”
長孫沖面容一僵，說道：“唐大人有沒有說為什么要見我們啊？”
李業詡連連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只不過剛才我去給我爺爺送點烤羊肉，碰到了，正好讓我來帶句話。”
長孫沖沒來得及洗手，只是搓搓，就要去李大將軍的營帳。
“且慢，再帶個羊腿過去，唐大人交代的。”李業詡急忙說道，怎么說唐大人也是個國公爺，而且年紀只比他爺爺笑了幾歲，唐大人的吩咐不得不從。
長孫沖走到程處默身邊，搶了程處默的羊腿，說道：“兄弟借你一條羊腿，賄唐大人。”
程處默雖然舍不得，但兄弟有難，他也不能不給，說道：“明天兄弟可得再給我整一只黃金烤羊。”
長孫沖答應了，程處默才讓他拿走。
唐儉喝了藥之后，就已經醒了過來，只是有點微微發燒，并沒有大礙，見長孫沖笑呵呵說道：“多虧賢侄是個用心的，發現了在缸里的老夫，要不然老夫估計這次真的是有來無回了。”
長孫沖面上恭敬，小聲說道：“唐大人，小子可從來沒跟別人說從缸里把你救出來的。”
“哈哈！”唐儉大笑，聲音有點沙啞，但很有力，“這有什么，老夫能活著，比什么都好，要是老夫注重所謂的面子，早就被突厥人砍了，命都沒了，更不可能在這里和賢侄說話了。”唐儉是個能看得開的，作為主管外交的重要官員，唐儉表面上是要面子，可是私下里的那些小手段，上不了臺面，但很好用，這一次躲在水缸里，活了性命，那就更加堅定了，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信念。
長孫沖對于唐儉的直率，也不再扭捏，你都不在意了，我還擔心什么，說道：“當時覺得那個大缸很不錯，想弄回去腌咸肉呢。”
“幸虧你感興趣，要不然老夫昏迷在里面，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得救呢。這個恩情，老夫記下了，回長安再報答。”唐儉笑著說道，算是記下長孫沖的恩情了。
李靖看了，上前說道：“現在已經俘獲很多突厥部眾，唐大人還是要好好休息，養好身體，還需要您幫忙管理這些突厥俘虜呢！”
長孫沖輕聲問道：“這些俘虜準備怎么處理啊？“
唐儉一聽，見長孫沖感興趣，回答說道：“等頡利可汗被抓到，押解到長安之后，經過受降儀式之后，就會被放回來。”
長孫沖囧囧了，說道：“敢情我們這一來一回白忙活啊？”
“賢侄有何高見？”唐儉問道，突厥已經傷筋動骨，他們出兵突厥的目的已經達到，為什么長孫沖還在憤憤不平呢。
長孫沖拿出隨身攜帶的炭筆和筆記本，說道：“李大將軍，唐大人，這次我們總共出兵十六萬，這還不算那些運送糧草搞后勤的，洋洋灑灑算進去，預計有十八萬人。我們已經離開長安五個月，上上下下算下來，花了大約七十萬貫。這還沒有包括，死傷戰士的撫恤金，還有那些有功將士的獎勵。如果算上的話，這可有一百萬貫啊。我們花了那么多錢，怎么也得想辦法轉回來錢啊。要不然我們可是要走漢武帝的老路，國雖大，好戰必亡，幾次大仗就會耗光了大唐的國力，所以我們得解放思想，改變思路。”
李靖一聽，還是不怎么明白，問道：“打仗的確是耗費錢財的事情，這個我們都知道。國雖大，好戰必亡，這句話有道理，可是天下雖平，忘戰必危，也是先輩給我們的教訓，仗還是要打得。”
“是這個理，只要有人侵犯或者危害大唐利益，我等自當給與教訓。”唐儉附和說道，作為外交人員，深知國力強盛的好處，到了外面，那些藩國恨不得跪下舔他們腳趾頭。
長孫沖搖搖頭，他都說得這么多了，這兩人居然還沒明白，只好繼續解釋說道：“仗要打仗，但是我們不能做賠本的買賣。”
“可是打仗那就是賠本的買賣啊！”唐儉不解，從來沒聽說打仗還能賺錢的。
“那當然可以，首先，我們接收突厥大批的牛羊，這是錢；其次就是貴族家里的金銀珠寶戰利品；最為重要的，也是長久以來被你們忽略的就是戰俘。這些人我們不能放回草原，要不然過不了三兩年，又會形成戰斗力，再次對我們產生危害。”長孫沖鄭重說道，現在正是大唐缺人的時候，好多荒地沒有人開發，這可都是大大的浪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