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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跟他們想的一樣,本來疫病的治療之法已經很成熟了,照著規則的做就完了。無彈窗而銀鏡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又是一發現不對,馬上就被太君的人綁回來了。所以她的癥狀并不重,很快藥下去,燒了兩天,發出了毒,再補一劑,很快,就呈現出好了態勢。
而跟著銀鏡的人,還有太君派去的人,無一人感染,這是讓綺羅很安心的。至少沒有再多出問題。她把營地放在城外,其實也是為了這個,城里還有老百姓,此時她再也經不起再一次的疫病暴發了。
銀鏡的疫癥是好了,但是問題是,身體還虛,這會下催產藥,就是雪上加霜,這也是之前綺羅很糾結的地方,過些日子,想想銀鏡那會等于再傷一次。
而這段時間,綺羅也沒跟銀鏡多說什么,他們都很平靜,但是很多事,反而就在這種平靜之中。終于,營地解禁了,銀鏡被扶著出了營帳,曬了一下太陽,才看向了綺羅。
“沒話跟我說?”這些日子,綺羅忙出忙進的,但綺羅實在不是話多的人,之前在鞍然,兩人實際是因為斗嘴才會不停的打嘴仗,真的沒事了,綺羅自然不會多話。更何況,她這些日子也忙,哪有時間跟一個病人多聊。現在終于好了,結果這位好像還是沒什么話。
“要進城休息嗎?太君為你準備了房間。”綺羅看看營外,顧仁和母親帶了兩輛車來。一輛接自己,一輛接父親。而太君他們并沒有派人過來。
而程安此時也在營中,就算要接程安。也該有輛車的。迎著二少爺和二少奶奶回去,多少也好看點。要知道,太君這幾天也天天派人來探消息的。她很清楚銀鏡的身體狀況。所以知道可以解封時,竟然只派人通知,銀鏡的房間準備好了,如果她愿意的話,她派人來接。
什么叫她愿意的話?這話讓銀鏡怎么答?況且。這話也不該問,不管他們成沒成親,銀鏡是作為次媳被接回來的。現在病好了,卻派人來問這么一聲,連綺羅都覺得這會銀鏡去程家,沒多大意思了。
但禮貌上。她還是要問一下。不過。她覺得以銀鏡的驕傲,她連程安都不想見,怎么會住在程家?
想想程安一直留在營地里,但綺羅沒叫,他就在外頭做些打雜的,從來就不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所以這么久了,銀鏡都沒見過程安。更沒見過程家的其它人。更何況名義上,那里還是程老三的府邸。她去了,又算怎么回事?
而她自己反正不會跟雁門關一樣。住在秦修的府里。程家打死她也不會去住。當然,顧仁也不會去,她讓顧仁租了一處宅子,想著,銀鏡還得打胎,所以她們回京的時間也就得推遲。既然如此,她想著,若是銀鏡不愿去程家,那么去她的臨時居所也可以。當是繼續治病了。
“算了,我解決這個小的,就回去了。”銀鏡搖頭,輕撫了一下肚子,苦笑了一下。一抬眼看到了顧仁,他在指揮人收拾,“你夫婿看著不錯。”
“他最好的就是讓人安心,雖然是無趣了一點,不過人真的很好。”綺羅跟著銀鏡的目光看過去,不禁泛起了笑容。
“所以你比我聰明,兩輩子決不栽在一個人手里。”銀鏡笑了一下,似乎隨意說道。
綺羅本來在笑的,猛的回頭看向了銀鏡,她用了‘兩輩子’這句話,這是什么意思?
銀鏡笑了,摸了一下肚子,“什么時候幫我去掉?”
“再過半個月。”綺羅定定神,忙答道。一時間心亂如麻起來,銀鏡這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要過半個月?”銀鏡明白,這段時間的治療,孩子已經不能要了,但卻要拖半個月,這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你都這樣了,現在打掉孩子,你得休養很長時間才能恢復。所以我們想先讓你恢復一下,過些日子,再做,會好一點。”綺羅有所保留的說道。
“快點做吧,草原的女子,沒你們想得那么嬌弱。”銀鏡不耐煩的說道。
“總得為將來想想吧!”綺羅皺眉,她是大夫,她不會做殺雞取卵的事,現在做了,然后讓銀鏡走,然后,以后落下病根?這個決定,別說老爹了,就算是自己,都不會答應的。
“將來!我沒時間想將來,我得快點回去。我娘還在那兒!”銀鏡盯著綺羅。
“你可以讓人去接,我給藥,但是你不能去。”綺羅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眼。
她覺得事情好像越來越復雜了,是啊,她把鞍然太后給忘記了。或者說,她是故意忘記的,救回銀鏡是她和秦修的協議,但是太后,真的救回來了,秦修得發瘋。
而且,程家也不會答應,畢竟鞍然名義上的主事者,除了小皇帝之外,就是太后和國舅郎里。抹去一個長公主,相對容易。真的把太后也弄回來,誰也沒法交待。但是她能攔著一個女兒去救母親嗎?
再說,綺羅也不能讓她回去。這病毒是傳播是很快的,這個比想像中更驚人。讓此時體弱的銀鏡回去,就算她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但是難保不會出事,那么,她之前的努力也就全白費了。
“你再一次了贏了我,不過這回你做得更好,沒用十八年。”銀鏡又笑了一下,這回望著遠方的曠野,聲音里滿是蒼涼。
“銀鏡!”綺羅制止了她,她不想提這個話題。是啊,她和銀鏡現在關系不錯,她不想打破,也許就這樣就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一切,也許是時候重頭開始了。
更何況,此時她最不樂意聽的就是這個。銀鏡是經過過那十八年的,所以她能肯定,這讓鞍然引來滅頂之災的羊瘟,就是綺羅的手筆,上一世,她就制出過相似的病毒。這回只是略改了一點配方,但羊瘟的癥狀是一致的。經歷過上一世的銀鏡再想不起,就不配被人叫長公主了。于是她終于站到了銀鏡的對立面上了嗎?
“我才想起來的,腦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燒壞了。這幾天,做著同一個夢。我之前以為是夢,可是越覺得,也許不是夢?所以你也早夢到了,所以你躲開了程安。老天還是厚愛你些,而我,非要到今天才告訴我。”銀鏡看著她,眼睛里滿是悲涼。
“早知道、晚知道,有什么問題?過去就過去了,重來一次,你會一刀刺死程安嗎?不管你是不是刺死他,鞍然的結局不會改變。鞍然今天的結果,不是程安造成的。”綺羅雖然不想回答,可是可能是習慣了,馬上反唇相譏。
銀鏡帶不帶走程安,對于鞍然的結果其實是沒有絲毫的影響。她依然會以鞍然為敵的,只是時間問題。只要鞍然進犯中原,她就會這么做。所以程安是不是被銀鏡帶走,影響不了大局。當然會推遲一點時間。
“若夢里我沒帶走他,也許鞍然還有贏的一天?”銀鏡果然腦子很清楚,上一世,自己若不是帶走程安,程家也不會讓綺羅管醫帳,也許很多事,就不會發生。
“不,你們沒有可能贏。太君的性子就是,哪怕程家戰到最后一個人,他們也不會退后一步。我也不會退后一步,我會站在她的身邊,除非你從我們的尸體上踩過去。”綺羅搖頭,上一世,就算她沒帶走程安,程安回到程家,作為程家的一份子,如果真的需要,她也會同樣走向戰場,最終的結局還是一樣。
“幫我做了吧,我趕著回去救我娘。”銀鏡回頭看看那座城墻,看看城墻讓飄揚的大大的程字帥旗,她深吸了一口氣,放軟了聲調。
“讓人回去救,就算現在我幫你做,你一兩個月內,別說你的駑了,你連站起站不起來,回去被人踩死嗎?”綺羅根本不為所動。
“可以走了。”顧仁過來,東西收拾好了,現在都好了,自然不用住在城外了,在中原人的思維里,住外頭就是風餐露宿,就是吃苦,之前沒法子,現在當然要盡快讓綺羅回去休息了。
“走吧,師兄租了房子,你跟我們住。”綺羅扶著銀鏡,此時她也不用問了,兩輩子的怨,這位肯住程家就怪了。
“我不進城,你讓他們把帳篷給我留下。”銀鏡搖搖頭。
“行了吧,你留下,我怎么辦?跟你一塊凍著!”綺羅才不搭理她,直接拉上她,向外走。
“綺羅。”銀鏡站著不動,她在堅持。她就算國破家亡,但她還有自己的驕傲,她不想進城。更不想受綺羅的恩惠。對銀鏡來說,綺羅是這一切的罪首。可是銀鏡卻沒法怪她,怎么怪?各自立場不同,真的兵臨城下,各為其主罷了。所以,此時銀鏡對綺羅的感覺很糾結。
“師兄給我做了好些衣服,全新的,你一定能穿。”其實現在銀鏡也穿著綺羅的漢服,綺羅這么說,其實就是想說,她這會救她,跟任何人無關,與國事戰事無關,只是還她上回善待之恩罷了。她們一碼歸一碼!
顧仁挑著眉,真對這倆沒話可說了,說出去誰信啊?這倆原本該是死敵的,結果現在卻這樣。再說了,程家的兒媳婦,住他們家算什么回事。不過他聰明的閉嘴了,現在只要別再讓綺羅住帳篷就成了。(。。)
突然覺得有點舍不得了,這個文我準備了兩年,寫時,抱著極大的熱忱,可是大家卻還是不買賬,所以可能我自己真不適合這個題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