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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陳小夫子讓你明兒個一起去山上摘野果子呢!”周亭景從學堂回來后,拉著周箏兒說悄悄話。
周箏兒疑惑問,“他要去山上?怎么突然想到摘野果子了?”
“是啊,陳小夫子說馬上要中秋節了,去上山摘些野果子過節呢。”周亭景和很多小孩子一樣,覺得老師說的都是圣旨,“三姐,你會去吧?志弘表哥也要去呢,到時候我也去。”
“山上危險得很,爹不會讓你去的。”因為周亭景會走路后就淘得很,怕他膽子太大再危險的地方也敢去,周友平輕易不會讓他出門。
周亭景一副他都安排好了的模樣,“我不一個人去,我跟著你們,危險的地方我不會去的。”
“去哪里?”周福兒從外面進來,“亭景,你又要使壞了對不對,我告訴娘去!”
“告狀鬼,快回來,你要告訴娘我們就不帶你玩兒了。”周亭景沖雙胞胎姐姐做了個鬼臉,又討好地對周箏兒道:“三姐,我都和他們說好了,你就答應了吧!”
周箏兒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想到他才五歲好不容易放個假,一時心軟就同意了,“明兒個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不過你得先答應我,去了山上都得聽我的,不準亂跑。”
周亭景自然老老實實應了,轉身就興高采烈準備起明天要用的東西來。
第二天一大早,周箏兒和周亭景全副武裝,就等著陳謹瑜和魏志弘過來匯合,準備去山上大豐收。
“三姐,我也想去,我也想去。”周福兒見狀很是心動,也嚷著要跟去。
周亭景卻搖了頭。“你不是很妍妍姐說好了去學打絡子嗎,夫子說了,人要言而有信。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主要是魏志弘也不想帶魏妍妍這個小跟屁蟲,兩個人一合計。把周福兒這個周家跟屁蟲和魏妍妍湊一塊兒了。
最近周福兒也跟著周箏兒開始學字了,言而有信這幾個字她雖然不懂卻知道是書上的,得聽。于是有些猶猶豫豫,“可是,我很想去啊。要不,讓妍妍姐也去?”
周亭景聞言直搖頭,“不行。不行,我和志弘表哥照顧三姐一個女的就很吃力了,可沒功夫再照看你們!”
“這么說,我今兒個還要靠你照顧啊?”周箏兒聽著有趣。打趣問。
“我是男娃子,當然要照顧家里的女的。”周亭景答得很是驕傲。
周箏兒看他一副小小男子漢的樣子,自然欣喜鼓勵,“是啊,我們以后都要靠亭景照看呢!”
周福兒雖然對弟弟的話心存懷疑。可抬頭看三姐滿是信任的笑容,想到三姐一向是個有主意有見識的人,只要跟著點頭表示認同。
“福兒,你怎么還在家里?妍妍還在等著你過去一起打絡子呢!”魏志弘的聲音從院門口傳進來。
周福兒一聽魏妍妍正等著自己,也顧不上想其他。轉身問周箏兒,“三姐,我的彩線呢,今兒個小姑姑要教我和妍妍姐打梅花絡子呢,我要用粉紅色的線!”
看著天然呆的小妹一下子被魏志弘引到打絡子上,周箏兒哭笑不得,看那妹妹一副著急的樣子,指了指自己屋,“在我屋里靠窗的竹桌上的針線簍子里,自己去拿吧。”
周福兒很聽話去了周箏兒屋子,魏志弘拉了他們姐弟就往外跑,“箏兒姐姐,我們快點出發吧,陳小夫子說他在山腳下等我們呢。”
“他和你一起過來的嗎,怎么今兒個想到在山腳下等我們了?”周箏兒覺得奇怪,以前陳謹瑜可都是大搖大擺跑到他們家找人的。
魏志弘腳下的步子沒慢半分,嘴里也極快回答著周箏兒的疑問,“陳小夫子說男女授受不親,他已經大了再來你們家被人看了說閑話不好,還是得避避嫌。”
好吧,這是古代禮法,陳謹瑜知道避嫌還不錯。
他們幾個到山腳的時候,看到穿著水色短衫長褲,手上什么東西都沒有。
“不是要去摘野果子嗎,怎么籃子背簍都不帶一個?”周箏兒皺眉問。
陳謹瑜被問得臉上一紅,咳了咳才道:“我,我走的時候慌忙了些,忘了。”
“三姐,沒關系的,我們不是帶了背簍和籃子嗎,倒時候可以幫陳小夫子裝東西的。”好好學生周亭景小朋友趕緊發言為小夫子解憂。
魏志弘也道:“箏兒姐姐,我這背簍大著呢,能放好多東西,你就不用擔心了。”
看兩個小家伙護著陳謹瑜的樣子,周箏兒心里冒出酸水來,“你們兩個小屁孩,我不過說了一句話,能回我十句!”
“咳,我們不是要去山上摘果子嗎,這就出發吧,晚了日頭就大了。”雖然已經入秋,可秋老虎的威力不容小覷。
幾個人先去了野葡萄叢,挑挑揀揀摘了滿滿一籃子野葡萄。
“你的葡萄酒就是用這個做的?”陳謹瑜好奇地問周箏兒。
周箏兒撇他一眼,“怎么,想偷師啊?”
“我,我又不做買賣,哪里會偷你這個方子?”陳謹瑜臉微紅,粗聲反駁。
周箏兒覺得這小子還和小時候一樣,像個炮仗似的,一點就著。見他視乎有些著急了,只好出言安慰,“我和你開玩笑的,你可是我們石橋村的小夫子,哪里會做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事兒。”
“箏兒姐,我娘讓我摘些花椒回去,那邊正好有,我先摘花椒去了。”魏志弘掏了個布袋子指了一棵花椒樹對周箏兒道。
周箏兒看那花椒樹不高,周圍也沒安全隱患,就點了頭,“那你小心點,別被刺傷著了。”
“三姐,我也摘花椒去吧?”周亭景覺得摘花椒挺有趣的。
周箏兒哪里不知道小家伙的想法,反正今兒個就是帶著他們來玩兒,就點了頭,“你幫著志弘摘去,仔細別傷了手。”
摘完野葡萄,周箏兒和陳謹瑜告誡完兩個摘花椒的小家伙不準亂跑后,去了不遠處的柚子樹下。
“這些柚子還沒大熟,我去找根長棍子來,我們摘幾個樹頂上的就成了。”周箏兒看了柚子的長勢,很快有了決斷。
“還是我去找吧,你在這里等著就成了。”陳謹瑜自告奮勇。
周箏兒本來想拒絕的,這片林子她也混了十來年了,可比陳謹瑜這個文弱書生了解得多。可看到陳謹瑜一副急于表現,生怕被拒絕的樣子,剛要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等陳謹瑜好不容易找回一根差不多的木棍子,周箏兒正準備接過來打柚子,他卻閃身躲過周箏兒伸出去的手,“還是我來吧,我是男人,力氣大。”
有人要表現紳士風度,周箏兒也不好拒絕,“那行,你小心點,仔細別被掉下來的柚子砸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陳謹瑜自信滿滿的樣子,讓周箏兒懷疑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
可事實證明,周箏兒兩世的經驗讓她的判斷還是挺準確的,陳謹瑜略顯笨拙地打了半天,好容易才打下一個柚子,卻不小心被砸了個正著。
“哎呀,你沒事兒吧,疼嗎?”周箏兒趕緊上前探望,這柚子個大,樹又高,砸下來力道可不小。
陳謹瑜直擺手,勉強露出笑容,“不疼,不是很疼。”
周箏兒看他一副口是心非的樣子,忍不住念叨,“你說你一個書生,偏偏搶著做這些事兒干嘛?難不成你也像村里人一樣,摘了野果去鎮上賣好養家糊口啊?”
“爺爺說了,男人就要扛起家里的重擔,這樣的粗活可不能讓女人來做。”陳謹瑜突然冒出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周箏兒聞言動了動嘴角,卻不知道怎么答話。
陳謹瑜又道:“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對彼此都算了解,又說得到一塊兒。想必爺爺去你們家提親的時候已經說了吧,我覺著我們倆挺相配的,以后一起也能把日子過好了……”
“停停停,你這么拉拉雜雜說了半天,究竟想說什么呢?”周箏兒越聽越糊涂了。
陳謹瑜也不著急,還是不緊不慢繼續,“現在我們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別的不說,我自認還是個誠懇上進的人,我,我也挺喜歡你的,所以想正式向你提一次親。”
這,這小子不會是在求婚吧?天啊,她前后兩世四十余年來,終于有人向她求婚了?
“你,你,你,你向我提,提親?”周箏兒說話說話都磕磕巴巴了。
陳謹瑜點頭,“你要是嫁給我了,我保證以后都對你好,也會把你爹娘和姐姐弟妹當做自己的親人一樣。”
看他誠懇的樣子,周箏兒說不心動是假的,可是,和一個十六歲的小子結婚,怎么有種摧殘幼苗的趕腳?
看到周箏兒猶猶豫豫的樣子,陳謹瑜也沒有著急,淡笑道:“當然,成親是人生大事,你也不用這么著急回答我。我今兒個把你找出來就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和你說說,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求親。”
周箏兒覺得自己的腦袋現在空蕩蕩的,完全不知道怎么思考了。好在周亭景和魏志弘解救了她,“三姐,我們已經摘好花椒了,柚子呢,咦,就打了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