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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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頓果然就是奎格的轉生。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光魂卻到達了黃金鄉之中,以這種形式,出現在伊萊恩面前。
奎格失去幾乎所有記憶,卻仍保留著臨死前那一點點的記憶,那份強烈的思念。
所以他才會對飛蛾這種生物有如此深切地恐懼,因為奎格就是被光子羽蛾們殺死的。
不,與其說奎格害怕飛蛾,還不如說只是飛蛾這種東西讓他回想起他臨終前那個事實——他死在伊萊恩懷里,抱著遺憾而死。
哪怕只是回想起臨終前一小部分記憶,就已經對赫斯頓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沖擊。他無法承受這件事,直接暈了過去。這大概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了吧。
不管怎樣,赫斯頓暈過去之前說出的那番話,就足夠證明他是奎格的轉生了。
只剩下光魂的殘滓的奎格,到底怎么順利轉生到這種地方來,依然是個不解之謎。但伊萊恩至少知道赫斯頓就是奎格的轉生,這就足夠了。
命運兜兜轉轉,我們在這里再次相遇。
然而,拿什么來證明以前的我們,就是現在的我們?
人如何保持意識的連續性?
即使是同一個人,體內的神經細胞也是約十年全部更換一次,那么十年前的我們和十年后的我們,真的可以視為同一個人嗎?
維系起這"不同的兩人"的唯一依據,只是記憶而已嗎?
就連記憶也是不可靠的。記憶可以被抹消,復制,甚至改動。
拿什么來證明以前的記憶就是屬于你的、絕對可靠的記憶?
徹底失去了記憶,就連外形都改變了的人,和以前的那個人又能視為同一個人嗎?
記憶真的可以等同為靈魂嗎?
又或者,人的靈魂真的存在嗎?
如果存在,它到底是存在于記憶之中,還是意識之中,又或是,超越這一切的,更深層次的某物?
這一切都沒有答案。
這些是哲學的永恒的難題,沒有標準答案,每個人都有一套不同見解。
但伊萊恩仍然深信,赫斯頓就是奎格的轉生。這孩子經歷過苦難,逝去過,然后到達了黃金鄉,在這里過上新的生活,更好的生活了。
這也許只是伊萊恩的一廂情愿,是他過分浪漫的想法,但這樣深信下去,又有什么不好?
他緊擁著運過去的赫斯頓,又低聲哭泣了一小會兒。他在傷感的同時,也在繃緊神經,防范著窗外那個敵人。但那只黑色的飛蛾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它似乎根本沒有襲擊伊萊恩的打算,只是在……搜集情報?
那只飛蛾絕對不是邪靈的本體,也許只是它其中一部分,一個分身而已。它的本體肯定藏在奈恩市的某處,而且它已經知道了伊萊恩和赫斯頓的存在。
必須,殺掉它。
必須保護赫斯頓,保護奎格。
這一次,絕對不能讓那種怪物傷害到奎格了,不管那怪物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下定了決心的伊萊恩,抱著失去意識的云豹人少年從床上爬起。他們**了一個下午,身上都粘.膩無比,他本來就打算去洗個澡。只不過現在換成了他抱著暈過去的赫斯頓去清洗罷了。只希望那些飛蛾不會在這種時候來襲擊他們。
"嗯……啊?"在伊萊恩幫赫斯頓清洗身體的中途,豹子就醒過來了。結果他并不會暈過去太久:"發生……什么事了?"
"你、你又看到了那個生物,然后暈過去了。"伊萊恩低聲答道:"你、你還記得些什么嗎?"
"嗯…我記不起來……"豹子捂著劇痛的頭,"我只記得自己隱約看到那個生物的輪廓……然后我就暈過去了。"
果然,赫斯頓在看到飛蛾的瞬間就出現了記憶障礙。他記起了一些東西,但馬上又會忘記掉。而且一旦他試著去回憶,就會因為頭痛欲裂而暈過去。
這也很正常。不是每個人都能回憶起自己上輩子是怎么死的。應該說絕大部分人根本不記得自己上輩子的事吧。
"你、你不用勉強去回想了。"伊萊恩于是說,溫柔地揉著豹子的頭,"那、那個東西不在附近,它跑了。我、我們洗完澡就趕緊離開這里,這里已經不安全了。"
"好吧。"赫斯頓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認為這樣做至少能緩解頭疼。他任由伊萊恩幫他清洗著身體,帶有芳香茉莉花味的沐浴露,在他身上蔓延出大量泡沫。
"這里不安全,但是你家就很安全嗎?"他又問。
"不、不用擔心,在我家變得不安全之前,我會先解決那個怪物。"白獅人少年答道,語氣中帶著莫大的決心。
他得去找到羅丹。不管羅丹怎么反對,他都一定要借用映世寶珠,馬上定位到敵人,殺了它。
那個飛蛾甚至不一定是術勇士巴納迪達化成的邪靈,伊萊恩有點擔心它們真的是光之羽蛾的殘黨。
雖然輻光大羽蛾已經被伊萊恩徹底消滅,但當時確實有幾只光之羽蛾跑到伊萊恩體內,想和他量子融合,進而奪取他的身體控制權。
光之羽蛾的大軍被伊萊恩徹底消滅了,但肯定會有幾只光之羽蛾殘留下來,變相地活在了伊萊恩體內。說不定正是這些家伙跟隨伊萊恩跑到了黃金鄉內,在危害這個世界的安全。不管怎樣,用映世寶珠"檢索"一次,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然后伊萊恩還得找居里談談,看櫻龍少女對赫斯頓的事情有什么高見。
她不是說過赫斯頓極不可能是奎格的轉生么?但現在這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細節是居里沒考慮到的嗎?
"你在想什么?"赫斯頓見伊萊恩陷入了沉思,便問道,"可以不用使勁搓我的身體了,讓我自己洗,行嗎?"
"你、你能自己洗嗎?你、你明明才剛暈過去……而且是連續暈過去兩次了?"
"沒事啦,又不是因為身體虛弱而暈過去的。"豹子哼笑道,搶過蓮蓬頭,"你也趕緊清洗一下,我們洗完澡就回去吧。"
"嗯……"伊萊恩把目光移向那瓶沐浴露。但同時他的尾巴被輕輕扯了一下。
"等等。"赫斯頓湊過來,壞笑道:"在我們清洗干凈之前,還是先弄臟一下吧?"
"你、你還想要?"白獅人少年悶哼道。都這種時候了,豹子居然還有心情干這個?
"可是,你剛才說要給我的"豹子湊到伊萊恩身旁,摟住他的腰,"最后一次啦,好嘛!我以前一直都想在浴室里做這種事情的,嘻嘻"
"你、你以前,指的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伊萊恩納悶地問。
"嗯…從遇見你的時候開始?"
所以這臭小子是早有預謀。
"真、真拿你沒辦法……"伊萊恩于是也摟住了赫斯頓。在滿是泡沫和水蒸氣的環境下,兩個人的身影交疊在一起。
傍晚時分,伊萊恩和赫斯頓才從公寓里出來。伊萊恩扛著另一個行李袋,幫赫斯頓分擔行李的負重。
"還要你幫我搬家,真不好意思。"豹子苦笑道。
"沒、沒事,都是為了讓你在我家里住得更舒心。"伊萊恩漫不經心地答道,劇烈運動了一整天,他下半身還各種酸疼脹痛。
"嘻嘻。"赫斯頓則臉色泛紅,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有了更好的廚具,就可以做出更多好吃的。孩子們也會高興的。"
"我、我怕他們亂玩鋒利的菜刀而弄傷。你、你真要在我家做飯的話,一定要盯緊那群小頑皮。"
"哈哈哈,他們不會那樣做啦,貝利很乖的。"赫斯頓不以為然。
想起來以前貝利也經常跟著奎格一起做飯。現在貝利也很粘赫斯頓。這是歷史的必然性嗎?貝利可能早就知道了什么吧。
"我、我有一件事想說。"伊萊恩跟赫斯頓一起走,同時低聲告訴豹子,"你、你也許是對的,我應該尋求達爾文大人的幫助。如、如果我的生命要走到盡頭,反正死了就是死了,照樣會失去所有的記憶,還不如讓他們幫我[重生]。"
如果這就是赫斯頓想要的結果,如果這樣做就能讓赫斯頓不為伊萊恩的死而傷心的話,這樣也可以。
"但、但是,拿什么來證明重生之后的我還是原來的我呢?"他追問道,"如、如果你最終發現那個我既沒有過去的記憶,也不是同一個人,只是徒具我的外表的一個空殼子,你該怎么辦?"
"這個嘛——"云豹人少年把目光游移開,"我想……我會給那個你一個擁抱,然后看他是否還記得那份溫暖。我不會簡單地放棄你的,但如果你已經成了另一個人,連那份溫暖都不再記得了,我想我會靜靜地放手,不再去打擾你的生活。我想我還是會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從遠處守望著你,但我不會再去干涉你的生活。
直到你遇上了更好的人,你的生命中已經沒有我的席位了……我就會從你的生活中,永遠地消失吧。"
伊萊恩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他無法想象,赫斯頓到底是抱著怎樣的覺悟來說這番話的。沒有人知道未來到底會變成什么樣子,果然還是珍惜當下最重要。
[我必須找到羅丹]伊萊恩馬上給達爾文大人發了個短信,[中午的時候有個飛蛾怪物想襲擊赫斯頓。已經不能等了,我必須馬上用映世寶珠找到敵人。]
大概十分鐘之后,達爾文大人才回訊息:[明白了,你過來吧。我會去跟羅丹協商。]
"到、到家之后我還得去找達爾文大人,得處理一下那個伏在你家窗子上的大蟲子的事情。"伊萊恩于是對赫斯頓說。
"那真的是一種危險的生物嗎?"云豹人少年好奇地問。
"如、如果你看到它就已經被嚇暈,它已經算是足夠地危險了。"伊萊恩答道。
"才沒有被嚇暈……"赫斯頓低聲嘀咕道。
伊萊恩皺眉:"拜、拜托,別逞強了!你、你在我家躲好,窗子關上,窗簾也最好拉上,保護好孩子們,等我處理完這件事情再說吧!"
"……好吧。讓我們加快腳步。"豹子答應道,和伊萊恩一起小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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