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幸得任公子出手相助,否則我醉仙樓怕是要損失兩名大廚嘍!”見*應允,喬子章不再固執,喬老爺轉念將話題謝與任越。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只是想那成福記的樓大廚,怕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喬老爺還需早作長久打算,以備萬全之策!”任越隨意的擺了擺手,淡淡的應道。
“李掌柜,這幾日醉仙樓你勤盯著點,待我去打點一番。”喬老爺說罷剛抽身離去,無意間卻再次瞥見了一旁淚眼婆娑的*。
“恩,回去收拾一下,明日就搬到子章房里去住吧!早些熟悉照顧子章的飲食起居,也好為日后服侍正室少奶奶做好準備。”喬老爺緩聲對*說。
“多謝喬老爺。”*欠了欠身,卻是再不敢抬頭。
眼瞧著自家的寶貝女兒,雖不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小姐,可也是捧在掌心的明珠;明明嫁娶乃是一輩子的大事,卻是被安排得如此簡單。沒有聘禮,沒有儀仗,沒有鞭炮,沒有樂舞,沒有喜慶的吉福,沒有大紅的蓋頭和花轎,只憑東家一句淡淡的“收拾一下就搬來住吧!”李掌柜的心一時疼的揪了起來。
那又有何辦法?
起初看到子章少爺對*好,他原以為*的福氣不遠了;卻不知這突如其來的“福分”就是如此的寒薄!
“放心吧,*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虧待不了她!”喬老爺轉過身來,輕輕拍了拍李掌柜的肩膀,嘆道。
“東家抬愛,那是*的福分,我這做爹的哪里有什么不放心的!”李掌柜強顏歡笑道。
喬老爺走了,繼而李掌柜也走了,*依依不舍的望著喬子章,兩雙手慢慢的暫時分開,看得讓人揪心。
溫柔只覺得喉嚨里哽噎得要命,那種突如其來的喜訊轉變為突如其來的涼薄,溫柔只覺得頭腦里一片空白,白得甚至過于任越身上的白衣。
“爹,我有些不適,先回家歇息了。”溫柔推脫道。
“也好,折騰了半天,你先回吧,我把晚飯交代湯大廚一下就回。”溫守正應允。
“我送你!”任越不放心,隨即跟了出去。
“回去后別和你母親說起今日之事,我怕她擔心!”行至門口,溫守正叮囑道。
黃昏,溫家的小院寧靜且溫馨。
任越今日沒有騎馬,只是和溫柔慢慢的走著。
起初是一前一后,不知何時,任越放慢了腳步,遂與低頭不語的溫柔并肩而行。
“還在為中午的事情擔心啊?”任越隨口問道。
“嗯。”溫柔輕輕應了一聲,再次陷入了沉思。
其實,中午的那場景,她當時雖是驚愕,可終究還是沒有放在心上的,*的眼神,喬子章的苦苦哀求,卻是一直回蕩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些天,你自己一人不要單獨出門,凡是須得小心!”任越叮囑道。
“嗯。”溫柔再次簡單的應道。
“你在想什么?”任越見溫柔若有所思的樣子,猜到絕非是今天中午之事。
“你說,*姐姐會幸福嗎?”溫柔抬起一雙清澈純凈的大眼睛。
“不會。”任越干脆的應答。
“為什么?喬老爺不是已經同意她和子章少爺在一起了嗎?”溫柔愕然。
“呵呵,今日子章兄的舉動倒是令我佩服,只可惜……”任越頓了頓。
“可惜什么?”溫柔追問。
“可惜終究是沒有爭取成功,*小姐說到底還是個通房的丫鬟,便是日后高升了,也不過是個侍妾!無身份、地位、自尊可言,既要服侍公爹相公,還要伺候日后進門的正妻,說不定還有其它的姨娘,這不主不仆的日子,怕是要難熬了!”任越輕輕嘆了口氣。
“是啊,委曲求全終不是上策!要怪只怪那天疏地遠的門戶!”溫柔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你這丫頭嘆個什么氣!又不是你要給人當通房的丫鬟!”任越側過臉來,微微的笑著。
“我嘆命運弄人!”溫柔再次嘆了口氣。
“命運弄人?哼哼,那都是唬人的!不會屈服就沒有妥協!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就一定要爭取!今日倘若我是子章兄,定是會拉上*遠走高飛!”任越仰頭望著天邊的那片金黃,空遠的聲音雖是淡淡的,卻像是有力的回蕩在天地相接的遠方。
“遠走高飛?你瘋啦?爹娘不要了?功名不要了?前途不要了?遠走高飛吃什么?喝什么?住哪里?平日里看你飽讀詩書,怎么行事如此魯莽?”溫柔嘆道。
“呵呵,所以說我不是子章兄,我有兄長能替我盡忠孝,我有才學可以過溫飽,功名?前途?不過是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虛得很!哪及山水間的閑適自在?若我有一人,必是鐘愛一生,獨愛一生,得了天下又如何?如果失了所愛,一切都是空談!”任越仰天負手,他寬大潔白的衣袖隨意的垂至身側,晚風幽幽的拂動著,恍若身材無比的高大,頂天立地。
他還是前世那個不顧一切的任越,縱然沒有危機在眼前,心中的那份不羈和執著,終究是與生俱來的!
溫柔在心底感嘆著,一股濃濃的暖意和幸福慢慢的升騰了起來,將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包裹得緊緊的,緊緊的。
“咕嚕。”一陣來自腸胃中空空回蕩的聲音,將兩人愉快的談話氛圍滑稽的打破。
“你的?”任越輕輕揚起嘴角,狡黠的問道。
“喂!分明是你的才是!”溫柔摸了摸自己的胃部,稍稍反應了一會兒,驀地反應了過來。
“哎呀,今天中午光顧得救某人脫險了,想來午飯還未吃呢!這個時辰,怕是要連同晚飯一道嘍!只是不知道今日的晚飯要去哪里解決!”任越也不承認,只是抬頭看了看天邊的晚霞,自顧自的酸酸道。
“多謝任公子救命之恩,若是公子不嫌棄,不如去小女子家里吃個便飯?”溫柔立時心領神會,調皮的笑道。
“嗯,柔兒這是在邀請我嗎?”任越正容,一臉的嚴肅。
“少來!叫溫姑娘!”溫柔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被戲弄了,一陣嬉笑追打,二人轉眼便來到了溫家的門前。
廚房內,溫柔麻利的將圍裙一抖,轉了個圈系在腰間,勾勒出纖細柔軟的腰部線條。
熟稔的淘米、洗菜,隨即又自然的將腰間的刀套取下。
“我來幫你。”一陣悠遠如空山碎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溫柔轉過身,卻見任越一襲白衣,仙般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誰讓你進來的?快回去等著吃現成的!我爹和蔡伯馬上就回來了!”溫柔催促道。
“你一個人忙不過來。”任越不應,依舊原地不走。
“你這一身白衣的,廚房油膩,萬一弄臟了,洗起來麻煩!”溫柔皺著秀眉。
“無妨,我有小安子!”任越壞壞的笑著,緩步走近了過來。
“敢情你這公子還真是衣來伸手!”溫柔嘟囔道。
“所以,我才不要飯來張口!”任越隨即接了句。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你去洗菜吧,別的你也不會!”溫柔癟了癟嘴,想著平日里任越一襲白衣,翩翩公子的模樣,隨手一指,將任越支到了水槽邊。
“誰說我不會!那日盛堯山幫你做魚粥,就那點片魚的功夫,我也會!”任越不服,旋即將手按在了腰間,欲抽出銀帶軟劍。
“哦,你不說我倒是忘了,敢情你們習武之人也是半個廚子啊,哈哈哈哈!”溫柔直率的笑著,笑的任越一時竟有些不好意思。
“你洗菜吧,這些我來!劉大廚交代了,他那神器需是得每日使用!”溫柔收斂了笑意,轉身朝向砧板,取出刀套中的玄鐵菜刀,正欲舉刀!
“啊!”突然,溫柔驚叫道!
“出什么事了?切手了?”任越一時緊張,竟沖了過去,一把拉過溫柔操刀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仔細看著。
一切安好!
“刀!刀!”溫柔驚愕的指著砧板上的那柄“玄鐵菜刀”,不住的搖頭。
“刀?”任越詫異,忙取過那柄“玄鐵菜刀”。
只見那菜刀早已不是平日里銀光锃亮的模樣,灰頭土臉的,開鈍的刀刃,陳舊的刀柄,儼然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舊刀!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劉大廚的玄鐵菜刀我一直在用,怎么會鈍成這樣?這……這該如何是好!”溫柔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糟了,這刀被人掉包了!”任越仔細檢查了一下那柄銹蝕鈍拙的菜刀,猛然間像想起了什么。
今日午時,在成福記的前廳中,那些起哄的眾人,起初是要以溫柔的玄鐵菜刀作為彩頭下箸,卻被那樓大廚攔住阻止,隨即那柄玄鐵菜刀便由他人之手,轉而交還給溫柔,難道就是在那一拿一還中,被人速手掉了包!
定是這樣沒錯的!當日在成福記的后門,任越清楚的記得,樓大廚與范劍的骯臟交易。
范劍取溫柔的玄鐵菜刀給樓大廚,樓大廚把溫柔交給范劍處置,沒曾想后來*來了,范劍的色心又轉向了*……
對,一定是在當時!如此說來,此刻那柄玄鐵菜刀不在別處,定是在那樓大廚的手中!
任越準確的推測著。
“我知道菜刀在哪,等我!”任越輕輕松開手中溫柔的小手,飛也似的消失在溫家的門口。
這時,溫柔才感覺到,剛才自己的手一直是在任越的手中,那冰冷的感覺,只有任越的手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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