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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做的?”段七放下魚泫翅羹的碗,噌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步逼近溫守正,目光中透著一種異樣的光彩。
“怎么,不好吃?”溫守正頓覺后背發涼,難道這么一碗神仙也似的魚泫翅羹,還是不合段七的口味?
“好吃!你做的?”段七依舊是不依不饒的逼問著。
蔡米低著頭,隱在眾人之間,不時身子輕輕顫抖,看樣子是在發笑。
“笑話!和你比試,還不用我親自出手,這魚泫翅羹是我徒弟做的!”溫守正聽聞段七這般回答,立時是明白了段七的用意。漫不經心的將溫柔拉了過來,溫柔纖瘦的身子,擋在了段七和溫守正之間。
“這……這丫頭是你徒弟?”段七指著溫柔,手抖了半天,才說出話來。
“休得對溫姑娘無禮!”見段七以手指人,盛堯山大喝一聲,一個旋子從樓梯上躍了過來,一把推開了段七的手。
“呦,哈哈哈哈,別逗了!就她?一個弱不禁風的毛丫頭,怕是連刀都拿不穩吧!”段七也不去管自己的手被盛堯山給推開,干脆兩手齊齊拍打著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等笑夠了,段七抬起那副猥瑣的嘴臉,繼續道:“我說,這丫頭什么來頭啊,怎么昨日跟著你這廚子,今日又有一個小哥前來出頭!她到底是你們誰的相好啊!要討好美人兒,也不用這么著吧!”
“放肆!”松濤先生洪亮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許久不見先生發怒了,就是上次過年前對溫庭的督促責備,也沒有這么嚴厲過。
“你方才即已察覺自己輸了,就該謙遜求教,怎可在此對溫大廚父女出言不遜,如此陰暗狹隘。簡直辱沒了勤行的道規!如此看來,便是你那獨一份做得再好,也是不及醉仙樓的光明磊落!”松濤先生負手近前,氣宇軒昂。
雖是不知道面前這個老頭是何來頭。可看著這氣勢,也不像是個普通的食客。
看來這個醉仙樓不僅僅是藏龍臥虎,背后的靠山也是不容小覷啊!
段七在心里盤算了一下,旋即把目光集中在了溫柔的身上。
“溫大廚父女!”方才那個老頭口中,分明說的是“溫大廚父女!”
難道,這丫頭當真不僅僅是那廚子的徒弟,還是他閨女!
段七的視線再次集中在了溫柔的身上:這丫頭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弱不禁風的身子,清秀的面容,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個廚子!
更何況。自古以來,除了酒樓里幫忙的婆娘,還沒有一個女廚子出現在后廚。
不過,看這架勢,剛才那個男子。現在這個老頭,還有醉仙樓這一群人的神色,似乎早已對這個丫頭頗為認可啊!
難道這碗魚泫翅羹當真是她做的?她當真是個廚娘?!
段七的心中開始打鼓了。
“七爺,我做的魚您也是吃了,您做的魚,我也是品嘗了。現在是不是該揭曉結果的時候了?”溫柔平靜的望著面前神色慌亂的段七。
“還是不用了,溫姑娘。改日咱們再切磋廚藝吧!”段七眼神四下里轉了一圈,旋即換了一副笑模樣,起身就要告辭。
“即是如此,我們醉仙樓就在您那獨一份對面繼續開下去了,七爺走好!”溫柔也不反駁,反倒是順著段七的話送了一句。客客氣氣的把段七等人送出了大門。
“不行,今日的比試還未見分曉,昨日不是他段七說過要來一魚定勝負的嘛!”執拗的溫庭此刻不樂意了,今兒早上平白無故受了溫守正一肚子的窩囊氣,正愁沒處撒。這下可好,逮著段七,就死死的咬住不撒口了。
“對,揭曉揭曉,去數豆子去!”醉仙樓幾個學徒紛紛響應。
溫柔回過頭來,雖說什么話都沒說,只是一個眼神。
在場的所有說話的學徒們,立時閉上了嘴吧。
那眼神,冷靜、沉著,雖是清澈,卻帶著一種沉淀了多年的冰霜的寒意。
任越身材高挑,雖是遠遠的站在樓梯上、人群后,可還是清清楚楚的望見了。
“這丫頭何時有的這種眼神!雖是寒意無比,卻是似曾相識。”任越心中微微顫了一下,旋即開始了漫步目的的回憶。
一雙雙形形色色的眼神,在任越的腦海中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飄忽著,迷蒙著。
一個個支離破碎的片段,看不清的身影,只是那一雙眼睛。
“嘶,頭好痛。”任越下意識的用手扶了一下太陽穴。
這兩天這是怎么了,頭開始沒來由的疼痛了,難道還是那日的醉酒?
任越自我安慰了一下,停止了回憶,繼續默不作聲的繼續看下去。
其實,剛才溫柔那眼神,前世任越自是見過的。
那是溫家案發的當日里,任越趕到之時,一眾官兵早已沖進了溫家的院宅,綁了溫家上下一十九口。
就在被押上囚車的時刻,有不明事理的圍觀之人指指點點。
當日,溫柔猛然回頭,也是這個眼神,雖是清澈干凈,卻是充滿了寒意。
圍觀之人,立時低頭,頓口不語。
溫庭原以為,他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一干眾人,加上食客都會一拍即合,攔住段七不讓他走呢!
可沒曾想,妹妹的一個眼神,卻是讓在場的眾人悉數閉口不再言語。
待段七一行走遠了,溫庭這才上前,拉住溫柔的衣袖不解的問:“妹妹,剛才為何不讓我們揭曉啊!”
“哥,咱們開店做生意,講究的是和氣生財,他段七無端生事,咱們難道還要和他一樣嗎?再說他已經主動告辭,誰輸誰贏,不是顯而易見嗎?為何還要當面趕盡殺絕、不留余地啊!”溫柔依舊閃動著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輕聲說與溫庭聽。
“丫頭說的正是,留有余地。方可周全啊!你這小子讀了這么久的書,這些道理難道還不如一個女子?”松濤先生不知何時也是站在了溫庭身后,雖也是輕聲言語,可只言片語卻是語重心長。
“先生。學生知錯了。”溫庭頓時開悟,躬身行禮,再不多言了。
任越自幼習武,練就了一副好耳力,這三人的話,他自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此刻,任越正倚身在樓梯上,淺淺的笑著。
這丫頭真是特別……言行舉止,即便是心胸見識卻也不像個廚娘!
眾人再次回歸到自己的座位上,依舊吃喝、談天。仿佛剛才的一幕不曾上演。
劉顯掙脫了松濤先生的束縛,球一般的滾到剛才任越待過的那個帷幔后,桌子上,那兩個罐子依舊是安安靜靜的放置在上。
劉顯好奇,抬手將擺在小碗前的罐子反倒了出來。
“噼里啪啦”一陣響動。
那是豆子掉落進小碗中的聲音。
聞聲。溫柔大驚,在場眾人大驚。
蔡米雖是離得近,可到底架不住腳力和豆子掉落的速度。
等奔到桌前,為時已晚。
劉顯早已將罐子清空,金色的黃豆滿滿的裝了一碗。
“嘿嘿,反正都倒了,不差這一個!”劉顯自言自語。還給蔡米扮了個鬼臉。
不知是劉顯圓圓的身子滾得快,還是蔡米到底是個老年人,又是一個沒留神,放在小盤子前的那個罐子也被劉顯給拿了起來。
“不要啊!”溫柔驚道,趕忙捂住了眼。
“嘿嘿。”劉顯調皮的上下晃了晃罐子,卻是面色生疑。不信的將罐子反置過來,直接扣到了小盤子上。
再次揭開時,小盤子上空空如也。
劉顯木然。
巧合的公布結果,分明的表示著:溫柔的魚泫翅羹是滿分,而段七的牡丹魚片則是零分!
“好耶!”
“哈哈哈哈!”
“醉仙樓的一個學徒。都可以打敗獨一份的段七!”
“以后,我們都來醉仙樓,就是吃尋常菜,也是飽了口福啊!”
醉仙樓無論是前廳的客人,還是后廚的廚子活計,無不發出亂七八糟的喝彩聲。
溫柔覺得臉上如火般燃燒,快步隱退到人群之后,捂臉跑開。
真是太丟人了,原本沒想招搖的,劉顯啊劉顯,你雖是個皇子,可也不用這樣熊孩子吧!
溫柔一口氣跑到了醉仙樓的后院,靠著大水缸不住的喘著粗氣。
大抵覺得還是平靜不下來,旋即轉身,直接用水瓢取了水缸里的井水,用手蘸了,抹在臉上。
臉上如火,井水清涼,好舒服啊!
溫柔嘗嘗的舒了一口氣。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個如玉般的聲音。
溫柔的心剛靜下來,使勁的張開眼。
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
一個白蒙蒙的身影,就那么如仙如霧的站在面前。
近了,修長潔白的手指,隨意的遞過一方白綢手帕。
“任公子!”溫柔怔在那里,卻是不接手帕,直接用衣袖去擦拭臉上的水漬。
任越微微皺了皺眉頭,徑直走上了前來,不由分說的,自顧自的幫忙用手帕輕輕拭擦著溫柔額上的濕發。
溫柔慌得趕忙接過手帕,低下頭來,目光躲閃再躲閃,嘴里前言不搭后語道:“不好……不用……任公子……多謝……”
“你也會臉紅?”任越站在原地,不近前,也不隨著話繼續,只是淡淡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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