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只見廚房中,蔡米搬了個小板凳,蜷著腿坐了下來,面前的一只燉湯的小矮爐上,架著一只陶瓷的湯鍋,里面只是添了少量的清水。
此時,水已滾沸。
翻滾的水泡,讓溫柔更加看清了陶瓷鍋里面,真的是除了清水,什么都沒有啊!
溫柔蹲在蔡米的面前,表情疑惑。
“師父,這就是您今晚要做的魚菜?這不是一鍋清水嗎?魚呢?”溫柔百思不得其解。
“又問!急什么?你抬頭看!”蔡米面無表情,只懶懶的用手指了一下上面。
溫柔順勢抬頭。
只見廚房的房梁上,也不知道蔡米是如何做到的,竟然用一根纖細的魚線,吊著一條大約一斤左右的鯛魚。
若不是魚線的一端拴著一只銀色的小勾,勾住鯛魚的嘴,溫柔還以為這魚是自己懸在半空中呢!
“師父,這是作何?”溫柔好奇。
“又問!”蔡米瞪了溫柔一眼,旋即起身,扯了扯另一端栓在櫥柜后的魚線。
剛才還是懸在半空中的鯛魚,此刻緩緩的由空中降了下來。
蔡米雖是放得很慢,手中的線卻很流暢,大約在離陶瓷鍋約兩指的距離處,蔡米停了下來,緊緊的扎緊了另一端的魚線。
鯛魚穩穩的懸在了鍋的上面。
離得近了,溫柔自然看得清楚。
登時,嘴巴也眼睛都張大了。
這居然是一條活的鯛魚!
鮮紅的魚鰓,一張一合;因為魚嘴被鉤子掛住,所以嘴巴的咬合要費力些;不時,魚尾左右擺動,昭示著它依舊是一條鮮活的魚!
此時,鯛魚正置于陶瓷鍋的上方,魚尾就垂在鍋的中央。
“師父,您這是要用熱水的溫度把魚熏熟嗎?”溫柔雖是看不明白。可見到這個架勢,又回想著蔡米平日里稀奇古怪的烹制手法,不禁也大膽的猜測了一下。
“瞧你這丫頭,名字起得挺溫柔。這想法怎么如此殘忍!我做的這魚,一不殺魚去鱗、二不開腸破肚、三不油炸燒制,只是借這活魚用一下,待完成后,魚還是活的,依舊放回水中!”蔡米得意的笑道。
“師父,您不是開玩笑吧?做完魚不就吃了嗎?魚還能活?是活在肚子里嗎?”溫柔越聽越糊涂。
“仔細瞧好了!”這次,蔡米沒有讓溫柔閉嘴。
只見蔡米從腰間摸出一條納鞋底的細麻線。
“嘿嘿,師父,原來您不止會偷食材。連納鞋底的線,您也是不放過啊!”溫柔打趣道。
蔡米沒理會溫柔,依舊仔細擺弄著手中的麻線。
麻線在魚身上繞了個圈。旋即,蔡米的兩手各抓住麻線的一端,然后自上而下。周而復始地不斷自魚身向下刮動。
不一會兒,只見一根透明晶瑩的膠狀魚泫,掉落進下面鍋中的沸水中。
伴隨著蔡米手上的動作,一條條魚泫,源源不斷地落入沸水中,瞬間即變成乳白色似粉條一樣的固體魚泫。
看得溫柔目瞪口呆。
“差不多了,這魚該放了。”蔡米一邊嘀咕著。一邊麻利的將那條吊在空中的鯛魚解下,隨手扔進了水盆中。
剛才被熱氣熏烤,這條鯛魚已然是有些蔫了,眼下重新回到冰涼清澈的水中,歡實得搖頭擺尾,什么叫如魚得水。溫柔這下算是真見著了。
“呵呵,都瞧仔細了?”溫柔還未反應過來,蔡米已是將手中的麻線交到了溫柔手上。
“師父,您讓我也來試試?”溫柔猛然回過神來。
雖說和蔡米相處也有些日子了,可這還是頭一回。蔡米主動示范,還讓溫柔親自來試試。
學著蔡米的樣子,溫柔片刻功夫就取了六條鯛魚的魚泫。
再次放回水盆中時,所有的鯛魚都歡快的游弋著,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
看得蔡米連連點頭,“你這丫頭,果真是個學廚的好材料!”
此刻,夜色正濃,沒有旁人的打擾,沒有擔心被發現,有的只是溫家上下沉沉的鼾聲,以及蔡米和溫柔二人默契的合作。
鍋中的清水,不知何時變成了乳白色的羹湯,隱隱見到些粉絲狀的東西,羹湯表面浮著一層膜,半點熱氣也沒有。
乍一看,倒像是一鍋本味無色的魚翅。
“來,嘗嘗看!”蔡米見鍋中魚泫已好,隨手用湯勺輕輕攪動,一股奇異的暗香旋即涌了出來,刺激著溫柔的鼻腔。溫柔再也忍不住了,捧著兩只青花瓷碗,興奮的等在一旁。
蔡米盛了一碗遞了過來,微笑道:“這道魚泫翅羹,便是我一直研究的一道吃魚不傷魚的小菜。你嘗嘗,技法我已經演示了,學得好不好,明日便見分曉了。”
溫柔哪里還顧得上聽蔡米嘮叨,早已迫不及待的用小勺嘗試。
“啊!”從來沒有吃過如此鮮美的味道,鮮得差點咬了舌頭。
溫柔咂了咂嘴,剛感慨了一下味道,旋即又舀了一勺放在嘴里含著慢慢品,待到一碗魚泫翅羹都喝凈了,才意猶未盡的抹了抹嘴,贊道:“師父,這鯛魚乃是魚中精品,肉質更是鮮美異常,我爹向來都是取肉烹之,想不到到了您手上竟能做出如此神仙般的味道,師父,您真可真是個廚神吶!”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說了,我不是廚子!我以前就是個農夫,現在只是個雜役!”蔡米雖說是瞪了溫柔一眼,可面色上依舊是充滿了享受和陶醉,也是抹了抹嘴,看來剛才的那碗魚泫翅羹的味道果然不錯,
“嘿嘿,好好好!我不亂說!師父最好了!那明日我就用這道魚菜去應戰那個段七!”溫柔的目光充滿了堅定。
廚房里的燈光漸熄,兩個黑影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分散消失了。
只有小爐內的炭火,依舊微微的燃著,上面穩穩的放置著那個陶瓷湯鍋。
第二日,天亮了。
“唉!”溫守正一大早起來,就長吁短嘆、無精打采的。
“他爹。可是還在煩心那個段七?可是想出了應對的點子?”周氏起身跟出了院子。
“唉!”溫守正又是一陣嘆息。
“娘,您瞧爹那樣子,定是沒有想出來!爹,您這一上午。可得抓緊嘍!”溫庭揉著惺忪的睡眼,扔了這么一句出來。
溫庭這話卻是把溫守正給氣著了,正是一肚子怨氣沒地發泄,溫庭這一說不要緊,一股腦的全沖溫庭來了。
“臭小子!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滾屋里看書去!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溫守正吼道。
“爹,大清早的,我還沒吃飯呢!餓著肚子怎么看書啊?”溫庭覺得有些委屈。
“吃吃吃,吃個屁!今天別讓我看見你!”溫守正著實是惱了。
“哦,那。那我去先生那去!”溫庭嘟嘟囔囔的貼著墻根溜了出去,身后溫守正差點拿起一柄笤帚來攆他!
“爹。”溫柔聽到吵雜聲,也是打著呵欠走了出來。
“噓。”周氏趕忙做了個閉嘴的手勢,生怕溫柔再說了什么,惹得溫守正火上澆油。
“爹。您別忙活了,我都做好了。午飯時分帶去就[請進入“rmxsw”]是了。”溫柔再次大大的打了個呵欠。
“啥?你把什么都做好了?”溫守正轉過身來,吃驚的看著溫柔。
卻見溫柔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看樣子昨晚是一夜沒睡啊!
“就是魚啊!”溫柔此刻有些清醒了。
“在哪?快帶我去!都做了些什么?”溫守正立時來了精神,推著溫柔就往廚房走。
“爹,您也太性急了,好歹也吃了早飯……”溫柔的話還未說完。腳步不聽使喚的,已是在溫守正的催促下,來到了廚房。
“看完再吃也不遲,若是不好,還有改進的時間。”溫守正急切道。
“喏。”溫柔抬手一指。
地上的小爐,潔白的陶瓷鍋。
溫柔隨手遞過來一只青花瓷碗。還有一只湯勺。
從溫守正的臉上,大概是這么個順序。
不屑,疑惑,吃驚,享受。沉默,贊許,興奮。
“柔兒,這,這是什么?簡直太好吃了!”溫守正有些不能自已。
“爹,這是魚泫翅羹,看著像無色無味的魚翅,實則鮮美無比,它是這么做的……”緊接著,溫柔附耳在溫守正身邊,一字一句的將如何烹制的過程,給溫守正說了個仔細。
聽得溫守正面露驚色,唏噓不已。
“這……你這丫頭如何想到的?”溫守正驚問道。
“高大廚的古譜唄!”溫柔再次不經大腦的把所有的來由都歸結到高大廚的古譜上。
反正用古譜當擋箭牌,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再多一次,也是無妨!
“哈哈哈!好好好,今天中午,就用它!也讓段七震驚震驚!”溫守正的臉上,久違的笑容再次出現了。
“咕嚕。”此刻,溫柔的胃中悶悶的發出一聲悠長的響聲。
溫柔輕輕揉了揉,有些幽怨的看了看溫守正。
“哈哈哈,今天的早飯,爹帶你們出去吃!咱也嘗嘗省城的早點!去叫上蔡米,一起一起!”溫守正看來心情大好。
“爹,那哥哥……”溫柔的眼神擔憂的望了眼門外。
此時,溫庭被罵走,也是有些時候了。
“那個臭小子,不用管他!”溫守正笑道。
(正版訂閱支持小容哦求一切(_))
本站追書網()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
其第190章章節均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