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這是……”溫守正眼瞧著溫柔端了兩個盤子,兩盤竟是一模一樣的黃瓜拌油條,這菜也太簡單了,簡單到讓人一眼就看見了里面的食材和配料。
“爹,這是一道新菜,好吃得不得了!原本早就想做給大伙兒嘗嘗了,今日您的油條正好提醒了我!”溫柔笑靨盈盈,將兩盤菜分開一一上至兩張桌上。
“溫姑娘真會說笑,這不就是黃瓜拌油條嘛!”盛堯山瞥了一眼這道簡單的菜式,笑道。
“這可不是簡單的黃瓜拌油條,這油條是經過精心處理的,是無油的油條!不信你們嘗嘗看!”溫柔故弄玄虛的說著,目光微微瞥向任越。
此刻,這位翩翩公子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寵辱不驚,風平浪靜的樣子。
“哦,無油的油條?!”松濤先生來了興趣,首先嘗試了一下涼拌菜里的油條。
酸爽可口,口感異常奇妙。
這哪里是什么精心處理過的無油的油條,那就是普通的油條,只不過是用黃瓜相拌。若說這奇異的口感,無非是用黃瓜的爽脆和油條的軟糯相映襯,再用醋加以調和罷了。
食物就是有這種神奇的組合效果,明明是兩道土的掉渣的菜,拼湊在一起,竟能登上大雅之堂,讓人拍案叫絕。
“好吃!這菜絕了!”松濤先生根本停不下來,吃了油條吃黃瓜,吃了黃瓜又去吃油條!
只恨自己的嘴巴有限,否則兩口齊張。定是能吃出人間的美味來!
“好吃,好吃!”原本還存有疑惑的大伙兒。聽聞松濤先生一席話,也都忙不迭的操動筷子,紛紛伸向黃瓜和油條,盛堯山更是兩者齊齊放進口中,一起品嘗。
“妙啊。真是太妙啦!”便是連溫守正這品嘗過多種美味的大廚,都不禁連連稱贊。
“柔兒,這菜簡直絕了,這無油的油條,果然奇妙!”溫守正贊許道。
“任公子不試試嗎?這可是無油的油條啊!”溫柔哪里顧得上大家的稱贊,她做這道菜,其實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讓任越嘗嘗油條的味道。
“哦?無油的油條?”任越輕輕揚了揚眉毛。其實剛才溫柔剛說這道菜是經過精心處理過的時候,他就想嘗試了,只不過自己之前對溫守正那普通簡陋的油條已有了抵觸心理,若是再談到油條,怕是又會聯想到那油乎乎的樣貌。
此刻,溫柔的一番話,倒是讓他有了臺階下,畢竟極富講究的任越公子吃飯。還是要讓的。
“是的,無油的,很是爽口。”溫柔再次用言語引誘了一下任越。
任越將信將疑。舉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夾起一小段涼調的油條,輕輕放進口中。
一股酸爽瞬間涌進了他的口腔,隨著小口的品嘗著,油條外酥里軟的口感,奇妙的和那股酸爽結合著,糾纏在任越的齒間。
油脂的香味頃刻包裹住了任越的味蕾。
因為極少食油膩、葷腥之食。任越的味覺異常的敏感,稍微的些許刺激,便被放大至無數倍,同樣,食物的美味也被放大甚至夸大。
任越小口的品嚼著,面帶一種陶醉的幸福感,這種食物真是奇特,看起來不怎么樣,吃到嘴里還蠻好吃的。
“好吃吧?”溫柔在一旁笑嘻嘻的追問了一句。
“尚可。”任越依舊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便是連美食在口,也是一樣波瀾不驚。
“唉……”溫柔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溫姑娘怎么了?嘆什么氣啊?”盛堯山湊了過來,笑問道。
“往后有機會,一定讓任公子推薦下他認為好吃的食物,也好讓小女子開開眼。”溫柔故意無精打采的說。
“得了吧,就任三那嘴,若是他說好吃,還不得把天下的廚子給累死!”盛堯山眼睛瞥過任越,語氣中隱隱的透著些鄙夷。
一個大男人,吃飯挑嘴成這樣!定是沒餓著他!若是跟著我去回疆場,不要多,三天就能把你給治改了!盛堯山一見任越這幅吃相就來氣。
“黃瓜拌油條!”此刻,蔡米也是在另一張桌子上,夾著那盤混搭的菜,心中暗暗驚嘆。
不過是普通的黃瓜和尋常的油條,竟然可以這樣調制!
這個丫頭不簡單啊!
蔡米明亮的眼睛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彩。
“切,油條就是油條,就是脫了油,也還是那副土氣的樣子!”盛嬌雪見大伙都嘗試了油條,不禁歪著鼻子,陰陽怪氣道。
“盛大小姐說話真是有趣,敢問你這吃的花卷,喝的豆漿都是哪來的?”任越咽下最后一口油條,冷冷的問道。
“任越哥哥,這花卷和豆漿當然是鍋里的嘛!”盛嬌雪嬌嗔道。
“盛堯山,你這妹妹當真是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之人,竟不知麥苗長在土里,成熟后碾磨成面,面再做成面食,黃豆亦是如此,莫非你們相府的鍋能有結成莊家的神器?”任越不理會盛嬌雪的撒嬌,轉而嘲諷盛堯山。
“任三,你怎能如此說我妹妹,嬌雪養在深閨,的確對農事不懂,何必得理不饒人。”雖說盛堯山對自家妹妹的做法,也是有些不滿,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妹妹,怎能容許旁人加以指責,于是,盛堯山開始反唇相譏。
“即是養在深閨,又何故帶著丫鬟跑到咸陽,如今又不辭勞苦的跟著在咱們去省城?”任越倒也不氣惱,眼神中閃過玩味的神色,酸溜溜的看著盛堯山。
“你!”盛堯山大喝一聲,一種想沖上去揪住任越衣領的沖動,忽的充上了頭腦。
“哥哥!”盛嬌雪原本是打算借著油條含沙射影溫柔的,沒曾想一個是自家的哥哥。一個是思慕已久的任越,這兩個人卻因自己而爭執起來。實在劃不來,旋即拉住了盛堯山。
“哼,懶得理你!”盛堯山狠狠的抖了抖袖子,迅疾的轉過身,直奔外面而去。
“哼哼。”任越倒也不爭吵。依舊面帶淺淺的笑意,從容自若的坐在那里。
“好了好了,大家都吃好了吧?還要趕路,不如早些出發!”松濤先生從中做著和事佬。
麻利的裝好行禮,大家各自就位。
“出發!”一對人馬之前,盛堯山大喝一聲,隊伍緩緩向前。
此刻,在前往省城的路上。還有一隊人馬也在行進中。
南宮雪雖是大家閨秀,可也不是那種嬌弱無力的小姐,南宮太醫多年行醫時的教習,使得年紀尚輕的南宮雪,早已是能獨當一面,此番回咸陽探親、去省城置辦藥材,更是得心應手。
“小姐,咱就這么走了。也不和盛將軍道別嗎?”翡翠坐在馬車中,覺得有些可惜。
“不是道過了嗎?”南宮雪明媚的笑了。
“那是盛將軍和你道的別,還是打著感謝的幌子來的。不一樣!”翡翠急了,漲紅著臉辯解道。
“有何不一樣?同樣是道別,他道與我,和我道與他,無異。”盛嬌雪輕輕揭開窗簾,目光空空的看向窗外。緩緩道。
“反正就是不一樣!小姐又不是不知道盛將軍住哪?若是小姐前去道別,不是又可以見著盛將軍一面了?”翡翠揚起臉來,倔強道。
“你這丫頭!莫不是你想見盛將軍吧!”南宮雪故意忽閃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打趣道。
“小姐!再也不要理你了,人家都替你急!你可倒好,還笑話人家,看到了京城,老爺夫人要給你說親,誰還來幫你!”翡翠別過身去,再不理會南宮雪了。
“呵呵,若是翡翠你不幫我,那我只好去找祖父,成天躲在太醫院里配藥,再不濟就去深山里采藥,嘿嘿。”南宮雪自顧自的說道。
南宮雪的馬車隊,緩緩的行使在去往省城的城郊小道上,前方有個岔路口,一條狹窄的小道,便在前面分成了個“丫”字。
“小姐,走哪邊?”趕車的車夫道。
“左邊。左邊離省城的藥材鋪近。”南宮雪再次揭開窗簾,看了看地形,從容道。
“好嘞!”車夫爽快的應下。
一行人馬旋即順著左邊入了省城。
不多時,松濤先生一眾人馬的隊伍,也是沿著這條小道到了此岔路口。
盛堯山勒住赤兔,在前方頓了一刻,又看了看方位,十分確定了指了指右邊的岔道,說:“大家跟上,走右邊!”
其實,冥冥之中,有些事早已注定,就像在這個路口。
有的人,再次錯過了。
“爹,您到了省城,還準備主打醉仙樓的菜式嗎?”馬車內,溫柔在和溫守正閑談。
“當然,拿手的便是最好的!”溫守正信心十足道。
“爹就不想開發些其他口味的菜式?”溫柔試探性的問了問,眼睛里卻滿滿的全是狡猾。
“你這丫頭,跟你爹說話還拐彎抹角的!快說,可是你有什么好主意?”溫守正看著溫柔那副壞壞的模樣,忍不住上前捏了一把溫柔的小鼻子。
“爹,往日咱們醉仙樓均是主打的本地風味菜,偶爾開發一些其他地域的菜式,客人的反響您也是瞧見了。食客的口味都在精進,咱的菜式也不能只停留在以往的水平上,咸陽尚且如此,省城交互往來的頻繁,食客更是見多識廣,何不打開菜路,廣納東西南北的風味,將醉仙樓的招牌和名氣打得更響呢?”溫柔慢條斯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