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七日,終于趕在出行前,將所有都收拾妥當了!
家中該變賣的悉數換成了銀票,帶在身上倒也輕便。
整理了一下,除了替換的衣物,和一些慣用的廚具、刀具,倒也沒什么要帶的。
出發前的那個早上,周氏一步三回頭的望著這個住了半輩子的院子,眼睛紅紅的。
“娘,別難過了,到了省城,我們給您買大房子!”溫柔湊了過來,乖巧的安慰著。
此刻,松濤先生一行也是一早趕到了溫家門前。
一個老頭騎著那頭令人發笑的青驢,驢背上依舊只是馱著兩口大木箱,水墨和長生依舊是背著簡單的行李布包跟在身后。
劉顯原本是要隨盛嬌雪主仆坐在馬車內,可看到盛堯山騎在赤兔之上,英雄蓋世的樣子,非要吵鬧著騎馬。
無奈之下,盛堯山只好將他抱于胸前,這一大一小就那么傲然的端坐于赤兔之上,劉顯一改往日上車困頓的樣貌,精神的挺胸昂頭,一副天下盡收眼底的威嚴,和他那胖嘟嘟的圓臉相較,很是搞笑。
任越依舊是那副翩翩白衣,遺世出塵的樣貌,小安子跟在身后,趕著另一輛馬車。馬車上,溫庭坐于小安子身邊,簡單收拾了個布包,想必也是換洗的衣物吧!
“松濤先生,您怎么來了?”溫守正一家三口正要出門,見這大隊人馬和這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行李。
“溫大廚,老夫讓幾個孩子帶了輛馬車,不是說要一路同行嗎?老夫怕你們物件繁多,特來幫忙!哈哈哈哈!”松濤先生下驢,大步走了過去。
“有勞松濤先生了,我們簡單得很,哈哈哈哈!”溫守正回頭看了看妻女,又看了看松濤先生一行的行李,不由會心的笑了。
“如此,就上車吧。從醉仙樓出發。”松濤先生好言邀請著溫守正一家往溫庭、小安子那邊的馬車去了。
“哎呀!”溫柔突然像被踩了尾巴一般,驚叫了起來。
“柔兒,怎么了?”周氏嚇了一大跳,趕忙詢問。
“爹、娘,柔兒有件很重要的東西忘帶了!”溫柔丟下這句話,沒頭沒腦的就往院子里跑。
“這孩子!都那么大了,還整日丟三落四的,讓各位見笑了!”溫守正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趕忙笑著抱歉道。
“不礙的,姑娘家出門。是麻煩些。”盛堯山護著劉顯。在赤兔之上笑著道。
“切!她算什么東西!一個粗使的廚娘。居然讓我們在這等她!”盛嬌雪在另一輛馬車內聽得真切,狠狠的掀開窗簾,見溫柔跑回去的背影,又狠狠的放下了窗簾。一個人在車內憤憤道。
“就是!”玲瓏隨即酸酸的附了一句。
“若是不想等,這就回京城吧!”馬車外,一個如玉的聲音。
盛嬌雪再次掀開窗簾,望見的卻是任越端坐于映雪之上,那張極致精美的側臉,仿佛是冰雪雕刻的一般,如墨的黑發松散的扎著,軟軟的垂在質地精良的白衣上。
“任越哥哥,我就隨口說說。”盛嬌雪嬌嗔道。
任越絲毫不理會。只是輕輕抖了一下手中的韁繩,映雪知趣的上前走了幾步,只留下一個背影給盛嬌雪。
“連背影都那么美……”盛嬌雪癡然了,緩緩的放下了窗簾。
已是三月春花爛漫之時,不知在何時。溫柔已是換下了那套早已油污陳舊的灰藍布舊棉服。
春日的暖陽無限好,溫柔再次出現時,盛堯山和任越的眼中只有一個碎花粉布的俏丫頭。
小半年的不知不覺中,寬大的舊棉服里,包裹住了太多姑娘的曼妙,如今冬去春來,褪下厚厚的冬裝,姑娘亭亭玉立的身姿如春花般,悄悄的綻放著。
“這個丫頭!”任越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嘴角微微上揚,彎出一道優雅的弧度。
盛堯山的眼中,溫柔漸漸的近了,像只矯健嬌美的小梅花鹿,清澈干凈的大眼睛,不帶世間任何的雜陳。
等等,怎么還抱著個壇子!
此刻,溫柔的手中正是抱著一個大壇子!略顯吃力。
“柔兒,這是……”溫守正見狀,急忙上前幫忙。
“嘿嘿,爹,這可是好東西!”溫柔笑笑,就是不提壇中是何物。
“柔兒,這里面是什么?”周氏見狀,好奇的想去打開壇子。
“娘,不能看!”溫柔急得整個人一下子鋪在了壇子上。
“有什么不能看的!”周氏笑著嘀咕了一聲。
“因為時候未到!”溫柔狡黠的笑笑,不經意間朝不遠處的盛堯山望了一眼。
那一眼,分明充滿了笑意。
“松濤先生,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小女子沒有什么需要精心看管的行李,唯有這口壇子,還望松濤先生準許。”溫柔放下壇子,緩步走向松濤先生身邊。
“俗話說吃人嘴短,老夫吃了丫頭這么多美食,丫頭又從未有求過老夫,丫頭既然開口了,老夫自當應下,呵呵,任越,你去幫一下,就放在那輛馬車上!”松濤先生頷首笑道,隨手一指,指向了盛嬌雪的那輛馬車。
任越輕抖衣衫,漂亮的翻身下馬,接過溫柔手中的壇子,輕松的送上了盛嬌雪的馬車。
“任越哥哥!”掀開門簾,盛嬌雪見到任越那張神飛風越的面容,驚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是溫姑娘的壇子,先生讓放這里,盛大小姐好生看管便是,千萬小心莫要給打翻了!”任越小心翼翼的將壇子固定在馬車內,淡淡道,連看都沒看盛嬌雪一眼,就抽身出去了。
“哼!又是那個廚娘!”盛嬌雪憤憤得在車內一陣亂蹬。
“小姐,看我不砸了它!”玲瓏自然也是氣不過,正欲起身砸向壇子。
“煩請盛大小姐務必好生看管!”便在此時,任越再一次掀開門簾,側臉,淡淡的聲音透出不可抗拒的魔力。
“哦,知道了!”盛嬌雪哪里還敢說個“不”字,剛才她又不是沒聽到松濤先生說的話,唉!堂堂一個相府小姐,居然給一個廚娘看壇子!居然還和一個廚娘的壇子共處一馬車!盛嬌雪哪里受過這等窩囊氣!
“都準備好了嗎?”馬車外,盛堯山有力的聲音從前至后的穿過。
“好了!”最后的小安子應道。
“出發!”盛堯山大手一揮,一眾人馬調轉車頭,朝著醉仙樓行進了。
“哦!出發嘍!駕!駕!”劉顯激動得胖胖的小手不住的在空中揮舞,藕節一般的小腿不停的亂蹬。
嚇得盛堯山面色大變,一面小心翼翼的護住劉顯,生怕他掉下去,一面還得顧及到皇子的面子,只得小聲的提醒道:“九皇子殿下請安坐,請勿亂動。”
看得任越在一旁實在沒忍住,玩味的笑出了聲來,“盛堯山,這可真是個好差事!”
盛堯山瞪了任越一眼,旋即湊到劉顯的耳邊,輕聲說:“九皇子殿下,其實任越哥哥的映雪坐著更舒服呢!”
任越聽聞,冷哼一聲,隨即輕快的抖動了下映雪的韁繩,自顧自的跑到隊伍后面去了。
“不嘛不嘛!顯兒就要坐在堯山哥哥的馬上!堯山哥哥快點,再快點!”劉顯哪里肯買賬,任越閃到最后去了,還是走在最前面威風啊!
盛堯山滿臉黑線,心中暗嘆:“任三,你個娘們家家的,算你狠!”
醉仙樓外,喬老爺一行早已等候在那。
湯大廚帶著圓子也是收拾妥當,行禮也是簡單。
柱子駕車,李掌柜和紅袖坐于車內。
另一輛馬車由喬府家丁趕制,里面自然是坐著喬老爺和喬子章。
兩方人馬在醉仙樓會合后,在盛堯山的指揮下,重新排列了隊形和順序,整齊劃一的朝省城的方向出發啦!
“柔兒,你那壇子里到底裝的是什么!”周氏還是沒忍住,路上又追問起來。
“娘,是酒!”溫柔倒也大方。
“那朝露酒不是成酒極快嗎?怎么你還帶著個大壇子!”周氏更好奇了。
“娘,那不是朝露酒,是我新研制的好酒,能不能成還不知道呢!所以千萬別提前啟封,不然就前功盡棄了!”溫柔笑笑。
“柔兒,可是比朝露酒更好喝?”溫守正一聽說是酒,也是來了興致。
“爹,若要成了,必是和朝露酒兩種境界呢!”溫柔又是笑笑,心中各種忐忑。
那壇其實便是幾個月前她從高大廚的古譜中探索的烈酒,還曾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醉生夢死”。此酒是專為一人所釀,因為若是真的成了,想必無人能抵擋住它的烈性!
溫柔想到此時,輕輕的掀開馬車的窗簾,透過縫隙,任越那如玉般的模樣卻映入眼簾。
此刻,盛堯山正帶領大隊人馬在前面開路,溫柔他們的馬車慢慢的行在最后了。
任越一直悠閑的騎在旁邊,與其說他是在后方壓陣,倒不如說他一直默默的陪在溫柔身邊。
溫柔心中登時掀起了一股暗涌,這位翩翩公子也是愛酒風雅,我怎得把他給忘了!
“堯山哥哥,顯兒餓了!”此時,正前方,劉顯稚嫩的童生清脆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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