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陽傘是一柄外觀華麗到讓后冠上的珠寶都黯然失色的寶劍,裝點這劍用到的寶石花掉了凱思貝羅未來三個月的所有零用錢。
鋼鐵公主得到了自己愛慕的男人送的第一份禮物,喜極而泣,她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夸張的形容詞,直到此時她被感動得眼淚打轉才覺得自己以前是多么的膚淺,創造這個詞的人也一定有著很美好的經歷吧?
凱思貝羅見到鐵女眼中含淚,心臟不由得加速跳動了幾下。他從小混跡在社交圈,不會因女人的眼淚而手忙腳亂,他懂得如何應付。小少爺從懷里摸出手帕,輕撫鋼鐵公主的臉蛋為她擦拭這眼角。
如果放到2013年的地球,一個男人從懷里拿出手帕這件事兒本身就足夠讓人笑得掉眼淚了。以凱思貝羅的賣相來干這種事卻十分相稱,此時的二人,湊在一塊兒就像是一副童話故事中插畫——溫柔的王子在安撫哭泣的公主。
鋼鐵公主的眼淚越擦越多,她原本只是單純的喜極而泣,緊接著就想起了自己和對方的身份。提燈地區是否脫離白月國,直接影響到她這個公主能不能當到明年的這個時候。
為什么我的愛情會有這么多波折呢?
有很多無病呻吟的低等級文青都發出過類似的感嘆,鋼鐵公主這次可是由心而發并且埋怨起了老天不公。這種戀情看起來或許不錯,但親身經歷的人絲毫不會感受到任何美感。
在個人感情和家國利益方面。理智尚存的鋼鐵公主選擇了哭泣。或許她的大腦認為,讓她果斷的決定以家國利益為重有些太殘忍了。權衡之下招來了一些悲傷的情緒讓其釋放壓力。
凱思貝羅的手帕都濕透了,他納悶呀,自己是按照禮儀課上學到的應對方式來處理的呀,為什么遇到這么個關不上的水龍頭?
鋼鐵公主眼淚留了好一會兒才止住,面對有些手足無措的凱思貝羅,她把自己的烈陽劍拿了出來放到他的手上。這可把小少爺嚇了一跳,這劍也沒個劍鞘,要是一不小心被劍刃碰到胳膊上的大動脈。那渾身的血都會被吸進去。
接下來鋼鐵公主的話給了他更大的驚嚇,堪稱本年度最驚悚。
“烈陽你拿去吧,就當是我送給你家長輩的禮物。”
禮物?這柄烈陽劍?
等等,我的耳朵好像有點毛病……
凱思貝羅聽了這話只覺得自己腦袋嗡嗡響。這毫無疑問可以稱為史上第一神兵的武器,就這么拿來隨手送人了?
真的假的呀?
這鐵女其實是鐵匠之神的女兒下凡來戲弄我的吧?
鋼鐵公主哭過之后,還是決定以大局,抓緊時間完成眼前的任務要緊。她想過了。只要能成功的將提燈公爵調包,那么就可以在不損害提燈家和弗蘭德家情誼的前提下化解這次危機,那么自己或許可以名正言順的與愛慕之人交往。
被騎士王培養出來的女兒,在感情上都是主動進攻的類型。
鋼鐵公主想以進獻神劍的名義會見公爵,然后聯合二姐把計劃給進行了。公爵換完之后烈陽不還是自己的么,順手還賺到個好男人。一點都不虧。
凱思貝羅聽了這話膝蓋有些軟,手里小心翼翼的提著烈陽,站都站不直。
“你真的,要把這劍……送給我爺爺?”這把劍可是連龍都能一刀兩段的神器呀,只要拿著他。任何人都可以成為詩歌中的英雄。
“我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鋼鐵公主把遮陽傘寶貝似的抱在懷里,“我的話。要這柄就夠了。”
凱思貝羅雖然正直,但他的腦袋沒燒壞。面對這種天上掉鑲鉆餡餅一樣的好事他可不敢多做推脫,萬一對方返回那就被動。他將劍插到附近一塊鐵砧里,騰出雙手緊緊抓住鋼鐵公主的肩膀。
你真是個好人吶!他本來想這么說的。可對一個喜歡自己的女人來說這話太殘忍了。
他一臉感動,微微搖晃著鋼鐵公主的肩膀,嘴巴幾開幾合終于把想說的話說出口。“可不可以請你和我一起回家,我爺爺會很高興見到你的。”
凱思貝羅決定把自己的真實家世背景鐵女,總不能拿了人家這貴重到恐怖的禮物卻連點表示都沒有吧?就算爺爺叫我迎娶鐵女來當還禮,我也愿意!
鋼鐵公主心中一喜,計劃通。她帶著罪惡感在愛慕之人面前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扭捏的表示自己要回家準備準備先。
“也對,你都在這邊兩天了。你姐姐她……”
“……她見我回去之后應該會打死我。”鋼鐵公主拿自己開著玩笑,“不過沒關系,我會努力逃跑的。你先回家把劍送給你爺爺,然后明天早晨來接我好嗎?”
凱思貝羅在大驚大喜之下智商急速降低,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兩人坐馬車回到城內,鋼鐵公主離旅店老遠就下了車,獨自走回去。
旅店房間內,只有自己四騎士窩在墻角留守,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第四騎士一見自己的公主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也體會了一把喜極而泣是個什么意思。
“二姐呢?”
第四騎士死的心都有了,還不都是找你去了。失蹤兩天也沒個消息,最慘的是聽說郊外有壞魔法師出沒,二公主帶著人馬找遍了半個提燈城。
“我知道錯了。”鋼鐵公主敷衍的道著歉,然后以要洗澡為借口將自己的騎士踢出了房間。
第四騎士覺得自家公主對待自己的態度越來越差了,以前雖然總是被踢出門。但連續踢這么多腳還是第一次。他唉聲嘆氣的回到自己房間,覺得以后應該和早已失寵的第一第二兩名騎士多聊一聊。搞不好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凱思貝羅懷著忐忑的心情坐著馬車,好不容易回到了提燈堡。雖然這一路上無波無嵐,但身懷重寶的他快被自己的幻想給嚇死了。他戰戰兢兢的將劍提在手里,甚至都不敢收入空間道具中,他害怕道具里的空間突然崩塌,帶著這獨一無二的寶貝消失。他還叮囑仆從留意身邊人的動向,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人物盯上自己。
這一路上,凱思貝羅看誰都像是覬覦寶劍而來的強盜。他甚至預感之前那兩名女魔法師會突然出現搶奪烈陽。好在去提燈堡的路并不遠,要不然他會被自己的腦補給折磨出神經病。
他剛一下馬車,就遇到了一個令他很不舒服的人——他的堂妹路伊爾。
路伊爾是提燈公爵二兒子的長女,她生來就與提燈家長子長孫的凱思貝羅犯沖,兩人幾乎沒有和和氣氣說話的時候。
路伊爾從自己在城內的宅邸趕過來,剛下馬車就遇到厭惡的凱思貝羅,這讓她一整天的好心情全都在這里被葬送了。
氣不順脾氣又壞的她見那個鑄劍廢物難得的抱著一柄樸實的大劍走過來。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怎么,你轉性了?終于不鑄造那些令人作嘔的兵器了嗎?”
面對自己堂妹的譏諷,凱思貝羅真想去小旅館找鐵女要回遮陽傘,然后炫耀給路伊爾看。他相信就算是壞心眼的路伊爾,見到看起來纖細稚嫩實則剛猛堅強的遮陽傘,也一定會被其折服的。更遑論那上面鑲嵌了自己后一個季度的全部零用錢。
對于堂妹的提問。凱思貝羅可不敢扯謊說烈陽是自己鑄造的,于是他搖了搖頭,一句話沒說急急忙忙就往屋子里走。
路伊爾很好奇,今天自己的這個堂兄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看起來這么慫呢?如果是平時的凱思貝羅遇。總會和自己堂妹相互在言語上切磋幾句,脾氣不好的時候還會爆粗。像今天這樣偷偷摸摸不搭理人的情況路伊爾倒是也記得一回。那一回凱思貝羅和其他貴族家的孩子打架,竟然非常沒種的花錢找了街面上的流氓。
結果請神容易送神難,有一段時間總有一幫小流氓纏著凱思貝羅,那時候的凱思貝羅就和現在差不多,見了堂妹唯恐避之不及躲著走,生怕她大嘴巴把自己的事兒說出去。
路伊爾挑著一挑眉毛,很輕易的看出了自家堂兄有秘密瞞著自己。她也懶得去管對方的事情,不愿參合進去。雖然揭露別人的秘密是意見愉快的事兒,無奈路伊爾也有把柄攥在凱思貝羅手中。秘密這種東西就像是核武器,如果兩個人都掌握著一定數量的秘密,那么他們相處之間大多會安然無事。不過哪一天要是有其中一人腦袋發熱將某個秘密說了出去,那么作為報復,另一人一定也會將某個秘密公開,然后兩邊就會陷入無止境的互爆丑聞的惡性循環里,直至只屬于他們的世界末日到來。
雖然不能拿凱思貝羅怎么樣,但路伊爾這邊恰巧有一個可以刺激一下自己這個堂兄的消息,足可以讓他接下來好幾天都寢食不安。
“凱思貝羅呀,你知道嗎?羅伊德爵士和他的夫人要在近幾天舉辦一場競技賽,城內的各家長男都在受邀之列,包括你呦。”
路伊爾爆完料后,兀自咯咯咯的笑起來,等著凱思貝羅露出慌張的神情。
凱思貝羅現在哪有那個心思去想那對競技白癡夫婦的比賽。提燈地區獨立的事情羅伊德夫婦身為與提燈家關系良好的大貴族是知道的,真搞不明白他們在這個時候……不對!凱思貝羅突然明白了什么。
提燈地區獨立后,一些忠誠于白月王族的小貴族必然會被清理出提燈地區,這些空余出來的土地分配案一直沒能定下來……
“你說的競技賽,指的難道是?”
路伊爾見自家兄長才反應過來,再次咯咯咯的怪笑著。
“沒錯,這場競技就是為決定分配案準備的!”此地雖然是提燈堡大門口,但路伊爾也不好把這種話說得太直白。有資格主張分配案的家族除提燈家外還有另外五個,這些家族全部都會參加這次的競技。獲勝的一方所提出的分配方式,只要不是太過苛刻都會予以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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