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正好掉落在小水潭內,碧兒撿起來時,兩面都淌起了水兒,嘟了嘟嘴,右手提著仰起頭,又憨厚的笑了起來:“岳公子,你介也來這里啦?”
岳子然無奈:“說官話。”
“哦。”小丫頭才反應過來,似乎也知道自己說的不怎么好,吐了吐舌頭:“你怎么也來太湖啦!”
“辦些事情。”岳子然見她還淋著雨,身子便翻過窗子,躍了下去。
小丫頭好奇的看著他穩穩落地,歡喜的說道:“岳公子真棒。”話音剛落,便見岳公子裹挾住了她的腰,一腳踏在旁邊的墻上,一個魚躍,回到了自己的小樓中。
碧兒的臉色紅了起來,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下擺,暗自在心中嘀咕道:“他怎么抱我啦,當真羞死人了。”
卻不知道她在岳子然眼中,只是一個十一二歲rǔ牙未脫的小丫頭。
隨即碧兒醒悟過來:“啊,我還要去賣杏花呢,一會兒小姐還要外出,我得快點賣完回去伺候她。”
岳子然無奈,只能從她手中拿過一籃子杏花,再次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說,這籃杏花,我全要了。”
“當真?”小丫頭嬌憨的問,滿臉喜色。
“當真。”岳子然點點頭,隨即便見她用軟軟細嫩有些嬰兒肥的手指在籃中一根一根的數了起來,看來是在計算一共可以賣多少錢。
岳子然剛要拿出一錠銀子告訴她不用數了。卻見小丫頭用手撓了撓頭皮,沖岳子然“嘻嘻”一笑,又低頭認真的重新從一數了起來。
如此這般兩三回,岳子然終于發現,原來這小丫頭數的數目多了便會陷入一種迷糊之中,再醒悟過來時,嘴中雖然數著一個數兒,卻不知道又折回到先前幾個數中的哪個了。
岳子然咳嗽了一聲,隨口說了一個較多的數:“一共七十枝,我數過了。”
“真的么?”小丫頭頓時解脫了,把所有杏花放下,也不準備數了,開始扳著手指計算多少錢。這方面小丫頭在行,十個指頭扳完后,正經的說道:“一共六錢。”說罷,又突然驚道:“啊,這里還有一枝呢。”說著將頭發間別著的那枝杏花取了下來,眼中略有不舍,但還是開口道:“嗯,這枝就算添頭吧。”
“好。”岳子然把銀子遞給她。
“哇,這么多。”她本來不大的眼睛頓時瞪圓了,末了摸了摸自己懷中的小錢袋,搖了搖腦袋:“我沒有零錢找你的。”
“好了。”岳子然將銀子塞到她手中,“剩下的是公子賞你的。”
碧兒聞言一把抓過,眼睛又瞇成了月牙。
“你們怎么來太湖邊上了?”岳子然隨手將一枝杏花又別到她的丫髻上。
“嗯,我們走啊,走啊,然后小姐覺著這里安靜,便在這里買了處莊院住下了。”說罷,她趴到窗子前向院內望去,見岳子然的小樓外亭臺樓榭,雕梁畫棟,更有仆人在期間穿梭,便驚訝的回頭問道:“岳公子,這是你家嗎?好……大啊。”
岳子然苦笑,看了手指上寶石指環一眼,說道:“嗯,是我的。”
“我什么時候也能住這樣的房子就好了。”小丫頭嘀咕著,便看到了黃蓉:“黃姐姐,黃姐姐。”她與黃蓉只有在西湖之畔有過一面之緣,卻仍然記著非常的清楚。
黃蓉聞言抬頭,見岳子然房內居然有一個小丫頭在探頭向她打招呼,頓時心生疑惑,加快腳步推開房門上了樓,卻見一個小丫頭正笑嘻嘻的站在樓梯處看著自己。
“碧兒?”黃蓉也記著這個站在木青竹身旁的小丫頭,“你怎么在這里?”
小丫頭指了指那一籃杏花,得意的說道:“我賣杏花啊。”
“你家小姐呢。”
小丫頭走到臨街的窗前找了找方向,指著一處說道:“在那邊呢。”她剛說完,突然“啊呀”一聲:“我要回去了,小姐一會兒還要出門訪友呢。”
岳子然看見了外面廊橋上向這邊走過來的游慳人,點了點頭:“嗯,我們今天也要出去,你等明天再來這里尋我們,我們到時候去拜訪你家小姐。”
“嗯。”小丫頭點了點頭,走到臨街窗前,看了看高度,只能回過頭來看著房內的兩人。
岳子然遞給她一頂未曾用過的斗笠,雖然仍然大小不合,卻比先前那個要好上許多了。黃蓉用輕功將她放到先前上來的里弄,而后上了樓,看她擺擺手,高興跳脫的消失在了巷道盡頭。
剛回過首,便見岳子然將一枝杏花別在她的發髻上,然后滿意的稱贊了一聲。
“公子,早飯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游慳人在樓下喊道。
岳子然和黃蓉下了樓,見游慳人已經候在那里,他身后的仆從將食物都擺在桌子上,恭敬的行了一禮便都退了出去。
岳子然瞥了一眼,這些仆從的袖口皆是銅錢的標志,心下已然明白二三分,知道游慳人是商人,所以他的手下都以此為標志。
正在用飯,白讓和孫富貴穿著斗笠便回來了,他們昨晚被岳子然吩咐過,所以清晨很早便起來出去與此地的丐幫弟子取得了聯系,好讓隨后趕來的陳阿牛等人找到他們。
在進入南宋境內之后,陳阿牛等人便押著羅長生去了魯有腳的分舵。
孫富貴坐下,不待岳子然詢問便回答道:“這座鎮子處在無錫與姑蘇城間的水上要道,幫務由一位七袋長老掌管,屬姑蘇城八袋陳長老所轄,這陳長老與西路魯長老是至交好友,都屬于污衣派。”
岳子然點點頭,又問:“那鐵老二是誰?”
一旁游慳人插嘴問道:“鐵老二?公子說的可是無錫鐵二膽。”見岳子然不知,忙描述道:“就是手中常把玩著兩個球,笑起來如彌勒佛一般的胖子?”
“不錯,就是他。”岳子然確認道。
“呵。”游慳人一聲冷笑,“沒想到這人消息倒挺靈通的,居然已經開始找公子麻煩了。”見岳子然不解,便細說道:“這鐵老二自稱鐵二膽,具體的原名誰也不知道。起這個名字的原因是他自認為自己膽子很大,有兩顆鐵膽。”
“此人常干的是一些無本或者灰色買賣,據我所知,江淮流域的私鹽線路都由他掌管著,與鹽幫老大的交情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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