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見他不識抬舉,當時就惱怒了,他向左一跨步到了煙鬼的右側直接避開了對方的彈腿,同時左手向外環繞,使了一個“逆纏”,輕輕抓住對方的手腕向后一捋,化開敵勁的同時右腳擦地前邁,腳尖勾起,腳跟著地,一個擦步就插在了煙鬼的身后,隨即已經拉到身后的那只右手再向前一領,拉著煙鬼的手做了個“懶扎衣”的架子。
他這一下用意不用力,完全是一種隨心所欲的精神狀態,捋手邁步渾然一體。
煙鬼的胳膊被他的手給叼住,順著陸羽的力道背了過去,此時此刻,陸羽的肩頭正頂在自己的腋下,陸羽的臉和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的接近。
他望見陸羽那半睜著還能閃出寒光的眼睛,心下就是一沉,完了,這下中招了。
事實證明,煙鬼對局勢的判斷相當正確,陸羽盯著他,那只擦地而出的腿一扣,同時一個穿心肘向后猛地抽去,那肘尖的位置立時撞向煙鬼的右側腋下,“碰!”生音依舊沉悶,那煙鬼避無可避,妄自掙扎了一下就被打個正著!
陸羽的力道,由肘擊傳到了煙鬼的腋下,繼而擴散開去。
他張著嘴,瞳孔都開始收縮,以一個非常別扭的姿勢向相反的方向沖了出,幸虧這一下是撞在右邊,離心臟尚遠,要是打在他的左側少說也會將他打得休克!
然而,這一切遠遠沒有結束,就在陸羽這一肘抽撞之后,他的直接一低頭,待到煙鬼一個踉蹌貼在他身后那么將脫未走的一剎那,只見陸羽的右拳抵在腰間,肘尖向外撇,馬步一傾,落右胯提左膝,抬起左肘向后上方猛然一抖!
他以腰為軸,左肩為力點,啪地一個沖撞,直接將煙鬼撞得飛了出去!
“背折靠!”人群中有人輕呼,這正是陳家的“背折靠”!。
就在剛才交手的一瞬間,陸羽行云流水般地用了陳家太極拳中的“翻花舞袖”、“摟膝拗步”、“逆纏絲手”、“蹬衣根”、“懶扎衣”和“背折靠”!
在眾人的驚詫里煙鬼應聲而飛,撲通一聲撞在了后面持刀的眾人身上,當時又是一陣騷亂。有幾把菜刀沒能被握緊,撲啦啦地全都落在了地上,在眾人的驚詫和嘆息聲里,這場前后不到十五秒的交手,結束了。
“我草!”見到此狀,陳魚身邊的那些人拿著菜刀就撲了上來,而陸羽哪里將他們放在眼中?他一個墊步側踹就將最前面的那個人放倒,再一拳又打在了另一個的臉上,當時那人牙床上就掉下來兩顆!就在第三招出手之際,小七暴怒了。
只聽見陸羽身后一聲大吼,“都他媽被動,誰敢動我就捅了他!”
可能是太激動,扯著脖子喊的小七說道了最后幾個字的時候稍微有些破音,本來還挺嘹亮的嗓音中平添了幾分沙啞。不過,這一嗓子的效果非常明顯,大家紛紛停住,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小七,原名叫陳鋒,是陸羽的得力手下,這孩子的特點就是膽大心細,一動起手來目標特別明確,不用交代他就能審時度勢地看出自己的行動方向。
其拿手絕活就是撇磚頭,那叫一個準,基本上處于招招命中彈無虛發的狀態。不同于古龍小說中的小李飛刀,飛刀是直線打出的,他卻是以拋物線的形勢扔出來!很有些舊時戰場那種迫擊炮的意思。
陸羽帶他來,是個非常明智的選擇,就在人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煙鬼二人的打斗之時,小七已經拿著那把匕首按倒了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陳魚。
這小子耍起狠來,比小胖還狠!
只見他一刀就捅在了陳魚的腮幫子上,對著那個菜刀的紋身就是一剜!
剜肉開口,這樣耍狠的招式殺傷能力非常有限,但是其視覺沖擊力頗為可觀!隨著他的一聲暴喝,他真的捅了陳魚一刀!那些還不服氣的菜刀隊員們全都住手了,眾人拿著王麻子大菜刀面面相覷。他們看看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的老大陳魚,再看看被人扶著還在嗆血的煙鬼,都猶豫不決。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一瞬間,所謂的王和王的替代者都被制服,怎么辦?大家都在想。
“噗,你……你贏了。”煙鬼受了很重的傷,但是不致命,他竭力地控制著自己的心跳終于吐出一句。
“十年太極不出門,三年形意打死人。”陸羽很玩味地盯著這個不可一試的家伙,悠悠地重復著。
“那是前輩們說的,不是我總結的。”煙鬼臉紅,還在為自己找借口。
“哼,你這兩下子,和你師傅差遠了。”陸羽勾勾嘴角,不再理他。
“老大,我們在這兒!”目睹了一切的齙牙用肩膀撞擊著籠子,大聲呼喊。
“放人吧”,陸羽在兜里拿出一盒煙,煤油的打火機一閃便給自己點上。
就在他的周圍,六七十號的亡命徒正注視著他,可他淡定得像是正在池邊釣魚的老翁,閑庭信步。
“我叫陸羽。”他說著環顧四周,沒有一個人造次。
“我叫陳魚!”臉上多了個窟窿,到現在還趴在地上的陳魚很裝逼地接了一句。
“!誰問你了!”小七在他臉上一拍,非常囂張地說。
“呵呵”,陸羽笑了,他擼著袖子一看,過去了不到五分鐘。
真是干凈利落的行動,回想剛才的種種事端完全是機緣巧合,要不是陳魚不顧一切地沖過來送死,這件事情哪有這么簡單。
陸羽在來的路上,想了至少五種方法應對各種突發的變故,到頭來,全沒用上。
呵呵,天意弄人,造化弄人。
陸羽正背著手長吁短嘆,那齙牙和小錘子被人放了出來,齙牙的繩子一解開,就拿著棍子跑到了那個打了他的娘們前,那女人見狀,趕緊往人群后面躲,這兩個人就在萬般肅穆的場合里拉開了拉鋸戰,一個跑一個追,很有情趣。
“我們該走了。”陸羽一把拖起了陳魚,拉著衣領,像拖死狗一樣地把他拽走。
“你要帶我去哪?”陳魚顛著屁股想要站起來,看樣子被拖著的滋味很不爽。
“放下我老大!”有十幾個小弟攔在門口,拿著菜刀對著陸羽吼道。
“讓開!”據小七的回憶,陸羽的眼睛真的能殺人,他的聲音不大卻成功地威懾了眾人,他們象征性地猶豫了下,便向兩邊分開。
“二哥!追不追?”一個小頭目扶著煙鬼不肯罷休。
“你去追吧!”煙鬼捂著肋骨咳嗽個不停。
那人吃癟,不再說話。
“齙牙!你他媽的走不走啊!”見齙牙正和那個女人糾纏,小七大吼。
齙牙正和那個女人扭打一團呢,聽見小七叫他才發現大家都已走遠,他看著對他怒目而視地幾個菜刀隊的隊員,抬頭挺胸地冷哼一聲,“我說啥來著,我老大一個人就能們!”
他說完,踹了那女人一腳趕緊跟上。剛跑了兩步這廝又是一轉身,一低頭把陳魚的那把菜刀撿了起來往腰帶上一別,才牛逼閃閃地晃著膀子追了上去。